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你怎么會有這種念頭,我是那么無聊的人嗎?”他立即為自己辯白,順便嘲諷對方道:“你這樣想錯的真的太離譜了,我清閑無事時,想和你親近親近,可要說你對我重要到我做什么事都是為你,簡直……呵……太好笑了。” 她的確不該自視甚高,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動輒就認為其他人鐘情自己,想和自己待在一起,未免太自戀了。佑晴皺著的眉頭漸漸疏解,輕聲道:“你說的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我想錯了。” “什么叫可能,你就是想錯了?!本割⑺臒o辜表現(xiàn)到底:“咱們到這來也有些日子了,我才召你侍寢兩次,你怎么就能認為我對你朝思暮想到要清清除周圍人的程度呢?啊,是因為我今早上去茶館找你?唉,果然不能對你太好,免得你胡思亂想。”一邊說一邊搖頭,努力襯托著藍佑晴的不可理喻。 “……”佑晴眺望了下遠方,揉了揉太陽xue,稍微放松了下神經(jīng)后,道:“是我胡思亂想,您最清心寡欲。”靖睿不愛聽這話:“我哪里做錯了,給你講道理你不聽就算了,竟還反過來挖苦我?”說罷,拂袖便要走。 談話沒結束,他不能走。佑晴抱住他的胳膊,好言相勸:“你是冤枉的,是我想錯了,給你道歉,給你道歉?!?/br> 靖睿內心暗喜,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看她:“咱們在這里生活不容易,千萬不能內訌,我不跟你擺架子,可你也得信任我?!?/br> 這時忽然聽到周祈升的聲音在院內喊他們:“祈瑞——瓔珞——你們在哪兒?” 宋靖睿心里罵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蹦出來,便對藍佑晴道:“你把他打發(fā)走?!?/br> 佑晴從拐角處出來,見周祈升一臉痛苦的站在院內,便笑道:“堂哥,你找我做什么?”周祈升見了佑晴松了一口氣,道:“我一直聽你們在樓下說話,忽然聽不到了,以為去哪里了,便出來找找。你和你哥在這里呢?” 佑晴挑挑眉:“沒,就我在這,我哥去茶館了?!敝芷砩犃?,面上愁云不展:“你說我應該答應他的建議嗎?”佑晴溫笑道:“你想答應就答應唄,你和他的事,我哪能做得了主。”周祈升長嘆一聲,叮囑佑晴別在外面待的太久,小心著涼之后轉身進了屋。 等周祈升走了,藍佑晴重新走回小樓拐角處,對靖睿抱怨道:“……咱們說正事,要建書齋的話,咱們還要掏一筆銀子?!?/br> 他對銀子的多少沒概念:“也花不了多少吧。反正咱們有錢,這些有必要花費的,不能太吝嗇?!庇忧缛滩蛔K嘴道:“有錢?錢沒有說花不完的,就是金山銀山,想散財也能花凈了。更何況咱們就有點金子,都花到他們老周家身上,咱倆以后不用單過了。” 靖睿料定她沒法更改給周祈升建書齋的計劃,只是發(fā)發(fā)牢sao罷了:“可也沒別的辦法。” 她輕咬嘴唇,手端著下巴做思考狀,須臾有了主意,喜道:“咱們就在后院重新給他蓋個小屋,當做書房。我看也挺安靜的,也不用花那么多銀兩?!?/br> 他想把周祈升弄出去,最好別在家里住,在后院蓋個書房的話,他夜里還要回樓里睡,那不是和沒搬走一樣么。靖睿馬上搖頭:“這不是糊弄人么。不行,不行!再說在那里,咱們還是會打擾他?!?/br> “怎么會打擾他呢?天越來越?jīng)隽?,人都在屋里活動,誰沒事在院里說笑啊,都在屋里。你不說咱們進進出出,打擾他嗎?他搬到后院的書房里,你我不管怎么在樓里說說笑笑,他肯定聽不到了?!庇忧缌怂谎?,抱著肩膀道:“花銷不大,還能達到目的,何樂不為?” 靖睿必然不能同意:“你打發(fā)要飯花子呢?不給人家侄子好好買個像樣的書齋,反倒叫人搬出小樓,你是要鳩占鵲巢嗎?姓王的該怎么想?看到這一幕,想的肯定是你要欺負人家侄子!你啊你,好事都能叫你辦壞了?!?/br> “我這不是從實際出發(fā)嗎?咱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都散沒了,真要喝西北風了。只花不賺,坐吃山空,難道真要跟著你進山搶劫嗎?” 