第18章 飄渺菊寰
血嬰延著紅花的根須來到了烏煙籠罩的衛(wèi)國,在衛(wèi)國的離河水里找到了正在午睡的太歲,太歲像長了rou的籬笆,阻礙低處流的河水,在雜草蟲生的蘆葦叢里醞釀,太歲的表情面帶從容,飽滿的肌膚透露著生氣,渙渙然的四周一片祥和,太歲說:“一年一年復(fù)一年,年復(fù)一年是一年,歲歲年年太歲年,太歲年里過大年?!?/br> 血嬰戲耍著蘆葦,蘆葦折斷的土地,絲棉般的柔軟,血嬰完美的面孔展現(xiàn),觸碰不到的隕月,拉近的山風(fēng),綢緞般的撕裂,如鏡如花的水面,似午睡的白日,偏斜余陽的白玉,輕輕的生出浮黃,道貌岸然的昂頭,一片傾心的出口,牽動著另一個出口,太歲說:“雪蠶仙子,你不去修煉,來離河干啥子哦?!?/br> 血嬰說:“昨天順路,特來問候太子?!?/br> 太歲說:“來來來,把手伸出來,讓我摸摸?!?/br> 血嬰說:“太子又長胖了?!?/br> 太歲沒有搭理,認(rèn)真的撫摸著雪蠶仙子的大頭,隨后語氣沉著的說:“雪蠶仙子,另有所求啊?!?/br> 血嬰說:“不瞞太子,順?biāo)饲楸涣韫哟驍_,無處容身,才顛沛流離,希望太子給血嬰指條明路?!?/br> 太歲說:“凌公子,天地而生,萬物而成,自出日起就石破驚天,有白玉晚霞之目,披風(fēng)斬棘之神韻,才貌更比佳人,原先乃是龍龜之母與樵夫所生,后因地取才而誤入魔道,本相叫凌香,凡體稱凌一,凌香與凌一雖為同體,但已一分為二,形者香異四射,神者月明則暗,不知雪蠶仙子口中的凌公子,指的是形者,還是神者?!?/br> 血嬰說:“應(yīng)該是形者,相貌的確超凡脫谷,身上還有一股迷人的芳香?!?/br> 太歲說:“那就不錯了,只有入形者,才會這般固執(zhí),像孩子般的玩耍,偷桃般的長生不老?!?/br> 血嬰說:“不知太子,如何處置這個形者凌香?!?/br> 太歲說:“明明之中自有安排,月月之日而得年輪,凌香的行途未滿,自有先人代勞?!?/br> 血嬰說:“不明白,太子,今年正值狗年,兔年與狗年相逢八載,龍年又與兔年相隔甚遠(yuǎn),看來也只有一丘之壑的蛇年,才有機會登上今年的符紙。” 太歲說:“看不出來,雪蠶仙子倒還是一個有心的修行之人啊,連今年狗年申蛇都被仙子悟得,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血嬰說:“太子,過獎了,血嬰對太子的崇拜之情和仰慕之心而深深的心有靈犀,如果沒猜錯的話,太子今年不光值狗年申蛇,再過三月便有千載難逢的紫霞?xì)w位,到時太歲便能重回天宮,不用再藏于這蘆蕩荒野?!?/br> 太歲說:“好啊,你居然敢私底下調(diào)查本太子?!?/br> 血嬰說:“太子有所不知,血嬰本為雪蠶鳥幻化而成,因觸犯天規(guī)而被貶為雪蠶,因雪蠶受天冰烈火的吞噬,只得藏于紅花蜈蚣體內(nèi),誰知紅花蜈蚣竟也是值日星君,偷得天書世界碎片,才保全自身,如今的雪蠶,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雪蠶了,雪蠶本命天傷,又兌水生陰四,陰辰四象正是血嬰自身?!?/br> 太歲說:“怪不得呢,我正值陽時五刻,因四象而生,原來血嬰是我的克星啊,不久我就要回天宮任值了,血嬰即然學(xué)會了陰辰四象,多加修行,必能重回天宮。” 