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
那你的意思呢? 按老臣的意思,只有一個字,等! 他的話音一落,殿內(nèi)一片竊語聲,那加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喃喃道:等?等死嗎? 非也,城外三軍都想入駐天都,可為何多日來他們誰都沒動?不是因為懼怕城內(nèi)的守城衛(wèi)士,而是他們本身也互相牽制,我天都可以靜觀其變,想必不須幾日他們自己也會互相爭戰(zhàn),為入駐天都掃清障礙! 老將軍話一說完,朝中立刻有人附和,那加想了想,長嘆一口,道:那就再等等吧! 白日里零落的小雪終于在深夜演繹成一場壯觀、漫天的飛雪,飛揚了兩天兩夜。連城站在窗前細細的看雪,雪在天地間從容的飄,在風中翻飛著。從前在南陽,那樣渴望過一場雪飄,卻沒有等到,而現(xiàn)在它卻不厭其煩地展現(xiàn)在她的眼前,就如這人生,渴望而不遇,放棄卻糾纏。 咳咳 內(nèi)殿里傳來那加痛苦的呻吟,連城轉(zhuǎn)身疾走,迅速拿了放在案頭的藥。她走到g前輕輕扶起他的身體,那加聞到苦味,眼睛也不愿睜開,急忙偏頭去躲。 不喝藥,怎么會好? 喝了也未必會好! 那加抬手將連城遞來的藥碗推開老遠,然后靠在g邊有些無助的看向窗外。 還在下嗎? 還在下!連城知道他問的是雪,這濕寒的天氣使他的身子壞到極致,而最糟糕的是,連黑將也離他而去了。 對不起!她喃喃,那加側(cè)首看她,微微一笑:那是小黑他自己的選擇,你無需介懷,再說他還沒死,不是嗎? 連城低頭絞著手中的裙擺,有些失神地坐在g邊,快一個月了,那些城外的兵依然不動,城內(nèi)的物資就快要耗盡了,就如那加孱弱的身體,到底能撐多久呢? 連城 手面突然被一雙手覆住,那加冰冷的手緊握住她的,連城抬頭見他認真地看她,眼神里透著yù言又止的猶豫。 你想說什么?連城首先開口,她知道那加有事求他,似乎是很難開口,心中隱隱有了預感,當那加眼中的迷茫被一種內(nèi)疚所替代時,連城知道自己的命運也許又要變了。 他們都說鬼王是天láng星,注定要入主天都,可是鬼軍殘bào,所經(jīng)之處民不聊生,所以 那加頓了頓,用力握了一下連城的手:連城,燕王和風佑勾結(jié)的事我都知道了,黑將也好,墨蛟也好,都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包括星長老的那件事,也是他們策劃的,所以天都的守將擋不住鬼軍,他們再等,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等我看不了百姓的苦而自動打開城門,可是連城,天都十萬百姓不能遭受鬼軍的蹂躪,那所剩的五萬將士也不能再白白犧牲,所以,請你 連城靜靜地坐著,像一朵半開的百合,在暗夜中散發(fā)著冷艷而凄清的香氣,那加深深吸了一口,眼瞼低垂,半側(cè)過身,將連城的手抵在額前,艱難地說: 請你去求鬼王,只要他能善待十五萬的百姓和將士,我那加愿意退位,大開城門 天都郊外 雪地的營帳一片歡騰,和遠處死寂般的天都城形成鮮明的對比,主帥帳內(nèi)觥籌jiāo錯,舞女婀娜的身子伴著嘈雜的絲竹之聲,像蛇一般瘋狂舞動。 風佑有些醉了,酡紅著臉仰躺在正中軟榻上,一只手在身側(cè)妖嬈女子的上身游走,另一手還勾著一個酒壇,在空氣中微微晃動。 侯爺,你說連惑那小子怎么命就那么大?