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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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黃泉心中不知為何涌起這樣的感覺時,他突然又跑了回來,高高地舉起手中的繩索,興奮地叫道:“妹子,既然蒙了眼,需要我?guī)湍憬壸∷唬课視芏嗷优?!?/br> “……走開啦?。?!”她提起手邊的書就砸了出去。 ——真是的,為什么她認(rèn)識的男人都這么混啊! 夏黃泉憂郁了,她非常渣地從蹂躪完畢的青年身上爬下來,抓起毛巾靈活地跳到了另一邊的小床上,隨便擦了擦頭發(fā)就心滿意足地睡起了覺——揍完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fā)著愉悅什么的……不要太快活! 事實證明,言必行從前說過的話其實很正確,和她一起住,危險的反而是別人。 第二天清早,蘇玨回來了,雖臉上掛著一夜未睡的疲累神態(tài),卻硬撐著沒有去休息,其他人都知道,他八成有話要說,于是馬虎用過早飯后,四人齊聚,言必行不知從哪里拿出粗油筆和紙張就畫起了簡易地圖:“畫圖講解吧?!?/br> “好丑!”夏黃泉注視著桌上那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葫蘆,由衷地感慨道。 “體會精神!”言必行不滿道,“顏色奇怪的葫蘆還能孵出葫蘆娃呢!” “……”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言必行接著畫出了幾條平行線,而后將筆遞到了蘇玨的面前:“交給你了。” 蘇玨點點頭,接過筆后快速地在平行線隔出的區(qū)域中,由南向北填充上了這樣的詞語:喪尸占領(lǐng)地——帶河——軍隊防線——民眾定居地——二道防線——北地。 做完一切后,他的手輕點著“軍隊防線”,說道:“七十萬兵力的大部分都駐守在這里,少部分則駐扎在這座城市中。”手指敲了敲象征著“民眾定居地”的分區(qū),“并且接管了所有重要地區(qū)。”話音剛落,他的手放到了“二道防線”上,“這里則是由北方的軍隊把守,是防止病毒侵入北地的有效防線,具體情況是……”說到這里,他抿了抿唇,似乎接下來的話難以出口。 “駐守士兵采取換防制,利用空氣中病毒傳播的距離性,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有無人員非法侵入,一旦進入預(yù)定的危險距離,警告無果后立即射殺。” 說話的人是商碧落。 蘇玨驚訝地看向他:“你怎么會知道?” “不用猜,這家伙八成又入侵了什么不該進的地方?!毕狞S泉瞥他一眼,“我說的沒錯吧?” 青年但笑不語。 “簡單來說,就是不讓病毒有任何一絲到達北方的可能嗎?”言必行輕嘖了一聲,“防守得還真嚴(yán)密,但既然如此,看來我們是留定了?!彼贿呎f著,一邊懶洋洋地靠躺到沙發(fā)上打了個哈欠,“五百七十萬人,就這樣被丟在這里,上頭可真是大手筆?!?/br> 商碧落勾起嘴角:“斷尾求生,不過如此。” “與其說是斷尾,倒不如說是被拋棄的垃圾。” 言必行的烏鴉嘴又一次得到了印證,消息才一傳出,就有人諷刺似的給他們居住的這個城市取了個新名字——“廢城”。 廢棄之城,廢品之城。 這這里住滿了被丟棄掉的人。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隨著消息的傳開,城中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危險。 對于留下來這件事,夏黃泉其實沒所謂,因為小箭頭所指的地方就在這里,這意味著她哪里也不用去,然而,她也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如她一般——或許商碧落是個意外,因為他和她一樣,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但是,依舊有很多人想要離開這里,原因多種多樣——有的是家人朋友都在北地;有的人認(rèn)為這里不夠安全;還有一些人有著特殊原因,比如原本是官員之類。這些人或單干或聚集,在這些天里掀起了或大或小的反抗浪潮,但都被軍隊強行鎮(zhèn)壓了下去。但這樣,所獲得的只是表面上的平靜,私下里民怨卻在一天天積壓著,當(dāng)這些憤怒無法正常發(fā)泄時,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身旁人的身上。 w市的秩序,徹底亂了起來。 ☆、38月光下的他和她 w市民怨沸騰,軍隊雖然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但對民眾私下的斗毆卻并未有太多干涉,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些人需要發(fā)泄。這么做固然暫時緩解了軍民之間的矛盾,卻又使得城市的秩序一天比一天惡化,強者在弱者身上肆意宣泄內(nèi)心的苦悶和憤怒,弱者則去找更弱者,就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但是,蝦米就真的該被動地承接那些本不應(yīng)該由它們承受的一切嗎? 