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閔氏一族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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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黑暗至極的時代。被養(yǎng)在宮里或是院子里的女人找到了事情可做,她們花費大量的時間謀算陰謀,算計對手,越漂亮的女人心計越是陰毒。您很難想象剛才還和您笑語連連的姐妹轉(zhuǎn)眼之間便會將您置于死地。在天元第叁年的時候,一位和您一樣年紀的女孩子入主中宮。她決心改變這可怕的一切?!?/br> “就如同您現(xiàn)在所見的,所經(jīng)歷的一樣,她以身作則,束縛住了自己,也束縛住了天下所有女子。女人不允許向除了她所屬男人以外的任何人有任何的交談、接觸以及動作,她們只被允許在禁錮中等候男人的到來。當然,她的貼身侍女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行其夫君的權(quán)能,只要那個男人允許。這是我的榮幸。殿下,這也應(yīng)該是您的榮幸啊?!?/br> 這些話是對女主人的勸慰,同時也是對沉寂在無邊寂寞里的撫慰。畢竟閔妍在接受宮規(guī)教習之后就戴上了口中花和耳塞,這幾個月一來幾乎沒有與人交談過,說出的話可能還不到十根手指之數(shù)。這樣長時間的孤寂很容易讓人心生抑郁,或許這里的人并不知道有抑郁癥這樣的疾病,但是她們可以從那些自殺的女孩身上知道一個事實——如果太長時間讓初次接受禁錮的女孩陷入死一般的冷寂之中,那么這株堪堪將要開放的花朵可能就會夭折掉。 雨寒說完,又慢慢給自己的女主人戴上了優(yōu)雅細長的白色單手套,并且擺出了標準的反向祈禱的姿勢。即使已經(jīng)習慣了雙手無力的感覺,閔妍還是有些難受。她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是意料之中的動彈不得。 閔妍沒有說話,在口中花的禁錮之下她也說不住任何一句可以表達她意愿的句子來。老實說她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別的心思了。如果說剛開始接受教養(yǎng)嬤嬤訓(xùn)練的時候她還有些難以接受,現(xiàn)在她就是或主動或被動地認可這一項項、一些些看起來驚世駭俗的宮規(guī)來。雨寒所說的那位皇后閔妍聽說過,她正是閔妍的本家出身。 閔婉柔,一個傳奇而驚艷的女人。她入宮那年,閔家勢微,下一年甚至連送女入宮的資格都要失去,被徹底隔絕于京城世家圈子以內(nèi)。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個幼嫩皇后的笑話,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幾乎改變了共和國的整個時代。 婉柔婉柔,婉約清揚,柔情似水。在侍奉帝王的時候她的確做到了這一點,真正讓全國人民都見識到了什么叫做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稍谟伤l(fā)起的束縛運動上面,她卻是表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頑強與倔強。從頭到腳,眼罩、口中花、束頸、束腰、腿環(huán)、足鏈、高跟鞋,宮妃的每一件衣物飾品都有著極為嚴格的規(guī)定。 在大部分宮妃都表示反對的時候,她更是以身作則,親自穿上了由自己設(shè)計出來的束縛套裝。她渾身上下每天都用各種各樣的嚴苛方式束縛住,有的時候是金質(zhì)的手銬,有的時候是皮質(zhì)手鏈,但較為人熟知的還是那一副代表著帝國極致優(yōu)雅與美麗的紫荊花單手套。她修長的玉頸上系著一個玉質(zhì)的束頸,確保她的脖子始終保持高高抬起的優(yōu)雅狀態(tài),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不會重復(fù)的口中花永遠塞住她的小嘴,每天都有不一樣的樣式與花色,她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發(fā)出一句有意義的話語。鋼鐵制作而成的束腰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最高工藝,它們忠實而又堅定地執(zhí)行著主人的命令,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完成著鎖死她腰肢的任務(wù)。 在她所公布的《宮妃條例》里面規(guī)定,一個合格的宮妃腰圍應(yīng)當為十叁又半寸,或者是她們的雙手能夠環(huán)繞其腰部。絕大多數(shù)的宮妃只能做到后者這一步,而她卻能在兩肋其陡然收束出一彎纖細得可怕的柳腰,仿佛風一吹過便會折斷似的。那被束腰逼迫著迅速收束的腰肢線條在肋下劃過一道銳利的轉(zhuǎn)角,正如她接受宮女束腰時臉上那冷峻冰涼的表情。 宮妃們被迫接受了這樣的訓(xùn)誡,在付出了數(shù)十位花季少女的生命之后,共和國的臣子們終于發(fā)現(xiàn),后宮不再是前朝的縮影。后宮只是一個帝王用來發(fā)泄欲望的地方,僅此而已。