血嬰說:“我不想回天宮。” 太歲說:“這又是未何,天宮可是每個修行之人的最佳場所,那里不光有仙女,還有美酒和佳肴,更有云中仙管理的蟠桃,風(fēng)中雨培養(yǎng)的靈藥,難道血嬰想放棄修行,重入輪回?!?/br> 血嬰說:“太子,天宮有天宮的好,天宮也有天宮的不好,血嬰是一只命運多舛的小鳥,在修行的太空里迷了路,不想遠(yuǎn)去的時候停足,只想停足的時候遠(yuǎn)去?!?/br> 太歲說:“真沒想到,血嬰如今的智慧竟然如此的高深,太歲我只能言而止舌了,仙子能學(xué)得陰辰也算是天意,天意不違,自在而行,仙子的修為定在太歲之上啊?!?/br> 血嬰說:“太子,今日相見,不求他日之禍福,也不為昔日之吉兇,希望通過太子的陽時五刻,把我送入衛(wèi)國的封門,血嬰想完成一些未完成的心愿?!?/br> 太歲說:“這,陽時五刻乃命中注定,封門更是禁地,自天地人三法起,就已經(jīng)被太上老君關(guān)閉,血嬰去封門所謂何事???” 血嬰說:“報恩?!?/br> 太歲說:“都是一些沉年往事,何必回到過去呢?!?/br> 血嬰說:“太子,血嬰已經(jīng)失去了過去,只想去看望一下,曾經(jīng)的恩人?!?/br> 太歲說:“這,好吧,不過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一到封門的大門將自動關(guān)上,到時想出來也出不來,只能爛在我的肚子里了?!?/br> 血嬰說:“多謝太子成全。” 太歲說:“那,你就進來吧?!?/br> 只見太歲張開了柔和的大嘴,血嬰進入了陽時五刻,在陽時五刻的方向盤里找到了封門的入口,輕身進入了封門,封門開開,小孩子乖乖,血嬰念著兒時的童謠,衛(wèi)國皇宮淑芳齋,淑芳齋是衛(wèi)國公主廣寒格格的庭院,血嬰附身成鸚鵡,威武的站立著,廣寒公主拿著竹蟲,調(diào)戲著鸚鵡,廣寒眉清目秀,舉止優(yōu)雅的說:“壞東西,壞東西,我看你再頂嘴?!?/br> 鸚鵡說:“壞東西,壞東西,頂嘴,頂嘴?!?/br> 廣寒說:“壞東西。” “太子殿下駕到”門外侍衛(wèi)高喊著,太子寧遠(yuǎn)披風(fēng)凜冽而至,手中抱著一只土兔,輕盈的步履帶著悠閑的笑意。 衛(wèi)國太子寧遠(yuǎn)走進了淑芳齋,寧遠(yuǎn)說:“廣寒妹,近來可好,瞧,我給你帶了什么?!?/br> 廣寒公主回眸一笑,傾城之戀的衣裳,一塵不染的回答:“哥,你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呀?” 太子寧遠(yuǎn)說:“給你送兔子呀?!?/br> 廣寒公主說:“是送給我的嗎,真可愛?!?/br> 寧遠(yuǎn)微笑著說:“喜歡嗎?” 廣寒公主說:“喜歡,叫什么名字的呀?!?/br> 寧遠(yuǎn)說:“涂涂?!?/br> 廣寒公主說:“涂涂,不好聽,叫小可愛?!?/br> 寧遠(yuǎn)說:“小可愛,就叫小可愛?!?/br> 廣寒公主抱著小兔子說:“小可愛,以后你就跟我在一起了,哪也別想跑,小可愛?!?/br> 寧遠(yuǎn)說:“廣寒呀,你就不請我進去坐坐?!?/br> 廣寒說:“哥哥,請進屋。” 