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不多時一個打扮精神,身穿定制格子西裝的男子來到了徐佑文的桌前,徐佑文急忙站起。 “徐總,歡迎你的大駕光臨!”那人說話語氣格外夸張。 徐佑文伸出手與那人握了握,笑道:“聽聞王總要開餐廳,我當然要來光顧?!?/br> “是徐總垂青,多謝多謝?!蹦峭蹩傂τ募泵ρa充,“那我就不打擾兩位用餐了,用餐愉快?!?/br> “好?!毙煊游狞c點頭放開了手。 徐佑文坐回位子,對顧燃說:“這是這家餐廳的老板,也就是跟我們公司合作的那家公司的太子爺,長得是一表人材,做生意的頭腦也是靈光,聽說去年一年的純利潤就有兩千萬?!?/br> “哦,倒是挺厲害。”顧燃敷衍的應(yīng)一聲。 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一旁比他們早到的還沒上菜,那上菜服務(wù)生說:“是王總讓我們給你們先上的?!边^一會兒還端著一瓶紅酒到他們面前,介紹道:“這是我們王總送你們兩位的酒?!?/br> “幫我多謝王總。”徐佑文禮貌的感謝。 “那現(xiàn)在要幫你們開酒嗎?”服務(wù)生詢問。 “嗯,好。”徐佑文點點頭。 顧燃拿著刀叉切著牛排,一點一點吃著餐盤上的牛rou,牛rou的香味與它的味道完美融合,在口腔中肆意芬芳。 入口即化,是絕佳的上等牛排。 服務(wù)生將醒好的紅酒拿過來幫他們兩個人的高腳杯里裝了酒,酒杯搖曳,玻璃杯上掛下一絲絲濃密的細絲。 徐佑文拿起酒杯聞了聞:“酒香濃醇,是好酒?!?/br> 他提起酒杯抿了一口,品了品道:“味道柔順絲滑,層次豐富,應(yīng)該82年的年份?!?/br> 徐佑文看著眼前的顧燃笑著說:“阿燃,這酒你不喝點嗎?難道你怕我?” 顧燃笑了笑:“我哪里會怕你,不就是喝酒?”顧燃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她酒量不好,上次喝一點點清酒就醉了,這次喝了一口紅酒就有些暈暈的,不過還沒到醉的地步。 她現(xiàn)在腦子想的是怎么拿到徐佑文的賬本,要是一直跟他僵持,只怕不能打探關(guān)于賬本的消息,喝酒的話,倒是可以將兩人的關(guān)系緩和一些。 徐佑文看到西餐廳內(nèi)最顯眼的一側(cè)那里的那架黑色鋼琴對顧燃說:“阿燃,你去彈一曲給我聽好嗎?” 顧燃順著徐佑文的視線看去,看到暖光之下那架大鋼琴,笑了笑:“這有什么難的?!彼酒鹱吡藘刹睫D(zhuǎn)身問徐佑文:“你要聽什么?” “月光奏鳴曲。”徐佑文道。 月光奏鳴曲是徐佑文在年少時第一次聽到顧燃演奏的樂曲,也就是這一曲在他的心上刻下了深刻的烙印。 顧燃端正的坐在鋼琴前,抬起雙手放在了琴鍵上開始演奏,她記憶里的那個青澀的少年好似在眼前的跳躍。 微風漸吹,輕拂著兩個人的臉,兩個人在一輛自行車上觀看著路邊斑駁流光。 第106章 早餐 一曲奏罷,餐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徐佑文只覺得有一股暖流直沖他的心臟,他站起邁著修長的腿走到顧燃面前伸出雙臂將她一把抱在懷里。 “阿燃,謝謝你彈奏給我聽?!毙煊游男χf。 “這是你讓我去學琴的饋贈?!鳖櫲颊f道。 “不管你怎么說,反正你愿意順我一次意,我就開心?!毙煊游姆砰_顧燃,隨后牽起她的手往餐桌走,兩人坐在位置上。 徐佑文喝著酒對顧燃說:“阿燃,上次我去華城找你的時候,看到你在西餐廳彈琴給那姓顧的聽,我酸的整個人都快炸了,我就想你怎么可以彈琴給那個人聽呢?但是今天你又彈給我聽了,我好像就沒那么嫉妒那姓顧的了?!?/br> “顧思瀾現(xiàn)在怎么樣了?”顧燃忍不住問。 雖然她知道這個名字對于徐佑文來說是禁忌,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再忍下去。 徐佑文有些醉了,他雙眼迷離笑著回答:“他再過五個月就能出來了吧……” “嗯,那就好?!鳖櫲悸犕臧残牧瞬簧佟?/br> “阿燃,你求我不要把殺人未遂這條罪放在他身上,我做到了,你看我對你多好,即使我心里想要那姓顧的去死,想的不得了,但最終我還是放過了他?!