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你平時玩xbox嗎?”林微微抽空瞥了他一眼。 弗里茨搖頭。 “那wii呢?” 他還是搖頭。 “那你平時做什么?” “打仗?!闭f這話倒也不是在存心逗她玩,他出生在1911年,要說有點什么特殊的經(jīng)歷,就是那兩場改變?nèi)祟愂返氖澜绱髴?zhàn)了。一戰(zhàn)結(jié)束的時候,他7歲,二戰(zhàn)爆發(fā)的時候,他28歲。41年起,他便奔波在前線,在槍林彈雨下討生活,直到陣亡。 林微微卻以為他在說笑話,噗嗤一笑,道,“還打仗呢,我看你是電影拍多了,走火入魔了吧?!?/br> 弗里茨沒接口,他的秘密就算說出來,她也未必會相信。 見他眼巴巴地望著電視機,林微微將自己的遙控器給他,道,“想玩就一起吧,反正這可以雙人聯(lián)打。” 她又去抽屜里找了個遙控出來,設(shè)置好,重頭來過。這個游戲本來就兩個人玩才有意思,只不過以前楊森嫌她水平太臭,老得救她,拖他后腿。 “這個按鈕是控制方向,這個是跳躍的,這個是打斗的,這個是魔法的。哦,對了,還有這個……別亂按,是退出重來的。” 弗里茨試了試,cao縱桿向左,屏幕里的小人就朝左走;向右,就朝右;按b就揮刀,按x就跳。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世上除了坦克,還有這么有趣的東西,真讓人亢奮! 見他興致勃勃,眼中流光溢彩的,林微微不禁也被感染了,大叫一聲,“are you ready?” “ja!” “那就開始嘍?!?/br> 弗里茨一臉認(rèn)真,剛上手的時候,一路被砍,總是要微微給他做人工呼吸,才能救回來。她一邊抱怨他的沒用,一邊心里暗自得意,嘿,竟然還有比她水平更臭的。 不過人家弗里茨可不是吃素的,他是有基礎(chǔ)的,坦克那龐然大物都給他搞服帖了,別說這磨人的小東西。 一個小時候,就逆轉(zhuǎn)了局勢。 “弗里茨,你快來救我!” “……” “哎呀,這堆黃金是我的,你不許和我搶!” “……” “弗里茨,你這個混蛋,pk的時候就不能讓著我點。” “……” 不知不覺在沙發(fā)前玩了一下午,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晚飯時間。 “晚上吃什么?”弗里茨問。 “泡面?”微微。 “牛排還有沒有?”弗里茨。 “大概有的……喂,你走慢點啊,這里還有敵人呢,快點殺死他!”微微。 弗里茨奪過她手中的遙控,道,“先吃飯,我餓了?!?/br> 人家殺得正起勁著呢,他這個掃興鬼,林微微做了個鬼臉,一臉不樂意。轉(zhuǎn)頭瞟了眼掛鐘,不禁咋舌。天啦,已經(jīng)晚上七點了,荒廢了一天沒看書。完蛋了啦,下星期的考試要掛了。 想去看書,可經(jīng)弗里茨這么一提,她的肚子也餓了,咕咕地在那里抗議。趕緊暫停了游戲,乖乖地跑去廚房找吃的了。 弗里茨起身去浴室沖了把涼,捏起她的浴巾,松松垮垮地圍在腰間。她人小,浴巾也小,圍在他身上,更能突顯出男性的矯健。 他習(xí)慣裸睡,反正不一會兒就上床睡覺了。為了節(jié)省勞動力,索性就不穿了,免得還得脫,麻煩! 洗完澡出來,微微還在廚房忙碌,他閑著沒事,又坐到沙發(fā)上去玩游戲了。等著坐享其成,結(jié)果飯沒等到,卻等來了門鈴聲。 “弗里茨,我正忙著抽不開身,快去開門?!?/br> 不情不愿地扔下游戲機,他走到門口,這種時候會是誰???他彎下腰,透過貓眼瞧了一眼,一個男人的身影,很眼熟,非常眼熟……是楊森,微微的前男友。 這人又來干嘛?看見他,弗里茨心里立馬拉響了警報。眼珠子一轉(zhuǎn),腦中立即有個主意,他三兩下解開裹在腰間的毛巾。隨手一扔,伸手弄亂了頭發(fā),屁顛顛地去開門了。 楊森沒想到,給自己開門的會是個男人,還是赤身裸體的男人。他對弗里茨不熟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神圣,雖然見了沒幾面,但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第一次相遇,他就想對自己動粗,還追著微微跑,現(xiàn)在索性住到了她家。 