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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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壞事被抓了個正,黎溪沒有分毫不適,還大方問程嘉懿:“你在桐城讀過書?” 但他口音聽上去一點桐城的口音也沒有,不像是本地人。 出去了一趟,程嘉懿的頭發(fā)又濕了不少,褲腳上也粘上了不少濺起的水漬和泥點。 他把袋子放到床頭柜上,走到她身側將相框拿起:“嗯,我是桐縣的中考狀元,桐城一中就招了我進去?!?/br> 桐縣是桐城管轄的一個縣級市,山清水秀,不少桐城人把那里當成后花園,雙休日或者小長假都會考慮在那里過上個一兩天。 “好地方?!崩柘芍缘刭澷p。 程嘉懿看她:“你去過?” “沒有?!彼龖每斓猛鹑舾静贿^腦,“但能養(yǎng)出程先生這樣風光霽月的人,想必也是個詩情畫意的地方?!?/br> 這又哪里是脫口而出,分明是深思熟慮,最差也是熟能生巧。 可管它是哪一種,反正能博得被贊賞人一笑就足夠了。 程嘉懿唇邊笑意久未褪色,調侃:“那你明天可以去驗證一下?!?/br> 明天? “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你以前的家?” 他點頭:“昨晚的會議上我是是說帶你回家,他們都以為你會一直留在這里。但散會后我單獨和程先生說,最終帶你去的是我家鄉(xiāng)。這件事只有我們叁個知道?!?/br> 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對任何人的懷疑,包括嫌疑最低的俞喬。 一切不得已的欺瞞,都是為了她而設計的,黎溪也沒有立場指責程嘉懿不近人情。 突然想起俞喬在離開前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她倚上擺滿裝杯的陳列柜,含笑看把相框放回書架上的人:“程先生這樣做,好像在為了我背叛全世界?!?/br> 她笑出聲:“這樣更像私奔了呢?!?/br> 一間狹小陳舊的老房子,一對被淋濕的孤男寡女,不做點什么對都不起這瓢潑的雨夜。 只可惜程嘉懿的世界終年下雨,他一根淋濕的柴,用再烈的火也燃燒不起來。 他拉開衣柜柜門,從里面拿出拿出放在最上面的,和給黎溪那套顏色相差無幾的衣服,然后又頓住了幾秒,塞了回去,往下面又翻了翻,找出了一套被壓得皺巴巴的長袖睡衣。 逗程嘉懿也只不過是日常娛樂,黎溪也不期待他會回應,見他不理自己,又把目光投向床邊夾滿照片的幾根細麻繩和鐵架。 非常奇特的,上面大部分照片都是拍立得照片,內容也非常統一,全是程嘉懿。 有在邊看書邊吃飯的,有在cao場鍛煉的,還有他趴在桌子上休息,燦爛的陽光橫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旁邊臉上一道如山峰一樣的陰影。 而下一張就是趴著的他睜開了眼睛,眼神不滿地盯著鏡頭。 哦,原來全是偷拍回來的。 黎溪忍不住笑出聲來,正要伸手取下那張照片,程嘉懿突然喝住她。 “別拿下來!”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說不上重,短促而鄭重,聽得黎溪一下子就停住了手。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程嘉懿立刻道歉:“對不起,我反應過激了?!?/br> 但也沒允許她繼續(xù)去碰那些拍立得照片。 “沒關系。”黎溪異常的大度,還特地把手背到身后以示清白,在成功獲得程嘉懿的愧疚感后飛快拋出問題。 她指了指墻壁:“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幫你拍的?” 程嘉懿怔愣了一秒,把手中的睡衣放到床上,徑直走到照片墻前,粗略地從左到右看了一遍,有笑意從眼底浮現。 “是她?!?/br> 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黎溪卻隱隱有些心酸。 她走近了一點,也學著程嘉懿從左邊看起,只是較他認真了幾分。 從頭到尾,從上到下,一共四十五張,四十四張偷拍來的單人照。 “她一定很喜歡你。” 余光看到程嘉懿猛地低頭看自己,黎溪也不動,只盯著放在正中的那張他擋鏡頭的照片。 程嘉懿的手很大,也幾乎把整個鏡頭畫面擋住,但擋不住他下半張臉。 唇角揚起的下半張臉。 “為什么這樣說?” 他問得很輕柔,不僅是聲線輕柔,更加是情緒的輕柔,哪怕他急切地想聽到答案。 和他照片上一樣,難以掩飾的溫柔和雀躍。 “感覺啊?!彼种噶杩章齽澾^,隔著空氣和距離觸摸相紙,“她知道你哪個角度最好看,構圖也做了功夫,力求不讓其他事物搶奪你的顯眼位置?!?/br> 最后她收回手,抬頭望進程嘉懿笑意輕柔的眼內:“你知道你自己最好看是什么時候嗎?” 程嘉懿搖頭:“不知道?!?/br> “真可惜呢?!崩柘噶酥改菑垞蹒R頭的照片,“程先生美在想觸碰又收回手的時刻?!?/br> 又再次抬頭看他:“也就是欲拒還迎的時候?!?/br> 太陽從西邊升起,程嘉懿不再像以前那樣送她白眼,低沉的笑聲從他胸腔里發(fā)出,帶著共振,連離他幾拳遠的黎溪也感覺心弦被振動出了幾分彈跳。 氣氛不錯,黎溪乘勝追擊,力爭今晚就能看見那輪月光的廬山真面目。 “那你喜歡的人在這里嗎?” 程嘉懿愣住了,唇舌磕絆了一下:“哪、哪里?” 黎溪看向掛得最高的那幅合照。 和畢業(yè)合照不一樣,這應該是學校春游路上的一次合照。 程嘉懿雖然還站在邊緣位置,但他不再格格不入,做到了真正的鶴立雞群,穿著藍白校服,背著黑色雙肩包,眉目舒展,春風得意。 “不,她不在。” 黎溪收回目光看向他,看他陷入回憶,笑意一點點加深,最后不加掩飾,表情和照片上的那個他重合。 “她是拍照的那個。” * 程嘉懿身上還濕著,千叮囑萬吩咐黎溪千萬不能動墻上的照片后,終于愿意到浴室洗澡。 房間里又剩黎溪一個人,只不過多了從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比已經變小的雨聲更響亮,更能讓她安心。 照片墻近在眼前,巨大的好奇心驅使她走過去,取下一張張相紙,仔細研究個中秘密。 要是在平時,她肯定這樣做。 但看到照片里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程嘉懿,她退卻了。 不是不想看,而是害怕,害怕看到程嘉懿和那個人磅礴的愛意,讓只處心積慮想去褻瀆的她自慚形穢。 她拿什么去比較呢? 陪他走過校道的人是那輪月光,陪他上課下堂的人也是那輪月光。 那個人經歷過程嘉懿的喜怒哀樂,見他過欲言又止,欲蓋彌彰的模樣,然后細心記錄下來,被他張貼在床邊,妥帖存放。 她嘗過他嘴唇的味道,知道他手心的溫度,得到過他所有的愛意。 而這些黎溪從來沒有得到過,她只是個惡劣的投機主義者,她得到的一切都是搶奪或撿漏回來的。 甚至,她連窺看他們的過往的勇氣也缺乏,是另一種“想觸碰又收回手”。 是骯臟的,不能見天日的。 她突然想去見何之白,去聽她再問一次: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嘗過愛而不得的滋味。 或許現在,她可以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