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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仕明顫巍巍地抬頭看他。 余墨和善地笑了:她不吃,我吃。 周仕明雙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余墨衣袖一拂,一柄短劍已經(jīng)拿在手中,在對方肥厚的雙下巴上比了一比:先從哪里開始割比較好? 顏淡蹲在他身邊,輕搖手指:還是取jīng魄吧,萬一割得不好痛死了怎么辦? 余墨說:先割,再取jīng魄。 周仕明一翻身跪下了:兩位大仙你們就給我個痛快吧,我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顏淡沒理他:先割股吧,那里的ròu比較有韌xing。 余墨手中的短劍上移了幾寸:還是耳朵比較好。 周仕明捶著船板哭道: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余墨嘆了口氣:男兒流血不流淚,做人要有骨氣,你哭什么? 我知道我作惡多端、十惡不赦,不該欺男霸女、欺善怕惡,你們就饒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說什么也不敢做壞事了。我、我對天發(fā)誓,發(fā)毒誓!我絕對不會再做壞事,不然 余墨突然望向一旁,眼中殺氣微現(xiàn),一把拉過顏淡,往邊上滾去,只聽一聲清銳的金鐵之聲劈下,船板上頓時破了個大dòng,江水涌進畫舫。 一位水墨長袍的年輕男子立足于船舷之上,衣袖翩飛,修眉俊目,手中長劍一翻,指著他們。 天師唐周 余墨慢慢站起身來,將顏淡擋在身后,閉了閉眼,待睜開時已是雙眸殷紅。 那個年輕男子單足一點,輕飄飄地落在兩人面前,踏前一步,手中長劍化為一道青芒自下而上劃去。 只見青黑的妖氣一現(xiàn),緊緊地纏住了劍鋒。 余墨抬起手,周身的妖氣帶得他衣衫翩飛,眼中微露異色。這世間能qiáng過他的妖已經(jīng)不多了,更不用說這樣一個凡人。 忽見劍光bào漲,竟是透過了層層妖氣,徑自刺入他的胸口。余墨一時只覺血氣翻涌,耳邊嗡嗡作響,忙拉過顏淡,跳下船去:走!江水濺起,化成蛟龍模樣,高高昂起龍頭,張開大口,擇人而噬。 那個年輕男子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手指輕送,念道:破! 巨龍在頃刻之間化為無數(shù)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落在甲板上,發(fā)出滴滴答答的響聲,好似下了一場陽急雨。 他抬手將長劍送入劍鞘,正準備去追,突然腳下一緊,竟被人緊緊抱住。而船板上那個dòng里,正有江水不斷灌進來,濡濕了他的衣擺。 周仕明抱著他的腳,一身白花花的肥ròu不斷亂顫,凄厲哭號:大俠,你不能走啊,你快救救我,我還不想被妖怪吃掉 他長眉微皺,看著腳邊的白胖子:妖怪已經(jīng)走了。 不不不,他們一定還會再來的,來割我的ròu吃,大俠你一定要救救我 那年輕男子看著周遭,那妖怪早已不知去向,抬腳踢去:滾。 余墨濕淋淋地走上岸,腳步踉蹌,突然嘔出一口鮮血,坐倒在地。他索xing躺在河岸邊,閉目養(yǎng)神。 顏淡坐在他身邊,只見他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絲,時不時咳嗽幾聲,只好抬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口:余墨,你怎么樣了?沒事罷? 余墨突然斜著坐起身,一手支在地上,掏心挖肺地咳嗽起來。顏淡嚇到了,忙在他背上輕輕拍著,連聲問:你要不要緊?是不是傷得很重? 余墨突然不咳了,氣若游絲地倒在她身上。 顏淡抱著他,一動不敢動,心中焦急如焚:余墨,你再撐一撐,你千萬不要死啊隔了良久,只覺得余墨動了一下,有氣無力地開口:現(xiàn)在哭喪還嫌太早罷?他的臉色還是不太好,卻已經(jīng)有了血色。 顏淡板著臉,冷冷道:主公。 余墨笑說:蓮卿。 顏淡冷冰冰地說:請恕臣妾抱恙在身,不能為主公送終。主公莫怪。 余墨看著她,正色道:蓮卿一番深qíng,看來只能來世再報了。言畢,忍不住先笑起來。 顏淡也笑了一笑,還是有些許擔(dān)憂之色,慢慢道:那個天師好生厲害,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不用說我更是差多了。 余墨懶懶地嗯了一聲,低聲道:也不奇怪。他的魂魄想必很是純凈,才能將道術(shù)用到這個地步。三界之中,最厲害的并不是天庭的仙君,也不是上古時被滅的魔,而是一種最純凈的東西。妖術(shù)還遠遠不夠純粹。 余墨,我可不可以說一句話? 你說。 你轉(zhuǎn)過頭往后面看,那個人已經(jīng)追過來了,馬上就能到這里。 余墨低聲咒罵一句,站起身來:從來都只有我追得別人逃的時候,今日卻反過來了。 顏淡的表qíng很真誠:歷練對修為有好處。 余墨看著她的眼:我們分開走,萬一運氣不夠好,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他一指前方:你走這邊,我走水路,和你相反方向。 顏淡看著他,遲疑了一陣,還是說:好吧。從余墨這個方向過去,說不好會和那個天師打個照面,而她這條路卻保險得多。 余墨一推她:快走。 顏淡轉(zhuǎn)身就走,走出一段路又回頭去看,只見余墨慢慢地走下河岸。