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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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硯心想,閑著也是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裴既明聊了起來:“哎,你之后是回天淵城嗎?” “嗯?!迸峒让鼽c頭,他覺得言硯主動跟他說話了,他應該多說些,忙問道:“你呢?” 言硯道:“我也去,之前不都說了嗎?” 裴既明低下頭笑了笑:“那之后呢?” “不知道。”言硯想了想道:“回世安吧?!?/br> “我、我送你回去?!迸峒让饔行暮逖猿庨_心,主動道。 言硯果然笑了:“之前你不是不愿意嗎?” “我可以跟陛下告假。”裴既明思索道:“陛下應該會準的?!?/br> 言硯莫名其妙地哼了一聲,問道:“皇帝對你很好嗎?你這么為他賣命?” “這有什么好不好的?”裴既明撥弄著火堆:“六合司本來就是保護皇上的?!?/br> “你經(jīng)常這樣…出生入死嗎?”言硯看著裴既明。 裴既明好笑道:“什么出生入死?哪有這么嚴重?!?/br> “你覺得你這幾天不危險嗎?”言硯質(zhì)問道。 裴既明沒察覺到言硯微變的語氣,低頭翻著火堆,“還好?!?/br> 言硯今天情緒起伏過大,也沒力氣發(fā)火了,他半無奈半責怪道:“很危險的?!?/br> 裴既明這才察覺出言硯語氣不對勁,他剛抬頭,就覺得腦袋一重,言硯將手放到裴既明的頭上,挑開了他的發(fā)帶,裴既明濕漉漉的頭發(fā)披散開來,言硯又給他攏了攏,道:“下次別再孤身犯險了,知道了嗎?” 言硯的臉在火光里晦暗不明,可那眼睛卻亮的很,而且,眼神也很認真,裴既明點了點頭:“嗯。” 言硯收回手,往外面看了看,夜色很濃,言硯隨口道:“你要歇會兒嗎?” “我不困?!迸峒让鲹u搖頭:“你歇吧,我看著火。” “怕我偷襲你嗎?”言硯似笑非笑。 裴既明忙道:“不是,我真睡不著?!?/br> 言硯瞥了眼裴既明眼睛里的血絲,緬懷道:“以前在世安,這個點兒你都睡熟了?!?/br> 裴既明頓了下,言硯不由分說地將他按在了山壁上:“別啰嗦了,快睡?!?/br> 裴既明放松身體,靠在了山壁上,沒一會兒,他就覺得眼皮沉重的很,他剛想保持清醒,又想到身邊好像有言硯,于是安心地入睡了,恍惚間,他好像碰到了一片溫涼,下意識的,裴既明就將那片溫涼攥在了手里。 言硯一邊攏火,一邊看了眼抓著自己手不松手的裴既明,無奈笑了,眼角帶了些不經(jīng)意的溫柔。 兩人輾轉(zhuǎn)多天,總算到了天淵不遠處的一座鎮(zhèn)子里,裴既明按照沿途的標記,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六合司的據(jù)點。 “都督!”一個紫色的身影跑了過來,裴既明抬眸,就看見了容旭遙,他道:“阿遙?!?/br> 之前未經(jīng)允許就把都督的身份透露出去了,容旭遙有些心虛。 他忐忑得問:“你沒事吧?我們找了你好幾天都沒有消息?!?/br> “我沒事?!迸峒让魈Я颂种械哪竞校骸鞍餐跏雷?,已伏誅。” “你無事便好?!比菪襁b才不關(guān)心什么安王世子,他松了口氣:“幸好你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陛下就發(fā)動禁軍去找你了?!?/br> “陛下怎么樣了?”裴既明詢問道。 “在左明非和喻勉的強攻下,安王已退守封地,京中已恢復太平,現(xiàn)下安王世子一死,安王便不足為懼了?!比菪襁b稟報道。 “喻勉?”裴既明沉思道:“他之前與安王走得極近,他不是安王的人嗎?