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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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狗崽子竟然認(rèn)了這個名字,原嘉逸笑得轉(zhuǎn)過身去,似乎用指腹在眼尾蹭著什么。 薄慎言瞟他一眼,心情大好,蹲下身子抱起奶狗,“小東西,喜歡這個名字?” 狗崽子嗷一聲。 “那好,趴下,快去找你爸爸睡覺吧?!?/br> 奶狗雖然毛禿得厲害,但對它憨萌的長相絲毫沒有影響,薄慎言稀罕地揪揪它的rou爪,又將它放在地上,朝原嘉逸拍拍它的屁股。 趴下仰頭看了看薄慎言,猛地跳起來咬住他的浴袍衣角,兩條后腿搭在地上,死命地把薄慎言朝原嘉逸的方向拽。 薄慎言:“……” “你這是干什么?” 窩在沙發(fā)里懶洋洋的糯米見到主人被它的寵物脅迫,頓時怒從中來,一躍而下,跑到原嘉逸腿邊,高昂了腦袋拱著他的膝彎,推著原嘉逸朝前走。 原嘉逸:“……” “糯米……” 兩位貓狗的主子面露難色地站在原地僵持許久。 時針指向十二點的位置,饒是薄慎言也困得不行,彎腰拎起趴下的后頸rou,直接拋到了原嘉逸懷中,抱起自己亂點鴛鴦譜的布偶貓,快步上了樓。 窗外下起了大雨,冷冷涼涼拍在院落地面上的聲音,叫原嘉逸不由自主地卷緊了被子。 天陰得厲害,恐怕一整天都不會恢復(fù)晴朗。 還沒等到鬧鐘響起,原嘉逸就已經(jīng)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輾轉(zhuǎn)了良久。 他向來覺得所有閑著的時光都是罪過,畢竟活著還是應(yīng)該要爭分奪秒。 冒著香氣的營養(yǎng)軟膏被擠在幼犬狗糧里攪拌均勻,原嘉逸滿足地蹲在一邊,看著趴下吃得滿臉?biāo)樵?/br> 解決好了狗的飯,也該解決一下自己的了。 他洗漱完畢,輕手躡腳地溜進(jìn)廚房,把昨晚的剩菜剩飯匆匆加熱,連凳子都沒坐,直接站在中島邊上把飯菜一掃而光。 想起前日薄慎言說過的聲響吵人,原嘉逸便不敢現(xiàn)在洗碗,只能放在碗池中等到晚上回來再洗。 今天醫(yī)院沒有排手術(shù),只需要早上跟著段老師查房,其余時間待在辦公室里老老實實地寫論文就行了。 原嘉逸為這罕見的輕松日常默默攥緊拳頭,語氣里都帶著欣喜,“下班去買衣服。” 他背起書包走到門口,手腕剛壓到了門把上,就聽見薄慎言的聲音。 “……你能幫我看看牙嗎?” 聞聲,原嘉逸幾乎是瞬間就心虛地摘掉了臉上的眼鏡,回過頭去。 這是……被馬蜂叮了臉的小黃狗? 他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還來得及,急忙放下書包走過去,站在樓梯拐角處為難地仰頭看著薄慎言腫起來的臉。 “薄先生,站在這里我有點看不清楚?!?/br> “上來。” 薄慎言擺擺手,示意他上樓。 “薄先生,您這是長智齒了?!痹我葺p觸了一下他的額頭,感覺有點發(fā)燙。 又下樓從書包里掏出自己的體溫計,用酒精棉擼了一把,然后伸進(jìn)薄慎言的衣服里,插到他的腋下,“會有點涼,不過等等就好了。” 屋檐上還在零零落落地滴著雨滴。 臥室里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體溫計的時間。 原嘉逸抱著肩膀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彎腰捂住薄慎言的眼睛。 “來,啊——我看看有沒有發(fā)炎?!?/br> “……”被捂著眼睛,薄慎言什么都看不見,感覺兩人此時的姿勢極為羞恥,但身前的人看起來卻沒有他這么別扭,反而好像回到了主場一樣從容自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張開嘴巴。 “啊——” “很好,閉上吧。” 他從來都沒有這么丟臉過。 薄慎言的眼皮都在發(fā)燙,嗓子里干得厲害,也疼得厲害。 他從來沒有受過什么苦,此時卻被一顆智齒折磨得滿頭汗水,不免有點煩躁。 “來,薄先生喝點水,”原嘉逸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抱枕,端著杯水半蹲在薄慎言床前,抬手遞到他嘴邊,“一小口,剛燒的水,會有點熱?!?/br> 渴得厲害了,自然也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薄慎言搶過杯子一飲而盡,被燙得直吐舌頭。 不但不反思自己的沖動,反倒慍怒地瞪了原嘉逸一眼。 原嘉逸好脾氣地接過水杯,抽張紙巾給他擦臉上的水漬,“我去給您找點藥,現(xiàn)在在發(fā)炎,如果出現(xiàn)牙齦炎的話,就不能拔牙了,否則可能會感染?!?/br> 三分鐘后。 薄慎言對著一把沒有糖衣的藥片垮下了臉。 他反扣手腕,一臉期盼,“能不能不吃,我感覺現(xiàn)在也不怎么疼了。” “吃了吧薄先生。” 原嘉逸皺眉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溫聲說道。 