夏黃泉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解決w市危機?!?/br> 這是她得到的新指令,對于這個看起來非常困難的目標(biāo),她其實很愿意去做,然而,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她向來不是藏得住事情的人,心里有事情,難免浮現(xiàn)在臉孔上。 這樣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妹子,吃顆梨?!?/br> “……嗯,謝謝。”夏黃泉接過后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吞入。 “妹子,你別嚇我!”言小哥沖過來,雙手搭在女孩肩頭激動地?fù)u晃著,“你到底怎么了???生理期還是更年期?” “……哈?”黃泉妹子愣了愣,隨即安慰對方道,“你想太多了,我沒事?!?/br> 言必行看著夏黃泉那一臉呆相,頓時更加糾結(jié)了:“沒事才怪,你看看手上,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 吃的?不是梨子嗎?夏黃泉看向手中,而后無語凝噎,居然是個饅頭……能把饅頭當(dāng)成梨子吃,怪不得言必行會發(fā)覺她的不對勁。 “是啊,黃泉,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不能說嗎?”蘇玨走過來,接過夏黃泉手中的饅頭,放到一邊的桌上,少年般的臉孔上滿是關(guān)懷的神色。 “也不是,”夏黃泉撓了撓臉頰,“只是,我在想……” “嗯?” “在想……” “妹子,你想急死我嗎?!” “在想城市的危機該怎樣才可以解決!”果然好丟人……說這種大話什么的,夏黃泉覺得說出口簡直像在玩羞恥play。 “……” “……” 不遠處靜坐在輪椅上的商碧落手指一顫,抬起頭看向夏黃泉,她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覺得,既然開口了,一次性說完比較輕松。 “說實話,我覺得大家生氣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被強迫扣留在這里,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見,就好像被隔離的瘟疫病人一樣,而且,大家都是炎黃國的人,為什么只有南方遭遇這種事,為什么只有我們九死一生,為什么北地人可以安安全全地坐在家中看熱鬧……發(fā)這樣的牢sao,其實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這個當(dāng)然……” “但是,”夏黃泉抓了抓頭發(fā),表情十分困擾地思考了片刻后,再次開口,“但是,當(dāng)換個角度來思考的時候,事情又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比如……”她看向言必行,“打個比方吧,比如你和他……”手指商碧落,“之前進了精神病院,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終于成功出院?!?/br> “喂!為什么我要進精神病院?。俊毖员匦胁粷M道。 “都說了是打比方啊!” “所以說,打比方而已,為什么偏偏是我?” 夏黃泉拿起腰間的刀,狠狠拍在桌上。 “……對,沒錯!我其實就是神經(jīng)病!我和阿商都是神經(jīng)?。 毖员匦袦I流滿面地接下了“神經(jīng)病”的名頭,再一看商碧落,人家老神在在,顯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該同情他! “出院后,你們重新回到了社會當(dāng)中,但是,其他人都不愿意接近你們,下意識地將你們隔離開來。”夏黃泉歪頭問道,“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委屈?明明都治好了為什么還要遭受這樣的待遇?!?/br> “……”言必行認(rèn)真思考了片刻,“雖然我無法理解治愈出院的精神病人的思維,但覺得委屈很正常?!?/br> “沒錯。”夏黃泉點頭,話音突轉(zhuǎn),“但是,當(dāng)我們換個角度,站到正常人的立場再看這件事,也不是不可理解吧?比如說……”夏黃泉抱拳輕咳了一聲,模擬起了別人的話語,“誰知道那家伙會不會再犯?。?!” “再比如說……家里還有小孩子,我可不想拿孩子的命去賭!” “再再比如說……他自己說好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噗!”她說話時的模樣讓蘇玨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不要笑??!”夏黃泉不滿地捶起了桌子。 言必行不知何時悄悄湊到商碧落旁邊,耳語道:“要是我倆笑就已經(jīng)被揍了,不公平啊不公平!” “……” “閉嘴!”