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或許是心虛,紫蘇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心思也逐漸飄遠(yuǎn)… 忠義王目光沉凝,薄唇緊抿的望著凌汐涵,目光復(fù)雜。 凌汐涵垂眉斂目,表情自責(zé)黯淡。 “女兒想到那日云氏臨死前說的話,得知娘親死因與她有關(guān),便也信了幾分。可是時隔多年,母親為何冤魂不散,可是有什么放不下?后來女兒又聽說寶華寺的師父曾經(jīng)說過,人死后若冤靈不散,那便可用其生前用過的最珍貴的金銀玉器鎮(zhèn)壓之。尤其是玉器,有辟邪之效。于是女兒便打開了娘留給女兒的嫁妝,卻發(fā)現(xiàn)…” 說了這么一大堆,終于說到重點了。忠義王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大廳內(nèi)坐著的姨娘也都心中忐忑起來,臉色微微發(fā)白。紛紛低著頭,攏衣領(lǐng)的攏衣領(lǐng),整袖擺的整袖擺。傻子也明白他們這是在遮掩了。 凌汐涵心中冷笑,面上卻做惶恐氣憤之色。 “女兒發(fā)現(xiàn),娘留給我的嫁妝居然跟冊子上的數(shù)目對不上號…” “三小姐是否對錯了?”凌汐涵還未說完,陸姨娘便笑著打斷她?!捌酵蹂鷍iejie的嫁妝數(shù)目龐大,種類繁復(fù)。三小姐怕是看花了眼吧,怎會有錯漏呢?” “是啊?!迸赃呉粋€穿淺淡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的姨娘也跟著幫腔道:“三小姐怕是思念平王妃jiejie久了,整日沒睡好,精神有些恍惚了。平王妃jiejie的嫁妝可從來都是三小姐自己保管的,外人怎么可能動得了?” 言外之意就是,凌汐涵自己沒有保護(hù)好母親的嫁妝,就算丟失了,也是她自己的責(zé)任。還害得平王妃死后靈魂不安寧,就是說她不孝了。何況凌汐涵以前本就是個傻子,傻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就算弄丟了嫁妝,也是可能的。 凌汐涵瞥了那女人一眼,她是張氏曾經(jīng)的丫鬟流芳,張氏懷孕的時候?qū)⑺_了臉給忠義王做了通房。平時就跟在張氏面前,阿諛奉承,逢迎諂媚。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彼鄄ㄒ晦D(zhuǎn),輕嘆一聲。“怪只怪女兒前些年腦子糊涂,也忽略了保存娘親給的嫁妝。以至于到了今天,好多名貴的玉石珍寶全都不翼而飛了?!彼砬槌镣从肿载?zé)的對著忠義王道:“父王,女兒連娘親留的遺物也保護(hù)不了,真是愧對母親一番愛護(hù)之心。近日眼前又日日出現(xiàn)母親的面容,心中實在難安,遂請父王降罪,女兒絕無怨言?!?/br> 此番話落下,大廳內(nèi)落針可聞,人人睜大眼睛瞪著凌汐涵,她這是在唱哪出戲? 忠義王皺了皺眉,那邊流芳在張氏的示意下開口了。 “三小姐一片孝心可感日月,妾身看著就感動呢,以后萬不可說出這種話來了?!彼沉似成磉叺膹埵?,又笑道:“平王妃去世的時候三小姐還小,哪會打理什么財物啊。這么幾年過去了,三小姐又不甚關(guān)心這些,難免就有疏漏了,以后謹(jǐn)慎些就好,萬不可這般自責(zé)。王爺聽得只怕心里也難受得緊。” 凌汐涵垂眸掩下眸底的冷意,流芳這話看似在安慰她。實則諷刺她不孝,連自己親生母親的遺物也保護(hù)不了,還故意勾起忠義王多年傷心往事。更加拐著彎告訴大家,她娘親去世,她又傻了幾年。王府里那些女人就當(dāng)她好欺負(fù),將她娘親留下的嫁妝也收刮剝奪了去。 哼!還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王府里就沒有一個女人簡單,全部加起來,不知道得唱多少場戲了。 她面色凄惶,語氣哀傷自責(zé)。 “話雖如此,可是我沒有守護(hù)好娘親的遺物,終究是我的失誤,還請父王責(zé)罰?!彼哉Z懇切,只強調(diào)遺物兩個字,將流芳那番話的言外之意撇了個一干二凈。 