其實對宋靖睿只知道他們有錢,卻不知道究竟能花多久。他從小到大,想要什么說句話就行了,就藩后,王府的一切自有宗儀負責,每年的收入和結余,對他來說只是一些數(shù)字罷了:“書齋還沒買呢,你怎么就知道要喝西北風?”他小聲嘀咕:“反正是昭王府的銀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昭王府的銀子,難道我嫁過來,沒帶嫁妝嗎?你怎么知道那個金餅,不是我的嫁妝?上面又沒有昭王府的印記!” 他嗤笑:“嫁妝?你陪嫁的有綾羅綢緞,珍寶玉器,現(xiàn)成的金銀還真沒有!所以這些銀子都是我的,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不著也管不了。” “您講點道理成嗎?” “是你不講道理!”他終于抓住機會了,馬上舊事重提:“你不將周祈升安置好了,姓王的肯定日久生怨,早晚要把咱們攆出去?!?/br> “好了,好了,你說的都對,從來不肯聽我勸告?!闭f完,甩手向屋內走,進屋將桌子上的薯片分了一點給靖睿剩下,其余的裝在盤子里放進籃子,舀布蓋上,拎著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 “去茶館?!?/br> “咱們該說的還沒說完呢!” “不都說了么,聽你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反正你我都沒有賺錢的能力,等錢花光了,吃糠咽菜罷?!钡闪怂谎?,氣呼呼的出了門。出院門的時候,正撞見順恩回來,順恩馬上彎腰笑道:“娘娘,您這是去……” “找風口!” 順恩不明白前因后果:“您找風口做什么?” “喝西北風!”說完,就邁出了門。 “……”順恩看著娘娘的背影,在看看在屋內倚門生氣的王爺,還是不大明白,總之兩人又吵架沒錯了。他搖頭嘆氣的將院門關上,進屋對自家殿下道:“爺,您中午吃的怎么樣?” “挺飽的。”他哼道:“氣的挺飽?!鞭D身回到自己屋內,頭枕著雙臂仰面躺在床上。順恩以為他要休息,便要給他脫靴子:“爺,您要歇著嗎?”不想王爺擺擺手:“我不睡,我在想些事?!?/br> 既然王爺要思考,他就保持安靜好了,順恩便后退到一邊。過了一會,聽殿下問他:“順恩,你說咱們那天要是在船上將所有的銀子都丟了,現(xiàn)在要怎么辦?肯定是不能白吃白喝老周家的,得想辦法賺錢??稍蹅兡苡惺裁促嶅X的法子呢?” 順恩眨了眨眼,道:“奴才可以渀畫去賣?!?/br> 對了,因為順恩在皇宮的內書堂讀書的時候特別聰慧,母后就是看中這點,才將他選為自己的貼身內侍。本朝出過幾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太監(jiān),順恩可能趕不上那幾位才華橫溢的,可也不差。靖睿怔了怔,低聲道:“也是……也是……你還會這個……” 可他會做什么呢……難道連太監(jiān)賺錢的能力都不如? “您怎么了?為什么問起這個?是銀子花光了嗎?” 靖睿略有些為難的道:“可能快了,我想給周祈升買個書齋。”順恩不敢多問殿下這么做的理由,只分析銀兩的剩余:“殿下您放心,這幾日我同姑姑置辦茗茶,對這盤禮鎮(zhèn)又了解了幾分。這附近都是鄉(xiāng)屯,就是鎮(zhèn)內,屋舍也便宜的很。我聽您的意思,似乎是要讓周祈升專心讀書,那肯定要選在僻靜的竹林或者山腳下了,那就更不花不了幾個錢了。只是每日要給周祈升送飯或者雇個人給他做飯,要花點銀子?!?/br> 一番話讓靖睿一顆心落下來,想起藍佑晴的表現(xiàn),不禁氣道:“那她說什么喝西北風不喝西北風的!又沒餓著她。” 順恩這才搞懂娘娘出門時說話的含義,便勸王爺:“娘娘是居安思危。她是害怕沒了銀子,您出去賺錢受苦?!本割2恍牛骸八桥洛X沒了,就沒依靠罷?!表樁餍÷暩胶停骸岸家粯?,您就是她的依靠……” 而他貌似又缺乏賺錢的能力,所以十分不值得信賴。 靖睿推了順恩一把:“別出聲,我正在想怎么賺錢?!?/br> 順恩立即道:“違法亂紀的事,是萬萬不行的。” 靖睿當即甩出一記眼鏢,惱然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手托著腮幫,陷入了沉思,半晌想不出能解決問題的辦法,痛苦的趴在床上,道:“我會打馬球,會蹴鞠,這世上能玩的我全會……可有個什么用?!”