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相較于族老們的喜氣洋洋,林家大房林南江也就是現(xiàn)任林家家主及其夫人張氏便黑著一張臉心里很是不爽,林家自出了四房之后,便大有不將他們大房放在眼里的趨勢,如今這林梵音獲封公主稱號,這豈不是要說,以后他們大房見了林梵音,反倒要反過來向林梵音行禮? 林南江向張氏脧了一眼,張氏自是明白,當下一臉酸酸的道:“四叔可真會算計,這一聲不吭,平白從公中支了三十五萬兩黃金買了個公主封號,四房是合算了,可四叔有沒有想過,這三十五萬兩黃金,可是公中的呢!還有從此以后,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豈不是見了四姑娘還得行禮?” 張氏先是挑著林梵音擅做主張從公中支了黃金一事讓族老們也心疼心疼,緊接著又說出了這么一位公主,長輩見了也得行禮便是想要挑起這些被人抬舉慣了的人心生不滿。 情勢也真如她所愿,有幾位族老,聽到之后便略微有些不滿起來,銀子倒也罷了,但若要他們這把老骨頭給孫子輩的行禮,那豈不是虧大發(fā)了? 林清江聽了便是心頭一阻,正想駁回去,卻看到自個女兒輕輕搖頭他便沒有吭聲。 林梵音起了身,先福了一禮方道:“夫人所說,梵音不敢辯駁,只是這黃金一事,梵音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再者,又不是我林家一人獨出了,方家和趙家,不一樣也出了么?至于夫人所說的做長輩的見了梵音還得給梵音行禮,那豈不是要折煞了梵音?梵音雖得蒙皇上圣恩封為仁善公主,可梵音始終是林家的女兒,又怎敢讓長輩給梵音行禮?” 她這一番表態(tài),成功的讓幾個心中薄有不滿的族老們松開了眉頭,不但覺得這林梵音舉止大度進退有度,難得的是,被封了公主還能這般謙和,沒有擺一點架子。 反觀張氏,身為一家主母,尖酸刻薄不說,還妄圖挑起事端,相形之下,兩人誰高誰低,族老們自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張氏見林梵音區(qū)區(qū)幾句話就成功的扭轉(zhuǎn)了局面,恨得直咬牙,又不甘心的道:“要說好聽的,誰人不會?銀子是大家出的,封號是你得的,你自然……” “夠了!” 一聲怒斥打斷了張氏尚未說完的話,眾人順聲望去,見是族中最負威望的祖爺輩的林容開了口,便都勾了頭不敢說話。 林容很是不滿的看著一臉不服的張氏,斥道:“頭發(fā)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四姑娘這仁善公主封號,豈是拿黃金買得來的?那是四姑娘拿命博來的!你不服氣?你當初怎么就不自告奮勇去黑木森林?再則說了,四姑娘是我林家的人,我林家出了位公主,那是林家天大的榮耀,你這無知婦人,枉你還身為林家主母,眼皮子怎么就這么的膚淺?” 張氏被他說得無地自容,看著一屋子興災樂禍看熱鬧的人,她心中是又氣又恨又羞,身為林家當家主母,平日里只有她拿捏人的份,如今卻反過來被人拿捏,個中滋味實在是苦不堪言! 盡管心中又氣又惱又羞,她偏還只能生生受著,一點都不敢反駁回去,這林容,可是族中最負威望的人,他說一便不敢有人說二的,盡管她的相公才是林家的當家家主,但在這些族老們的面前,家主也是不敢拂了族老們的面子的! 林容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見張氏盡管沒有反駁,但眼神卻很是不服的看著自己,這讓他心里的虛火又無形的上升。 想當初,若不是他一力支持,這林家家主之位,還不見得能落到林南江的手上,可恨那林南江,家主一位一到手后便過河拆橋,答應過他的幾件事,沒一件讓他滿意了的! 逢年過節(jié)的,這林南江夫婦在沒當上林家家主之位時,都會奉上厚禮,后來當上了林家家主之位,別說厚禮,就是連個人面都看不到了! 哼! 想到這里,林容心里又不免一陣肝火上升,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之后繼續(xù)說道:“四姑娘不惜生命危險才為我林家求來這天大的富貴,怎么你這當家主母,不但不嘉賞四姑娘,反倒刻意挑畔?四姑娘雖是四房的,但也是我林家的血脈,林家出了位公主,你這當家主母不但不高興,反倒這般惡毒,你有何居心?” 林容這番話一說出來,幾個族老們,也都是人精,咀嚼著那話里頭的意思,看著張氏的眼光便有些膩歪起來。 是啊,林家出了位公主,那可就不是商戶了,就是一般的的朝中重臣,見了四姑娘還得行禮呢! 雖說這禮是向四姑娘行的不是向他們行的,可四姑娘是林家人,不就代表著向林家行了禮么! 這般天大的尊貴和榮耀,身為當家主母的張氏,卻沒表現(xiàn)出一點高興來,這未免也太過反常了些! 