流芳暗自咬牙,忠義王冷眼瞥了她一眼,她立刻臉色發(fā)白,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張氏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著流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提什么嫁妝?這不是鼓著王爺調(diào)查這事兒嗎? “你娘留給你的嫁妝少了多少?”忠義王卻是轉(zhuǎn)頭問著凌汐涵。 凌汐涵抬眸,“這個…種類繁多,女兒實在是記不住了,還是請父王自己看吧?!彼o若雨使了個眼色,若雨會意的上前,將準(zhǔn)備好的冊子交給忠義王。 “王爺,夫人所有的嫁妝都記載在這上面,請王爺過目。” 她話音剛落,門外若雪便走了進(jìn)來,先是恭恭敬敬的對著忠義王行了個禮,才說道:“王爺,夫人的嫁妝全都搬來了?!彼慌氖?,立刻就有十來個家丁抬著木箱子走了進(jìn)來。 大廳內(nèi)那些女人見到這么多箱子,而且看那些家丁搬得汗涔涔的,都知道這里面全是好東西,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 忠義王倒是愣了愣,別有深意的看了凌汐涵一眼。隨意翻了翻手中的冊子,眉頭緊鎖起來,臉色也沉了下來。 “全都打開?!彼晾涞姆愿乐?,下人不敢大意,連忙將木箱子全都打開來。頓時一陣晃眼的金黃,什么寶珠翠玉,古董真玩擺滿了十?dāng)?shù)個箱子,看著就讓人心動貪婪。然而,忠義王的臉色卻越來越沉。 “這是你娘所有的嫁妝?” 忠義王的聲音很冷,聽得那些姨娘個個都打了個寒顫,面色齊齊發(fā)白。 “是。”凌汐涵點頭。 忠義王臉色更沉了,他將冊子丟在紅木方桌上,怒喝一聲。 “放肆!” 這一聲吼如石破天驚,驚得所有女人心尖一顫,有心虛的甚至嚇得跪在了地上。滿頭翠玉也灑落在地,手上戴著的什么綠寶石方扁鐲、脖子上戴的圣尊翡翠珍珠項鏈、手指上的珊瑚銀戒指全都顯現(xiàn)出來。那耳朵上戴著的青曦幻幽穆耳墜和頭上戴著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隨著下跪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更是讓忠義王怒火中燒。 凌汐云和凌汐宛死死拽著張氏和陸氏,才沒有讓她們嚇得跪地。 “你們——”忠義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瞪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女人。 “你們居然敢偷竊云裳留給涵兒的嫁妝?該死!” 旁邊一直安靜坐著的王妃眼皮顫了顫,云裳! “王爺息怒,婢妾再也不敢了…”那幾個女人都是忠義王的通房丫鬟,連半個主子都算不上,平時都夾著尾巴做人。此刻見忠義王雷霆之怒,嚇得連連求饒。 陸氏卻是瞪著跪在地上那個穿草綠色柿蒂紋刻絲褙子,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的女子,那是她的貼身丫鬟碧月。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這么點事就嚇成這樣,真是枉費她的抬舉了。她心中咒罵著,完全忘記剛才若非凌汐宛拉著,她自己也會跪下來。 忠義王心中怒火翻騰,才不管這些女人的求饒。 “來人,將她們身上戴著的所有首飾都卸下來,拉出去杖斃?!彼鴼猓q覺得沒解氣。 “去,到每個院子里去搜。本王今天倒是要看一看,究竟是誰敢再本王眼皮子底下玩這種骯臟下作的手段?!?/br> “是!”下人大氣也不敢出,連忙領(lǐng)著吩咐出去了。 這下子不止那些姨娘,便是凌汐云和凌汐宛也嚇住了,紛紛臉色發(fā)白。反應(yīng)過來后就跪了下來。 “父王,您這樣做可是懷疑各位姨娘和女兒嗎?”凌汐云眼里淌著淚花,語氣戚戚然道:“女兒知道三jiejie受了委屈,可是您也不能夠因為幾個偷竊的婢子而遷怒于女兒和姨娘們啊。三jiejie的嫁妝都是她自己管著的,那鑰匙也在她手上,除了她自己,沒人能打開庫房,誰能夠盜竊她的嫁妝?”這是在指責(zé)忠義王偏心了,忠義王臉色下沉。可是偏偏有人不懂得收斂,比如凌汐宛,立刻就跟著哭訴了。 “是啊,三jiejie的嫁妝那么多,光幾個小廝哪里搬得完,許是三jiejie漏下了呢?” 