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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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硯將擰好的手巾遞給糖芋兒,糖芋兒看起來心神不定的,沒注意到言硯遞過來的手巾,言硯用濕手巾往他臉上蹭了蹭,糖芋兒才反應過來:“嗯?” 言硯晃了晃手里的手巾,糖芋兒搖了搖頭:“我不用?!?/br> “不用什么啊!”言硯不由分說地幫他擦臉:“臉上都是灰,還有衣裳,也換了。” 糖芋兒接過毛巾,自己擦了擦:“我想先出去轉轉?!?/br> “從進城后你就一直心神不寧的。”言硯給糖芋兒挑了身衣服,玩笑道:“怎么?這么想見你心上人?阿遙啊~” 糖芋兒瞪了言硯一眼,叮囑道:“你說這話不要讓齊昭聽見?!?/br> “也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嘛?!毖猿幍?。 “不是?!碧怯髢翰粯芬獾亟忉專骸鞍⑦b不是我心上人?!?/br> 言硯噗嗤一笑:“逗你玩兒呢?!闭f著,就開始換衣服。 糖芋兒將視線挪了回來,剛好看見言硯褪去外衣,薄薄的一層里衣輕飄飄地貼在背上,襯出了流暢的肩背線條,糖芋兒移不開眼了。 “我說,你就先好好歇幾天,等他想見你了,自然就來了?!毖猿幰贿呄笛鼛б贿厡μ怯髢旱溃骸霸僬f了,你一直這樣心神不寧的也沒用,是不是?” 言硯看向糖芋兒,不期然地撞上了糖芋兒過于肆無忌憚的眼神,撞上了就撞上了,偏偏糖芋兒還不知避諱,直直地盯著言硯。 言硯心中咯噔一下,忙背過身,對糖芋兒若無其事道:“有些冷,你去把窗戶關上?!?/br> 糖芋兒轉身抬手將窗戶關上了,回身時,言硯已經(jīng)披上了外衣,糖芋兒就站在原地,目光劃過言硯的腰際,隨口道:“你腰挺細?!?/br> “……”言硯無語了下,這算是夸他嗎?他對糖芋兒道:“你腰更細。” 糖芋兒就當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還摸了摸自己的腰側,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有嗎?” 言硯猛然想起上次糖芋兒喝醉時,他好像抱過糖芋兒的腰,手感可真是不錯,挑剔如他,也不得不承認,糖芋兒年紀不大,身材可謂非常完美,肌rou緊致漂亮,特別是腰部,柔韌勁窄,有一種內(nèi)斂的力量感,披上衣裳,系好腰帶,顯得既灑脫又干練。 言硯想再抱一下,可這也太不矜持了,搞不好還會讓糖芋兒誤會,他心里頗為遺憾,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回過神時卻發(fā)現(xiàn)糖芋兒挪到了眼前,嚇得他往后一退,小腿撞在了床沿上,剛要往后仰,糖芋兒伸手就扶住了他的腰。 言硯:“……”想要占人家便宜,卻被人家占了便宜。 糖芋兒的手沒有過多停留,他只是好奇道:“沒有多大區(qū)別,咱倆腰差不多細?!?/br> 這眼神純粹的,言硯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輕浮了,他清了清嗓子,對糖芋兒道:“快換衣服,該吃飯了?!?/br> 糖芋兒迅速地換好了衣服,言硯都覺得還沒看夠…欣賞夠糖芋兒的身材。 下樓時,齊昭早已經(jīng)點好了菜,言硯和糖芋兒剛坐下,就有一個青年人走了過來,彬彬有禮道:“幾位公子,叨擾一下?!?/br> 言硯認了出來,這是剛剛房子不夠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言硯道:“公子有何貴干?”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謝眺,字遠安,還要多謝公子割愛讓出一間屋子?!?/br> “謝公子客氣?!毖猿幍溃骸霸谙卵猿帲∽钟浊??!?/br> 謝眺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先前看言公子儀表不凡,我還猶豫著不敢靠近,現(xiàn)在看來,言公子真是平易近人。” “哪里哪里?!毖猿幪搨蔚溃骸爸x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謝眺笑了笑,道:“我有兩個妹子也很想認識幾位,不知幾位可否賞臉,到我們那邊一敘?” 言硯抬眸往那邊看了看,只見不遠處的幾個桌子上坐著一群人,其中的兩個姑娘還友好地沖言硯揮了揮手。 齊昭現(xiàn)在看見漂亮姑娘就心生警惕:“初次見面,有什么好敘的?” 這話有些不客氣,謝眺一下子被噎住了,這人也太不知禮數(shù)了吧,他求救似的看向言硯,誰知言硯也是不以為意道:“不了吧,謝公子好意。” 