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林微微的心跳得飛快,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他即將出口的話。 “請你嫁給我。”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她咬著嘴唇,雖然他的心意自己早就知道,可從未有像現(xiàn)在這刻這樣震撼過。他在比賽場上大勝歸來,這本該是他的舞臺,他卻毫不猶豫地和她分享。在這最璀璨的一刻,向她求婚,讓她站在自己身邊,同受矚目。 林微微還沒回答,可人群已按耐不住,開始起哄。這么好的男人,如何能錯過?哪里還有拒絕的理由? 有這樣浪漫的一場求婚,又有這么多人當他們愛情的見證人,還有什么可挑剔?林微微妥協(xié)了,拋棄那些無謂的堅持,徹底地投向他的懷抱。 “戒指呢?”她問,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太幸福,所以喜極而泣。 他是有備而來的,本來打算在飯店里向她求婚,沒想到在這一刻水到渠成。從口袋里掏出準備好的絨盒,在眾目睽睽之下,弗里茨單腿下跪,鄭重而又誠懇地問,“微微,你愿意嫁給我嗎?” 她點頭,伸出左手,看著他將那只戒指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他親了下她帶著戒指的手,站起來,撩開她臉上的碎發(fā),單手扶住她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四周再次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這次不再是因為他的個人魅力,而是為他們將來的幸福而祝福。 **** 回家的時候,已近午夜。暗藍色的夜幕上布滿了星辰,一顆顆星光閃爍,形成了一條璀璨而又壯觀的銀河系。清冷的月光灑滿了一地,被冰雪覆蓋的世界被造出了一片晶瑩的色彩。 哈士奇雪橇隊的速度很快,它們喘著氣,撒開四肢在冰上狂奔。四周是樹林,很黑,仿佛一望無邊。只有雪橇上的一盞燈光,隨著路程的顛簸而不停地搖晃,照亮前方的路。 這是一種奇特的體驗,遠離大都市,仿佛置身于北歐神話中。 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奇冷無比,林微微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顫抖,弗里茨張開毛毯,將她裹住。和冰天雪地相比,他的懷抱很溫暖,她偷偷地拉開他羽絨服的拉鏈,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耳中傳來的是他沉穩(wěn)的心跳。她抬起頭,望見他帶著胡渣的下巴,不禁湊上去磨了磨。 作為回應,弗里茨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更加用力地將她攬入懷中。在他強勁的臂彎里,她找到了個舒服的位置,環(huán)住他的腰,安心了。 雖然兩人沒說話,可這一刻卻令人感動。有些時候,浪漫就是這樣簡單,不需要任何刻意多余的語言和動作去修飾。 林微微窩在他的懷抱中靠了一會兒,忍不住叫著他的名字,“弗里茨?!?/br> 他嗯了聲。 “這里會不會有熊出沒?” “不會?!?/br> “那狼呢?” “也不會?!?/br> “為什么?” “因為……”弗里茨的聲音一頓,雙目中隨即閃顯出一絲喜悅,道,“北極光!” 林微微正想問什么北極光,突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她抬起臉,轉(zhuǎn)頭望向天空,那一眼的驚艷,登時被震懾。 一束束綠色的光芒從空中迸射而出,向大地落下,仿如下了一場流星雨。隨著風向,這無形的光帶不停地變換著形狀,先是墨綠色,再慢慢呈現(xiàn)出其他的顏色,淡紫,淺黃,粉紅……交錯在一起,洋洋灑灑,在天際拉開了繽紛的簾幕,也照亮了這沉睡在黑暗中的世界。 有傳言說,看到極光是福氣和幸運,正因如此,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讓人心生向往。