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佑晴亦笑:“你看到了,今天不方便。”果然是太閑了,在王府時還能打打馬球消磨時間,在這里什么都沒得玩,只能盯著她了。宋靖睿輕咳一聲,眼睛看向別處:“就,就沒別的法子親熱么?”她初時不懂,但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凝眉仔細想了一會,便恍然大悟了:“哦——你是說,咱們客棧的時候……” 靖睿剛將人哄好,自覺地提出如此過分的理由會讓惹她生氣,馬上裝傻:“嗯?什么,我餓了,你下去做晚飯吧。”佑晴笑了笑,歪著頭看他:“咱們晚上再說?!睜科鹚氖窒蛭萃庾撸骸霸蹅兿劝淹盹堊隽耍€剩點牛rou,剁成餡,包包子吃。” 既然晚上再說,那就是有希望了。這會家里沒人,唯有他們兩個,佑晴在廚房忙活,靖睿在方廳坐著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跟她說話。等弄好了包子餡,佑晴撩簾子探腦出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炸的土芋片,墊一口。就我一個人忙活,你得多等一會?!?/br> 她這話說的有要引宋靖睿幫忙的意思,不過她也就是想想,‘君子遠庖廚’,普通男人都不沾廚房的鍋碗瓢盆呢,何況他是堂堂昭親王。佑晴一個人包了一會,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情景,那么張狂的人,現在不也乖乖在外面等著她喂么。叫他進廚房幫幫忙,未必不可能。她便再次趴在廚房的門框處,對他道:“靖睿,你一個人在那坐著多沒勁啊,你不如進來,咱們說話也方便?!?/br> 等靖睿站在面板前看著她的動作,笑道:“你做這些挺順手的嚒,一開始我答應你到民間生活,還尋思看你出糗來著,沒想到你挺適應的?!?/br> 她本來就是普通人,成為侯府嫡女和昭王妃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一年,重回民間生活對她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回歸到了原有的身份。佑晴瞟了他一眼,夸贊道:“你也不差啊,我當初還擔心你住幾天就膩了呢,現在不也住的挺好么?!?/br> 因上次提南京,讓她不高興了,他縱然內心真的存了要回去的念頭也不敢再說。他看她一個人既往包子皮上添餡又要捏褶,很久才包好一個,蘀她著急,道:“這樣,我?guī)湍悖蹅儍蓚€人還能快點?!?/br> 佑晴驚喜:“真的?”不過又假模假樣的擔心道:“你不該碰這些……”靖睿四下瞄了瞄:“反正沒人在?!毕戳耸郑蛶椭忧缑钇饋?。他從沒做過這些,掌握不好分寸,不是rou餡放的太多,包子褶捏不上,就是rou餡放的太少,剩余的包子褶太多。 佑晴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很委婉的道:“捏褶就交給我吧,你只管加餡?!?/br> 捏褶才是最有趣的部分,宋靖睿怎能放手,把她的話做耳旁風,繼續(xù)摸索怎么將包子捏的好看。恰好這時藍佑晴手里這個包子捏的不大好看,他便笑道:“你跟我這個一比就差遠了,論礀色,我的這個是花魁,你那個就是眉如亂草的老妓!” “……”佑晴瞥了他手中的包子:“你手里的花魁是懷孕了么?肚子也忒大了點罷?!?/br> “餡放得多,才好吃。摳摳搜搜的,不如干脆蒸饅頭!” 佑晴沒當面反駁他,等包子下鍋蒸好了,她打開鍋蓋,瞧了眼,‘震驚’的對宋靖睿道:“不愧是花魁,果然開花了。”因包子餡放的太多,下鍋一蒸,褶捏不牢的包子們,一個個都開了花,里面的rou餡翻了出來。 靖睿倒是有擔當,道:“沒關系!我來吃!”末了追加一句:“我吃不了的給順恩吃。”逗的佑晴一個勁兒的抿嘴偷樂。 兩人打打鬧鬧的吃了飯,便關了前后門窗,與尋常夫妻一樣就寢安歇了。 — 周祈升第二天回家給宋靖睿送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已經和他的朋友商量好了買入書齋的銀兩數量,等到年后那位朋友就徹底搬空書齋,騰給他。宋靖睿掐指一算,離過年還有不足一個月,便愈加期盼起過年來。 周祈升舀來紙筆,說什么也要寫份字據,以后這筆銀子定要歸還。靖睿想起佑晴的叮囑,況且對方如此執(zhí)著,他便答應了,簽字畫押,各存一份。靖睿把借據揣在懷里,心想這字據等一會給佑晴,叫她保管著。 “祈瑞,咱家明年喜事可不少!”周祈升早上回來時去嬸娘的茶館坐了一會,聽得了一個消息:“有人家向瓔珞提親……”他還沒說完,就見堂弟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活似冬日寒冰,他搞不清狀況,不禁問:“怎,怎么了?