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二狗子
身著黃色外賣制服,長著一張瘦骨嶙峋卻堅毅無比的臉,雙腿宛如生根般立于柵欄前的,正是那個在馬油手下救了電摩托母女兩的外賣哥。 枇杷本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直到看暗影中這個人的真面目,臉上的笑容從有到無的轉變,旁邊的杜飛都看在眼里,學生哥相當好奇,這位到底是誰?值得枇杷這么激動? “二哥!你怎么在這兒?”枇杷隔著柵欄,與外賣哥雙手相握,帶著顫音說道。 眼前這個天生一副能干好人臉的男子,就是枇杷的二師兄。要說叫什么,打枇杷記事起,師傅和大師兄都喊他作“二狗子”,其他人都喊二師兄,從未聽說過另外的稱呼。 二狗可能是想表現(xiàn)兄長的穩(wěn)健,不過才二十出頭的他,努力克制住見到小師弟的興奮,略帶威嚴的質問著:“我因為一些事情進派出所錄口供,正好看到你在被審訊,所以過來看看你?!?/br> 雖然講話滴水不漏,可還是能看出二狗是相當開心的,沒想到小師弟也進城里來了,就是見面的場所有些尷尬。 所有人都靜靜等著枇杷介紹,也許是視線太過熾熱,這個傻大個也意識到自己和二狗的見面,似乎冷落了其他人,便熱情的轉過頭對大家說: “這位是我在武院的二師兄,叫…” 到城里來后,枇杷也學會了點說話的藝術,很明白二哥的名字在師傅他們念的時候是親切,別人講出來又是另一番滋味,一時不知作何解釋才好,話不由打住了。 顯然二師兄本人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名字,略帶保留卻不卑不亢的的對枇杷身后這些獄友道:“鄙人二狗子,叫我二狗就好了?!?/br> “二狗先生,雖然是臨時的,這可也是重犯看守所,就算是獄卒也要有局長批準,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周姓男子倒也不嘲笑他,反而問起了相當實際的問題來。 連杜飛都有些疑惑了:“是啊,二先生,你到底是怎么…?” 羅大爺在墻角搖搖頭,似乎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卻不曾說出口。枇杷嘴上不說,眼神里對二狗的疑問也未曾打消過。 動作比語言更有說服力,二狗后退了兩步,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那雙有力的大腿一蹬,迅速在柵欄間來了個幾乎與地面呈90°比跑酷還要個高難度的“上墻”,而且還不只是借著力短時間在墻上行走,已經(jīng)是近似壁虎那樣在墻上保持了相當長時間的停滯。 除了已經(jīng)司空見慣的枇杷,羅大爺他們差點下巴脫臼。 “哦對!二師兄你是輕功高手!你離開這一年,我差點忘了這件事!”枇杷笑著看著二狗完成一系列高難度動作后枇杷恍然大悟。 輕功?他的獄友們自然也聽過這個詞,不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影視劇里杜撰的設定,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輕功,而且是這樣神乎其神,比電影里的大俠們還要精彩。 “實…實在是太厲害了!”最為年輕的杜飛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夸贊道。 周姓男子好不容易保住了下巴,這張毒嘴又忍不住發(fā)作了,趕忙問道:“我說二狗先生,你該不會是避開獄卒,偷偷竄進來的吧?” 羅大爺也趕忙補充著說:“這可是犯罪啊,小伙子!” “是啊,二哥!你這樣進來被發(fā)現(xiàn)了肯定免不了觸犯法律法規(guī)的?!辫凌艘矐n心忡忡的說道。他進來了不要緊,千萬別連累了這本不該被關聯(lián)的二師兄。 二狗本人似乎不在意這件事,臉上沒有絲毫愧疚,他走進籠子,講起了另一件他剛才開始就很關心的事:“枇杷,師兄是相信你的,但別說我多嘴啊,你這番進獄,應該是被jian人所冤,不是真犯了什么事吧?” “不不不?!辫凌撕喍塘酥v了一下劉氏父子的事情,這么說著的時候,背后的獄友也給了二狗肯定的眼神,讓二狗相信了枇杷的確應該是被冤枉的。 “既然是被冤枉的,那師兄帶你離開這鬼地方,你讓開。” 這是要干嘛?