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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攻擊了。 它從幾米外騰空,撲到馬武的身體上,后肢還在顫抖,有恐懼的成分,也有體力尚未完全恢復(fù)的虛弱。 德牧的智商并不是犬科中最高的,要是太聰明的狗,面對惡臭的喪尸或許就不會沖過去。正因為它沒有那么精明,但極度忠誠,才會替人類開路。 馬武一下被撲倒了,重重地壓在身后的喪尸身上。喪尸本就支離破碎,被他的體重擠壓,肋骨全部斷掉。 化成膿水的內(nèi)臟從尸體的皮膚、肋骨中間擠出來,像泥。 但喪尸的頭還在動,胳膊還在動。 “小心!”夏冰手忙腳亂,他沒想到這時候陳重會放狗,當(dāng)?shù)履翐涞柜R武之后他立刻跑上去把狗鏈拉住,生怕德牧習(xí)慣性地撲咬。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德牧學(xué)習(xí)到的技能,就是用牙齒和力量保護人類,在夏冰抓住狗鏈的瞬間,它咬住了馬武的腿。 “?。 瘪R武倒在地上慘叫,往下踢一下。 夏冰飛速地拽過德牧,沒想到它撲人的時候這么兇狠,雷厲風(fēng)行。馬武在地上滾了一圈,身后的喪尸幾乎要被他碾成rou餅的時候,他掏出藏在腰間的大菜刀,朝夏冰砍。 手起刀落。 只不過刀落在了地上。 夏冰看著面前剛站起來的馬武,緩慢地軟下去了。等他軟下去之后,陳重正站在馬武的背后。 馬武倒在地上,后腦勺插著一把斧頭。 陳重攥緊斧柄,把斧子拔起來,又一次砍下,斷了馬武的脖子,徹底砍斷他變喪尸的可能性。 平豪跟著沖過來,打碎了馬武半個兄弟的腦袋。 院外的手機鈴聲還在響,喪尸還在繼續(xù)聚集。屋里一片狼藉。 齊小寶和遲飛揚的位置比較靠后,他們最先回過神,先把落地窗內(nèi)側(cè)的厚窗簾給拉上。窗簾是兩層,一層紗簾,一層天鵝絨,沉厚地垂下來,冷風(fēng)竟然吹不動。他們怕外面的喪尸多了,被應(yīng)急燈的光吸引。 “死了!”平豪用棍子戳了戳地上的尸體,“都死了?!?/br> 陳重看著馬武斷掉的脖子,再次確定地上的都死透了,才朝夏冰過來。剛走過來沒兩步,想起手里還拿著沾血的斧子,先把武器放下了。 自己又殺了一個人,別嚇著浪浪。 夏冰先攥住了陳重的手,擔(dān)心他受刺激,陳重好不容易才恢復(fù)一些,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康復(fù)。“你沒事吧?” “沒事?!标愔夭缓ε拢隽诉@么大的事,他的心跳都沒加速跳,“他們都死了,咱們現(xiàn)在很安全。我……我和狗會保護你?!?/br> 狗……狗!夏冰立刻想到一件事。他沖到馬武的尸體旁邊,卷起他單薄的夏褲。小腿上,好幾個紅色的血洞。 是德牧咬的。 “不好,狗把馬武給咬了!”夏冰站起來說。 剛剛立功的德牧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甩著尾巴,用鼻子去頂陳重的手,希望得到一個鼓勵。 所有人看向了狗。 陳重一直平穩(wěn)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快得發(fā)緊。他趕緊蹲下,把德牧攬在懷里,怕大家把它給殺了。 德牧伸出舌頭,高興地舔起陳重的手。 十幾分鐘后,大家才把客廳里的尸體清理干凈,全部扔出窗外。屋里臭氣熏天,大家進了車庫,鄭平鄭麗在吉普車?yán)?,速滑一隊進了房車。 只是這一回,德牧被拴在了車外的柴油發(fā)電機上,大家不敢讓它靠近。 夏冰是最后悔的,好不容易把飛揚家的危險隱患全部解決完畢,狗卻咬了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變異……你們說會嗎?” 郎健搖搖頭,遲飛揚也搖搖頭,齊小寶卻篤定地說:“肯定不會,它……它剛被咱們給救活,我不想它死!” “我也不想它死?!毕谋聪蜍嚧巴獾牡履?,它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眼睛里都是疑惑,不明白自己剛剛立了功,為什么被人類伙伴拋棄,留在了外面。 “馬武是直接砍死的,也不知道他感染沒有?!逼胶酪部粗菞l狗,大家都養(yǎng)出感情,誰也不希望它出事,萬一真的變異了,怕是誰也舍不得下手。 “如果馬武感染,狗咬了他,一定會傳染。”陳重低著頭,兩條手搭在膝蓋上,他是放了狗鏈,但是他沒想到這條德牧學(xué)過撲咬,“它咬了馬武,我剛才看過了,它很使勁……” 夏冰看著陳重,不懂很使勁是什么意思。 陳重不敢看夏冰,怕他怪自己?!八昧α?,所以……牙齦出血,如果馬武感染,這算血液傳染……” 不用再說了,夏冰也知道下場會是什么,他用兩只手在臉上干搓,搓到手心里空落落的,想不出任何解救辦法來。 如果馬武的血已經(jīng)進入德牧的牙齦傷口,不出半小時,它肯定要變。 “對不起?!标愔貨_夏冰說,也沖大家說,“對不起,我……對不起?!?/br> 夏冰把手從臉上放下來,落在了陳重的手腕上。大家都用酒精濕巾擦了手和臉,每個人的皮膚都呈現(xiàn)出酒精擦拭過的干燥?!安还帜?,你是為了大家,你也不想這樣……不怪你?!?/br> 速滑一隊沉默了,大家都不怪陳重,只是心疼狗也是真的。 車外,德牧沖著車窗的方向搖尾巴,嗚嗚著,等待人類伙伴讓它上車。 這可怎么辦?真是難為了夏冰。狗已經(jīng)是速滑一隊的一員了,如果它感染變異,真的和失去一個好朋友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