對于微微,楊森心里一直有種特殊的感覺,即便分了手,還是在偷偷地關(guān)注著她,是心中對她的感情還沒完全泯滅吧。所以,一見到弗里茨□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頓時很不爽,臉色一沉,笑容也不知不覺地隱沒在唇邊。 見他打量自己,弗里茨一點也不害臊,干脆雙手抱胸靠在門板上,大方地讓他看個清楚。他臉上露出個夸張的表情,驚訝地道,“你來的真是時候,我們正忙著……干活?!?/br> 不給楊森開口的機會,他又湊近了一點腦袋,繼續(xù)說道,“你懂的,這種時候,男人離開,女人會比較暴躁?!?/br> 楊森下意識地瞥了眼他的□,臉色更加鐵青了,冷冷地道,“我來找微微。” “她正忙著呢,估計現(xiàn)在沒空搭理你的?!彼吭陂T上,痞痞地撩了把劉海,道。 他不信,想推開弗里茨,走進(jìn)去。這時,里屋傳來了微微的叫聲,帶著一絲怒意,一絲嬌嗔,“弗里茨,我都準(zhǔn)備好了,你怎么還不過來,到底要讓我等多久!” 林微微在廚房沒人搭手,氣惱之下,才叫了這么一句,可是聽在楊森耳里,卻是另一番滋味,充滿了曖昧。 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弗里茨嘴角一挑,露出個笑容。見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聳聳肩,做了個你瞧的動作。 “都說男人猴急,其實女人也一樣,要得不到滿足,就會亂發(fā)脾氣?!鼻七@話說的。 楊森沒吭聲,沉默半晌,心里很快又鎮(zhèn)定了下來。他已經(jīng)過了爭風(fēng)吃醋的年齡,更何況,他倆已經(jīng)分手,沒必要在這里不顧身份,和他吵架。所以,他只是心平氣和地說了句,“你很了解她?!?/br> 了解微微,這不是廢話嗎?追了她一輩子,跟了她一輩子。她那點小脾氣,小心眼,小習(xí)慣,還不是被他摸得透透的。 “比你更了解?!备ダ锎拿蜃欤惶裘?,道,“好了,你也看到了,她現(xiàn)在非常需要我,我得去滿足她了…… 你有什么話需要我轉(zhuǎn)告他么?我,樂意效勞?!?/br> “不用了?!睏钌浅7锤兴@流里流氣的樣子,沒半分正經(jīng),和他這個嚴(yán)謹(jǐn)?shù)男愿窠厝幌喾?。冷著臉,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弗里茨伸手撐在門框上,目送他的背影遠(yuǎn)去。論身材,論臉蛋,他弗里茨都是杠杠的;論手腕,在集中營、在刑營的那幾年也沒白混。 臭小子,敢跟爺爺搶女人,你還嫩了點。 這時,對面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走了出來。一抬頭,就看見弗里茨這個一絲啊不掛的大帥哥站在她眼前,一下子驚呆了。 她眨了眨她那雙滿是皺褶的藍(lán)眼睛,目光從他臉上,移到他胸口,又移到了他的下半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弗里茨處驚不變,伸手向她搖了搖,一臉風(fēng)sao地說了句,嗨。 可憐的老太太老臉一紅,心臟一陣猛跳,啪的一聲又猛地甩上了門。 林微微在廚房等來等去,都等不到他的大駕,于是一甩鍋碗瓢盆,沖了出來。伸頭一看,差點沒絕倒,只見他光著屁股,站在大門口。幸好對面鄰居大門關(guān)著,沒人瞧見,不然丟死人了。 她氣壞了,想去擰他耳朵,可惜人太矮,擰不到,只能改掐他的手臂,吼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叫你,干嘛不過來?” 他甩上門,一手勾住她的肩膀道,“沒聽見?!?/br> “你耳朵聾了?對面鄰居都聽見,你還說沒聽見?” 弗里茨掏了掏耳朵,無辜聳肩。 林微微一臉狐疑,問,“剛剛來的是誰?” “不認(rèn)識的,按錯門鈴了?!?/br> “真的?”她半信半疑。 “不然會是誰?”他不動聲色地把問題拋回去。 被他堵得一怔,林微微掙開他的手,撿起地上的毛巾,給他圍上,一臉認(rèn)真地警告,“你給我老實點,少闖禍,不然把你丟出去。聽見沒有?” “是,長官!”