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御書房里,一黑衣人恭聲回稟:“皇上,蘭博他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出了城,卑職無能,出城之后跟丟了,請皇上恕罪!” “飯桶!朕養(yǎng)著你們這些飯桶做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輕歌悠悠醒轉(zhuǎn),迎上楚謨遠溫存似水的雙眸,見她醒來,楚謨遠一把將她抱進懷中,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吶吶說道:“歌兒,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楚輕歌皺眉,小手輕輕拍著楚謨遠的背:“父王不要害怕,歌兒不會離開父王的。” 楚謨遠聞言愈發(fā)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恨不能將懷中的小丫頭生生嵌進骨子里。 天知道,當他看到小丫頭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被送出來的時候,他有多害怕,那一瞬,他毫不懷疑,若是小丫頭有什么意外,他定會血染整個天下為他的小丫頭賠葬! 他自出生以來,性子便極為淡薄,從來沒有人,能像小丫頭這樣牢牢的抓住他的心,讓他的心完完全全因為歌兒而跳動,倘若歌兒不在了,他便是活著,也不過是具行尸走rou! 還好,老天終究是開了眼,讓小丫頭活著回到了他身邊! 他懷里的楚輕歌一邊輕輕完撫的拍著楚謨遠的背,一邊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她明明記得她頭痛欲裂暈倒之前,是被妖魔之王墨千赫給抓進了結(jié)界里,可是現(xiàn)在,她好像置身在一所淡雅的臥房里。 房里擺放著幾張桌椅,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zhuǎn)著所屬于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拷翊斑?,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硯臺旁邊是各色筆筒,各色筆筒筆海內(nèi)插的筆如樹林一般。桌子那一邊設(shè)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lián),字跡龍飛鳳舞,彰顯出幾分豪氣沖天的氣勢,她視線對面,是用竹節(jié)鑲出來的小窗,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fēng)兒而飄動。 她是怎么出的結(jié)界?這里又是哪里呢? 暈倒之后的記憶,她一點都印象都沒有,這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父王,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救了父王和歌兒嗎?” 父王雖然很強大,可她清楚,以父王的實力,是斗不過妖魔之王墨千赫的,看現(xiàn)在身處的臥室,絕不可能是客棧,唯一的可能便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會是救了她和父王的人。 楚謨遠放開她,從床邊的茶幾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歌兒先潤潤嗓子?!?/br> 他這么一說,楚輕歌才后知后覺的感到嗓子眼里像久旱的枯田一般,渴得歷害,接過杯子一口飲盡,玉露像甘泉一樣滋潤了她干涸的嗓子,順著灼熱的嗓子清泉般涌向全身經(jīng)脈,帶給她一種無比舒適的暢快之感! “歌兒,你暈倒之后的事情,歌兒可還有印象?”見她滿意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楚謨遠這才輕聲發(fā)問。 楚輕歌擰眉細思,卻完全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她最后的畫面,便是墨千赫決然轉(zhuǎn)身走向那結(jié)界:“好,只要是你愿意,我進就是,卿卿,記得你答應(yīng)了我,不許自散魂魄!” 一想到這個畫面,她面色就不由變得古怪,世人都說是那白衣少女平定了三界之亂,可是從她腦海里跳出來的畫面,卻分明就是妖魔之王墨千赫為了不讓白衣少女自散魂魄才心甘情愿走進那結(jié)界,心甘情愿的拘在那結(jié)界里千年之久! 要怎樣的濃烈的愛意,才能讓那個桀驁的男子甘于苦守千年? 那些畫面,為什么會在她腦海里出現(xiàn)?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那位白衣少女寧卿歌的轉(zhuǎn)世? 這念頭一起,她馬上搖頭否定,不會,她怎么可能是墨千赫苦守千年的寧卿歌呢! 