他們不再熱衷于把家里最美麗、最聰慧的女子送進宮內(nèi),這樣的女孩應(yīng)該用來聯(lián)姻,再用手上的權(quán)力來加強家族之間的姻親關(guān)系,而不是去宮里做一個只能給男人yin玩取樂的器物。 困擾共和國無數(shù)帝王百年之久的后宮宮斗難題終于是被解決,然上行下效。同樣的事情如雨后春筍一般,發(fā)生在共和國廣大疆域的每一寸土地上?,F(xiàn)存的女性是最后一批不被束縛的女人,以后對女孩的束縛從六歲開始,給她們試著去束腰,穿單手套,戴口中花等等。這些習慣從小培養(yǎng),并且束縛永遠不會停止,只會隨著她們的一點點長大而逐步平穩(wěn)的加強。等到十八歲的時候,所有束縛才算完成。 閔妍不比那些從小就接受束縛的共和國的女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八有余,身子骨都長得差不多了。這種事情就像是跳舞一般要從小才好,長大了再弄便少不得一番苦頭吃下肚,那種心酸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才會知道。然而身體上的苦楚是可以麻木的,但是心里上的難受苦悶卻是怎么也忍不下去。 她本是十八年華的少女,以共和國的年紀來算已經(jīng)可以嫁人生子了。但在地球上還是一個稚嫩的女孩子。十八年華的女孩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春天這個令人躁動的季節(jié)總是會美麗得讓人心生憐惜之情,她們靦腆中帶著歡快,青澀中帶著馥郁的幽香,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嬉戲奔跑,在卷卷書籍面前學(xué)習沉淀。飛揚的微風在少女私密而美好的裙底穿梭,時而高高的揚起裙裾的一角,時而又羞答答地矜持落下。 這是一種足以把百煉鋼化作繞指柔的美麗,哪怕是一個心硬如鐵的男人看見了,也會被少女清越飛揚的歡快跳脫所感動,回憶起自己曾經(jīng)逝去的、錯過的美好時光??伤麉s把她的手腳眉眼乃至全身都死死地束縛住,做成了一個精妙絕倫的花瓶。上面的每一道花紋,每一處瓷釉都嚴格按照規(guī)矩所設(shè)。就像是給花草樹木修剪枝丫一般,按照自己所要所喜的心意而定,把那樹那花的每一根樹枝甚至每一片樹葉的樣式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擺出自己想要的那一副模樣來。 閔妍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女人,而是被物化成了一種最基本的元素。在這幾個月里面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在地球上的生活,那些曾經(jīng)言笑晏晏的同學(xué)親友,父母眼中親切的關(guān)懷,都如同清晨時升起的氤氳霧氣般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灰飛煙滅。 她過去所學(xué)的知識放在這個看似民主實質(zhì)上還是封建社會的國家里面可以說是非常珍貴,可是在這樣一種怪異荒誕的束縛觀念里面卻又失去了任何價值。她只能竭盡自己的努力去學(xué)習,對這種“美麗”不得不去努力適應(yīng),以至于漸漸習慣這樣時時刻刻被束縛著無助地生活。但要像那些從小受此熏陶的帝國女子們那樣甘之如飴,甚至近乎于變態(tài)般的追求更加殘忍更加緊迫的束縛方式,閔妍自問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子的生活。 唯一值得慰藉的或許就是,每一天那個男人都會抽出一個時辰的時間陪伴她。雖然在那個時候她身上的束縛還是不能松懈半點,但從他深邃的眼睛里閔妍可以看到那壓抑至極的愛意。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大海把她緊緊包裹住,要把她溺死在里面。 在閔妍接受反向祈禱訓(xùn)練的時候,他端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比她還要像一座雕塑。如果不是他的寬大的龍袍還在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可能真的會讓侍女們以為這個偉大的男人已經(jīng)死去。 有些痛苦的糾結(jié)或許源自于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是閔妍一個人接受這數(shù)不清的束縛訓(xùn)練,哪怕她性格再溫順馴服都不免會產(chǎn)生一些不滿的情緒??梢坏┯幸粋€人陪伴在一起,盡管沒有她身上的這些束縛,她還是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一種難以言狀的情愫從大腦里分泌,慢慢飄散在閔妍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里。這有點像柏拉圖式的愛情,沒有肢體的接觸,卻有著心理上的撫慰,甚至足以壓倒身體上傳來的種種不適。 閔妍在自己的追憶里沉思著。寂靜的宮殿里死寂的氣氛,身著華麗服飾的侍女一點一點為女孩系上又一層冰冷而優(yōu)雅的紫荊花單手套,她的面容掩映在純白色的面紗里面。在自己的宮殿里面,這僅僅只有一層。如果她要出門的話必須戴上叁層面紗!再加上她腳上那種用金屬打造而成的類似于鞋子的鋼鐵架子,高度大概類似于西方的那種芭蕾舞鞋。 追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