寧遠(yuǎn)說:“父王真偏心,把好的都讓給你了,這個淑芳齋我向他要了好幾次都不肯給我,怪不得有大臣說好男不如女啊?!?/br> 廣寒說:“哥哥,要是喜歡這里,以后經(jīng)常來不就行了嗎。” 寧遠(yuǎn)說:“這倒也是,在兄弟姐妹之中,只有我跟你的關(guān)系,才算是鐵打鐵,喜歡什么,就跟哥哥說,要是缺些什么,哥哥給你補上。” 廣寒說:“哥哥,還是這個樣子,都坐上太子了,還是敢不了地痞流氓樣?!?/br> 寧遠(yuǎn)說:“那也只能說,meimei你,長得太漂亮了,上次還有大人說,外國王子,為了meimei,都打得鼻青臉腫,破了相,都嚷著要見廣寒,廣寒?!?/br> 廣寒說:“我才不喜歡那些公子哥呢,父王也真是的,年紀(jì)還不到,非要逼我早早的嫁人,怪不得,百姓家常說,生入帝王家,生入帝王家一類的話?!?/br> 寧遠(yuǎn)說:“怕什么呀,不是,還有哥為你擋門嗎,呵呵。” 廣寒說:“這里,也只有寧遠(yuǎn)哥哥,不怕美人妖?!?/br> 寧遠(yuǎn)笑著說:“哪里,哪里,哪里的話,你我志趣相投而已,呵呵。” 廣寒說:“哥哥,喝什么,菊花,玫瑰,珍珠,茉莉還是蘭梅?!?/br> 寧遠(yuǎn)說:“珍珠,就珍珠吧?!?/br> 廣寒說:“珍珠,不加奶。” 寧遠(yuǎn)說:“少放點糖,最近口膩?!?/br> 廣寒淡淡的說:“好的。” 寧遠(yuǎn)在淑芳齋里走動,找到了一本書,打開一看,寧遠(yuǎn)說:“廣寒,這是什么書?” 廣寒回過頭來,淡淡的說:“情書啊。” 寧遠(yuǎn)說:“情書,這年頭,還有人會寫情書,讓我看看,可以吧?!?/br> 廣寒說:“可以呀?!?/br> 寧遠(yuǎn)拿著情書,端坐在桌前,剛翻開第一頁,一旁的鸚鵡叫了起來:“壞東西,壞東西?!?/br> 寧遠(yuǎn)笑著說:“廣寒,這鸚鵡,跟你在一起,都學(xué)會罵人了?!?/br> 廣寒淡淡的說:“他自己叫壞東西?!?/br> 寧遠(yuǎn)放下了那本書,玩起了那只鸚鵡,鸚鵡說:“放糖,放糖?!?/br> 廣寒說:“哥哥,泡好了,放在桌上了?!?/br> 寧遠(yuǎn)玩耍著鸚鵡,隨口一說:“哦,謝了啊。” 寧遠(yuǎn)回到了桌前,拿起了那只青瓷茶杯,杯蓋在茶杯口上下劃了兩下,泛起的清寒和屋內(nèi)的擺飾交相揮應(yīng),廣寒在門外抱著土兔,寧遠(yuǎn)說:“廣寒,最近有去看望父王和母后嗎?!?/br> 廣寒說:“去啊,天天都去看望啊?!?/br> 寧遠(yuǎn)說:“咦,哦,最近可能又有外國王子要來我國了,這次來的可是大國的王子,據(jù)說文采在我之上呢?!?/br> 廣寒說:“哪個大國呀?” 寧遠(yuǎn)說:“聽說是宋國?!?/br> 廣寒說:“是宋國的夢郎?!?/br> 寧遠(yuǎn)說:“meimei,你怎么也知道夢郎?!?/br> 廣寒說:“真是少見多怪,我就不能知道幾個名字呀。” 寧遠(yuǎn)說:“咦,有好感哦?!?/br> 廣寒說:“對呀,我就是對他有好感,人家長得帥,而且學(xué)識又高,彈得一首秋涓水,都傳開了?!?/br> 寧遠(yuǎn)說:“慚愧,慚愧,看來meimei,等的就是宋國夢郎吧?!?/br> 廣寒猶豫的說:“只是耳聞而已,沒想到,他會來。” 寧遠(yuǎn)說:“這個宋夢郎,我還真想會會。” 