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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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懿神情肅穆地把報告放回文件袋:“沉先生為什么要和我這個外人說如此重要的秘密?” 沉君言伸過手臂取回文件袋,放松地靠坐在寬大的沙發(fā)里:“我一直沒有透露是因為我信任你,相信你會保護好黎溪,但你讓我失望了?!?/br> 想到剛才在車上的狀況,沉君言眼神暗了下去。 “而現(xiàn)在告訴你,是因為我仁慈,絕不會讓人死得不明不白?!?/br> 接待室里只開了一盞臺燈,而近臺燈的是程嘉懿,對面的沉君言面容陰冷,融進這黑暗中,猶如從地獄中來的羅剎。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沉默較量。 “沉先生在里面嗎?我們進去幫黎小姐檢查的時候她下床了,說要去看那位為了她受傷的蔣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電梯了?!?/br> 話音剛落,接待室里的二人同時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臉色與這室內(nèi)的燈光一樣沉暗。 借著微弱的燈光,沉君言看向右手邊的程嘉懿,對方正好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兩人的目光又默契地錯開。 不同的是,沉君言邁出的腿沒有收回。 他擰開門鎖,開門出去的時候差點把站在門外的護士撞到。 來不及道歉,他看到黎溪就在梯間轉(zhuǎn)角位探了探頭。 看到他走了出來,黎溪立刻做賊心虛一樣縮了縮脖子,提著寬大的病號服褲子腳下生煙地溜了。 想跟他玩捉迷藏么? 沉君言大步向前,剛走到梯間前,電梯關(guān)門的提示聲叮的響起。他心里一驚,連忙沖到電梯前,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瞬間按下了向下的按鍵。 電梯門哐當一聲停住了,緩了一兩秒,兩扇鐵門一左一右徐徐打開,里頭白熾燈的光一點點透出來,映在沉君言寫滿志在必得的臉上。 然而下一秒,他表情驟然凝固——電梯里空無一人。 “你坐電梯下去,我走樓梯追她?!?/br> 程嘉懿冷靜而快速的聲音從他身后掠過,沉君言回頭,只看到安全通道的防煙門砰的關(guān)上。 安全通道內(nèi)漆黑一片,來不及等待眼睛適應(yīng)這片漆黑,程嘉懿抓住沾滿塵埃的扶手兩級兩級樓梯地跨下樓梯。 他所在的公司要求嚴格,想要面試,先要通過體能測試,只有前叁名才能獲得面試資格。 而體能測試第一項,就是加項式限時垂直登高,簡稱限時上下樓梯。 程嘉懿在一年半?yún)⒓恿诉@個測試,順手打破上一位同事保持了近五年的記錄,用十叁分五十秒完成了五十層來回比賽。 住院部區(qū)區(qū)二十五層樓,他不信黎溪能比他快。 到達二十層的時候,程嘉懿躍上樓梯扶手,縱身跳下十九層。 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間,頭頂?shù)臒襞镜牧亮似饋恚ゎ^往后看,黎溪正雙手抱臂靠在防煙門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程嘉懿在扶手轉(zhuǎn)角位往下眺,他腳踩的這一層以下,所有的梯燈都亮著,而頭頂依舊漆黑一片,像一早布置好的狩獵陷阱,而獵手就在一旁靜待他的闖入。 他沒有回頭,平靜地下結(jié)論:“你在撒謊?!?/br> 她根本沒有要去見蔣燁的意思,不然她不會停在這里,也不會把經(jīng)過的樓層的燈全部關(guān)掉,藏匿在暗處看別人笑話。 看著程嘉懿一動不動的背影,黎溪笑得依舊燦爛,腳尖踢了踢看不見的塵埃,無辜回道:“我不撒謊,又怎么打斷沉君言對你的威脅?” “你在偷聽?”程嘉懿突然回頭看著她。 雖然只有幾秒,黎溪還是清晰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震驚和失望,仿佛她做的是些不可饒恕之事。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黎溪有些不痛快,咬了咬下唇反嗆道:“偷聽怎么了?如果不是擔(dān)心你,我才不會大晚上蹲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偷聽呢!” 末了還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 但程嘉懿并不領(lǐng)情,右手伸進褲袋,走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臂:“跟我上去?!?/br> 程嘉懿手上的力度不大,但足以令手無縛雞之力的黎溪只能“乖乖”跟他走。 當然,黎溪也沒想過要掙扎。 現(xiàn)在的她就像一個有皮膚饑渴癥的癡漢,程嘉懿抓她的動作算得上是無禮,可他帶著些許粗糲的手掌貼在她的肌膚上,一股不可名狀的快感頃刻沖上她的腦門,然后迅速下沉,在小腹以下的地方燃起火焰。 “沉先生,人已經(jīng)找到了,現(xiàn)在在回病房的路上。” 聽到那叁個字的稱謂,黎溪如夢乍醒,抬手就要去搶他置于耳側(cè)的手機。 “給我!” 程嘉懿下了下腰躲開她的手,掛斷電話,重新把手機放回褲袋,然后再伸出來鉗制住黎溪再次進攻的手。 這一系列動作流暢得沒有半秒停頓。 程嘉懿比她站高了一級臺階,雙手各掣著黎溪的左右手高舉著,原本就高的他更具壓迫感。 那種rou眼不可見的,從他心里透出來的不痛快,聚成一堵銅墻鐵壁,不斷擠壓向黎溪的領(lǐng)地。 黎溪自知沒有硬成天下第一的本事,所以不會去做硬碰硬的傻事。 趁程嘉懿不注意,她身子往后一倒,在看到他臉上閃過慌亂的時候,立刻側(cè)過身子緊靠在墻上。 和她想的一樣,程嘉懿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哪怕見到她已經(jīng)站穩(wěn),身體還是忍不住向她靠近,握著她的那只手也一起跟隨她摁在了墻上。 他們站在兩個樓層的交界處,二十層還處于黑暗中,只有十九層慷慨分來的半盞燈光,勉強讓他們看清彼此。 針鋒相對的動作轉(zhuǎn)眼變得曖昧萬分,但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那方,都不愿紛擾了此刻的氣息交纏。 鬼迷心竅似的,黎溪踮了踮腳尖,仰頭想去親吻那近在眼前的嘴唇。 她合上眼睛一寸一寸靠近,像匍匐在岸邊捕食的鳥,生怕一點風(fēng)聲也能嚇跑水底下的小魚。 感覺到程嘉懿的呼吸越來越近,黎溪剛要張嘴,被按在墻上的那只手突然被往前拉了一下,她猛地睜眼,只看到程嘉懿上樓梯的背影。 快到嘴邊的豬rou轉(zhuǎn)眼就飛走,再次被毫不憐惜地拉走的黎溪氣得單手抱著扶手耍賴。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走!” 程嘉懿手還拉著她的手腕,沒有回身,只側(cè)過臉斜視著她,不帶感情地開口:“我沒什么需要跟你交代的。” 黎溪嗤了一聲,松開扶手走到他上一個臺階,抬起那只被他拉著的手晃了晃,問:“那我問你,你這么著急要找我,是怕我出事,還是……” 她俯下身子,微啟的嘴唇在程嘉懿的指骨關(guān)節(jié)上點了點,抬眸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真怕我去找蔣燁啊?” —— lamei7.(ωo?1⒏ ν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