哈士奇喘著粗氣,拉著他們的雪橇,向著極光出現(xiàn)的地方飛奔而去。 “弗里茨?!彼プ∷氖?,叫道,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什么?” 在這難得一見的奇觀下,她對他許下自己的承諾,“我們永遠也不分開?!?/br> 他笑了,那笑容與那極光相比,也毫不遜色。他的綠眼睛里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充滿感情,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中,微笑道, “好,我們永遠不分開!” ☆、92第九十一章 牛牛 新年過后,弗里茨在柏林市郊臨河的地方購置了一套裝修好的小洋房,兩層樓帶個花園,四周環(huán)境優(yōu)雅,出入車輛很少。雖然別墅的房間不多,但一間間都寬敞明亮,大篇幅的玻璃窗,再加上現(xiàn)代化的家具設計,很是溫馨。 弗里茨白天有工作要忙,沒人在家很安靜,正好適合微微潛心攻克她的畢業(yè)論文。閉關(guān)在家那些日子,整天和文字資料作戰(zhàn),不接電話、不上網(wǎng)、不看電視,唯一的娛樂就是偶然和弗里茨斗斗嘴,就這樣艱苦奮斗了一個多月,終于熬出頭了。 在家昏天暗地地睡了個暢快淋漓,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電話里有好幾個母親打來的未接來電,趕緊撥了過去。 “再聯(lián)系不上,我就報警了。” 聽見母親數(shù)落,林微微連忙解釋,“抱歉抱歉,我關(guān)機在睡覺?!?/br> “畢業(yè)答辯得怎樣?” “順利通過,不過我還是覺得教授放水成分較多?!?/br> “你倒是有自知自明。” 林微微打了個哈哈,“我們系里一共才80個人,畢業(yè)率低了,教授不好交代?!?/br> 蔡英嗯了聲,道,“我昨天出院了,關(guān)鍵時刻一個人也找不到?!?/br> “??!”林微微一聽,頓時懊惱了,問,“那你怎么辦?” “叫了輛出租?!?/br> “媽,實在對不起啊,早知道我就不該關(guān)機!” 蔡英聽出她語氣中的自責,便安慰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處理。而且,一路上挺順利,就是車費貴了點?!?/br> 林微微一心想著補救,聽她這么說,忙道,“要不然,我現(xiàn)在過來幫你整理東西?!?/br> “不用了,沒什么可整理的,就是缺了點日常用品和換洗衣服。你現(xiàn)在要是有空的話,陪我去市中心逛一圈?!?/br> “當然,你要什么我買單,順便請你吃飯當補償!” 約定見面時間和地點,微微換了件衣服,化好妝,拎起包出門了。宅在家里太久,跑出去才發(fā)現(xiàn)已是入春的天氣了,外面的樹枝都發(fā)了芽。光陰似箭,眨眼都12年2月底了呢。 難得當一回孝順女兒,吃的用的穿的,給母上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今年春天來得早,望著櫥窗里的新裝,微微乘機也給自己買了幾件新衣裳。 兩人壓了一下午的地皮,收獲不小,蔡英畢竟大病初愈,不能太過cao勞,于是兩人一致決定下館子去。請教了萬能的谷歌大神,找了家傳說中最好吃的中餐館,打算去吃個飽。誰知,這天正好不巧,有人舉辦婚宴把整個飯店都給包了。 林微微站在外面好一陣郁悶,興致盎然地慕名而來,竟然吃不到! “現(xiàn)在去哪?”蔡英問。 她想了想,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賽蒙曾帶她去過的那家霉菌牛排店,于是一手勾住老媽,興沖沖地道,“走,我請你吃豪華牛排大餐去?!?/br> 不是雙休日,可飯店仍然生意興隆,好幾桌都被預定了,好不容易才搶到了個雙人座。林微微要了一瓶紅酒,除此之外還點了一份煎牛排,一份奶油菌菇龍蝦面。 酒飲上桌后,兩人碰了碰杯子,蔡英道,“恭喜你順利畢業(yè)?!?/br> “謝老媽,也祝你身體健康,永遠不再入院。” 蔡英被她的話逗樂了,笑著搖了搖頭,抿下一口酒,問,“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找工作?!?/br> 弗里茨華麗大翻身的事情,蔡英也聽說了,便開玩笑道,“不打算閑在家里當闊太太?” 