他說話總是和和氣氣的,可是卻總帶著一絲叫人無法拒絕的發(fā)號施令感。 薄慎言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一把吞進(jìn)了手中的藥片,狂喝兩大杯水,苦不堪言地靠在枕上嘆氣。 半顆黑溜溜的烏梅遞到眼前。 “酸酸甜甜的,嘴巴就不會苦了?!?/br> 青年眼下有微青的黑眼圈,瑩白的臉上粘好了新?lián)Q的紗布,白色衛(wèi)衣的左袖邊盡是水漬,晚秋的天氣冷,盡管屋中有暖氣,可濕噠噠地貼在皮膚上肯定也不好受。 薄慎言接過那顆烏梅,猶豫地開口,“這個……不會讓我的癥狀加重嗎?” “一點點啦,沒關(guān)系的。” 原嘉逸咬著下唇,好像有點害羞,又好像是……舍不得那顆烏梅? 劣質(zhì)的甜蜜素味道在薄慎言的舌間綻開,舌根的苦味果然立刻消失無蹤。 薄慎言驚喜地回望原嘉逸,卻發(fā)現(xiàn)他的嘴巴也在偷偷動著。 半顆。 另外半顆在他嘴里? 臥室里沒有開燈,可薄慎言卻看到了那瑩潤唇瓣上的水漬。 他的那半,會不會比自己嘴里的這一半更甜? 見薄慎言盯著自己,原嘉逸急忙揮揮雙手,“不不不,不是我咬的,我用包裝袋把核擠出來了,這是核。” 說完又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薄慎言不必?fù)?dān)心。 被他解釋完,薄慎言才發(fā)覺口中的烏梅是沒有核的,了然地點點頭。 原嘉逸看他狀態(tài)好了不少,又看了一眼手機,清清嗓子,遞給薄慎言一張紙,怕他不接,轉(zhuǎn)而放在了床頭柜上。 “薄先生,我要去上班了,您不舒服的話,就照著這張紙上的去做?!?/br> 薄慎言在原嘉逸剛遞東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伸手去接,卻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打算直接遞給自己,反倒擱到一邊。 心中波動著小小的不滿,冷淡地‘嗯’了一聲。 原嘉逸無暇顧及他的情緒,禮貌地跟他說了再見,便替他關(guān)好了臥室門,噠噠噠地跑下樓去。 直到聽見入戶門落鎖的聲音,薄慎言這才拿起那張紙,好奇地看了起來。 還真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小大夫。 從發(fā)熱的原因,到醫(yī)用退熱貼的用法,再到消炎藥的顏色,通通都被原嘉逸簡單明了地標(biāo)注在了紙上。 都說字如其人,薄慎言指尖落在那行清冷又不失溫柔的字跡上,面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跟著科室主任雷厲風(fēng)行地查了房,原嘉逸送走老師,又捏著筆挨個病房走了一遭。 正對著護(hù)士站的病房里的七床患者,是一位六十出頭的老爺子,買菜的路上一腳踩空了臺階,又被身后的車撞到,脛腓骨干骨折,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得很好,下周二就可以出院了。 原嘉逸進(jìn)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雙手握著一瓶罐頭,咬牙切齒地擰著,脖筋都顯現(xiàn)出來。 他急忙快步走過去,伸出手,“宋大爺,我來吧?!?/br> 宋大爺聽見原嘉逸的聲音,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十分信賴地把罐頭遞給他。 “哎呀小原醫(yī)生,麻煩你啦,你說我這也沒什么別的愛好,就愛吃罐頭,每次都能碰到你給我打開?!?/br> “有什么麻煩的,不過這糖水呀,還是要少吃?!?/br> 原嘉逸笑著把筆插回胸前的口袋里,握住罐頭蓋,手上稍微用了力,干凈圓潤的指甲剛有些發(fā)白,下一秒,罐頭便發(fā)出‘?!囊宦?,漫出的汁水淌到他泛著薄紅的虎口。 “倒在碗里吃吧,省得罐頭瓶太重拿不穩(wěn),”原嘉逸接過宋大爺遞來的紙巾,低頭道謝,邊擦手,口中邊不放心地叮囑著,“您還得多吃正常的水果,要聽醫(yī)生的話哈,我去其他病房再看看?!?/br> “哎,好,好,”宋大爺吃了一口桃子瓣,捏著勺子朝一旁的病友指指原嘉逸的背影,“聽說這小原醫(yī)生啊,才26歲就是博士了,長得好看,性格又這么好,誰家姑娘嫁給他真是祖上積了德啊?!?/br> “老宋,你家閨女結(jié)婚了吧?”病友們紛紛附和著,還有為自己家孩子張羅的,“我家二閨女正讀研呢,和小原醫(yī)生呀,賊般配?!?/br> “下次小原醫(yī)生來,我?guī)湍愦顐€橋?!?/br> “哈哈,那可說定了?!?/br> 身處他人口中而渾然不覺的原嘉逸在走廊溜了一圈,伸著懶腰回到辦公室,趴在電腦前繼續(xù)熬著最近代寫的sci論文,手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回老宅?!?/br> ※※※※※※※※※※※※※※※※※※※※ 感謝觀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