弗里茨雙腳并攏,給她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軍禮。誰知,他這一動,腰上松垮的毛巾,就這么吧嗒一聲,掉了下來。然后…… 節(jié)cao掉一地。 ☆、第十六章 舞會(上) 眨眼又是一星期,時間過得飛快,已是6月底了。早上去上課的時候,林微微一腳剛踏進(jìn)校園,就被人塞了傳單。 “這個星期六,系里即將舉辦一個懷念3、40年代的派對,記得要來捧場?!蹦辰鸢l(fā)美女揚了揚手,露出一個熱情似火的甜美笑容,讓她想拒絕都覺得不好意思。 “微微?!?/br> 聽見有人叫她,林微微站住腳,回頭一看,是好友李小賤。其實,她護(hù)照上的名字并不叫小賤,而是李健健,只不過,這人一來嘴賤,二來人賤,名字里又帶了一個健,所以一順口,就叫她小賤了。而她也欣然接受,勵志要做洪堡大學(xué)第一賤。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去實習(xí)了嗎?” 小賤學(xué)的是電氣工程學(xué),這家伙運氣不錯,年初的時候,收到了一張西門子公司的offer。開開心心地去,沒想到,一個學(xué)期都還沒結(jié)束,就屁顛顛地滾回來了。 “成功為西門子創(chuàng)收1000萬,我功成身退。哈哈哈?!?/br> “說認(rèn)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會是渾水摸魚,被他們辭退了吧!” 這種事情,擱別人身上不好講,但小賤這種奇葩性格,絕對可能發(fā)生。她在國內(nèi)也算是個大小姐,老爸是某銀行行長,看在行長的面上,大家也不得不對她的遷就三分,這就養(yǎng)成了她天馬行空的處事風(fēng)格。她要強,非要一個人闖世界,在外面留學(xué)幾年磕磕碰碰,張揚跋扈的性格總算收斂了不少。畢竟在國外,我爸是xx這種調(diào)調(diào)火不起來。 她的棱角倒是被磨平了,可嘴賤這毛病還是沒改,在這學(xué)校都三學(xué)期了,一開學(xué)就闖禍。先是得罪教授,再是氣走助教,李健健這名字在他們電氣系里絕對是名噪一時的。 不過小賤也有優(yōu)點,不然怎么能交到朋友呢。她大方,爽快,夠義氣,絕對是那種為了朋友敢兩肋插刀的人。記得,微微剛進(jìn)歷史系的時候,他們班里有個光頭黨,看見微微,就堵著她嘲笑。 那時,小賤剛好去廁所,一出門,聽見有人在罵中國,還欺負(fù)同胞。作為一個在黨旗下受了24年教育的根正苗紅的祖國好花朵,小賤一聽到,火氣頓時就躥了上來。 沖上去就是一耳光,吼道,“丫的看不起中國?睜開狗眼給我看仔細(xì)了,你身上的衣服上哪一件不是made in a。有種你脫掉別穿啊,別到時候回家連褲衩都找不到!” 那么兇悍的中國女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欺負(fù)的人驚呆了,被欺負(fù)的人也驚呆了。小賤不等那個光頭哥們回神,一把抓住微微撒腿就跑了。 其實她也害怕,所以吼完就逃之夭夭。一口氣從學(xué)校跑到了勃蘭登堡門,足足兩站路,然后兩人在大門下相視而笑。 林微微很重感情,偏偏小賤也是,而且兩人都酷愛看帥鍋,為了偷拍能來回坐地鐵八遍。臭氣相投,自然就混到了一起。微微脾氣倔,小賤更倔,不過好在兩人都是直性子,吵了一架,轉(zhuǎn)眼就忘,不留隔夜仇。 “好吧,事實上是他們打算外派雷奧去上海分部暫駐,而他想帶我一起去。” “這不是挺好。” “好神馬,他們又沒給我正式的工作合同,我要答應(yīng)去就傻了。還有三個學(xué)期,我才能畢業(yè),不就荒廢了嗎?再說,我可不想和那個白癡一起回家,丟死人了?!?/br> 雷奧是她的上司,據(jù)說是個難得的德國極品男。只要一接到小賤的電話,基本90%都是在抱怨他怎么沒人性,怎么欺壓她,怎么剝削她的勞動力。 “那倒是。還是拿到一紙文憑最要緊了?!?/br> “咦,你手里捏的是啥?讓我瞧瞧。” “周末舞會,你去嗎?” 小賤接過看了看,“去,有帥哥看,干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