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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同qíng你,但我要說,你和你哥哥一開始就錯了! 黑將緩緩起身,越過連城像偏殿走去,行了不遠又停了下來,月光下,連城一臉無助地看著他,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藏在那寬大的披風里。 不管是否有所謂的詛咒,可以肯定一點,連城,你身體里的血液太純粹了,如果據(jù)比一代可以試著去接受其他人,是不是就可以打破咒語呢?連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祖祖輩輩留下的破解之法是否真的是解咒的唯一途徑,還是說,那只是他們野心的一個借口呢? 黑將的話令連城渾身戰(zhàn)栗,她寧愿相信黑將是錯的,和哥哥一起堅守了這么多年的信念,怎能因為一句話而垮塌?她不相信師傅會利用他們,她不信。 你憑什么這么說?你只是個普通人,怎么會了解我們一族的悲哀? 她竭力反駁,想說服他,更像是說服自己。 對,我不了解!黑將落寞一笑,轉身輕嘆:也許我是錯的!但連城,地宮的門不會輕易打開的,沒有神器,誰也進不了,你懂嗎?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連城坐在水邊默然地看著湖面,那腳步聲又停了下來,連城側首,黑將站在回廊的一端與她默默遙望,那面容那神qíng,熟悉地讓連城駭然,她不自禁地出口低呼:哥哥 連城,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辛,那辛! 醫(yī)閣尋藥南陽遺孤 昏暗的太醫(yī)閣書房內連城借著頂窗流瀉下來的日光,努力翻尋著。 長老,您要的藥糙到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連城趕緊躲到了書架后方,這太醫(yī)閣因為貯藏糙藥的需要,素來昏暗,只是連城不明白,為何典藏藥書的書架要安置在一處呢?偌大一個皇宮,難道不該開辟出專門藏藥書的廂房嗎? 嗯,這次是誰送的? 還是阿四,知道您的脾氣,不敢用新人! 連城聽出是星長老的聲音,作為帝閣的主長老,那個一心置她于死地的人,化成灰她也認識。 阿四年紀也不小了吧! 星長老邊說邊往書架這邊走,躲在后方的連城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額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微臣長他三歲,算來確實不小了,已過花甲之年。 哼! 星長老冷笑了一聲,連城聽的心跳。 也該休息了,快了,快了! 這是旁邊傳來太醫(yī)的陪笑聲,連城聽得有些懵,不知道一個采藥人的年齡有什么好討論的,總覺得星長老話里有話,透著yīn謀的意味,卻無法猜出他的動機。 長老,微臣這就拿藥去! 太醫(yī)的話打斷了星長老的腳步,他停在離連城不遠處的書架旁,隨手抽出一本,漫不經(jīng)心地翻了起來,嘴上應允。 藥架旁傳出悉嗦的聲響,連城大著膽子向后張望,只看清了太醫(yī)取藥的方位。 梁太醫(yī)! 臣在! 星長老的話嚇得她雙腳一軟,趕緊又將頭縮了回去。 大王這幾日可好? 倒是沒有發(fā)病,前些日按照大王發(fā)病的周期推算,原本以為近日會有異樣,便加派了人手,誰知到今日也未有消息。 嗯! 長老惦念大王之心,臣記下了,下次若見得大王,一定提及! 星長老冷笑道:不必了! 說著接過太醫(yī)手中的藥糙揚長而去。太醫(yī)有些摸不著頭腦,原本想拍拍馬屁,也不知哪句話說錯了,顯然拍到了馬腳,他對著長老的背影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離開了太醫(yī)閣。 躲在暗處的連城長吁一口,站起身警惕的走到藥架前,先前梁太醫(yī)取藥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排了上百個藥柜,連城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蹲下身想從下方找起,忽見右手處一個藥抽虛掩,上面還殘留著幾根紅色的藥糙,再看其他,無不整齊擺放,未曾有虛掩現(xiàn)象。 連城心口微顫,輕輕轉移身子,昏暗中將那幾根糙緊緊握在手中,再看那個藥抽里已經(jīng)空空如也,而藥抽外面。篆體清秀的字跡寫著問香。 問香,味甘,平,無毒。主結氣瘤痛,上氣氣急,煮汁服之。生伊陸中汊間,苗如木賊,節(jié)節(jié)相接;后亦有聞,激瘴氣耶,未有先例。 看著眼前搖頭晃腦的連城,黑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想說什么?他問,眼前伸出一只手,連城白凈的掌心躺著暗紅的藥糙,黑將狐疑地拈起,左右看了看,問什么東西? 問香! 把書丟到一邊,連城向他俯下身子道:你聞聞。 將藥糙放至鼻下,一股淡淡的香氣充斥鼻尖,黑將還是不解:有點香! 話沒說完,連城將手探進黑將的胸口,上下摸索,黑將大窘,剛想推開她,卻見她面色嚴肅地從衣襟內抽出一條絹帕來,上面還殘留著昨日的血跡。 再聞聞這個! 將絹帕送到黑將面前,盯著那暗黑的血漬,黑將皺著眉湊上前,竟有似曾相識的淡香。 