凌汐涵自吩咐若雪若雨將賬本和嫁妝搬到忠義王面前后就一直站在一邊冷眼看著,說實話,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在她眼里糊涂耳根子軟的父王居然只是看了看賬冊然后什么都沒問就直接發(fā)難了。她以為至少父王會詢問一番,然后派人到她院子里查一查,看她是否故意將那些最最珍貴的嫁妝藏了起來??墒撬麤]那么做,直接就對著那幫女人發(fā)怒了。這一舉動,倒是讓她對這個父親有了新的看法。 此刻聽聞凌汐云和凌汐宛明著哭訴實則別有深意的話,心中冷笑。她上前一步,道:“兩位meimei這是說我故意栽贓嗎?” 凌汐云低頭摸著眼淚,抽泣的說道:“meimei可沒這么說。”她抬眸看了凌汐涵一眼,凌汐涵分明從她眼底捕捉到一閃而逝的嫉恨和殺氣。 “jiejie的嫁妝一直都是放在你的院子里,別人怎么動得了?就算有誤,jiejie又有何證據(jù)證明是姨娘和meimei們拿的?” 凌汐云這話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激起眾怒,讓所有女人都來針對凌汐涵。所以,立刻就有人附和了。 “對啊,三小姐以前燒壞了腦子,所有事都是你的丫鬟在幫你打理。這平王妃留下的嫁妝,她們最為清楚不過,三小姐應(yīng)該去問她們才是,緣何要冤枉妾身?”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穿粉橙繡梅花對襟褙子,豆綠色的挑線裙子的女子,她叫玉萍,是朝中官員為拉攏忠義王送給他的通房。 她這話比凌汐云更毒,直接將矛頭指向若雨和若雪。要知道,自從凌汐涵傻了以后,就沒有丫鬟愿意伺候她?;屎蟾桥滤蝗似圬?fù),所以除了若雨和若雪,沒有讓任何丫鬟留在她身邊。 若雨若雪聽了這話俱是臉色一沉,剛要發(fā)怒,卻被凌汐涵制止,示意她們稍安勿躁,自然有父王對付這個玉萍。 果然,只見忠義王聽了玉萍的話后臉色更黑了。若雨若雪可是皇后給涵兒的丫鬟,說她們心懷不軌,不就是間接諷刺皇后嘛。他怒極反笑,“證據(jù)?你想要證據(jù)是嗎?本王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什么是證據(jù)。” 他話落,手指摧力,一股內(nèi)力直直打向玉萍。玉萍嚇得肝膽俱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大廳內(nèi)所有女人都是一臉驚恐。不過就在她們以為玉萍必死無疑的時候,卻失望了。忠義王根本沒有殺她,只是用內(nèi)力拔下了她頭上的簪子。而后眼前又是一晃,忠義王手中又多了一根項鏈,然后又是耳環(huán)、玉佩、手鐲… 大廳內(nèi)那些剛才還義正言辭的女人個個臉色發(fā)白,驚恐的盯著忠義王收羅了一干首飾。那不止是從玉萍身上卸下的,也有她們的,每個人都有,沒有一個落下。 “既然你們不到棺材不落淚,那么本王就給你們看證據(jù)?!敝伊x王冷眼掃了眼嚇得顫抖的眾位小妾姨娘,冷聲說著。 他拿起一根項鏈,“這根白青玉鉆石項鏈,是皇后娘娘為平王妃添的嫁妝之一?!彼戳祟濐澃l(fā)抖的凌汐宛一眼,“宛兒,請你告訴本王,這條項鏈怎么會到了你的手上?” “父王?”凌汐宛大驚失色,想要解釋,忠義王卻又拿起一支紫色的金步搖。 “這云鬢紫顏金步搖也是宮廷之物,是皇后娘娘送給平王妃的。除此之外,與之并列的還有云鬢橙顏金步搖、云鬢黃顏金步搖、云鬢綠顏金步搖、云鬢藍(lán)顏金步搖、云鬢青顏金步搖、云鬢靛顏金步搖、云鬢銀顏金步搖、云鬢墨顏金步搖、云鬢粉顏金步搖。想必其余幾支今步搖也在你手上吧。還有這銀鍍金嵌珠雙龍點翠條、金鑲珠石云蝠簪。云兒,它怎么又到了你的手上了呢?來人,去五小姐屋子里搜,誰敢攔著,全都拖出去打死?!敝伊x王說完不給凌汐云辯駁的機會,直接下命令。這番雷厲風(fēng)行的行為,倒是讓凌汐涵有些刮目相看起來。她心中有些疑惑了,上次從藍(lán)姨娘給她下毒那事來看。父王應(yīng)該不是個喜歡管內(nèi)院事情的人啊,而且就算一般后院發(fā)生矛盾,他都選擇忽視,放縱,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像下毒這種陰險的招數(shù)除外。 怎么今日卻… 凌汐涵還在疑惑,忠義王卻是如數(shù)家珍的將那堆首飾全都羅列了個遍。 “這對粉絮幻幽穆耳墜,是皇后娘娘特意打造送給平王妃的…” “這尊藍(lán)夜水晶玉鐲,是皇上尋來送給皇后的,皇后又轉(zhuǎn)送給了平王妃…” “還有這銀鍍金嵌寶蝴蝶簪、日月升恒萬壽簪、景泰藍(lán)紅珊瑚耳環(huán),雙耳同心白玉蓮花佩…也都是皇后請宮廷匠師打造送給平王妃做嫁妝的…” “以及這青溪玉佩、紫檀玉佩,全都是皇宮圣物?!敝伊x王說到最后臉色鐵青,“你們膽子倒是大了啊,若非今日,本王還從來不知道你們竟是如此貪得無厭,連皇上和皇后所賜之物都敢貪?你們究竟有幾顆腦袋?” 忠義王雷霆之怒,嚇得那些女人個個頭冒冷汗,再也不敢辯駁,只得磕頭求饒。 “妾身知罪,求王爺饒命,求王爺饒命…” 凌汐涵再次蹙眉,越來越覺得這事兒有些怪異。父王今天好像在借她的手故意要處置這些女人一般。她不由得看了看王妃,只見她緊緊捏著手中的佛珠,眉宇下有些暗沉。很顯然,忠義王的態(tài)度在她意料之外。再看紫蘇,她已經(jīng)嚇得臉色蒼白,唇色全無。今日這般情況,就是傻子也明白凌汐涵讓她來大廳的目的了。她緊緊抓著手帕,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慌亂。還好,她今日為了博得王爺?shù)南矚g,沒有穿紅戴綠,也沒有戴那些名貴的首飾。就算等一下搜出來,她也可以推脫說自己不知道。 可惜啊,紫蘇實在是太天真。她怎會知道,忠義王之所以會那般盛怒,便是因為她脖子上的那串琉璃項鏈。 忠義王發(fā)完火后又看向了紫蘇,眼瞳內(nèi)怒火毫不掩飾。嚇得還算鎮(zhèn)定的紫蘇雙腿打顫,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王爺,啊——”忠義王凌空一個巴掌打來,直打得紫蘇半邊臉紅腫,嘴角浸出了鮮血。 “王爺?”紫蘇愕然回頭,卻忽而睜大了眼眸,看著忠義王手中那串本來應(yīng)該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鏈,隱隱猜到了什么,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忠義王將項鏈往前一遞,眼眸黑沉。 “你知不知道這串項鏈?zhǔn)钦l的?” 紫蘇愣愣的看著他,這個時候王妃卻開口了。 “八年前皇上偶然得到一塊琉璃,知曉皇后娘娘喜歡琉璃,便請最好的工匠花了三天三夜打造了這根琉璃項鏈。可是皇后娘娘向來喜歡素裝,不喜佩戴過多首飾。加之琉璃易碎,便擱在一旁。后來平王妃三十歲生辰的時候,皇后便將這琉璃項鏈作為禮物送給了平王妃。”王妃的聲音很平淡,可是凌汐涵仍然聽出了那一絲絲的冷意?;蛟S是因為父王對皇后過分的關(guān)注和在意,讓她再也保持不了冷靜吧。 紫蘇已經(jīng)嚇得跌坐在了地上,那邊去搜查各個院子的人也回來了,抬了好幾箱子。 “王爺,全都搜到了?!币粋€老媽子拿著一個本子走上來,“奴婢將從每個院子搜出的物什都分別記錄好了?!?/br> 忠義王淡淡的接過來,“缺漏的全都搜出來了?”那邊已經(jīng)有人自發(fā)的將那些箱子打開了,頓時又是一陣金光耀眼。凌汐涵現(xiàn)在終于明白之前她讓人將那十幾個箱子抬進(jìn)來的時候忠義王為什么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很明顯嘛,數(shù)目相差太多了,整整五個大箱子,不懷疑才怪。 老媽子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板一眼道:“不,璉沐蘭亭御茫簪、青花粉彩開光人物紋墨床、尊紫檀水晶玉鐲、墨研靜雨倩玥鉆、金鑲青金石金約、嵌寶石白玉扁方、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薄金鑲紅瑪瑙墜子、碧璽石的佛珠手串、碧玉七寶玲瓏簪、纏絲嵌三色寶石赤金戒指、赤金拔絲丹鳳口銜四顆明珠寶結(jié)、赤金桂猴子雁桿的手鐲、赤金掐絲柳葉發(fā)箍、赤金鑲貝殼玉蘭花耳墜、赤金鑲紅寶石石榴耳墜…” 她口齒清晰,不急不緩的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連口氣都沒有喘。凌汐涵都不得不佩服。而那群女人,卻是越聽臉色越白。這位老媽子可是王爺?shù)娜?,誰的帳都不買,誰也收買不了。 