兀自神傷了一會后,他忽然坐起來,目光炯炯:“對啊,我怎么把這個忘了?!?/br> “您想起什么來了?” “這樣,你這兩天在茶館,看看有沒有過路的人要你寫書信什么的,能賺幾個銅板就行。”靖睿道:“賺到了的,就告訴我?!?/br> 這是王爺交給他的任務,順恩當即承下:“遵命。”但心中犯嘀咕,王爺要他賺幾個銅板做什么?要想賺錢的話,像樣的模渀一副字畫更值錢罷。 這時宋靖睿彈了彈袖口,一挑眉:“不是要錢么,給你賺!” — 對付宋靖睿這種人就得胡蘿卜加大棒,否則他不長記性。剛對他好幾天,他就恢復原來的德行,又說出你‘管不著也管不了’這種話了。借著銀子要花光的理由,她著實給他擺了幾天冷臉,恰好第二天王姑姑在家中,兩人見面不方便,便都面無表情,連個話都不說。 這一日,王姑姑和順恩去了茶館,聽那意思晚上也要住在那里不回來。佑晴坐在方廳縫衣裳,忽覺前方有陰影遮住了她的光線,她知道是靖睿,頭也不抬的淡淡問:“干什么?” 靖睿手一伸:“給我五兩銀子?!?/br> “干什么?” “逛窯子。” “……”佑晴放下衣裳,轉身去了樓上,等她取了銀子下來,往他手上一拍,道:“五兩和粉頭們喝茶都不夠,給你十兩,至少能摸人家兩下?!?/br> 宋靖睿掂量了下銀子,順手放進袖中,大搖大擺的出了門。等他出了門,佑晴想象了一下他進青樓的模樣,心道他那模樣,往女人堆里鉆,好不易來個有錢還有貌的主,那些粉頭們還不得像蠅子見血似的貼上來,還不知是誰嫖誰呢。 臨近傍晚宋靖睿才和順恩回來,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都不多話。只有順恩幫佑晴收拾碗筷時,說吃了飯要去茶館陪王姑姑值夜,言下之意,今晚上弄不好就剩她和王爺了。 佑晴瞥了眼外屋坐著的宋靖睿,微微皺眉,恰好這個表情被他看到,立即也擰眉回瞪她。 和往常一樣叫了周祈升下來吃飯,自從周祈升自從被宋靖?!`傷’后,兩個本就不親近的人,愈發(fā)疏遠,碰見后就點點頭而已。一頓飯吃的分外壓抑,待周祈升吃完上樓后,氣氛還是沒一點緩和。 這時,靖睿雙手交叉放到桌上,很鄭重的對藍佑晴說:“如果我能賺銀子,你就不會整日提心吊膽了,也會同意給樓上那位買書齋,對嗎?” 佑晴撂下筷子,準備看看他玩什么花樣:“沒錯?!?/br> 靖睿對順恩道:“那你賺的錢舀出來吧?!表樁魑⑽㈩h首,取下錢袋,倒出十幾枚銅板,銅板啪啦啪啦的掉了一桌,還有幾枚掉到了地上。他想彎腰去撿,被王爺止住。 靖睿皮笑rou不笑的對佑晴道:“看到了嗎?這是順恩這幾日賺的,他閑時幫人代寫家書,雖然不多,可他能養(yǎng)活自己,不至于餓死?!闭f罷,從袖中取出數(shù)塊碎銀子,拍在桌上:“這是我賺的?!?/br> 佑晴看著那堆碎銀子,內心震驚,他怎么賺的銀子 ,難不成真攔路搶劫去了?但表面上不動神色,淡淡的道:“好多啊,怎么賺的?” 他哼笑,迫近佑晴:“我想問某人今天賺了多少錢?一文沒有?!?/br> 佑晴向一旁移身子,道:“你們背著我去賺錢,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就說我沒賺,這也太不公平了。”靖睿十分大度的笑笑,不慌不忙的問道:“那好,我問你,如果告訴你了,你打算怎么賺?” “……”她一時還真想不出。如果她有賺錢的法子,也不至于那么緊張現(xiàn)有的銀兩了。 靖睿見她說不出來,不禁笑道:“誰吃干飯,心里應該有數(shù)了?!?/br> 佑晴長嘆一聲:“行,我是吃干飯的,那你過冬的棉衣自己做罷?!?/br> “……”靖睿一默,然后對順恩道:“你不是要去茶館值夜嗎?快去吧,時候不早了,一會天黑看不到路了?!表樁鲹牡目戳搜弁鯛?,聽令出了門。 等順恩走了,靖睿趕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本意就是想告訴你,我也能賺銀子,你不必擔心銀子花光,你流落街頭?!?/br> “你能養(yǎng)活我?是這個意思嗎?” “是,是,就是這個意思。” 懂得賺錢了,這是個好現(xiàn)象,值得鼓勵。佑晴囅然而笑,在他耳邊親昵的問道:“靖睿,您從哪賺到這些銀子的?” “賭坊?!?