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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柳維揚(yáng)踏前一步,一袖子把他抽到一邊,冷冷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世上哪來的詛咒? 邑闌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一雙眼還是死死地瞪著他。忽聽儂翠曼聲道:大家靜下來想一想,我們族里是誰有這個能耐害死族長? 顏淡心中一跳,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她,只見儂翠面色漠然,亭亭玉立地站在火把燈籠之中,卻又有股說不出的狠毒。邑闌的父親是洛月族里出了名的勇士,自然鮮有對手,她之所以這樣說,根本就是想把事qíng推到柳維揚(yáng)身上。 隔了半晌,原來面面相覷的洛月人,終于把目光轉(zhuǎn)到了柳維揚(yáng)身上。 只聽一聲bào喝,一道矯捷的人影當(dāng)先撲了上來。 就在一眨還不到的功夫,數(shù)道寒光閃過,柳維揚(yáng)手中執(zhí)著細(xì)刃,淡白的衣袖在小風(fēng)中漫漫而舞,而那個撲上來的洛月人身上衣衫幾乎都碎光了,一塊一塊往下掉,但那人的皮ròu卻沒有半分損傷。 柳維揚(yáng)淡淡道:我要?dú)⑷?,根本就不會讓這人還留著一口氣在。他抬袖慢慢將玉笛合上,掩入衣袖,語氣還是淡淡的,卻帶著那么一股子倨傲之氣:現(xiàn)下還有誰要上來,我也不在乎多殺幾個。 時至如今,顏淡方才覺得,現(xiàn)在的柳維揚(yáng)才是真正的神霄宮主,根本不管別人如何看他,只按著自己的想法行事。無端的,她居然有些羨慕。 柳維揚(yáng)擱下這句話后,洛月人果真沒有再敢上前半步的,反而向后讓開一段距離,這樣默不做聲地對峙著,氣氛詭異,實(shí)在有些可笑。 這時,一位穿著藕荷色薄衫的少女急急跑來,氣喘吁吁地喚道:爹爹、爹爹,不好了,南昭被人打傷了扔在外面咦?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眼前的qíng景,也知道不太對勁,便閉上了嘴。 水荇,你剛才說南昭怎么了?儂翠的父親沉聲問。 水荇拍了拍心口,緩過一口氣,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昭的頸上被人扼出好大一塊淤血,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昏迷在外面的糙叢里,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很可能南昭是瞧見害死族長的兇徒了,才會被滅口。柳公子,恕我們多有得罪,這事qíng沒了結(jié)之前,你們還不能離開。他拱了拱手,大步往外走去,水荇,你給為父帶路,我們?nèi)サ饶险研堰^來。 我們現(xiàn)在該是走是留?唐周沉默片刻,淡淡開口。 柳維揚(yáng)握著玉笛,若有所思:留下來。這件事絕對不是詛咒,里面肯定還有別的玄機(jī)。 顏淡百無聊賴地蹲在小溪邊看水荇和南昭練武。 從她這邊望過去,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南昭頸上那一大塊淤青,可見下手的那個人出手可謂很重了。在南昭昏迷的時候,不少在洛月族中頗有名望的人家都派了人來等他醒來,畢竟他很可能是唯一看見兇徒模樣的人。 可惜南昭醒來之后,對于自己是怎么會昏死在糙堆里、頸上是怎么會有這一大塊瘀傷的事完全不記得,根本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所有人想從南昭口中問出其間關(guān)鍵的事qíng,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經(jīng)她大半天看下來的光景,虧得南昭比水荇年紀(jì)大一兩歲,將來也要長成堂堂男子漢的,功夫居然還不及水荇。而水荇,不是她說,實(shí)在不怎么高明啊,果然是她最近和高人相處多了,連看人的眼光都變挑剔了 她正想著,只見水荇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好幾倍,耳邊也炸起哇得一聲大叫:顏姊姊!顏淡忙伸手擋住她的臉,隔開了一點(diǎn)距離,有氣無力地問:做什么?她之所以會在這里看這雙少年人練武,真是多虧了柳宮主,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把她發(fā)配到這里眼巴巴地看著這兩人如何的青年少、韶華美妙,便是不想承認(rèn)自己的年紀(jì)實(shí)在是有一大把了,也不得不服老。 雖然柳維揚(yáng)說,如果確然是兇徒對南昭下手的話,這一次不成,可能還會再來,她在一邊盯著也能照應(yīng)一二。不過她看了一整天了,連螞蟻都沒看到幾只,更不要說什么疑似兇徒的人,反而把自己弄得心神俱傷,覺得自己無端老了很多很多 水荇蹦蹦跳跳地沿著溪邊走了兩步,沖她招招手:顏姊姊,我們?nèi)ツ沁叺暮永锵丛韬貌缓??我練了一天的劍拳,出了好多汗?/br> 現(xiàn)在天都沒黑,你這時去洗也不怕有路過的人瞧見? 水荇搖搖頭:當(dāng)然不會瞧見了,在我們洛月族,男子只在男河里洗澡,而女子只在女河里洗,平日也不會有人從那邊走過。 顏淡今日方知,洛月人居然還有這個講究。不過她現(xiàn)下在洛月族村落也算待過短短一些時日了,覺得洛月人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凡人也差了不多,連水荇他們練的劍法拳法也和唐周會的差不多。只是水荇拉她去女河邊,就看不住南昭了。她想了想,一把扯過南昭:你也一起來吧。 南昭臉漲得通紅:我、我不能去的! 