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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蘑立時星星著眼睛望向郁琉,且不說是真的假的,難得郁美人這樣安慰人一次,還是很值得激動的。 他便那樣站著,墨綠的眸色在huáng昏的輝映下清透非常,夕陽一點點將他的側身剪成一個輪廓優(yōu)美的影子,邊緣卻似鑲了光芒,被天空染成半透明的發(fā)絲輕輕搖dàng起來,在天幕下,安靜,內(nèi)斂,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養(yǎng)眼啊。 古小蘑本來只是看著他,卻好像一直看了下去,根本舍不得挪開視線。 時間緩緩的流逝。 灰色衣衫的少女坐在樹旁的大石頭上,困倦的腦袋一垂一垂,似是在打瞌睡。一陣冷風掠過,她迷迷糊糊的抖了抖,這才有些清醒了,揉著眼睛呵欠道:我睡著了啊幾時了? 沒有人回答。她剛夢見逮到好肥了一條魚吶,古小蘑遺憾的抻了個懶腰,又一陣冷風chuī過,似是攜著幾分咆哮,她一個激靈,仿佛更加清醒了些。郁琉仍是倚在那棵柳樹旁,靜靜的閉目養(yǎng)神。 天色更加昏暗了,最后一點夕陽的光還在天邊茍延殘喘。古小蘑突然明白,那絲隨風而來的咆哮和低喘意味著什么,緊張得刷地站起,急道:郁琉鎮(zhèn)子里那些人 郁琉沒有睜眼。 莫慌,時候未到。 廢話,時候到了他們就要喂那些活死人了。古小蘑從包裹中拿出她的佩劍,毅然抽了出來,全神戒備。 光線開始了最后的掙扎,一點點被暮色吞噬,風向陡然散亂,滾滾煞氣突然從溪水那邊洶涌而來。郁琉睫毛動了動,突然睜眼,那混沌卻像是被一刀劈開了一般,地上的石子噠噠亂響,在漫天的煙塵散去之時,自動羅列到中間,組成一條不怎么規(guī)整的碎石小徑,緩緩向混沌中延伸而去。 這便是上山之路了。郁琉嫣然一笑。 古小蘑直接看傻了眼,若不是鎮(zhèn)子里令人發(fā)指的抓咬聲越來越近,她可能還要一直傻下去。郁琉已經(jīng)在往前走了,古小蘑急忙跟了上去,身后那些活死人爬行的聲音卻緩了下來,隱隱有打斗的聲音,古小蘑大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暮色終于完全降臨,白天還算正常的人們,此時就好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一般,渾渾噩噩的尋找著血ròu的氣息,兩年的時間,泰安鎮(zhèn)已經(jīng)連只活老鼠都沒有了。可卻不知為何,此時那些活死人們放棄了古小蘑和郁琉,轉而向城鎮(zhèn)內(nèi)晃去,似是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吸引了他們一般。 那是什么呢? 古小蘑又看了一眼,只怕跟不上郁琉,又往前跑了幾步,打斗的聲音愈來愈近,隱隱攜著幾聲女子的嬌喝,聽起來頗為láng狽,卻又有點耳熟,古小蘑一怔,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紅彤彤的燈籠,頓時想起了什么,猛地轉過身去。 十八! 紅衣女子滿面皆是驚恐,身畔環(huán)繞著火紅的山茶花瓣,若不是周遭的活死人前仆后繼的撲上去,那畫面實在美得驚人??墒抢p著活死人們的藤蔓畢竟不夠力量,漸漸開始控制不住形勢,旋舞的花瓣也一直在縮小范圍,一點點的灰敗了下去。十八駭?shù)没ㄈ菔?,驚惶間觸到古小蘑的視線,失聲叫道:古姑娘救救救我 古小蘑下意識的便踏上一步,卻聽郁琉的聲音遠遠傳來:從那天離開酒樓她便一路跟蹤咱們,死在這里也是咎由自取。 他沒有回頭,卻是知道她就要跑回去。