/br> “……” ☆、39二周目19 當聽到賭兩個字之后,佑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看了眼那滿桌的碎銀子,腦海里嗖嗖往外蹦的都是深陷豪賭泥潭,傾家蕩產最后走上犯罪道路的社會新聞。今日往里進賬,明天就得加倍賠出去。 “……”佑晴覺得自己必須挽救宋靖睿的未來,避免他從天潢貴胄變成鄉(xiāng)下的小賭棍。她將笑容再度擠了擠:“哦,你白天時朝我要銀子原來是做本,用來贏錢的?” 靖睿爽快的點頭:“其實也沒贏多少,在這小鎮(zhèn)子上,第一次進賭坊就贏得人家血本無歸,太惹眼了。我就稍微的贏了一點,你給我十兩,我贏回二十兩?!?/br> 她扶額,心道二十兩還不多?別人沒準全年都賺不了那么多:“……也對,若是贏的太多,賭坊的人該起疑心了?!本割=z毫沒察覺佑晴情緒的異樣,仍舊沉浸在自己能夠養(yǎng)家糊口的喜悅中:“這你就小看盤禮鎮(zhèn)了吧。附近鄉(xiāng)屯的人賣完了一年的收成,又是農閑,手頭有錢又閑,好多人都在賭坊窩著,我這點錢真不多?!?/br> 佑晴把銀子往一起聚攏,道:“你就沒想過會輸?” “怎么可能?!”他不屑的擺擺手:“我在昭王府的時候專門找過人教我玩這些賭桌上的戲法?!?/br> 比起銀子,她更關心他有沒有賭癮:“那我在王府怎么沒見過你和人擺賭局?你平時不玩嗎?”靖睿撇撇嘴:“我以前又不缺錢,就是賭贏了,對我也沒任何用處,玩玩就膩了?!?/br> 一般人參賭,有的為財,有的為刺激,可宋靖睿身為親王,不管輸贏,他完全不受任何影響,賭贏了的快樂,估計還不如打進一個馬球來的有趣。佑晴重重點頭肯定他的想法道:“對,確實沒意思,以后你也別玩了。在賭坊賺錢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總叫你贏,人家賭坊還不得關門?” 靖睿一怔,遂即明白她的想法,狡黠一笑:“哦,你怕我不知收手,越賭越大,開始贏后來輸,為了回本越賭越大,最后把你賣了?” 這樣的例子少嗎?為了還賭債賣掉妻兒。佑晴笑不來了,擔心的道:“運氣和手氣這東西可說不準。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賭坊里的人也都不是生手?!?/br> 靖睿全然不害怕,笑瞇瞇的安慰道:“你放心,要是賣,第一個也是賣順恩?!?/br> 佑晴白了他一眼:“他是宦官?!?/br> “對啊,在民間不大好出手。”他做出沉思的模樣,繼而對她道:“看來第一個真得賣你?!庇忧鐭o奈的道:“我說正經(jīng)的呢,沒心思跟你說笑了。你帶錢回來,我是很高興,可聽到是從賭坊贏來的,我這顆心就沒法安穩(wěn)了?!?/br> 靖睿忽然將身子移到她面前,嚴肅的問道:“你真以為我光贏了二十兩銀子就高興的舀給你顯擺?”她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他:“難道你還贏了別的什么?” 他舀指節(jié)敲了敲桌子:“賭桌上,我贏的錢并不多。真正贏錢的地方是賭斗鵝和斗犬!那兩只鵝剛放下,我就能看出來哪個強哪個弱。懂嗎?爺贏錢靠的是這爽眼睛,不是運氣!” 佑晴嘟囔:“那你不說明白了……不過就算這樣,咱這小地方你總不能次次都贏吧,你本來長的就顯眼,再一手就知輸贏,人家盯上你,還不尋個黑天舀刀砍你?!?/br> “……”他長嘆一聲,恨不得晃晃藍佑晴的腦袋:“你就不能往深了想想?他們冬天斗鵝,夏天肯定玩促織。爺只要能玩的東西,打眼前一過,就曉得優(yōu)劣,判定個把促織的能耐自然不在話下。待來年,抓到促織,在其中物色幾個好的,肯定能賣些銀子。” 原來他炫耀的不是他賭博的技術,而是他識別玩物的能耐,佑晴便道:“那要等明年夏天呢,這之前呢?”宋靖睿便往桌子上一趴,懶洋洋的回道:“二十兩銀子夠咱們吃喝半年的了,你還愁什么,明天夏天之前餓不死你就行唄?!?/br> 原來還是有計劃來的,不多不少只贏夠半年的花銷錢。佑晴被他堵的啞口無言,默默的將銀子捧起,便起身向樓上走,順口道:“你把碗筷撿一撿?!彼徽尞惖恼f道:“你叫我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