謝眺有些著急道:“公子且慢,實不相瞞,我家妹子對公子一見傾心,請公子…” “兒子,慢點吃,別噎著?!毖猿幝唤?jīng)心地打斷謝眺的話,輕輕拍了拍糖芋兒的背。 糖芋兒和齊昭不約而同地咳嗽了起來,謝眺震驚道:“言公子看著這般年輕,沒想到…兒子都這般大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br> 齊昭一邊咳嗽一邊道:“可不是嘛,四歲就能生兒子了?!?/br> 謝眺更凌亂了:“…???” 言硯翹起唇角:“開個玩笑,謝公子莫要當真?!?/br> 謝眺恍然大悟,人家這是不想被說媒,也是,第一次見面就提這個,的確是太唐突了,他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言公子是作何營生的?” 問問問!沒完沒了,言硯心中不滿,卻還彬彬有禮道:“江湖郎中?!?/br> “太巧了!”謝眺叫道,言硯手一抖,夾著的菜就啪嗒掉桌上了,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謝眺。 謝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我們家也是做醫(yī)藥營生的?!?/br> “挺巧。”言硯點頭,然后把掉在桌上的雞翅夾進了齊昭的碗里。 齊昭:“……” 謝眺從袖子里掏出了張請?zhí)?,遞給了言硯:“過幾日江湖上有名的藥師都會在廣善堂探討岐黃之道,不知言公子可有時間?” 江湖上有名的藥師?那不是只有自己嗎! 言硯心想,廣善堂聚會他倒是聽師父說過,一大堆庸醫(yī)聚一起比著自己救過多少人,無不無聊!但言硯還是接下了,隨口問道:“不知都有哪些名醫(yī)?” 謝眺看他感興趣,心知有望:“也并不都是名醫(yī),但大多都跟醫(yī)藥沾邊,像萬毒宗的沈掌門,蝴蝶谷的岳宗主…” 謝眺接下去說了什么言硯沒有聽清,沈一流也會去嗎?也對,之前沈一流說過他經(jīng)常在這里得到許多珍奇的藥材,估計就是在廣善堂吧,不知那里會不會有浮屠花的消息,去看看也無妨。 言硯禮貌地笑了:“那就多謝謝兄的好意了。” 謝眺笑道:“相逢即是緣,幼清客氣了。” 適夜,京口最高的客棧上有道道身影,面朝著東風客棧站著,不多時,又走過來一個頗為眼熟的背影,低聲道:“師父,少主已經(jīng)安頓下了?!?/br> “那人也來了?”覃轅問道。 容旭遙點頭:“嗯,言硯也來了?!?/br> “與謝家的人也接觸過了?” “謝眺說,言硯已經(jīng)答應了會去廣善堂?!?/br> “這就好?!?/br> 容旭遙疑惑道:“師父,既然我們知道了解藥就在這里,為何還要與那醫(yī)師糾纏?直接把少主帶走不就好了?” “阿遙?!瘪@皺眉道:“很多事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解藥需要用銀針引入體內(nèi),稍有不慎,少主就會有性命之虞,這世上將銀針用的爐火純青的,除了死去的孫百草,也只有他徒弟了?!?/br> “言硯?“容旭遙撇嘴:“他看著可不像正經(jīng)醫(yī)師?!?/br> 覃轅忍不住笑了:“可巧了,我們縹緲峰的人都不待見他?!?/br> 容旭遙繼而又不解道:“只是師父為何斷定言硯也會來京口?” 覃轅斂色,深沉的目光中也有一絲不解:“我只是按照峰主的吩咐做事,峰主說他會來,卻也沒有說原因?!?/br> “峰主很了解言硯嗎?” 覃轅微笑道:“峰主與他有過一段淵源,估計是有些了解?!?/br> 容旭遙略顯遲疑道:“峰主那么討厭他,會殺了他嗎?” “阿遙那么擔心他嗎?”覃轅意味深長地笑了:“也是,幾年前看那小子容貌就已經(jīng)驚為天人了,如今怎么樣了?是阿遙喜歡的嗎?” “師父…”容旭遙無奈地叫了聲,他擔心的是別人好不好? 覃轅咳了咳,略顯遲疑道:“峰主…倒是犯不著與一個后輩計較。” 容旭遙暗地里松了口氣,補充道:“其實言硯也沒有那么糟糕,少主與他在一起,每天都開朗許多。” “你們這么大的孩子,正是開心的年紀,之前他背負的多,自然性格陰沉,忘卻那些煩惱,他活得自然灑脫了些?!瘪@嘆氣道:“只是不知,他若恢復了記憶,會如何呢?” 幾縷涼風飄過,將容旭遙的心思也拉的遠了些,他小聲嘟囔道:“我倒是不想讓少主恢復記憶…” “你不想有何用?”覃轅好笑道。 容旭遙嘆了口氣,覃轅打量著他:“你這次回來心事看起來很重?!?/br> 容旭遙摸了摸臉:“有嗎?” “怎么?為情所困嗎?”覃轅調(diào)笑自己的徒兒道。 容旭遙沒有像之前一樣無奈地叫一句師父,而是沉默了。 覃轅感覺到了,訝異道:“真的有心上人了? 容旭遙苦笑著抬頭:“師父啊…” 覃轅贊許地點頭:“正是談情說愛的年紀,別跟那十二個瘋子似的,你看上哪家姑娘了?以阿遙的容貌,那姑娘應該手到擒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