那老媽子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垂銀絲流蘇翡翠七金簪子、丹砂點翠朝陽掛珠釵、蝴蝶圖案鑲藍(lán)寶石花鈿簪、蝴蝶圖案鑲藍(lán)寶石花鈿簪、金鑲倒垂蓮花步搖、金鑲珍珠手鏈、藍(lán)寶石祥云紋飾手鐲、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鸞步搖、梅葉戒面的金戒指、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燒藍(lán)玻璃掐絲琺瑯的簪子、嵌明鉆海水藍(lán)剛玉鐲都沒有搜到。不過奴婢從各位姨娘和各位小姐房中搜出記錄典賣這些配飾的賬本。”她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交給忠義王,又繼續(xù)說道:“除此之外,冊子上記錄的官綠色縐紗汗巾布匹十匹、石榴紅聯(lián)珠對孔雀紋錦二十匹、煙紫垂花錦十五匹全都所剩無幾,奴婢也將各位小姐和姨娘用來裁制成的衣裳帶來了?!彼粨]手,又有兩個小廝太了個箱子進(jìn)來,打開來看,全是簇新的衣裳,面料名貴精美,一看就價值非凡。 忠義王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還有嗎?” “有?!崩蠇屪拥兔即鼓?,“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天青色暗織榴花帶子紗帳、五彩冰梅蝶紋瓷瓶、松檎雙鸝圖的剔彩捧盒、素面淡黃色琉璃茶盞、紫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fēng)、大荷葉式粉彩牡丹紋瓷瓶、紫檀木的步步高升的落地罩、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瑪瑙巧作誦經(jīng)鼻煙壺也都沒找到,”她頓了頓,“奴婢交給王爺?shù)馁~冊上也并未完全記載,奴婢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幾位小姐和姨娘拿去典當(dāng)了。不過三位側(cè)妃沒有回來,奴婢并沒有到她們院子里搜查?!崩蠇屪拥脑捳f的很明白,那些缺失的東西或許是王府里的女人貪污了卻沒有記載,也有可能是尚未回府的幾位側(cè)妃拿走了。 那些女人早就已經(jīng)被眼前的陣仗下呆了,這個時候也不敢隨便含求饒了。 忠義王皺了皺眉,眼色意味不明,而后看向凌汐涵。 “涵兒,這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帶回去吧,以后這些東西保管好,不要再讓人給‘奪’了去?!彼匾鈴娬{(diào)了那‘奪’字,他不是傻子。那些女人確實沒有鑰匙,打不開云夢居的庫房??墒呛瓋喊V傻了六年,那些女人還不是明著欺負(fù),只要吩咐或者威脅一聲,涵兒就會乖乖的將那些東西拿出來。就算她不拿,那些女人看見了也會搶。這些事情只要稍加調(diào)查就會真相大白,所以今天這些女人才會緘默不言。因為她們知道,再喊冤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依然不會放過這些女人。 “至于那些被你們典當(dāng)了的東西,自己想辦法補償吧。” “王爺!”那些女人大驚失色,根本沒想到他會這般絕情。 凌汐涵勾了勾唇,故作為難道:“可是那些東西很多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只怕很難買到?!?/br> “那就折算成銀兩,一分都不能少?!敝伊x王冷聲一錘定音,凌汐涵嘴角上揚,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不過—— 她看向軟倒在地上的紫蘇,眼底閃過冷光。忠義王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轉(zhuǎn)眼冷冷看著紫蘇,再沒有往日里一絲一毫情分。 “來人,紫姨娘目無尊上,屢次挑釁,罪無可赦,拖出去、杖斃!” 鏗鏘有力的幾個字落下,驚得所有人都是一呆。要是以往,紫蘇落到這個地步,她們肯定會歡呼雀躍??墒侨缃袼齻冏陨黼y保,只會覺得恐懼跟不安,哪里還高興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