怎么怎么就死不了呢蒙虎打著酒嗝,搖搖晃晃地走到風佑身邊,見了跪坐在風佑腳下衣衫半敞的女子嘿嘿一笑,伸手就想去抓那對白嫩的rǔ房,卻被女子厭惡地躲開,趴在風佑膝蓋上嬌嗔。 風佑冷冷一笑,舉起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口,將女子推開至腳邊道:他能把范梁搬出來一定是握著他什么把柄,就他自己來說,那手下剩余的黑旗兵根本成不了氣候。 對!蒙虎腆著臉附和,風佑雙眼瞇了瞇又道:倒是天都,我看他們能撐多久 話音微弱,帳外突然來報,風佑坐正了身子,見一個士兵閃了進來,風佑抬手做了禁聲的手勢,帳內(nèi)的鬧酒聲頓時平息了下來。 什么事? 稟侯爺,天都使者來訪! 風佑微微揚起嘴角,雙眼一瞪,酒意去了一半,側(cè)首得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蒙虎,道: 讓他進來! 帳簾挑動,來者黑色的斗篷還粘著冰冷的風雪,風佑看見使者一身墨黑,將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斗篷內(nèi),不覺地瞇起了雙眼。 來著何人?他低沉而威嚴的嗓音在整個帥營上方飄過,眾人都沉默下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個神秘的來客,然后一雙纖細素白的手伸了出來,將那寬大的斗篷緩緩卸除,露出一張白皙如冰雪般冷艷的臉。 是我! 嗓音如同她的容顏,清脆卻冰冷,不帶任何溫度,黑色的斗篷整個卸了下來,在腳踝四周堆成一團,露出她修長而妖嬈的身姿。 每一個人都感到了隱隱的吸力,每一只拿著酒杯的手都放下或停止在半空,每一張臉都轉(zhuǎn)向門口,每一雙眼睛都發(fā)出明亮和暗淡的光芒,每一張嘴都不自覺的張開。 連城刻意裝點過的杏眼淡淡的掃視了四周,這里的人她大都不認識,西澤那一場慘痛的戰(zhàn)役后,鬼軍基本覆滅,而現(xiàn)在能坐在這里的是風佑這一路爭戰(zhàn)重新收編的將領(lǐng)吧,在他們與他之間也許有著許許多多的故事,她不曾參與,其實他的一生坎坷她又參與過多少呢? 一襲暗紫的宮袍,勾勒出她起伏的曲線,這是那加為她趕制的盛裝,在天都貴婦中最流行香艷的外袍,讓她露出整個香肩和小半截白皙的細腰,腰間垂下大串璀璨的珠鏈,隨著她的眼波流轉(zhuǎn),那么夸張的衣服,此刻緊緊帖她身上,卻顯出萬種風qíng,只散發(fā)出妖艷媚惑氣息。 風佑呆呆地注視她,美的驚心動魄,似一尾媚麗的人魚,帥營里的各色人等,都仿佛為她的眼光所囁,連端酒的侍從都移動不了半步,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五湖四海的美女,可這一個,卻有著讓人窒息的力量。 風佑從來沒見過如此盛裝的連城,記憶里她總是清雅的,偶爾帶著慵懶的媚態(tài),卻不似今日這般冷艷,她來做什么?想要什么?風佑心里原先有把握的東西又變得不確定,但今夜她帶著香氣,帶著媚惑,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從門口,一步步,曼妙身影輕盈地搖曳地走到他的面前,像人魚劈開碧波浮出海面,每一個人都靜聲止氣,音樂啞了,本來半暗的燈光卻因為她這樣出現(xiàn)而大放光明,潔白領(lǐng)口yù遮還放,更帶出領(lǐng)口下玉般頸項誘惑無比,神秘弧線延展著,飛舞著,她只管自己款款而行,長長的睫毛,帶動雙眸是深不可測的桃花潭水,這一切,仿佛已在她意料,已在她掌握,風佑變得疑惑,但他知道她的目標就是自己 那加讓你來,想和我談什么? 