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臥室床邊，東方卓坐在床沿，把肩上的人放下來臉朝下壓在腿上，大手一抬一落，啪一聲，打在葉梅的臀上。

    葉梅只覺屁股上火辣辣地一陣疼，她狠吸一口氣，眼淚差點(diǎn)掉出來，“好痛，東方卓，你混蛋，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彼龕佬叱膳?，胡亂掙扎著要起來。

    東方卓把她按住，“這一巴掌是罰你像個(gè)任性的孩子一樣學(xué)人家離家出走，什么都不管不顧，你不知道我會擔(dān)心嗎？你給我記住，再有下次，絕不會是一個(gè)巴掌這么簡單了?！?/br>
    “你混蛋，你是豬，你是我的誰？要你管。你竟敢打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br>
    啪的一聲，又一個(gè)巴掌打下來，“做錯(cuò)事還敢頂嘴，我是你的誰？我還能是你的誰，我是你丈夫?！?/br>
    “唔唔……唔唔……東方卓你個(gè)王八蛋，唔唔……你才不是我丈夫，假的，全是假的，唔唔……”她又疼又委屈，開始放聲大哭。

    看她哭成這樣，東方卓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把按在腿上的人摟進(jìn)懷里，拍著她的后背笨拙地勸慰，“好了，不哭了，以后乖乖的，不許再跑了，知道嗎？”

    她泄恨似地手握成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說，還把眼淚鼻涕毫不客氣地全數(shù)弄到他的襯衣上，“你是豬，你是豬，我就跑，我就跑，就跑，要你管?！?/br>
    “你?！彼嬖V自己要忍，要有耐心。

    她哭了一陣兒，無力地?cái)傇谒砩?，啞著聲音問：“東方卓，你這樣，到底算什么？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逃，不是為了讓你追，不是欲擒故縱，我只是不想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復(fù)雜。你或許無所謂，可我不行。你的行為早就超出了契約范圍，你這樣，只會讓我胡思亂想，讓我不知所措。我是簡單的人，我只想簡單地過自己的日子，你不要讓我產(chǎn)生錯(cuò)覺，去奢望一些不屬于我自己的東西，好不好？”

    東方卓把攤在身上的人擁緊，“我讓你奢望什么了？把你嚇成那樣，一聲不響的就逃得不見人影，連家都不回，沒心沒肺地在外面逛蕩三十六天，也不管別人擔(dān)不擔(dān)心?！?/br>
    葉梅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感傷，“我就沒心沒肺地在外面逛蕩怎么了？反正也沒人會關(guān)心我的死活?！?/br>
    他的臉一下黑了下來，“說的什么胡說，誰說沒人管你死活的？”

    她不服地抬頭瞪他，哭得眼睛和鼻子紅紅的，“你才是胡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關(guān)心我了？”

    他咬牙，“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女人，不關(guān)心你，我用得著一接到你回家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飛過來看你嗎？”

    她忍不住捏他一把，“你關(guān)心個(gè)頭，你是專門來打我出氣的，你個(gè)小氣鬼。你天天占我便宜，我都沒要求你負(fù)責(zé)了，你還反過了就為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打我，你怎么不去死？”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shí)候占你便宜了？再說，毀了我一臺筆記本，那也叫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嗯？”

    “你這個(gè)臭豬頭，都亂親亂摸了，還敢不承認(rèn)占我便宜，你去死?！闭f罷又要捶他。

    他一把握住她捶人的手，“省點(diǎn)力氣吧，沒把我打疼，反倒把自己的手傷了，還敢亂來，無藥可救的笨蛋?！?/br>
    “是啊，我是笨蛋，我要不是笨蛋，怎么會眼瞎地跟你簽什么鬼契約，讓自己天天被你占便宜？”

    他拍拍她的頭，聲音淡淡的，“那不是占你便宜?！?/br>
    她一把揮開頭頂上的大爪子，“那是什么？你倒是解釋解釋?！?/br>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舉止親密，那叫什么占便宜?！?/br>
    “誰和你是夫妻？”

    他不痛不癢地問：“結(jié)婚證是假的嗎？”

    “結(jié)婚證是真的，可我們的夫妻關(guān)系是假的，全是假的?！彼仃愂鍪聦?shí)。

    “我們可以把它變成真的?！焙茈S便的語氣，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渾身一震，抬頭看他，“你，你說什么？”

    看著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眼角還帶著淚花，他嘆了口氣，“契約附加條款二，雙方彼此不討厭，雙方無異議，契約時(shí)限從八年延長為一輩子，假夫妻成真夫妻?！?/br>
    “什，什么？哪有這種條款，我怎么，不知道？”她覺得，她要昏了，她很確定，契約上沒有這一條。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彼穆曇舻?，夾雜著一些莫名難懂的情緒，拍拍她的頭，“你不討厭我，我不討厭你，這樣很好。你也承認(rèn)了，你喜歡我吻你，你喜歡我對你做任何事，那就這樣吧！繼續(xù)履行我們的契約，延長期限，做個(gè)真夫妻?！?/br>
    她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shí)起來，不安地動了動，牽動臀部的傷，嘶地吸了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東方卓，我有異議，我不要當(dāng)你的真老婆？”

    某人危險(xiǎn)地瞇著眼睛盯住她，“為什么？”

    “你打我。你家庭暴力，我才不要跳進(jìn)火坑里。”她又在心里黯然補(bǔ)充一句：人心難懂，真心難求，我怕受傷。

    “你再離家出走試試，我照樣打你?！彼鲅酝{說。

    “你？誰說我不討厭你了，我討厭死你了，所以，真夫妻，還是算了吧！從中國到法國，漂亮又有家世，有涵養(yǎng)有能力的女人多的是，你隨便挑一個(gè)當(dāng)真老婆，我不介意你立刻終止契約?！彼⒅麧u生怒意的眼，以為他心疼錢，忙補(bǔ)充道：“那個(gè)，契約上標(biāo)注的違約金，我可以不要，真的，你沒有金錢上的損失，不用心疼?！毙睦锇蛋祻?fù)排，東方卓果然是坐在錢堆上的吝嗇鬼，葛朗臺第二。

    他的聲音沉沉的，“我們變成真夫妻，不好嗎？”

    她略帶遲疑，又很堅(jiān)定地?fù)u頭，“不好。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給不了我?！?/br>
    “你想要什么？”

    “愛情?！彼患偎妓鞯拇?，因?yàn)樗溃膼矍樵缃o了另外一個(gè)女人。她不知道愛情是什么，可她以為，他的愛情竟然給了別人，就不可能再給她。這是一個(gè)很好的借口，也是百分之百能夠拒絕他的理由。不是他不好，只是，很普通很簡單的她都得不到，何況是他這么優(yōu)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