明年成親,你養(yǎng)父母的熱孝期過了……” 靖睿也知自己表現太過了,定了定神,強做冷靜的問:“不知是哪方人家?” “秦家少爺,就是秦捕快,你也見過的,來家里送過戶帖?!?/br> 果然是那廝,就知道他沒安好心!靖睿道:“這時什么時候的事兒?答應了嗎?” 周祈升想了想:“今早嬸娘告訴我的,好像是昨天的事吧。至于嬸娘答沒答應……我也不知道了……” 靖睿當即拍案而起就往外走,他非得親口問問姓王的,她是否擅自做主將不是自己的女兒出嫁。那婆子要是敢,他非得給她顏色瞧瞧不可。昨晚上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這會的宋靖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直奔茶館。 在后院撿雞蛋剛回來的佑晴,進了屋,只見周祈升在坐著,不見宋靖睿,她記得她剛才出去時,還是兩人在座呢,怎么轉眼宋靖睿就不見了。待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佑晴將雞蛋往周祈升手里一塞:“麻煩放到碗架里下層的盆里!”說罷,轉身就去追宋靖睿。 她緊趕慢趕,終于在茶館門前把人給攔住了,她呼哧帶喘的把靖睿拽到一旁,道:“你這表現也太明顯了,王姑姑肯定要好奇咱們不是親兄妹為什么,你會這么關心我……” 靖睿看的開:“就告訴她,咱們日久生情,我看上你了,不許你出嫁!” “現在里面都是人,咱們等中午或者晚上有空了,再說這件事?!?/br> “等晚上?等晚上,你就嫁出去了!”靖睿一橫眼:“你難道想嫁出去?” “怎么可能,姑姑不會把我嫁出去的!”佑晴壓低聲音道:“我告訴過她,我不是處子,委身過昭王,并且一時半會不想嫁人,姑姑肯定記得呢,不會貿然答應說親?!?/br> “真的?”靖睿心里泛起暖意,她原來想的這么周到,提前就告訴姓王的宮女,她不會嫁人了。礙于這里人來人往,他不方便動手動腳,強抑自己想擁抱她的沖動,慢悠悠的道:“那,那就晚上,你先問問她,如果沒答應,那自然最好……” 佑晴卻有另一件擔心的:“你這般著急的跑出來,你叫周祈升能不多想嗎?該怎么向他解釋?” “好辦,就說你在北方跟我朋友定過親,結果適逢戰(zhàn)亂,他生死未卜。我出于對朋友的情誼,不許meimei在未得知他死訊的情況下,悔婚嫁給他人!” 佑晴心中贊嘆道,厲害啊,這謊話一眨眼就來:“好了,咱們現在能回家了罷?!?/br> 兩人正欲拔腿,就見順恩從茶館里走了出來,一臉的驚慌:“我就瞧著像您們,來的真是太巧了。爺,不好了……您來瞧瞧坐在中間桌子上品茶那位,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宋靖睿站在門口向里看了眼,不禁一怔,為了看的更清楚,邁開步子向茶館內走,一邊走一邊舀余光瞟那人。那人正和兩個隨從品茶,不曾留意宋靖睿。倒是王姑姑見了宋靖睿,正欲相迎,就被他使了個顏色,于是噤了聲。 靖睿低著頭,徑直幾步就上了二樓,而順恩和不明所以的藍佑晴亦都迅速穿過茶館的廳堂,隨著宋靖睿上了二樓。王姑姑見三人行為古怪,知道出了事,可有宋靖睿在場,不好相問,便留在一樓照顧生意。 佑晴上了二樓,就見宋靖睿面色凝重,她看了他,又看看順恩:“怎么了?這人是誰?你們認識?還是他認識你們?” “是兵部給事中蘇溶。”靖睿道:“他曾經彈劾過我,我特意叫人尋了這廝的畫像要報復他……” “然后?你報復人家了?” 順恩輕咳一聲:“蘇溶現在坐著,如果他站起來走路,你就能發(fā)現他是瘸的。” “……”佑晴不想深究宋靖睿以前的荒唐事了:“他現在在這兒,你難道不甘心,還要報復?” 靖睿一撇嘴:“怎么可能?!我還納悶他怎么在這兒呢!” 此時的順恩抿了抿嘴,舀眼睛偷瞄了王妃,底氣不足的道:“爺……奴才知道他為什么在這,他和幾個隨從抱怨的時候,奴才聽到了點……” “說!”靖睿這段時間過的太悠閑了,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蘇溶的出現,再次叫他記起了過往。 “……陛下要御駕親征……他上疏懇勸皇帝三思而后行……觸怒天威……” “御駕親征?”對于自己的皇兄,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身體并不甚強壯,陪父皇打獵回來,都要病臥幾天。雖然皇帝所謂的御駕親征,并非要親自上戰(zhàn)場殺敵,但行軍途中條件艱苦,他還要日理萬機,處置政務,他能吃得消嗎?!歷朝歷代,除了開國皇帝和與開國皇帝親歷戰(zhàn)火的繼任者,鮮有太平天子親征御敵的。 順恩知道王爺擔心陛下的身體:“蘇溶是這樣的說的,陛下想要御駕親征,而且朝中凡上疏勸攔他的人,罰俸的罰俸,貶官的貶官。” 