廣寒說:“秋色晚幕起,素茶衣裳情,涓水訴清河,吟唱孱雨季,憂曲苦桑地,宮門撿柴枝,花飛蝶葉露,云天送白溪?!?/br> 寧遠(yuǎn)說:“宋曲嗎?” 廣寒說:“唐詩。” 寧遠(yuǎn)說:“唐國也有才子。” 廣寒說:“浪游兒青天作的?!?/br> 寧遠(yuǎn)說:“沒聽過,聽起來還挺押韻的。” 廣寒說:“哥哥,天色不早了,你是要留在這里一起吃晚飯嗎,那我叫侍衛(wèi)多準(zhǔn)備一點?!?/br> 寧遠(yuǎn)說:“不用了,我等下還有幾個議會呢?!?/br> 廣寒說:“要不,我再給你來一杯?!?/br> 寧遠(yuǎn)說:“好啊,這次換桂花味的。” 廣寒說:“我去給哥哥泡茶。” 寧遠(yuǎn)靜靜的抑著頭,看著天上的時辰,不由心起曲調(diào):天上流星月下朋,低頭不見月下人,情書一頁等一等,不分東西好詩文,廣寒說:“唱什么呢,這么難聽?!?/br> 寧遠(yuǎn)說:“石竹遠(yuǎn)賞花?!?/br> 廣寒說:“你的茶?!?/br> 寧遠(yuǎn)說:“不喝了,我要走了?!?/br> 廣寒說:“哥哥,還會來嗎?” 寧遠(yuǎn)深思的說:“不走了,喝完再走,嘿嘿?!?/br> 鸚鵡飛了出去,廣寒仰著頭說:“鸚鵡怎么飛走了?!?/br> 寧遠(yuǎn)說:“我?guī)湍阕交貋?,等著??!?/br> 廣寒說:“哥哥,小心啊” 只見寧遠(yuǎn)沖出了門外,朝百姓家的屋頂看去,鸚鵡停在了石井旁的愧樹上,寧遠(yuǎn)拿來了梯子,爬到了枝頭,鸚鵡飛走了,停在了橋頭,寧遠(yuǎn)撲向鸚鵡,鸚鵡又飛走了,鸚鵡停在了船頭,寧遠(yuǎn)追著跑到了船上,鸚鵡被船上的一個身著樸素的翩翩少年捉住,寧遠(yuǎn)氣喘吁吁的說:“多謝,公子啊。” 少年說:“給,鸚鵡?!?/br> 寧遠(yuǎn)接過鸚鵡說:“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呀,身手如此敏捷,想和你交個朋友。” 少年說:“姓九,字點,號傘。” 寧遠(yuǎn)說:“九點,好奇怪的名字。” 九點說:“公子累了,要不坐下吃一杯青梅?!?/br> 寧遠(yuǎn)說:“不了,我還要把鳥送回去。” 九點說:“公子,后會有期?!?/br> 寧遠(yuǎn)說:“后會有期?!?/br> 說完寧遠(yuǎn)便拿著鳥,回宮去了,寧遠(yuǎn)回到了淑芳齋,把鳥放回了金絲架上,鸚鵡說:“壞東西,壞東西?!?/br> 廣寒揪嘴的說:“你才是壞東西,叫你跑,壞東西。” 寧遠(yuǎn)說:“口喝死我了,要不是有個少年,幫我捉住,我還真拿不下它?!?/br> 廣寒說:“哥哥,喝水。” 廣寒大口大口的喝著,放下了杯具說:“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啊,累死我了,我嘞個去?!?/br> 廣寒在門口目送寧遠(yuǎn)的離開,淑芳齋里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四處跳亂的土兔,跑到了廣寒的腳旁,廣寒抱起了土兔,抱著土兔走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