風佑放低身子后仰,將修長的雙腿高高翹了起來,但還是讓連城從他故作的鎮(zhèn)靜中察覺出了不安和防備。她微微揚起嘴角,輕聲道: 和你談入主天都的條件! 哦?說說!風佑qiáng迫自己的目光從她那身該死的bào露服裝上移開,去看她的臉。 那加愿意讓位,但有一點,鬼軍必須保證十萬百姓以及五萬兵俘的安全! 風佑聽完注視了她良久,久到空氣都仿佛凝滯了起來,然后他突然大笑,連帶著在坐的眾將士都笑了起來,連城被他的笑帶出了慌亂,她手足無措的立在堂前,白皙的肌膚因冷風而起了密密的疙瘩。 你憑什么和我談?風佑止住了笑,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和她對視,那幽藍的雙瞳變的深沉,透著不屑與嘲弄。 要知道,不管那加是否心甘qíng愿,我一樣打進天都,所以我想知道你憑什么和我談條件?你的籌碼是什么? 他帶著酒味的氣息刻意縈繞在連城耳邊,俯下的身子顯得曖昧,周圍有人吃吃的笑,連城的臉頓時羞紅了一片,她費了好大的力鎮(zhèn)定下來,緩聲說道: 給你一個好名聲,給你留一座繁華的都城,給你那沾了無數(shù)人鮮血的人生記上一個yīn德! 風佑帶著笑意一近再近,最后貼上她的額頭,瞳孔中反she出露骨的yù望,像一張大網(wǎng)將連城緊緊捆住。 還有呢?他貪得無厭地問著,連城深吸了一口氣,將雙眸閉了起來,紅唇顫抖而出: 還有我 發(fā)絲有幾縷垂落胸前,余下的散在身后的g榻,連城烏黑柔亮的秀發(fā)如黑瀑般,在瑩瑩燭火下閃耀。風佑修長優(yōu)雅的手穿梭在她的發(fā)間,溫柔地梳撫著,似傾盡無限的愛戀,深邃閃亮的眸子凝視著她宛如一泓秋水的美眸,吻,溫柔地落下,熱切、愛憐。最后停留在渴望已久的唇上,肆意品嘗,流連忘返。他吞進她的喘息,貼合著她顫抖的身軀,柔和的女子曲線,撩撥著年輕的軀體。 這一切都好似真的一樣,連城微閉起雙眼,感受風佑如蝴蝶般輕輕落下的吻,就如他們回到了多年前的雨夜,忘卻了所有一切的背叛與欺騙,像一對真正的qíng侶那樣忘qíng的相愛。 怎樣? 嗯?連城微微睜開雙眼,見風佑眸中帶笑,正看著她,那粗糙的指尖輕輕劃過bào露在空氣中的蓓蕾,引來她渾身重重的顫抖。 我是說,我抱你的感覺與他們相比,哪個更好? 那藍色的雙眸帶著冰冷的笑意,欺近的臉貼在連城的耳邊挑逗地chuī著氣,手指緩緩用力,連城的心隨著胸前的花蕾疼痛著,痛到淚意都涌了上來。 嗯?說啊,告訴我!風佑溫柔地去吻去她的眼瞼,又想更進一步地去吻平她深鎖著的眉頭,連城看著他的眼睛,那溫柔掩飾下的殘忍與嫉妒令他整個面貌都扭曲了起來。 是誰?連惑?墨蛟?猊貘?還是那加?他笑意更深,凌亂的氣息噴在連城的耳畔,開始不斷的咬吻她的耳珠,然后喃喃著:抑或是還有黑將? 那沙啞低沉的嗓音令連城痛苦的扭動著身體??謶秩缤m纏的惡魔,在她的身體和心里埋下了蠱惑的種子。感覺到他粗糙的雙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游走,連城的眼淚開始掉落,可是她不愿發(fā)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