耳朵靈敏的夏黃泉怎么可能聽不到這貨的話,她瞪了言必行一眼后,說道,“但是,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為自己沒有親身得過病,因為不理解,所以下意識排斥恐懼甚至敵視?!?/br>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就是‘神經(jīng)病’?”商碧落反問道。 “雖然肯定有差別,但是的確和目前的情況很像不是嗎?”夏黃泉轉(zhuǎn)頭看向蘇玨,“阿玨,你在病毒問題上可以說是權(quán)威,那么我問你,我們沒有在第一波空氣感染中變成喪尸,之后就永遠不會嗎?比如病毒只是潛伏在我們體內(nèi),等待著爆發(fā);再比如我們的確不會變成喪尸,但接觸我們的普通民眾還是有可能被病毒感染;再比如病毒在結(jié)婚生子后會傳到下一代的身上,而后發(fā)作……阿玨你能確定這些不會發(fā)生嗎?” 蘇玨認(rèn)真地思考后,搖頭說道:“我不確定。所謂第一波的說法只是根據(jù)當(dāng)前狀況暫時推測出來的,并不像‘高溫可以殺死病毒’以及‘病毒在空氣中傳播是有距離性的’這兩條那樣確定,我們幸運地躲過空氣傳播后,身體是真的沒有被感染還是病毒只是潛伏在體內(nèi),還有待時間和實驗的證明?!?/br> “那么,被扣留下來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政府考慮地永遠是全局,五百萬人的心情和五千萬人的安危,實在很好抉擇。換個角度來看,只要北地維持著安全,就相當(dāng)于w市有著可依靠的大后方,并且實驗室也可以繼續(xù)研究,當(dāng)未知變成已知,當(dāng)不理解變成理解,現(xiàn)在的狀況無疑會迎刃而解。 這對雙方來說都是有利的,比起北方淪陷,整個國家陷入水深火熱,實在是要好太多太多。 細(xì)想的話,這淺顯的道理誰都能想通,然而—— 仿佛知道了夏黃泉心中所想,商碧落很自然地接道:“但是,事情還是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并不是他們不懂得,而是他們不愿意去懂得。” “我明白?!毕狞S泉閉了閉眸,就像商碧落所暗示的那樣,她也想起了王瑞夫婦——能夠理解是一回事,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為什么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糾結(jié)委屈憤怒,而后遷怒,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從那件事以來,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了覺悟,然而—— “我果然還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是不對的。” 這場談話到這里便幾乎告一段落,身為成年人,誰都知道想要解決現(xiàn)在的危機實在太過困難。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思想越來越復(fù)雜,考慮得越來越多,越想完美地解決一切,行動時也就愈加瞻前顧后。有時候簡單的問題就這樣被復(fù)雜化,更何況,現(xiàn)在的問題本身也并不簡單。但是,夏黃泉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猶豫了。 【解決w市危機?!?/br> ——我知道了! 【解決w市危機。】 ——都說了知道??! 【解決w市危機?!?/br> “……” 夏黃泉忍無可忍地從被窩中坐起身——既然怎么樣都想不出好主意,那么就憑本能去做算了!反正再怎樣,情況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 如此想著她,快速地?fù)Q起了衣服,正束發(fā)間,她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這樣一聲幽幽的嗓音:“你要出去?” “……”夏黃泉手一抖,頭發(fā)瞬間散落了一肩,她抑制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叫聲,同樣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問道,“你還醒著?”等等……她剛才似乎在換衣服來著?這貨! 她跳過去就掐住了商碧落的喉嚨,俯□就罵道:“無恥!” “……燈是關(guān)著的?!?/br> “……也是哦?!毕狞S泉想了想,是這么個道理,這貨頂多能聽得到聲音,看應(yīng)該看不清。 就在她松開手時,商碧落出口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大概吧。”夏黃泉回答地沒啥自信,“但比龜縮在這里什么都不做要強得多?!?/br> 商碧落輕笑了一聲,起身坐起,漆黑的眼眸與女孩對視著:“知道嗎?我之前看到了一條有趣的信息?!?/br> “什么?” “等這里的局面平息后,上面會派無人駕駛的車輛運來糧食及其他生活物資,之后城市的飲食將暫時采取配發(fā)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