有道是,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張氏,難不成真的居心叵測? 被族老們的眼神盯得頭皮發(fā)毛的張氏心中不由一驚,心知若然這些老人精一旦發(fā)作起來,便是身為林家家主夫君的林南江也保她不住,便馬上低頭伏小認錯:“各位族老,是張氏的錯,張氏只是一介婦人,見識淺薄,不過是心疼那三十五萬兩黃金,這才多了嘴,還望各位族老們原諒張氏,張氏決不再犯。” 各位族老們眼珠一轉(zhuǎn),對于張氏的半?yún)s是半信半疑,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倒也說得過去。而且對于他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利益,張氏這事,他們也不想深究下去,畢竟,現(xiàn)任的林家家主,還是張氏的夫君呢! 林梵音卻在此時又站直了身子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嬸娘她確實是無心之過,還望各位族老們莫要責罰嬸娘,正所謂,家和萬事興,我們林家,好不容易有了樁喜事,切莫因小失大?!?/br> 族老們聽了這番話后,自然對林梵音又有了一番新的印象。 那張氏如此待她,她卻還不計前嫌幫張氏求情,實在比張氏強了不知多少倍! 林容瞪了眼張氏便道:“枉你身為當家主母,氣度竟是連小輩都不如,看看四姑娘的氣度,那才堪為一家之主!” 張氏心知今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林梵音,偏她還充好人替自己求情,落了個好名聲,而她,卻落了個里外不是人,心中又不禁恨極氣極,只是當著這些族老們的面,她也只能強行咽下心頭那口氣,強顏歡笑:“三爺爺說得對,是張氏的錯。” 許是她一謂的伏小做低滿足了林容的虛榮感,他便沒有再落張氏的面子,只一揮手看著林南江道:“南江,你是我林家現(xiàn)任家主,如今四姑娘既已獲皇上親封仁善公主封號,再住那西院怕是不妥,若是有心之人將此事上報,于我林家來說,可是很不妙的,你看著辦吧。” 他雖然話中是讓林南江看著辦,但那話里頭的意思卻是很顯,你讓一位公主住偏院,若然落到皇上耳內(nèi),豈不是會落個藐視皇恩之罪? 林南江氣得咬牙,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道:“三爺爺說的是,南江也有考慮過,南江這就命人將南院重新修葺。” 林家總共東南西北四院,南院就是林南江大房所居之處,是林家老宅子中最好的院落,林南江只說將南院重修修葺,卻并沒有意思將南院全讓出來,大約只是想重修修葺分出一個小院給林梵音,林容聽了不由皺眉,看向林梵音,在看到林梵音微微搖頭之后,他便也不再吭聲。 倒是林梵音卻站了起來道:“大伯休要浪費了,梵音住在西院一切安全,不用變動,皇兄那邊,梵音自會交待清楚,大伯不要擔憂。” 林南江和張氏的表情這才稍稍好轉(zhuǎn),林梵音看在眼里卻自是一笑。 不想讓出南院是吧,沒關系! 總有一天,不但整個南院將是我林梵音的!整個林家,也將是我林梵音的! 再說楚謨遠一行人,辭別西漢之后,尋了個無人的處所,一行人就坐上了化為本體的焰龍,以焰龍的速度,從西漢回東周原本至少需要七天的路程,因為焰龍,一天半的時間便也到了。 在東周國都流云城效外,在楚謨遠的安排下在一住看起來很是幽雅的院落停駐,焰龍再次幻化為人形,這時,院落的主人也已經(jīng)迎了出來,看見這一幕眼里閃過一絲驚奇卻并未多問,反倒向著楚謨遠行禮:“王爺,馬車都已備好,王爺可否先行用餐?” 楚謨遠便將視線投向小丫頭,小丫頭此時歸心正急,便搖了搖頭道:“父王,我們回去再吃好不好?” 這所院落是楚謨遠的別院,平時打理這所別院的是他手下眾多管家之一的李管家,李管家原本正自猜測這小女孩會是什么身份,竟引得自家王爺這般的在意,現(xiàn)在陡然聽到小女孩喚自家王爺為父王,饒是李管家見多識廣,早已經(jīng)訓練得面不改色,卻還是忍不住嚇了一大跳,自家王爺出去不過近一年,怎么就突然多了個這么大的女兒? 難不成是以前的私生女? 啊,不對不對,以王爺?shù)哪挲g,怎么都不可能生出這么大的女兒??! 心中猜測歸猜測,李管家可沒那么大的膽子去問,只彎著身子等王爺發(fā)話。 楚謨遠聽得小丫頭答案之后手一揮:“不用準備了,先回王府。” 李管家應了聲是,眼角卻不由瞄向楚輕歌,王爺好像很聽小郡主的話呢?啊,不對不對,應該是王爺似乎很寵愛小郡主呢! 李管家只備了一輛馬車,楚謨遠抱著小丫頭理所當然的坐進去,柳九色等人只好摸摸鼻子各自找了俊馬飛身而上,小丫頭卻一掀車簾:“雀雀,快點過來。” 朱雀便開心的直奔車廂,全完全黑著臉的楚謨遠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