倘若她是寧卿歌,那父王怎么辦? 不是,她不是寧卿歌,她是父王的楚輕歌! 就算前生她是寧卿歌,可是今生,她便只是楚輕歌! 心中堅定的否認自己是寧卿歌,可沒來由的,內(nèi)心某處,像有一根弦,咯的一聲崩斷了,那清脆的裂弦聲,像是她心靈深處某個地方正悄悄的流失著些什么,而她卻寧愿不去看不去想也不去管。 小丫頭心中所想悉數(shù)表現(xiàn)在臉上,看著小丫頭一張臉一時悲一時苦一時愁的表情,楚謨遠的心也像被吊在半空之中,上不得下不得,那個墨千赫所說,只怕是真的!小丫頭,許是真是那墨千赫口中的寧卿歌,而以歌兒的聰穎,只怕也已經(jīng)想到了某些過于巧合的巧合,所以才會有這般的表情。 只是,小丫頭心中的天平,究竟會傾向哪一邊呢? 他惴惴不安的,等待著答案。 自打出生以來,貴為皇室宗親的他,又兼天資聰穎過人,可以說,只要他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像現(xiàn)在這般完全沒有任何把握不能掌控的感受,還是第一次,偏生,讓他有這樣感受的人,卻是他最在意的人! “父王,歌兒不是寧卿歌,歌兒是父王的楚輕歌?!睂㈩^埋進楚謨遠的肩膀,與其說是在對楚謨遠保證,其實是在心中肯定自己是選擇的身份是楚輕歌而非寧卿歌! 提著的心終是放下,楚謨遠緊鎖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來,他一臉笑意的緊緊抱住小丫頭:“是,歌兒是父王的楚輕歌,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會是?!?/br> “父王,歌兒是怎么出結(jié)界的?救我們的人是不是就是這房子的主人?”半晌之后,楚輕歌才把頭從他肩膀上挪開,從暈倒到現(xiàn)在醒來,她腦海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實在是好奇得很。 以妖魔之王墨千赫的實力,能有人從他手中救出自己,那實力,想必是不可想象的強大,會是誰呢? 楚謨遠閃了眼眸,遲疑著是不是要將真實答案告知于她。 其實,當時在結(jié)界外,他被墨千赫一指彈暈,其后發(fā)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當他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結(jié)界之內(nèi),而墨千赫則是一臉慘白坐在地上,懷中抱著小丫頭。 當時墨千赫看著小丫頭的表情,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癡然,就連他,也不由得為之動容,也就在那一瞬,他明白,墨千赫說歌兒是寧卿歌絕非虛妄之言,若非情到深處無怨尤,以墨千赫的身份,何必對著一個小丫頭這般執(zhí)著不舍! 當時他看墨千赫的表情,面色實在蒼白,而反觀他懷中的小丫頭,面色卻紅潤如朝霞,他心中隱約有些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也斷定墨千赫定然不會傷害小丫頭,便也沒做出什么沖動的行為,墨千赫將他也抓進結(jié)界,自是有事要對他說,他便靜靜等著就是。 “卿卿體內(nèi)的封印,本尊已經(jīng)給她解了?!蹦Ш盏恼Z氣很是平淡,就像他替小丫頭解去封印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楚謨遠聞言心中一喜,小丫頭身上的封印便是他也無法保證能找得到奇人幫她解除,沒有想到,這墨千赫就這么輕而易舉的給解了,只是,他心中又多少有些不安起來,墨千赫是因為歌兒是他苦守了千年的寧卿歌才替她解了封印,既然墨千赫認定小丫頭就是他苦守千年的寧卿歌,他會輕易的放手嗎?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慮,墨千赫又淡然開聲:“好好保護她,直到她強大起來,這期間若然她有什么意外,我會滅掉整個東周為她賠葬!” 楚謨遠聞言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墨千赫。 他這意思,難道是說他不會強行留下歌兒了?難道是說放手讓歌兒跟自己離開這里了? 為什么呢? 他苦守了千年這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為什么明明等到了卻又心甘情愿的放手? 墨千赫面色陡然一沉,結(jié)界里立時被森寒氣息籠罩,即便強大如楚謨遠,也不禁為這股森寒氣息而寒,不愧是妖魔之王,僅僅是一點氣息,就能給人無限的壓迫之感! “還不快帶著她出去?莫非是想等到本尊后悔?”墨千赫挑眉狠狠的看著楚謨遠,一臉的不耐。 楚謨遠下意識的就去伸手抱小丫頭,一抱之下卻沒有抱動,那墨千赫牢牢的圈著小丫頭,像是在看著一塊稀世之寶一般,只是那臉上的表情,有太多的隱忍和不舍。 他毫不懷疑,他若不將小丫頭現(xiàn)在就帶走,說不定,下一秒,墨千赫就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