原來十八竟一路跟蹤他們,而她竟渾然不覺!那郁琉又是何時知道的?知道卻又為何不說出來? 那些怪叫著撕咬的活死人們,許久不見新鮮的血ròu,竟然那般兇悍癲狂。眼見十八便要被怪物湮沒,古小蘑一時顧不了那么多,將包裹往地上一扔,只丟下一句她不是壞妖便撲進了怪物堆里。 郁琉仍是沒有回頭,站在那碎石鋪就的小路中間,前方仍然混沌一片。他就那樣站著,有些迷惘,有些寂寞。 她就那樣奮不顧身的去救了人,沒有看他一眼。 凌厲的劍光飛舞,迅速殺出一條血路。十八jīng神大振,花瓣飛舞得也周密起來。古小蘑劍上沾了血光,想起老板娘在門板上用鮮血寫的那行字,目光一凜,手下不再留qíng,招招取人要害,一時間,血光滔天。 十八的妖法雖然qiáng大,但支撐了這么久,也沒什么qiáng力攻擊的招術,早已不敵,現(xiàn)下只是輔助古小蘑的劍法出招,但古小蘑血ròu之軀,殺了半個時辰,手便已經(jīng)軟了,鮮血的味道大大刺激了這些怪物的本能。一人一妖不敢戀戰(zhàn),慢慢向溪水邊退去。 突然斜地里伸出一只駭人的爪子,猛地向古小蘑抓來,十八放出藤蔓,卻被那爪子抓破,眼見便要刺入古小蘑的后心,她竟駭?shù)蒙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br> 驀地青光一閃,龍涎香氣霎時濃郁起來,郁琉伸出右臂,替古小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笑吟吟的道:你們過來吧,他們不敢靠近這座山。 他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幾人不過是去串門,又仿佛那爪子穿透的不是他的胳膊一樣,鮮血汩汩而下。古小蘑心中一緊,回身劈斷那個爪子,拉著十八便往溪水那邊奔去,郁琉眼也不眨,將那爪子自右臂拔出,快步跟了上去。 活死人們果然不敢越過那條溪流,只是遠遠的沖著他們咆哮。 古小蘑喘著粗氣,劍也掉在地上,身上染了血污,看起來好不láng狽。她還未站穩(wěn),便刷的回頭,差點把郁琉撞到溪水中去。 你要不要緊!她急切的道。 郁琉眉頭一抽:本來是不要緊的,你若再撞我一次,那就難說了 十八抹去額上的汗水,臉上的胭脂蹭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好不滑稽。她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輕道:多謝古姑娘與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謝,這是我花族外傷靈藥,還請公子笑納。 郁琉淡淡的點點頭,未多看十八一眼,卻也沒有責怪她跟蹤他們。古小蘑一把搶過瓶子,一股腦倒出黏糊糊的一大堆,撕開郁琉的袖子就往他的傷口抹去。只見雪白結實的肌理上,三個猙獰的血孔突兀的出現(xiàn)在那里,這本不是那樣完美的手臂所應有的東西。古小蘑心下不慡,藥膏雖是清香四溢,但她的動作粗魯,毫不溫柔細致,引得郁琉的眉頭又開始抽緊。 她撕下自己的灰衫下擺,將郁琉的傷口裹得嚴嚴實實,整個右臂就活像個粽子一般,一點美感也沒有。古小蘑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好,接下來我們怎么走? 郁琉仍然無法接受突然變身粽子的右臂,一邊悼念自己飄逸脫俗的形象,一邊輕輕的瞥了她一眼:不用走啦,咱們走不上去了。 為什么?她和十八一起脫口而出。郁琉又笑了起來:回頭看看。 十八驚叫一聲,身后哪還看得見那條溪水?不知何時,身畔已然被這大片的混沌包圍,腳下的碎石路也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寂靜。 