不是我身上的香料,是這血,大王的血液中有同樣的香味。 黑將眉頭蹙地更深,突然想起什么,一手拿過連城剛剛翻看的醫(yī)書。 無毒,亦有聞,激瘴氣耶,未有先例。 仔細揣摩這句話,黑將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你是說,大王體內瘴氣是被激發(fā)的,而不是本身積累,換句話說,有人要害大王,而且已經(jīng)很多年了? 對!你可知大王膳食由誰掌管? 大王膳食由御膳房總管親自下手,而此人是經(jīng)過帝閣挑選的,就像我一樣,應該沒有問題!帝閣是整個王族的護衛(wèi)和信仰,經(jīng)其挑選的人可以百分百信賴,我想問題大概出在送膳者身上! 不,問題就在帝閣!連城挺起腰斬釘截鐵的說道。黑將有些微怒:你為何要質疑帝閣? 你可知,這藥是哪來的? 連城不答反問,黑將一愣:不是從太醫(yī)閣拿來的嗎? 連城搖頭:是星長老要人特意采摘的,太醫(yī)閣從不存這味藥,一旦送來,星長老定會來?。?/br> 黑將兩眼發(fā)直,呆了半晌,怒道:連城,你切不可因為私人恩怨中傷長老! 連城聽完也惱了:我若是借此嫁禍長老,未免也太愚蠢了,我當然知道星長老的地位,但事實不容混淆,你若不信我,自可去拷問太醫(yī)閣的梁太醫(yī),還有那個采藥的阿四,若有半分不真,我必以死謝罪! 連城的話太重,黑將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呢喃:不會的,怎么會是星長老,不會的 為什么不會?難道修道之人就沒有野心嗎? 野心?黑將突然冷笑起來,他若有野心,天都的歷史早就改寫了! 連城大驚,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那加的皇叔,原本天都正統(tǒng)的皇帝! 東隱郊外,此時正傳來一陣悲涼的啼哭聲。一位老者抱著一個七、八歲面目清秀的女孩,面朝南方,燒著手中的一疊紙錢。 孔伯,不哭了!小女孩稚嫩的手努力擦拭著老者面上的淚水,卻引來他更洶涌的淚cháo。 念兒,來,跟你娘親磕個頭! 按下小小的身子,左念兒恭敬地跪了下來,向著南方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長公主,您放心去吧,老骨頭一定把念兒帶好 看著老者泣不成聲,念兒懂事地將他摟緊,孔伯,念兒聽話,將來一定會回南陽,幫娘親報仇!女孩的眼里閃過一絲倔qiáng和野心。 那老者聽了這話,連忙捂住女孩的嘴巴,念兒,以后不許你胡說,知道嗎?孔伯只要你活著,平安無事就好! 這時,遠處傳來嘈雜的馬蹄聲。孔伯驚起拉起女孩就要往樹林跑,誰知馬兒腳程太快,一個黑影沖了過來,攔腰將女孩擄上了馬鞍,霎時間,孩子凄厲的嘶喊響徹了空曠的四野。 東隱王宮一片清冷的寂靜。 風佑站在笨重踏實的城墻上,遠遠看見官道上一小隊人馬正往都城趕來。見到蒙虎懷中那小小的身影,風佑的嘴角自然地上揚。 易懷沙,他心中默念,一個縱身從高墻跳落,敏捷的身子像只蓄勢待發(fā)的黑豹。 風清清冷冷的chuī著,凍得牙齒都咯咯的打顫。左念兒抬頭去看yīn霾的天空,此時她還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著她,小小的身子在蒙虎懷中輕微地抖著,全力迎接即將到來的冰雪。 不幾日,東隱降下了大雪,整個王宮被籠罩在一片銀白色的世界里。 沒想到易懷沙就這么死了!蒙虎似乎有些惋惜,與南陽一戰(zhàn),他與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人jiāo過手,不論怎樣,豪氣的女子總是令人敬佩的。 風佑冷哼一身,起身在屋內踱了起來,蒙虎想起什么,有些得意的說道:侯爺抓那小妮子是不是因為墨蛟向南陽求兵,可惜易懷沙死了,估計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風佑淡笑反問,蒙虎一愣:不是向天都報喪了嗎?咱們南陽的探子說,喪事都辦了! 你親眼見了嗎?風佑不屑地冷哼:當年不是說孩子也死了嗎,怎么還冒出個左念兒,要不是她,連惑的噬魂術會失敗嗎?連惑段數(shù)再高,那cao縱的靈魂也抵不住血親的鮮血,易懷沙那女人有多深,你知道多少?死了?哼,除非親眼見了,否則我不會信的! 他的話堵的蒙虎啞口無言,眼角瞥了他一眼,微微嘆息,這蒙虎到底比不上貘láng,徒有匹夫之勇。可惜那曾經(jīng)生死不離的兄弟就留在那百人坑中了。 連惑怎么說? 呃沒找到 砰一拳捶在身旁的花案上,風佑的神qíng又變得肅殺起來,轉身出了殿門,風佑站在高高的落影閣。整個東隱都呈現(xiàn)在他的眼中,越過湍急的霧江,風佑仿佛看見天都那氣勢磅礴的都城,那樣的雄偉是東隱、北理都不曾有的,那里才是yù望的核心。 關于懷沙的女兒,確實是風佑撫養(yǎng)的,直至長大成人,也可以說他們父女倆的關系還是不錯的,這里我可以透露下后文的qíng節(jié),你們也許還記得風離憂吧,雖說不一定有殺父的qíng節(jié),但小離憂后面的確發(fā)動起義奪位,而我們的小念兒是鎮(zhèn)國軍都統(tǒng),這么說你們就明白了吧!唉年齡是差大了點,但不妨礙感qíng發(fā)展,可這兩個人我大概不打算寫,番外也不一定寫,看心qíng,所以你們就只能Y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