她走到山道拐彎處時再回頭,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背影。她一跺腳,疾奔而去。 夜色漸漸深了,顏淡還在山里走,又冷又累,卻不敢停下來。透過層層樹林,她就能看到遠處天際的一顆帝星,比天上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帝星越亮,也說明一個王朝的根基越穩(wěn),正是中興時候。 顏淡突然想起這是從前學(xué)過的東西,其實她的禪理學(xué)得最好,只是臨到頭還是沒什么用。那時又多驕傲,可以滿不在乎地說,她從來都不想入仙籍,因為不稀罕。現(xiàn)在想來,好似過去很久很久。 待到天亮之時,她終于看見遠處的小村莊,村莊之后的山上是一片茶園。 她松了口氣,在樹樁上坐下休息。忽聽身后腳步聲輕響,她回過頭一看,幾乎要按捺不住跳起來,那個天師竟然追到這里來了。那人衣袖寬大,衣帶翩翩,眉目清俊,身上還有種少年人特有的清韌之氣,看來年紀也不大,不過弱冠之齡而已。顏淡嘆了口氣,真是白活了這許多年,還不如一個凡人。 那年輕的天師走過她身邊時緩下腳步,皺眉打量了她一番,斯文有禮地問道:請問姑娘是本地人么? 顏淡心喜,昨日都是余墨出手,他不會將她的模樣記得太清楚,現(xiàn)在心里最多只是懷疑,便慢慢道:你看,今年的茶樹長得比往年都好。 那人一怔,又問: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哪里可以借宿一日。 顏淡說:你可看見那邊山頭有幾塊像猴子的石頭? 那人終于放棄了,徑自往前走。顏淡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尋思,她該是往前還是原路折返?她已經(jīng)沒這個力氣再走一遍,萬一那人發(fā)現(xiàn)不對追過來,恐怕也躲不開。若是和他走一條路,雖然冒險,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說不定就此脫身。 她打定注意,也站起身,往前面的村莊走去。 走了兩步,果然看見那人又折轉(zhuǎn)回來,問道:姑娘,你可有看過一位像你這樣大年紀的女子經(jīng)過,模樣很好看,也和你差不多高。 顏淡看也不看他,徑自從他身邊走過,渾渾噩噩:我要回家去,娘親在等我,你也要去嗎? 走出兩步,只聽身后有人輕嘆一聲:原來是個傻子 顏淡嘟著嘴,卻只能在心里開罵。本來照著她的xing子,肯定要好好整回來,只是對方道術(shù)太高明,只好忍氣吞聲。她走了一小段路,忽聽身后有人輕聲念了一段咒言,又輕又快,只聽耳邊呼呼風(fēng)響,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只有頭頂上一點光亮,似乎是掉進一個黑乎乎的dòng里。隨后,頂上唯一的亮光也被堵住。 顏淡大驚失色,手指輕彈,一道白光擊在周圍的墻壁上,又被反彈回來。 只聽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別廢力了,憑你的本事,除非有人放你出來,就只能待在法器里。 法器?顏淡往旁邊摸了摸,觸手冰涼光滑,倒像是玉。她又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似乎有一個圓圓的弧度,該、該不是開光的玉葫蘆罷? 顏淡沮喪了一會兒,只好坐在地上:我哪里露出破綻了,你剛才明明相信的。 你做戲是做得很真,我差點也被你騙過去。只可惜你身上的衣料太好,一雙手也不像是勞作過的,還有你的臉。常常風(fēng)chuī日曬,自然而然會變粗糙。 顏淡嘆了口氣,自認倒霉:請問天師尊姓大名? 隔了許久,那人才回答:唐周。 顏淡躺在葫蘆里,閉上眼: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碰見我的那個同伴沒有? 唐周簡單地回答:碰見了。 那他呢,是被你殺了,還是脫身了? 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最后那個問題,所以這個問題,我不必再回答。 顏淡一敲葫蘆底座,憤憤道:你這突然又輕輕笑了:原來他脫身了,幸好幸好。 唐周還是沒上當(dāng),聽聲音似乎是笑著說的:自作聰明。 顏淡只能閉上眼睡覺。現(xiàn)在筋疲力盡,起碼要先養(yǎng)足jīng神,才能逃出困境。 因為太累了,所以很快便沉沉入睡,葫蘆里黑dòngdòng的,也比較容易睡著。她醒來的時候,周圍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外面是晝是夜。 她坐起身,抱著膝慢慢想脫身的法子,想了十七八個,可行xing都不大。突然天搖地動,她咚的一聲撞在葫蘆壁上,捂著臉鼻子發(fā)酸。 只聽唐周慢悠悠地說:你那么安靜,我都以為你不在里面了。 顏淡沒好氣:里面太舒服,我睡到現(xiàn)在才醒。 唐周低聲笑了笑,語聲低沉悅耳:你和之前被關(guān)進來的妖不一樣。他們都害怕得睡不著。 顏淡心中一動,問道:你還收過其他的妖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唐周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想問,我最后是怎么對付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