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們吵架
我們學(xué)校離汽車站不到一公里,汽車站對面有個報刊亭,開了好多年了。 《最小說》是她最愛的雜志,每月必買。那雜志是兩年前開始刊發(fā),兩年來她每期必買,從沒斷過。 我初中的時候喜歡看《中學(xué)生博覽》和一些星座占卜類的雜志,上了高中以后開始看《讀者》,我和蔡綠每次都會交換雜志閱讀,這叫共享資源,哈哈。 我和蔡綠在看書方面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喜歡做心理測試,尤其是愛情方面的測試,不管測試結(jié)果準不準,我們依然堅信不移。 明明沒有得到過愛神的垂青,卻還執(zhí)著地相信愛情是美好的。 他們兩個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我夾在中間略微尷尬。 我本來想從抽屜里拿出符卷給我的藥,然后告訴夏帆我不需要他的藥了,可這下我突然不好意思這樣做。 我不想傷了夏帆的一片好心。 蔡綠知道夏帆拿了錢不買雜志買了藥,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坐了下來,拿出數(shù)學(xué)課本直接趴到了桌上。 我明顯感覺到蔡綠是真的不高興了,不是因為夏帆不給她買雜志,而是因為他給我買了藥。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我相信我的直覺。 教室里的一些同學(xué)嫌我們太吵鬧,說了我們幾句,夏帆便回了他的座位。我拿起他的那盒藥回頭對他很爺們地一笑:謝了,兄弟。 他傻乎乎地笑了笑,隨即趴在桌上找周公幽會去了。 我從口袋掏出20塊錢,悄悄放到蔡綠的抽屜里去了。她抓住我的手:“干嘛呢?” 我就知道她沒睡著:“他幫我買藥,當然是我給你還錢了。你別生氣啦。” “討厭,誰生氣了?!辈叹G沒好氣地笑道,“我哪有那么小氣,我只是覺得夏帆經(jīng)常這樣捉弄我,我討厭他?!?/br> “喲,你每次都說討厭他,可每次他一來找你說話,你就賤兮兮地樂。”我對她的“一笑泯恩仇健忘癥”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仍是推辭:“你不用給我錢,他會還給我的?!?/br> 我說:“藥是給我買的,我怎么好意思無功不受祿呢。你還是拿著,別跟他一般計較啦?!?/br> 我們正說著,上課預(yù)備鈴聲就響了。 蔡綠收了錢,我既松了口氣,覺得不用欠夏帆的人情了,又暗暗心疼自己那點可憐的零花錢。我打開書包拿書,看到書包里躺著兩盒一模一樣的止瀉藥,心頭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溜溜的感動來。 我們下午兩點四十五分上課,第一節(jié)是我最頭疼的數(shù)學(xué)課。 五分鐘后,上課鈴聲響了。 何老師兩根手指夾著寬寬大大的人教版數(shù)學(xué)課本進來了,嘴上似乎在哼著小曲,胖乎乎的腦袋搖來搖去的,只差蘭花指沒翹起來。 何老師人到中年,身材微微發(fā)福,所幸他個高,依稀可見年輕時帥氣的模樣,還不算長殘了。 他講一道概率題,舉一反三,語調(diào)鏗鏘,話語滔滔不絕,眉飛色舞。 很多同學(xué)始終仰著脖子像聽戲那樣入神,我不明白何老師為什么不去教語文。 我的哈欠打的一個比一個長,我真后悔選理科。我文科功底比較扎實,讀文科應(yīng)該如魚得水,可惜聽信了學(xué)長學(xué)姐們所謂的讀文科將來就業(yè)困難的論調(diào),我強迫自己讀了理科。 熬到五點多放學(xué),符卷站在我們班教室門口對我說:“走,我?guī)闳フ夷滩璧昀习逅阗~。” 夏帆嚷嚷著他也要去,還拉上了蔡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