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哦,那是堿把發(fā)面拿住,發(fā)不起來了。林子舒專注地看著葵花子的火候,翻動著鏟子又笑著問:又挨罵了吧? 聽到又字林子矜明白了,看來飯做不好挨罵是正常的。 她立即釋然笑道:罵了,男女混合罵,媽讓我做不了別做,爸讓我聽媽的話,不然的話以后出門要被人笑話。 林子舒沒有一點意外的情緒,習(xí)以為常地笑了笑,也沒安慰meimei。 在林子舒看來,這也沒什么可安慰的。 她學(xué)做飯的時候比這挨的罵多得多,做稠了要罵,做稀了也要罵,淡了咸了軟了硬了都要挨罵,有時候還要被她媽戳幾指頭或打幾巴掌。 直到現(xiàn)在,林子舒做的飯如果不合鄭桂花的口味,也要挨罵的,至于犯了其它的錯誤,挨一頓打也是常事。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打孩子的? 子矜畢竟是家里的老小,她娘罵她罵得不會太重,就讓她罵幾句也好。因為子矜大病初愈的原因,她娘已經(jīng)好幾天沒罵子矜了,估計忍得也是很辛苦的。 葵花子火候到了,林子舒把鍋端下來,在爐子上燒了水,又把葵花子盛出來,從躺柜里找出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布口袋,裝了大半袋瓜子,用袋口上縫著的細繩扎好口袋,遞給林子矜。 子矜,拿上去學(xué)校吧。 林子矜接過還有點燙的布袋,點點頭答應(yīng)。 這年頭大家都沒錢,副食品也少得可憐,班里組織的聯(lián)歡會也不買食物。 同學(xué)們各自從家里拿些吃的東西,到時候攙和在一起,品種也不少,還好吃。 甚至直到后世的她上了中學(xué),每逢聯(lián)歡會也還延續(xù)著這種物美價廉的做法。 林子舒看看林子矜的樣子,又把她按在鏡子前坐下,幫她梳了兩個小辮,左看右看滿意不少,這才放開了她。 好了,你去學(xué)校吧,可惜你這女子甚也不會,參加聯(lián)歡會也就是坐著看看熱鬧。 林子矜看看鏡子里漂亮些的自己,心情好了許多,笑著問道:我就是不會,姐你會甚了? 林子舒笑著戳她一指頭:我甚也不會,不過咱哥可是甚也會,會拉手風(fēng)琴,吹口琴,會吹笛子,還寫得一手好大字。 林子矜腦中回想著前世林子路的樣子,笑著說:哥哥還是個全能型選手啊。 那可不!林子舒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下午不到四點,林子矜便將葵花子放進書包出了門。 她不知道二中怎么走,打算著路上問問別人。 沒有想到的是,林子矜順著大路沒走多遠,在郵局拐彎處的岔路口停下來左右張望,打算找個路人問一下路的時候,前面不遠處又傳來低喊聲。 林子矜? 壓得很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有些熟悉。林子矜順著聲音來路看過去,就看到了凍得不停地倒換著雙腳的郝南仁。 在現(xiàn)在的林子矜看來,郝南仁就是個人形GPS導(dǎo)航儀,每到需要問路的時候,他就會自動出現(xiàn)。 她心下一喜,這下子不用問路了。 兩人還是維持著上午時的狀態(tài),一前一后地走著。 你帶了甚? 我姐給我炒了葵花子。你呢? 郝南仁憨厚地笑笑:我?guī)Я藥讐K糖。 林子矜也不知兩人是不是一個班的,為免漏餡也不能多問,只能等到了學(xué)??辞闆r再說。 兩個人穿過大街,繞過小巷,中間還經(jīng)過一條運煤的鐵軌,走了約摸二十分鐘左右,遠遠地就看到了二中的校門。 離著校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郝南仁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 待林子矜走近,他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紙包塞在她的書包里:這個給你自己吃,在班里可別拿出來。 不然就被同學(xué)們吃了,他可是只給她一個人帶的。 沒想到林子矜倒退一步?jīng)]有接紙包:我不要。 郝南仁看看來往的學(xué)生,有點急躁:你拿著吧,這是我家親戚從外地帶來的桔瓣糖,可好吃呢。 第十六章 聯(lián)歡會 郝南仁看看來往的學(xué)生,有點急躁:你拿著吧,這是我家親戚從外地帶來的桔瓣糖,可好吃呢。 說著話,郝南仁快走幾步靠近林子矜,把糖包塞在她的手里,像是怕她追上來似的,轉(zhuǎn)身向校門口跑開。 林子矜無奈地想追上去還給他,卻被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喊住了:林子矜,你來學(xué)校了啊,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咱們相跟上一起走? 林子矜回頭,叫她的是一個圓臉的少女,略微發(fā)黃的頭發(fā)扎了個馬尾,衣著樸素干凈,笑容憨厚,背著個很舊的書包,邊揮手邊向她跑過來。 少女跟到近前,親熱地挽住林子矜的胳膊,拉著她一齊向校門口走,不時地偏著頭看她,臉上是高興的笑容。 林子矜,看樣子你的病全好了啊。她略顯憨厚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低聲說:你這家伙病好了不來找我,快說,郝南仁剛才給你什么了? 林子矜有些慌,看樣子少女跟子矜姐關(guān)系不錯,可是她卻對這少女一無所知,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