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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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感冒?!?/br>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許校程半晌沒有說話。 或許是對她這個突然而來的電話感到詫異,更是驚訝她會在電話里這么一句。 好一會兒之后,蘇印才聽到他有些低沉的聲音,問她:“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她清了清嗓子,可開口聲音還是沙啞?!霸诩依?。” 他只應了一句:“好?!?/br> 而后,他就掛斷了電話。 蘇印盯著尚未息屏的手機好一會兒,將它丟到沙發(fā)另一端,拽了只抱枕過來,躺在沙發(fā)上閉目休息。 她懶得去想許校程最后那個“好”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感冒是真的,她連思緒都有些渙散。 ** 楊啟剛進辦公室就見許校程正在套衣服,他拿著文件就沒遞出去。 許校程問:“看看下午還有什么安排?” 他頓了頓,又道:“如果是不重要的就先推了,我出去一趟?!?/br> “下午有一個財務部的常規(guī)匯報,推到什么時候?” 許校程已經(jīng)從抽屜里拿了車鑰匙,想了一會兒說:“先推后,時間再定?!?/br> 說完他就出了辦公室的門,楊啟一個人站在那里半晌沒反應過來,跟著許校程這么些年了,這倒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中午按時離開。 還有,楊啟怎么覺得自家老板心情看起來不錯?但是離開的又有些焦急。 從盛和總部到蘇印住的地方,橫跨了半個北京城。 手輕點著方向盤,眼神掃過車窗外又一閃而過的景物,心里有些說不出的復雜。他覺得這種感覺分外熟悉,六年前,他從酒吧出發(fā)去蘇印的家里找她的時候,或許也是這種感受。 許校程又不傻,蘇印能給他打這個電話,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件事情,她并不排斥他。甚至這個電話的暗示意味已經(jīng)很明顯。 他們之間,從剛開始蘇印對他的敵意和諷刺,到后來在蕪昌,他們之間的親密??墒窃S校程也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或許并不想要他的靠近。 哪怕蕪昌那晚他們又一次發(fā)生了關(guān)系,可是她并不給他,不給他一份坦誠。 平水鎮(zhèn)瘋狂的一夜,現(xiàn)在看來還沒有剛才她普普通通的一個電話,隨意的一句:“許校程,我感冒了。” 僅僅只是一個電話,可是他在聽到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活絡過了。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甚至面對著蘇印的時候,一度忍不住想開口問一句:蘇印,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她的電話,就好像是給了許校程一個回答。她的回答是:“有可能?!?/br> 路上并沒有堵車,車子一路暢行無阻,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就停在蘇印家樓下。 車子早已經(jīng)熄了火,可他在里面坐了好幾分鐘才出來。 并不知道她住在幾樓,他打電話去問,知道她總是任性的掐斷別人的電話,或是遲遲不接。可是這一次,振鈴只有幾秒之后,電話就接通了。 他問:“你家在幾樓?” 面對他的問題,她也沒表現(xiàn)出多少的驚訝,只答她“三十二樓?!?/br> 許校程一邊聽電話,一邊按電梯。 聽著她聲音有些沙啞,問她:“吃過藥了嗎?” 電梯里面信號不好,他她聲音都變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許校程沒聽清她說吃過了還是沒吃過。 三十二樓的高度,電梯里面還有上上下下的人,用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到達她居住的樓層。 手機一直保持著通話,他們有默契的誰都沒有掛斷,明明電梯里也聽不太清對方說了什么話,又或許他們誰都沒說什么??墒撬麄冋l都沒有先掛斷。 站到她的家門口,許校程開口說:“來開一下門,我在門口?!?/br> 房間的隔音效果應該很不錯,他并沒有聽到她來開門的腳步聲,門就突然被拉開了。 蘇印看著他,也沒有多驚訝他的出現(xiàn),“不上班嗎?” 許校程答她:“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br> 他低頭看她還不算糟糕的站在面前,才微微放下了心。 “吃過藥了嗎?”他又問。 蘇印拉開門讓他先進來,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皼]吃,這里沒有,懶得出去買?!?