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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有別的原因? 如果不是了解景堅的為人,戴琛真的要懷疑,是不是景堅讓林子矜吃過什么苦頭,或是景堅在什么事情上欺騙過人家姑娘。 不過,看這姑娘今天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戴琛又覺得,也許之前是他看錯了,這姑娘對景堅,似乎也很是情深意重的。 那么,那封遺書,到底要不要拿出來呢? 景堅得知部隊要開撥時,就去找過戴琛,將一封遺書交給了他。 景堅告訴戴琛,如果到時候他回不來,或是回來了卻缺胳膊短腿,林子矜一定會找戴琛詢問,到時候戴琛把遺書交給林子矜就好。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會等著他 戴琛不知道遺書里面的內(nèi)容,看著景堅一副放不下的樣子,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景堅自己要去最危險的地方,卻還在擔(dān)心著,他走了之后,林子矜會不會傷心難過,這傻小子的一腔熱血,但愿不會所托非人。 林子矜還是那樣呆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棋盤上的字,食指沿著字的輪廓一筆一劃地描著。 一片落葉落在她的手上,她似乎被驚醒了,抬起頭茫然地看向戴琛,近乎囈語地說:你有他的地址嗎? 戴琛搖了搖頭,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解釋道:估計得等他們穩(wěn)定下來,才能給這邊寫信,等我收到信,就把地址給你。 頓了頓,他又怕這姑娘抱著太大的希望,補充道:不過,你給他寫信,他也未必能收得到,部隊經(jīng)常開撥,不一定一直在一個地方。 林子矜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我不給他寫信,我知道他沒事就行。 戴琛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心里就有點不痛快,那點兒疑心立即又冒了出來: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戰(zhàn)爭的性質(zhì)和他以前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不一樣,戰(zhàn)爭當中,個人素質(zhì)再高,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林子矜并沒有什么痛苦的神色,漠然說:我知道,我不怕。 我是醫(yī)生,他傷了,我給他治,他殘了,我照顧他,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這個念頭在林子矜心里盤旋不去,她木然站起來:我要走了,如果有他的消息,請您通知我。 起身就走,林子矜又一次忘了她的自行車。 戴琛不得不推起林子矜的自行車,跟在她的后面,一直把她送回宿舍樓,把自行車放進車棚,車鑰匙送到她的手里,林子矜木然地說聲謝謝,徑自上樓。 她和遇到的人打著招呼,除了看起來有點呆,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也不知是因為在外面坐著受了涼,還是其它的什么原因,當天夜里,林子矜就發(fā)起了燒。 燒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她的嘴里無意識地叫著景堅的名字,腦子里光怪陸離,似乎全是他在槍林彈雨掙扎的樣子。 好在一個宿舍里全都是未來的醫(yī)生,幾個姑娘緊張而有序地給她灌藥,物理降溫,權(quán)當學(xué)習(xí)護理高燒病人,到天亮的時候,高燒終于降了下來轉(zhuǎn)成了沒完沒了的低燒。 低燒持續(xù)了三天,林子矜終于打起精神,回到醫(yī)院去實習(xí)。 楊峻峰已經(jīng)幫她請過假,葉教授知道林子矜生病了,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小姑娘驚了一下。 小林同志,你得詳細查一查高燒的原因。葉教授端詳著林子矜,幾天不見,這姑娘蒼白消瘦了許多,臉很瘦,顯得眼睛更大,下巴尖尖的,嘴唇上起了一層干皮,嘴角邊裂著血口子。 林子矜笑了笑,神情平靜:沒什么的,葉教授,跟您申請一下,這幾天我想去病房那邊。 她的身體和精神情況,不適合再留在手術(shù)室。 葉教授顯然也想到了這節(jié),立即答應(yīng):行,這個不用申請,不過你最好再去些必要的檢查。如果僅僅是感冒高燒,怎么可能短時間內(nèi)瘦得這么厲害。 旁邊的楊峻峰終于繃不住了,用力地給葉教授使眼色。 您就別出餿主意了,林子矜是因為她對象的事才發(fā)燒的,再說幾句,萬一她又想起來呢? 好在葉教授及時看到了楊峻峰的眼色,老教授倒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故,立即知趣地不再作聲。 表面上看起來,林子矜大病一場之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樣子。 調(diào)到住院部,林子矜也沒閑著,反倒比之前更加努力,實習(xí)生么,只要自己愿意,總是能找到活兒做,不管工作重不重要,有多少技術(shù)含量,她都很努力地在做。 實驗室那邊,林子矜也投入了更多的心血。 在她試過幾個前世知道的辦法之后,之前的技術(shù)難題還是沒有解決,最終還是她在熬到半夜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全新的辦法,完成了卡住的實驗步驟。 將近一個月過去,戴琛再次在醫(yī)院住院部見到林子矜的時候,除了瘦得厲害,這姑娘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被人從醫(yī)辦室叫出來,看見走廊里等著她的戴琛,林子矜眼睛里亮起兩簇光,充滿期待地看向戴琛。 戴琛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沒負她所望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小堅的地址,估計他給你的信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