毙煊游牡?,“阿燃,我是真的愛你?!?/br> 顧燃笑了笑,她覺得有些可笑:“那徐佑文,我問你,要是有一天,我要你為我去死,你會愿意嗎?” 徐佑文拿起酒杯輕輕搖晃,雙眼迷離道:“我會,阿燃,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會?!?/br> 顧燃笑笑:“你醉了?!?/br> 徐佑文擺擺手:“我沒有?!彼麛鄶嗬m(xù)續(xù)說:“阿燃,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愛你?!?/br> 徐佑文有些醉了,后來那王總幫他們叫了個代駕,顧燃攙扶著徐佑文坐在車子的后座上,徐佑文外倒在顧燃的懷里,喃喃著:“阿燃,要是我們之間沒有仇恨那多好……” “做過的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顧燃回答。 汽車到達公寓,顧燃將徐佑文扶進房子,顧燃將徐佑文扔在沙發(fā)上,徐佑文東倒西歪的翻了個身從沙發(fā)掉在了地面上。 顧燃看著他的丑樣,覺得有趣,忍不住想笑。 顧燃去進行洗漱,出來的時候看到徐佑文還睡在地面上,想起之前他還幫自己蓋毛毯,于是不忍心最終還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將他扶在沙發(fā)上拿了毛毯幫他蓋了蓋。 顧燃回到臥室去睡覺了,沒想到徐佑文喝醉了還挺乖的,倒也不會做什么過分的事,醉了就睡覺。 倒是徐佑文在車子上說的那句:要是我們之間沒有仇恨那多好。一直縈繞在顧燃的腦海里。 為什么徐佑文突然就殺了顧未之? 他即使再討厭顧未之也沒有到要殺了她的地步。 到底是什么原因會讓他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顧燃依舊想不明白。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噩夢,夢里顧未之被困在一間玻璃房中,顧燃在玻璃房外看著顧未之用力敲打玻璃房歇斯底里的呼喊:“阿燃!你快給我報仇!你為什么不給我報仇!那徐佑文殺了我,你為什么不給我報仇!當年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你為什么偏偏不聽我的!如今我不在了,你是不是能心安理得的更他在一起呢?可是他殺了我,是殺人犯?。 ?/br> 顧燃害怕的捂上自己的耳朵,拼命搖頭,流出近乎絕望的淚水:“不要說了!媽,求你不要再說了!” “阿燃,你不為我報仇,想要得到自私的愛情,這輩子你難道都不會害怕嗎?你真的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嗎?”顧未之面目猙獰。 顧燃奔潰大哭,她捂著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她不停囈語著,突然一雙溫暖的手臂將她攬在懷里,溫柔的話語傳入她的耳朵:“不要怕,阿燃,我陪著你,不要怕…..” 顧燃猛地睜開眼睛,窗外的已經(jīng)泛白,原來已經(jīng)過了一夜。 她低頭看到正抱著自己的雙手,溫暖來自身后那個人,身后的人正在沉睡。 她伸手輕輕拉開那雙抱著自己的手,從床上下來,她轉(zhuǎn)身看了看抱著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徐佑文是什么時候爬到自己床上來的。 昨晚的夢那么清晰又恐怖,讓她久久不能釋懷,夢里的顧未之那張恐怖的臉是那么清晰,她想要自己為她報仇。 她說的又何嘗有錯,身為她的女兒是該為她報仇。 顧燃醒了就睡不著,她來到洗手間刷好牙洗好臉,換了衣服出門去超市買些食材,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天天早起去超市為徐佑文買東西準備早餐。 徐佑文醒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旁空空蕩蕩又開始心慌,他好像已經(jīng)不能讓顧燃離開自己的視野了,一旦看不到她,自己就會害怕。 