林微微皺著鼻子,向老媽撒了個嬌,“你就別取笑我啦!” 蔡英道,“我沒取笑你,現(xiàn)在弗里茨有這能力保護你,讓你不受半點委屈?!?/br> 林微微搖了搖頭,坦白,“你知道我好動,整天窩在家沒事做,這和被圈養(yǎng)的寵物有什么兩樣?我還是想有自己的交際圈,至少在和弗里茨吵架的時候,還有地方可去倒苦水?!?/br> 這一點蔡英倒是很贊同,“其實,我也希望你有一份自己的事業(yè)。女人獨立自主,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br> 林微微笑了,“就像你這樣?” 蔡英也跟著微笑,“你和我情況不一樣,你有選擇,而我當時沒有?!?/br> 聊了幾句,香噴噴的晚餐終于被送了上來,微微年輕氣盛愛吃rou。蔡英大病初愈胃口不佳,再加上在醫(yī)院住了幾個月,習慣了清淡的口味。但瞧著女兒興致勃勃的樣子,不想掃了她的興,嘗了幾口,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牛rou確實鮮嫩,入味三分。 林微微的龍蝦面也不錯,色香味俱全,正卷著意大利面往嘴里塞,就聽見母上在那里問,“你和弗里茨這算是同居了?” 嘴里有料,不能回答,于是她點了點頭。 “那么,他床上功夫怎么樣?” 萬萬沒想到母親會將私密的事問得那么直接,撲哧一聲,林微微將含在嘴里的一口面給噴了出去??瓤鹊貑芰撕冒胩欤涯槤q個通紅,她怨憤地看了眼母親,道,“你干嘛問我這個?” 蔡英對于她過激的反應很不以為然,放下刀叉,擦了擦嘴,道,“兩個人的婚姻,不光性格上要適合,床事也要和諧?!?/br> 林微微忍不住問,“那怎樣才算和諧?” “你先告訴我,你倆一星期幾次?” 本想喝口酒壓壓驚,但聽到老媽這么問,她手一抖,差點又要噴,“mama!你就不能含蓄點嗎?” “含蓄?”蔡英不解,“都是成年人,和你談這個,是因為媽關(guān)心你?!?/br> 關(guān)心,額,好吧。林微微撐著額頭,老實交代,“我們一星期至少5次?!?/br> 蔡英點點頭,道,“還行。如果不到這個次數(shù),你就得主動點了。” “媽!”林微微被她說得耳根都紅了,幸好她們說得是中文,沒人聽得懂,不然窘死人了。 蔡英鎮(zhèn)定地啜了口酒,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人總要成長,總結(jié)以前的失敗,把未來經(jīng)營得更好?!?/br> 林微微忍無可忍了,將杯子往桌上一放,道,“照你這么說,楊森甩了我是因為我床上功夫不到位?” 蔡英白了她眼,道,“你激動什么?我又沒這么說,別自行代入。楊森怎么樣我無所謂,但弗里茨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希望你能一輩子抓住他的心?!?/br> 不久前,還說女兒我hold不住他,這才短短幾個月啊,就完全站到他那邊去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見她癟著嘴,蔡英道, “算了,既然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br> 母上啊,該說的不該說的,您都說了! 蔡英瞥見她胸口濺到的酒漬,遞了張紙巾過去,道,“這么大個人了,吃頓飯還不踏實?!?/br> 我去,這是誰害的? 林微微想去廁所把酒漬弄掉,剛起身就被老媽叫住。蔡英將購物袋遞過去,道,“洗不掉的話,就換件衣服,反正買了新的?!?/br> 想想也是,這里畢竟是高檔飯店,胸口有個污點,總歸不太像樣。帶著衣服,林微微逃似的溜了。母上如此彪悍,相較之下,她這個當女兒的明顯弱爆了。 污漬在胸口,穿著不方便清洗,見廁所里沒人,她干脆將衣服脫下來。一邊搓著水,一邊腦中在想老媽的話,正開著小差,這時廁所門咚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聽見動靜,林微微嚇了跳,本能地抬頭望了眼鏡子。還以為來的人是來上廁所的女同胞,下意識地嫣然一笑,誰知,進來的竟然是個臭男人。還是個舊相識——賽蒙!自從上次法院一別后,兩人就沒再見過面,沒想到卻在這種情況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