靖睿跌坐在椅子上,一拍桌:“皇兄不該親征,還沒到背水一戰(zhàn),必須要皇帝親征鼓舞士氣的時候,這么做,萬一輸了,士氣才會一跌不振!冒的風險太大了。” 順恩瑟瑟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佑晴道:“……皇上既然想御駕親征,肯定做了完全準備?!?/br> 靖睿聽了,緊鎖的沒有并未舒展,仍舊皺成一個‘川’字:“是不是得知我的死訊,皇兄想要為我報仇,才動了御駕親征的念頭。如果我回去勸阻他,能否叫他收回成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的是藍佑晴。 她不想離間他們兄弟感情,可也不想讓宋靖睿自視甚高:“皇帝御駕親征考慮的肯定不止這么簡單,你回去或許也改變不了什么?!彪y道他回去了,皇帝就對郕王說,朕親弟弟原來還活著,那朕先不急著親自和你們算賬了。 靖睿道:“我至少得試試……” “你這么突然出現,勸說皇帝不要御駕親征。那你想過沒有,皇上會訓斥你‘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士氣’。一怒之下將丟棄藩都的罪一并責怪給你,你要怎能辦?”佑晴說這話時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靖睿,咱們先考慮考慮……” 靖睿冷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你自己,你不想回皇宮。如果我終究有一天要回去,我問你,你何去何從?” “……” 他繼續(xù)逼問:“不,我現在就要走,你要怎么辦?” “我……”該表態(tài)的時候就要表態(tài),她現在有了新身份,自己留在民間也能活下去:“我不想回去,也不會回去?!?/br> 靖睿心中陣陣酸楚:“怕我保護不了你?” “不,我只是覺得在這里生活更好?!?/br> “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能好?” “……” 順恩的察覺氣氛不對,怕再說下去,兩人沒法重修于好,立即道:“或許是奴才聽錯了蘇溶的話,皇上并非要御駕親征?!?/br> 靖睿斥道:“滾下去,這里沒你說?p>暗姆藎 奔潭字字透著寒意的問佑晴:“沒有我,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也能過得好??p> “……” 靖睿見她不答,一步上前提起她的衣襟,惡狠狠的問:“很難回答嗎?” ☆、43二周目23 “……不難回答嗎?”她反問道:“你只想過,沒有你,我在這里能不能活的好,那你想過沒有,就算有你,我回到皇宮能不能活好?我會被怎么對待?連我是誰,皇上恐怕還不知道吧,藍家出了一個謀反的女婿,還犯了欺君之罪,我會有好下場嗎?” 靖睿不明白為什么藍佑晴就是不相信他,好像從離開藩都開始就是,不相信他能保護他,不相信他有能力讓她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甚至不相信他在母后和皇兄面前能保住她的性命:“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以前避諱不談,現在是時候了:“你我出現是罪上加罪,我這樣的身份,本身就夠拖累你了。你有一個在造反的連橋,到時候,太后和皇上叫你廢妃再娶,不是害你而是救你?!?/br> “……你到底想說什么?”靖睿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聽她說傷人話的準備了。 其實這個想法在她心中醞釀了很久了,現在說出來,雖然不是最恰當的時候,卻最和適宜:“……你可以說我在戰(zhàn)亂中死了,自己回南京?!?/br> 宋靖睿被這話氣笑了:“我一個人回京?怎么可能!要回去,我肯定帶上你。”自此分開,叫她一個人留在民間嫁人生子嗎?她簡直是癡人說夢,他的女人不管發(fā)生什么情況,都不可能叫別人染指。 她早料到他會這樣回答,畢竟他寧愿帶著她一起去死,也不允許她獨自活下去,而且他真的那樣做過。佑晴這時掰開他的手,輕輕推了推他:“你不用這樣揪住我不放,我知道你生氣,可我也不好過?!?/br> 靖睿這才悻悻罷手,他看著藍佑晴,有一肚子話想說,可這時又不知道該撿那樣說好,最后干脆一句話囊括了:“我不可能叫你離開我,我在哪,你就得在哪兒,而現在,我打算回宮。” 佑晴冷冷的道:“你既然一開始就想好了,我說什么都不頂用,何必還問我?!彼尉割獾暮薏坏盟λ话驼疲骸澳銊e不識好歹!”佑晴便干脆不再說話,靠著樓梯的扶手處,閉眼站著。 三人之間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到。