她就像是長在了自己的身體里,一旦抽離,自己也無法生存下去。 他來不及換衣服就想沖出屋子去找顧燃,就在他準備開門的瞬間,顧燃開門進來,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徐佑文,顧燃問道:“怎么了?你這是要出門去找我嗎?” 徐佑文看到顧燃回來,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我好怕你跑了?!毙煊游牡馈?/br> 顧燃撩開他,嗤笑道:“你還怕我跑啊!你清楚就算我跑到了天涯海角你也會將我找回來,不是嗎?” 徐佑文被她推開,看著她不說話,顧燃說的的確有道理,就算是用盡任何方法,他都會將她找回來的。 顧燃說道:“我不會再跑的,我累了,也不想連累別人,所以你也沒必要做一些別的事?!闭f完她徑直往廚房走,將買的一袋東西放在料理臺上,開始擼起袖子準備早餐。 徐佑文走到她旁邊制止道:“你別動,放著我來?!?/br> “我哪敢勞煩徐總大駕?”顧燃玩笑道,話語中總帶著一些諷刺,讓徐佑文感覺格外刺耳。 “我讓你停手就停手。”徐佑文一股子霸道總裁的味道,言語中帶著命令。 顧燃停下了手,看著徐佑文一眼,淡淡一笑:“好,我怎么能不聽徐總的命令,徐總你要給我弄飯就弄吧,我也算是有口福?!?/br> 徐佑文聽著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也不想說顧燃什么,畢竟他不想傷害她。 徐佑文開始撩起了襯衫袖子準備做早飯,他以前給顧燃做過牛rou粥,那時候顧燃已經(jīng)知道了他殺了顧未之,他為了不讓顧燃離開自己,囚禁了她。 想起那時候自己的瘋狂行為,徐佑文都被自己給嚇到了,他有些偏執(zhí)。 他愛著顧燃,卻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傷害她。 熟練的做好了早餐,他盛了兩碗粥放到餐桌上,喊了顧燃來喝粥,他自己先去進行了洗漱,一切完畢后出來顧燃已經(jīng)將早飯給吃完了。 徐佑文看著那空底了的碗笑了笑,他坐在餐桌前正對著顧燃說道:“粥味道怎么樣?” “還不錯?!鳖櫲嫉溃骸爸x謝徐總?!?/br> 徐佑文知道顧燃這些話并沒有帶著任何謝意,只是禮節(jié)上的敷衍。 但是看著顧燃的空碗,徐佑文的心依舊感到歡愉。 徐佑文端起碗很快就將那碗牛rou粥喝完了,徐佑文用紙巾擦了擦嘴看著顧燃說道:“今天有個畫展,我讓周特助在你上完鋼琴后送你去?!?/br> “誰的畫展?”顧燃問。 “一個資助的青年畫家,人家有才華,我有錢,就幫幫人家?!毙煊游恼f道。 顧燃想起之前周特助跟他說的關(guān)于徐佑文資助他弟弟讀書的事,沒想到這個徐佑文對資助別人這種事還挺感興趣。 “你還當了個好人。”顧燃不緊不慢道。 “我只是想到當年我們的困境,我想要是那時候的我們可以得到一個人的資助,或許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徐佑文的話里帶著些許的惆悵,顧燃想起當年兩個人度過的那些什么都沒有的日子,雖然清貧卻過的無愧于心,無憂無慮。 “好了,我要去公司了,晚點我讓周特助來接你,你來就是了?!毙煊游恼f完拿起沙發(fā)上自己的西裝外套就朝屋外走。 房門被關(guān)上,顧燃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來到料理臺前開始清洗。 與往常一樣,周特助雷打不動的來接她去趙蔚那里學琴,趙蔚今天讓她彈奏的是肖邦的降d大調(diào)第15號的《雨滴前奏曲》 可能是擔心她的心情,害怕她會傷心,所以最佳讓她彈奏的樂曲都是歡快的曲子。 她以為趙蔚會多招幾個學子,沒想到從她到來一直到現(xiàn)在都只有她一個人,可能徐佑文覺得趙蔚與自己沒有什么交集聯(lián)系,所以也沒有讓周特助盯自己。 徐佑文也知道她并不喜歡一直被人盯著,所以因此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