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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一掀,林子維和林子佼進來了。 林香久笑得狡黠:兩位大哥,這是我哥的兩個孩子,讓他們敬兩位伯伯一杯,感謝兩位伯伯辛苦了。兩個牧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地端起酒杯。 漢人就愛來這一套,喝酒就喝酒,他們偏不,偏要說話代替喝酒。 林子佼叭啦叭啦的吉祥話說完,兩個牧民每人喝了一杯。 林子維這家伙肚子里更是壞水兒多,兩個牧民喝完一杯他又說一套詞兒,從祖國昌盛,說到蒙漢民族團結(jié),再到草原上來年水草豐美,一共三套詞兒說完,兩個牧民大叔已經(jīng)喝得有點暈乎了。 看林子維小嘴一張,第四套詞兒又叭啦叭啦地說開了,兩個牧民中稍微清醒點兒的那個急了:大妹子,這敬酒有三杯就夠了,咱喝酒就喝酒,不能說個沒完?。?/br> 我們也說不過你們啊。 林香久笑了,拍拍林子維示意他住嘴,小家伙乖乖地住了嘴,端起他爸的酒杯喝了:我陪兩位大叔一杯! 兩個牧民翹起大拇指,話都有點說不利索,眼里卻都是贊賞:好,好!不光是嘴皮子功夫,酒量也不錯。 要知道這一杯可就是一兩呢。 兩個孩子推推搡搡出了門,林子維拉著林子佼:給我看看鐵軍哥的信,他說什么了? 林子佼推開他:不給你看,我們說的是帝鐵寧的事,你一個男娃看那么多干嘛。 林子維很不服氣:鐵軍哥也是男娃 人家是解放軍!林子佼瞪他一眼:你總往帝鐵寧家跑,還要看人家哥哥的信,cao心我告訴爹,你想去帝家當(dāng)上門女婿! 林子維鬧了個大紅臉,又怕被家里人聽見,連忙捂她的嘴:行了行了,我不看總行了吧! 兩個孩子嘻嘻哈哈地往西屋走,林子維把話題扯到別處去:聽說草原上的人能喝,果然不假,這都二斤酒進去了,看著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林子佼也是佩服得不行:這可見著比咱爹能喝的人了,我覺得今天咱爹要醉! 屋子里,林香久笑吟吟的。 兩位大哥,那咱不說著喝,咱唱著喝怎么樣?不把你們招待好,怕你們下次不來。 林家亮呵呵地笑,卻不制止,他知道自家妹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看樣子,這次他這個主家又不用喝醉了。 兩個牧民對視一眼,捋起袖子。 唱就唱,草原上的漢子都是金嗓子,還怕和漢人賽歌么。 歌聲響起來,酒杯端起來,沒一會兒,兩個牧民就反應(yīng)過來了,感情這漢人的女子不僅會說能喝,唱得也好。 一曲又一曲的歌兒響起來,歌里總有讓人不得不喝的詞,酒杯一次又一次地端起來,其中一個牧民終于大著舌頭認(rèn)輸:不行了不行了,上熱菜吧兄弟。 涼菜佐酒,熱菜下飯,上熱菜的意思就是不喝酒了,要開飯。 白如意把豬rou燴菜端上來,沖著林香久使個眼色,姑嫂倆相對而笑。 嘿嘿,勇勇和二子還沒來敬酒呢,那兩個再來走一套敬酒詞的話,非把你們放倒不可! 這時候勇勇和二子正在自己家里,兩個孩子哭喪著臉,帶著幾分警惕和無奈看著自己的奶奶。 趙老太在家里翻來翻去,打開炕柜翻看里面的東西,把林香久的一件棉襖拾掇進自己的包袱里,又掀開炕席摸索著。 奶奶,那是我媽的棉襖,我姥姥省下棉布和棉花給她做的。勇勇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嫌惡。 趙老太語氣里的嫌惡比他還要濃上幾分:是你媽的咋的啦,你們就知道心疼你媽,咋就不懂得心疼奶奶呢?奶奶連個棉襖也沒有,到冬天凍死了咋辦? 可那是我姥姥給我媽的!勇勇還要爭辯,伸手去扯包袱皮:我媽就過年時候穿了三天,以后就沒舍得穿過,你要拿就拿那個舊的 啪! 趙老太按住包袱,劈臉給了勇勇一巴掌,孩子的臉上立即就浮起了四道手指印,鼻血順著臉就流了下來:你個沒良心不孝順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崽子,你究竟姓什么,你忘了你是我趙家的人,我是你親奶! 勇勇的耳朵里嗡嗡做響,一時之間什么也聽不見了,就看見趙老太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那雙三角眼里閃著惡毒的光。 二子哇的一聲哭起來:嗚嗚嗚,奶奶,你別打我哥!你別拿我媽的棉襖,我家也沒錢,你別搶我家的東西 眼看著趙老太把白糖罐子拿起來往包袱里塞,二子一下子急了,那是他的糖,平時他都喝不上,只有生病的時候,他娘才舍得給他喝一口的糖! 趙老太剛把糖罐子裝了一半,二子就一頭撞在她的身上,小孩子的頭還挺硬,撞得趙老太肋骨生疼。 她下意識地地撒手,糖罐子掉在地上,白花花的白糖灑了一地,趙老太急急忙忙地把糖罐子揀起來,看看還罐子里的糖還剩下半罐,趕緊蓋好了往包袱里塞。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這樣的奶奶還不如沒有 二子更是不依不饒地哭了起來:我的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