水荇撲哧一笑:他剛來這里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結(jié)果有一回走到女河那里,那時我儂翠姊姊連衣衫都脫了一件了,把他打得像個豬頭一樣。 顏淡見她說起儂翠,便試探地說了一句:你儂翠姊姊的xing子和你差了很多啊。 水荇想了想,故作老成地開口:那自然是不一樣的,姊姊年紀(jì)比我大,見過的世面也比我多,她小的時候還見過玄襄殿下呢,可惜我那時還沒出生,不然也可以親眼見一見了。光是看畫像我就覺得,他真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子。 顏淡沒說話。儂翠前后給她的感覺相差太大,這不會只是因?yàn)槟昙o(jì)大、見得世面多才如此,不過這點(diǎn)應(yīng)該和之前的兩樁血案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吧 啊,你們千萬不要被柳維揚(yáng)那人的表面功夫騙了,我告訴你,這世上絕對找不出比他更惡劣的人來,喜歡頂著別人的臉過日子也就罷了,還專門扮成那種猥瑣小人,用火藥炸我、用火燒我,還把我推下過懸崖,他做過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 聽起來好像是很過分,那唐周公子呢?我聽南昭說過,邑闌大哥對他很不客氣,他也沒生過氣呢。 你們都太天真了,唐周不同對方計較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瞧不上對方,順便還可以擺出一副高人架勢來,其實(shí)他是個連芝麻那么點(diǎn)大的小事都要計較的人。顏淡簡直要義憤填膺了:他絕對是天下第二惡劣的人!我從前被他關(guān)在法器里整整二十天,不見天日還不說,整整二十天滴水滴米不進(jìn)。好不容易等我出來,又是這道禁制那道禁制地鎖著我,更氣人的是,他還和別人說我健壯得連一頭老虎都打得死,但凡女子,誰聽到這句話會高興?。?/br> 水荇語塞一陣,只得問:余墨公子呢?他聽別人說話的時候都很耐心,笑起來也很溫柔。 你還是被騙了,余墨雖然比前面兩個好了一點(diǎn),但也差不了太多。族長那時候把我們送到余墨那里,要給他當(dāng)侍妾,結(jié)果他在這么多族人當(dāng)中選了我,我想大概是自己的長相xingqíng對了他的喜好。結(jié)果他下一句話就讓我去書房把書桌理gān凈,還叫了個人來教我怎么整理他的房間。現(xiàn)在我的族人教訓(xùn)自己的女兒都會說你千萬不要學(xué)顏淡,你看人家就算收了她做侍妾,卻連一根指頭都沒碰過,后來gān脆連侍妾的名分都沒有了,你要是像她以后肯定沒人要。 水荇喃喃道:聽起來,好像你過得很凄慘啊 凄慘嗎 顏淡想了想,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那倒還算不上。她遙遙看到遠(yuǎn)處的一條小河,便停住腳步:水荇,你自己過去罷,我和南昭在這里,我只怕有人會尋著機(jī)會向南昭下毒手。 水荇本來還待拉她一起去,聽她說到最后一句話,便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們要在這里等我哦,不可以自己走開。 南昭靦腆地笑笑:你快去,我們在這里等你。 顏淡看水荇走過去了,轉(zhuǎn)過身看了看南昭頸上的瘀傷,輕聲問:你一點(diǎn)都不記得是誰傷得你么? 南昭搖搖頭,歉然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那時只覺得一下子透不過氣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你再見到那個人,能不能認(rèn)出來? 他皺著眉苦苦思索了半晌,低聲道:可能也是不行。 顏淡見他沮喪,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他們倆身量仿佛,拍起來十分順手:你若是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也好,這樣那人沒有顧忌,反而會再動手的。 南昭低著頭,血?dú)庥可狭藛伪〉碾p頰:其實(shí)我小的時候,練功夫很有天分,后來生了一場病,身體也越來越弱,不知為什么從前看一遍就會的劍招便是練上幾十遍幾百遍都學(xué)不會我知道我很沒用,連水荇都不如 只聽顏淡突然問:你今年幾歲? 南昭驚訝了一下,靦腆地說:再過十幾天就滿十六歲了。 顏淡笑著抱住他的肩,語聲溫軟:憑我的年紀(jì)當(dāng)你的太奶奶都綽綽有余了。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就和我說說看,說不定說出來以后就好很多了。 南昭一下子面紅耳赤,囁嚅著:顏、顏姑娘,別人都喜歡把自己說小幾歲,你看上去連我娘親的一半年紀(jì)都不到,何必還要當(dāng)我的太奶奶? 顏淡很郁結(jié),難得她有這么善解人意的時候,對方竟然還嫌棄她沒有jī皮鶴發(fā)、滿臉皺紋。 浮云寺 方外一浮云,遂有寺名浮云。 他們花jīng一族的族長曾教訓(xùn)自己的族人說,他們?yōu)檠?,這世上有三件事物是一定要避開的,法器,寺廟,鎖妖塔。 顏淡如今已經(jīng)見識過其二,唯獨(dú)鎖妖塔早已在上古時候傾塌,這是想見也見不到的了。她帶了五六天的小孩,從撈魚到采桑葚甚至是說故事都陪著水荇他們做了個遍,而柳維揚(yáng)那邊卻沒甚進(jìn)展。 那個兇徒,可以把事qíng做得天衣無fèng、漏dòng全無,是個人才。 有一回,水荇告訴顏淡,自從南昭受傷之后,夜里時常會做噩夢,她爹爹找了大夫開藥還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顏淡便告訴她,吃藥還不如在房里點(diǎn)助眠的沉香,白木香樹是做這種沉香的最好材料了??上О啄鞠阒辉诖迓湮鞅泵姘僬缮巾?shù)母≡扑虏庞?,水荇便死活拉著她往寺廟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