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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看熔爐就要煉好了…… 折卿用劍撐著地,勉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他眼神定定的看著檀殊,全是恨意。 他聽到檀殊云淡風輕地道: “你看本尊對你多好,你如此沖撞本尊,本尊都沒要你的命,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死透了?!?/br> “你好好聽話,今天發(fā)生的事本尊可以不追究,等到本尊統(tǒng)一三界,你給本尊認個錯,說不定本尊還能封你個人界之主當當?!?/br> “整天喊打喊殺的,都被那個聞淵給帶壞了,” “小折卿,你乖一點?!?/br> 最后一句話讓折卿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不是他認識的檀殊,檀殊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去叫他,還小折卿……當他是小孩嗎?! 這語氣有些語重心長,像個長輩看著晚輩做錯了事,又不忍心苛責,還反倒有些無奈。 得出了這一結論的折卿渾身都開始冒冷汗,看來檀殊是真的瘋了。 不能跟瘋子講道理,這道理誰都懂。 折卿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中極速思考著對策。 他把手腕上的青玉鐲摘了下來,把他縮小成指環(huán)大小,然后又扯落一根青絲穿過玉環(huán),把它系在了脖頸上。 折卿微微扯開衣領,將玉環(huán)放進去貼著皮膚放著,正好垂在胸口的位置,冰冰涼涼的。 折卿疲憊的笑了笑,玉鐲易碎,萬一打斗的時候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這樣挨著他胸口,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就當聞淵還在他身邊。 熔爐也在此時完成了預熱。 檀殊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只琉璃燈,只見那燈芯卻是黑色的,里面凝著漆黑的一團,正四下竄動。 那里面裝的正是凡間所有的怨靈。 檀殊將琉璃燈打開了些許,就看著那些怨靈猶如一陣青煙一樣,扭曲著同時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一點一點飄到熔爐里。 折卿睜大了眼睛。 不…… 青煙一觸到熔爐,頓時像被大火燒著的人一樣,刺耳的尖叫聲更加尖利,深深刺痛著耳膜,卻根本無力擺脫,像飛蛾撲火一樣熔進煉獄。 “咣當”一聲,熔爐的蓋子重新合了起來,把人間所有的怨靈全都封在了爐中。 爐中此時就像關了什么橫沖直撞的東西一般,砰砰的撞擊著爐壁,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檀殊臉上是志在必得的微笑,怨靈全部歸于熔爐,已經等于計劃成功一半了。 接下來,只需要熔爐自行將里面所有凡人的靈魂慢慢煉化,最后融合重造出一個嶄新的神魂。 ……這樣他的凌簫就終于可以擁有魂魄了。 新創(chuàng)造的神魂不生不滅,他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最后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檀殊仰天大笑,笑的肩膀都在顫抖,他閉著眼睛,卻有兩行清淚從他眼角滴下來,順著面頰緩緩滑落。 謀劃千年,索求不過一個靈魂而已。 誰又能懂他瘋狂背后的執(zhí)念。 忽然,熔爐發(fā)出一陣異常的響動。 檀殊瞬間凝起雙眉,神色鄭重,這至關重要的時間點,他絕不允許在這個時候出現差錯。 怎么回事? 檀殊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整個人猛的一激靈,倏地轉頭朝一邊被他短暫忽略了的折卿望過去。 就那一眼,瞬間激起了他滔天的怒意。 只見折卿盤腿坐在地上,撫微劍插在他身側的地上,他身前畫了一片看不懂的咒法,一筆一劃都是用鮮血畫成的。 此時他正閉著眼睛,口中默念著什么,垂在身側的一只手,指尖還在慢慢滴著血。 檀殊瞬間站直身體,抽出劍對著他,咆哮道:“你他媽在干什么?!” 折卿絲毫沒有理他,也沒有受打擾,恍若進入無人之境。 隨著他口中默念的咒訣,熔爐中的異響越來越頻繁,慢慢的,竟似有破裂之勢。 檀殊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最后竟是折卿這里出了差錯。 手中的長劍被檀殊握的咯咯作響,他面容極度的扭曲著,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給、我、住、手!” 折卿越念越快,最后他忽然睜開雙眼,抽出劍在自己腕上毫不遲疑地一劃,大片的鮮血涌出,全都撒在面前的咒法上面。 于此同時,熔爐的異響更加劇烈,甚至整個爐體都開始變得鼓脹而微微變形,里面的東西似乎要沖破熔爐一樣,爐蓋已經扣不住,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檀殊雙目充血,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熔爐即將有崩壞的趨勢。 那將意味著千年的蟄伏與謀劃都將功虧一簣。 他終于不受控制的嘶吼著:“折卿,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啊啊啊啊啊??!住手!住手!我要親手殺了你!” 檀殊像個被極度激怒的瘋子,他瘋狂的大喊著,完全沒有了剛才勝券在握的云淡風輕,他發(fā)瘋一般舉劍向折卿砍去。 被折卿險險的避過了。 檀殊用劍在那陣法上連劈帶砍,直把那堅硬的石地劃出了許多深淺不一的劍痕。 可是沒用了,咒法已經奏效了。 檀殊的發(fā)冠不知何時掉了,長發(fā)劈頭蓋臉的散在身上,他瞠目欲裂,牙關都咬的滲血,聲音顫抖,不似人聲:“這究竟是什么陣法……” “壞我……竟壞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