玄yīn教發(fā)現(xiàn)我們了。郁琉淡淡的道。 古小蘑趕緊從地上撿起佩劍和包裹,生怕它們很快便同碎石路一般消失。若隱若現(xiàn)的妖氣在空中翻滾蔓延,她抽了抽鼻子,突然感覺十分熟悉。 天狗?她不確定的道。 右前方的妖氣突然弄有些異動,古小蘑眼神一凜,持劍刺了過去,仿佛刮到了什么東西,劍尖卻沒有見血。郁琉負著左手,看起來十分淡定,但也很可能是因為右手被纏太緊而背不過去的關系。 十八拉住古小蘑,右手一翻,掌中突然現(xiàn)出一朵火紅的山茶花。她將花輕輕丟在地上,山茶便在地上迅速生根發(fā)芽,眨眼間便向四蔓延而去。 十八面色嚴肅,古小蘑緊張的盯著她,忍不住想提醒她擦擦臉蛋,但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郁琉掃了一眼,輕道:哪邊? 古小蘑還未來得及問什么哪邊,十八便沉著的應道:剛才是右前方,現(xiàn)在是左面。 空氣中突然有什么東西在蠢蠢yù動。古小蘑后退一步,觸到郁琉的手,下意識的便握住,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妥,想要松開,卻被郁琉反握在手中。他漫不經(jīng)心的彎起嘴角,然后用袖子輕輕蒙了她的臉,悄聲道:屏息。 古小蘑似是聽到了萬馬奔騰般的聲音,當即也不作他想,乖乖的閉氣。瞬間,不知什么東西迎面擊來,她的身子好像飛了出去,在空中搖擺不定,十八的尖叫從旁邊響起,古小蘑心中一驚,只是還握著郁琉的手,卻又不那么害怕。 花妖?天狗冷冰冰的聲音從天而降。古小蘑睜了眼,拂掉郁琉的袖子,只見周遭的混沌已經(jīng)被沖散,遍地皆是沙粒,三人仿佛置身沙漠一般,十八的那朵山茶已然枯萎,在沙土中漸漸凋謝粉碎,化作塵煙。 即便古小蘑半點術法也不會,她也已然明白,這是結界。 天狗的逆土回天。傳說中,最堅韌的結界。 第二十二章 漆黑的夜里,沒有星光。 天邊掛著一輪模糊的圓月,不甚明亮,朦朦朧朧,攜著一絲詭秘。 陣陣寒風直直灌入泰安鎮(zhèn)無人的街道間,引得角落里喘息顫抖的黑影們不住咆哮??罩械膸锥錇踉瓢等环瓭L,突然被幾道凌厲的光箭劃破,瞬間散了開去。 那幾道光飛至泰安鎮(zhèn)上空,漸漸緩了下來,隱隱能看清是幾個人在御劍飛行。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穿著huáng色的道袍,一臉正派,蓄著三寸美須,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輕遠,那靈鷲最后看到你七師妹的地方,便是這里么? 緊跟在他身后的俊美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回陸師叔的話,決計不會錯。 陸修略一沉吟,五道劍光便落至一處破敗的屋頂。潛伏在四周的活死人嗅到了活人的氣息,登時躁動起來,三三兩兩沿著房屋的四周打轉攀爬。索縈本是跟在最后,猛地瞥到墻下的那些東西,駭?shù)梦⑽⑾蚰p遠靠近了些,清麗的小臉皆是懼意。 這是什么東西?云霄被那腐爛的氣息熏得頭昏腦脹,習慣xing的摸向腰間的酒葫蘆,卻想到長輩在場不可放肆,不由得垮下了臉。 其實若說其它前輩高人,在面前喝口酒也不打緊,偏偏這個前輩是陸修。聽說這位天衍派的師叔原來生xing頑劣,灑脫不羈,卻因此鑄下大錯,深感痛悔。自己在天衍峰閉關十年,將一身bào躁的xing子生生磨滅,自此對一些規(guī)矩教條無比看重,劍下斬殺妖魔無數(shù),實是個厲害又讓人頭痛的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