周姓男子本來吊兒郎當?shù)脑趬吙恐o靜看著這對師兄弟重逢的傻樣,卻看到這個年輕小子突然擺出了武打片里才有的前后馬步。 是,他剛才的確露了一手輕功,不過眼下看來,這家伙該不會想要一腳踢斷這柵欄吧。周姓男子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亂的西裝,嘲笑著自己想多了,心想這小青年大概只是表演什么的吧。 會有人在這種時候表演嗎?當然不會,枇杷看出來了,二狗這是要施展大名鼎鼎的十二路譚腿,與大家想的有些出入的是,十二路譚腿不僅僅是攻擊綿延不絕,破壞力更是穿金鉆石。以rou身硬抗鐵柵欄看似可笑,實際在內力加持下,這些柵欄不會比紙棍子結實多少。 隨著一聲讓人牙軟的金屬扭曲聲,三位獄友的下巴再次脫臼,很讓人懷疑他們下半生會不會就此患上頜關節(jié)功能紊亂,再也不能張大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現(xiàn)代社會的人,無論是誰看到這神乎其神仿佛魔幻片里走出來的武林高手,都是他們這副模樣。 “別傻看了,”二狗似乎當這是件平常事,招呼著枇杷從他踢彎的柵欄縫隙之間走出來,并對后面的人說:“幾位也應該是被冤枉的吧,既然與我這小師弟有緣,也趕緊一起逃出來吧?!?/br> 只是,所有人都站在那兒,絲毫沒有要走出來的意思。 “二哥!”枇杷略帶嗔怒的責怪道:“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在沒洗脫罪名前,我們不能逃,逃走了,就成通緝犯了,那樣就只能一輩子躲躲藏藏流浪天涯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辦?!?/br> 杜飛也附和道:“是啊,二先生,我們不能走?!?/br> 周姓男子倒是少有的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羅大爺也只是一個勁的在那兒嘆氣,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隨即,二狗的眼神變得嚴峻起來。踢彎這柵欄倒花不了多少力氣,只是這小師弟的頑固,就跟當年在武院里一樣,師傅讓他練多少拳頭就多少拳,不會像他這樣偷工減料?,F(xiàn)在被人誣陷身陷大牢,有機會卻不跑,又讓他說什么是好? “想跑?跑不掉了!” 一把jian詐的讓人懷疑是不是從哪個片場走出來的反派,劉氏父子突然帶著一大群全副武裝的特警出現(xiàn)在門口,這些訓練有素的戰(zhàn)士很快以精湛干練的陣法把二狗包圍了起來。 七八把95式步槍黑黝黝的槍口對著還一臉迷茫的二狗。 “身手是不錯,躲開了獄卒,不過沒想到有監(jiān)控吧?”劉弊背著手走上前,一點都不擔心二狗突然對他不利,畢竟他認為,這種看起來只是練過兩天拳比較能跳高的武夫,怎么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現(xiàn)代的火器 “二狗先生,你看吧,我就知道,躲過人但你沒留意到墻角的監(jiān)控啊。”周姓男子眼看這局面,捂著眼睛嘆氣道,好像他已經(jīng)把這都算到了。 杜飛也變得有些尷尬的看著這一切,他們這些沒有越獄的人,也單獨有一個特警用95式照顧著,他甚至有種錯覺,只要手一動彈,帶著蒙面的特警就會開槍打死他。 “幾把槍而已,奈何得了我“水上飛犬”嗎?” 劉阿卡似乎被戳到了笑點:“‘水上飛犬’?”爆笑著對旁邊的劉弊說:“老爸,居然有人叫這么傻逼的名字,這家伙是個神經(jīng)病啊,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不知道哪來的野狗,”劉弊是大官,自然有著大官的威嚴,不可能跟兒子一樣這么輕浮的狂笑,不過嘴上說的話倒是沒比劉阿卡干凈多少。 “你們就是劉氏父子?”二狗突然想到件事,對他們問道,那幾把槍也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移動著。 “是又怎…” 還沒等劉阿卡把“么樣”兩個字說全,他突然感到嘴下一沉,二狗的身影已不知什么時候消失在槍的封鎖下,他強而有力的膝蓋給劉阿卡下巴狠狠來了一記猛擊。 除了血,空中飛舞的還有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