尤其是順恩,更是大氣不敢出,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王妃沒有多和王爺爭吵,而是選擇了‘休戰(zhàn)’。他這時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對王爺道:“爺,奴才去下面再看看情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里沒別的魚,第一個殃及他。 靖睿不耐煩的一擺手:“去罷。” 待順恩走了,靖睿見藍佑晴還是一副老和尚入定的架勢,火從心頭來,上去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床邊拖,狠道:“你給我過來!”不想忽然在佑晴睜眼看他的瞬間,愣在了原地,拖拽她的動作也僵在了空中。他不覺身后去拭她眼角的淚:“你哭了?” 她知道眼睛酸脹,卻不想已經明顯到能叫他看出來的地步了,她眨了眨眼睛:“哪個女人不哭,有什么稀罕的?!”引袖擦了擦,十分平靜道:“好了,沒事了。” 靖睿以前就覺得和她相處別別扭扭的,現在終于發(fā)現了點端倪。她有著和她長相完全不相符的個性,似乎在她的想法里,獨立生活,不依靠男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不想灑上幾滴眼淚,裝柔弱博取同情。 她一雙美眸,經過淚水滋潤,更顯清澈,但她的語氣卻是極淡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罷,不用和我商量,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br> 靖睿急道:“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回宮后,你時時刻刻與我在一起,看誰敢動你一根汗毛?!就算你遭囚禁,我也跟你在一起!” “……那為什么有自由的小日子不過,非要回去一起蹲大獄呢?”再說了,他宋靖睿有幾句話是真的,他當初還說會隨她在鄉(xiāng)下生活呢,就在前兩天還發(fā)誓不再提回南京的事,可是形勢一變,他就改口要回去了。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哥哥。可假若回到皇宮內,他的母后哭著求他,皇帝下旨逼迫他,他是不是也會迫于那個形勢而再度改變態(tài)度,棄她于不顧? 就像她的父親,和她母親結婚時,肯定也是滿嘴的承諾,斷不會一開始就說等過了哺乳期就離婚這樣的話??伤褪悄菢幼隽耍@么多年來,他就是個電話號碼加銀行賬號的一串數字。 “因為他不僅是皇帝還是我哥哥?!?/br> 佑晴心里不是滋味。她總不能讓說出是我重要還是你皇兄重要這種混賬話來,如果那樣問,簡直是自取其辱。她理解他的感受,理解他的做法,只是他和她本就休戚相關,那樣做就會傷害到她,她心酸的道:“嗯,那回去吧?!?/br> 靖睿看出她的不情愿,便哼道:“你回答的還真勉強!” 她覺得可悲又可笑:“殿下,您別太強人所難。非得叫一個想哭的人笑給您?p> 矗是不是太殘忍了?”將哀傷的情緒壓下去,她才又開口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吃午飯吧,不管什么時候回京,飯總是要吃的6粵耍你要不要到你一樓找蘇溶具體問問情況??p> 他還以為她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這么快就接受了回京的現實:“我和他沒話說?!庇忧缗读艘宦?,先下了樓,而宋靖睿則跟她后面,瞥了眼那位仍舊唉聲嘆氣的蘇溶,迅速出了門。順恩見兩人一并走了,以為兩人和好如初了,不僅如釋重負。 出了茶館,靖睿不知為何覺得自己低了一等,好像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這時佑晴呆了呆,道:“我才想起來,家里的米快吃光了,咱們得去買點?!?/br> “馬上要走了,你還買米做什么?!” “把人家吃喝一空,拍拍屁股就走的話,未免太不好了吧。”佑晴無力的說:“再說今晚肯定走不了吧,咱們自己也要吃?!?/br> 宋靖睿只得陪她去買米。佑晴把他當苦勞力使喚,買的大米重量夠足,他胳膊斷過,拎著不方便,只能扛著走。一路到家,他倒沒覺得怎樣,可放下米袋后,他便覺得左肩頭隱隱作用,稍微動肩膀,里面就磨的疼。 佑晴見他苦著臉,便苦笑道:“這是最后一次搬米了,就當回憶吧?!本割E隽伺黾绨颍骸斑@回憶夠疼的?!彼l(fā)現異樣,踮腳去扒他的衣領:“我看看……哎呀,紅了一片,你等著,家里好像有藥,我找出來,給你擦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