/br> 聞言,許校程也沒有喝水,“你先休息,我去買藥。” 他問她:“怎么感冒的?” 蘇印答:“不知道。” “頭疼?” “有點?!?/br> “發(fā)燒嗎?” 還沒等蘇印回答,他伸手已經(jīng)輕觸到了她的額頭,蘇印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這一躲讓許校程有些愣住了。 “好像……也有點?!彼f。 許校程收回了手,面色如常的“嗯”了一句,也沒再去探她的體溫。 他出了門,看見房門被關(guān)上,蘇印站在那里僵硬半晌,拿起桌上的那杯水,仰頭喝完了才覺得心里沒那么煩躁。 離這里不遠就有一家藥店,還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許校程手里提著一個袋子又回來了。 他把藥從袋子里拿出來,蘇印就坐在他旁邊,聽一樣樣給她解釋用量和喝的時間,拿了說明書挑關(guān)鍵的說給她聽。 就是一個普通感冒,可他買的藥著實太多了些。 蘇印看著這些藥蹙眉,“也不嚴重,要喝這些藥嗎?” 許校程將袋子里的溫度計拿出來,“普通藥物對你沒用。 ” 蘇印不說話了。 她從小身體算不上多好,感冒發(fā)燒吃的藥也不在少數(shù),導致現(xiàn)在一生病普通藥物在她身上都不怎么起作用。 許校程說的是事實,她也沒法反駁,起身去倒水。 伸手正拿過藥瓶,許校程又攔住了她,“我覺得還是去醫(yī)院看看。” 一聽到“醫(yī)院”兩個字,蘇□□里的排斥一股腦全出來了,強硬拒絕:“我不去?!?/br> 許校程看了她一會兒,覺得蘇印對醫(yī)院也太過排斥,上次在蕪昌的時候他說叫她去醫(yī)院看看,她就氣急敗壞的拒絕。 見她現(xiàn)在還生著病,許校程也沒有多問什么,只答她:“不去就不去,那先測個體溫看看?!?/br> 他拿起桌上的溫度計,幾乎是下意識的手就伸到她的領口那里,手觸及到她的衣領,卻又猛然頓住。看著蘇印盯著自己看,他有些尷尬的將手往后撤了撤,將體溫計放到她手里,叫她自己測。 蘇印接過來,自己放在了腋下。 許校程再沒看蘇印,甚至還覺得有點尷尬。在一起的那兩年,他照顧生病的蘇印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慣,給她測體溫,喂她吃藥。這些動作幾乎刻在了他的潛意識里,結(jié)果剛才出于本能般的就去解人家的領口。 他也不再說話了。 房間里面顯的有些靜。 蘇印看著蒙了一層水汽的窗戶,又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沉默的人。他是上班時候過來的,身上還穿著正裝,大衣脫了放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玄色的襯衫叫他看起來周身有些冷峻。 可他的表情卻不是淡漠,現(xiàn)在帶著一點溫和,皺眉沉思著什么。 蘇印想,時間確實讓這個過去有些桀驁不馴的男人成熟了。 “你是不是快上班了?”蘇印問了句。 許校程按開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下午兩點,是要上班了。 他看了眼蘇印,“看看體溫。” 取出體溫計,確實發(fā)燒了,燒的有點嚴重。 “發(fā)燒了?!彼麑囟扔嫹诺揭贿?,又從桌上好幾樣藥物中翻找,找到了退燒的。 “先喝退燒藥。半個小時之后再喝其它的?!?/br> 蘇印喝了退燒藥,又等過了半個小時,當許校程把藥放到她手里,轉(zhuǎn)身去幫她倒水的時候,蘇印問了句:“許校程,你是不是要上班了?” 許校程接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你喝了藥我就走?!?/br> 許校程有電話到陽臺去接,蘇印喝過藥,狀態(tài)也沒有多好,甚至還有些困。 她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休息。 一會兒聽到腳步聲,身邊的沙發(fā)下陷,許校程坐在了她的身邊?!袄幔俊?/br> 蘇印輕聲“嗯”了一句。 又叮囑他:“你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guān)好。” “到房間去睡?” 蘇印拒絕,躺在沙發(fā)上沒動。 室內(nèi)很溫暖,他也沒再說什么,坐在旁邊看她。 她睡著的時候很安靜也很乖巧,只是這個過程頗為新奇,剛開始還躺的規(guī)規(guī)矩矩,慢慢的就一點點蜷縮起來,把自己蜷縮著一個蝦米。 許校程看著蘇印和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睡眠過程,勾唇笑笑,拿了旁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 之前他還在想,自己迷戀的,忘卻不了的或許只是過去的那個蘇印。 可現(xiàn)在,看著在自己旁邊沉睡的女人,他突然想,他就是忘不了蘇印。不管是之前的她,還是現(xiàn)在的她。 因為她是蘇印。 或許他給沈然的那個答案,可以糾正過來。 現(xiàn)在對蘇印淡了嗎?好像并沒有。 ※※※※※※※※※※※※※※※※※※※※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