會不會有詐?” 容旭遙回答道:“左明非似乎答應了喻勉什么條件,喻勉反水反得徹徹底底,安王的五千精兵就是被他坑殺的?!?/br> 裴既明盡管還有疑惑,但也沒有再問了,言硯站在一旁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遍,容旭遙注意到了裴既明身后的言硯,故作驚訝道:“言神醫(yī),你也在?” “哦,容公子啊,你傷好了?”言硯閑問了一句。 容旭遙之前聽齊昭說過,言硯是去找裴既明了,沒想到兩人還真在一起,他疑惑道:“你們…這幾日一直在一起?” “啊,沒錯?!毖猿幍?。 然后問道:“我?guī)煹芩麄兡???/br> “阿昭啊?!比菪襁b撓了撓頭,回答:“六合司在天淵城,他們以為你去六合司找人了,去天淵城等你了?!?/br> 言硯面露驚喜:“他們也在天淵啊,那可巧了?!?/br> 奔波了一天,三人回到了天淵,容旭遙打算先送言硯去齊昭那里,裴既明則回宮復命。 裴既明剛調(diào)轉(zhuǎn)馬頭,容旭遙卻叫住了他:“都督。” 裴既明低頭看他:“嗯。” “還有一件事…”容旭遙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言硯,言硯不做回避,無辜地看著兩人:“不能聽嗎?” 裴既明立馬對容旭遙道:“你說吧,沒事?!?/br> “……”容旭遙無語片刻,然后道:“峰主已經(jīng)到了鷓鴣居?!?/br> 裴既明眉間冷淡:“他來干什么?” “陛下請來的。”容旭遙道:“是因為北岳的事,陛下打算討伐北岳,峰主曾跟裴永都督一起征戰(zhàn)過北岳,北岳的情況,峰主較為清楚。” “嗯?!迸峒让鲬寺暋?/br> “鹿鳴嗎?”言硯淡淡道。 裴既明猶豫著點了下頭,言硯簡單地哼了一聲,然后道:“你去忙吧,凡事多小心?!?/br> “你們也是。” 夜,鷓鴣居。 鹿鳴站在一張巨大的窗戶前,從屋里往外看,院子里的假山剛好遮住半輪圓月,蟲鳴陣陣,空氣里絲絲縷縷地漂浮著夜來香的香味,夜風習習,別有一番景致。 忽然,鹿鳴眼前一暗,一個身影落到了假山上,遮住了那半輪圓月,鹿鳴慈祥地笑了:“來啦?” 裴既明不語,直直地盯著他。 鹿鳴笑了:“都督,別這樣,我聽到你失蹤了,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趕來建康了?!?/br> 裴既明直接道:“陛下宣召,你不得不來。” 鹿鳴抬手接住了一片夜來香花瓣,淡淡道:“看來你已經(jīng)見過陛下了。” 裴既明不愿意跟他多說。 鹿鳴漫不經(jīng)心地提道:“你見過言硯了?” “你想說什么?”裴既明面無表情道。 鹿鳴直截了當:“離他遠點?!?/br> “與你無關(guān)?!迸峒让骼淅淝迩宓馈?/br> 鹿鳴輕笑了聲:“這么在意?也是,我聽說你對他言聽計從的,這可不像你!” 裴既明瞥了鹿鳴一眼,顯而易見地敷衍。 “都督,聽我一句勸,你們不適合?!甭锅Q和顏悅色道。 裴既明不以為意:“我知道?!?/br> “離他遠點?!甭锅Q淡淡道:“不然我殺了他。” “你敢殺他,我便殺你?!边€是冷冷清清的聲音。 鹿鳴嗤笑道:“為了個相處了一年都不到的男人?你要殺了你師父?” “師父?”裴既明重復地念了一遍,然后淡淡地看了鹿鳴一眼:“你教過我什么?” 鹿鳴:“……” “殺人嗎?”裴既明眼底浮現(xiàn)出幾分冷意:“我本來就會?!?/br> 鹿鳴捏了捏眉心,故作苦惱道:“今晚你的話格外多?!?/br> “你也格外啰嗦!” “為師是怕你動搖?!甭锅Q溫和地看著裴既明:“畢竟,一把利刃,最忌諱有感情?!?/br> “利刃?”裴既明從假山上躍下,眉目清冷,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誰的利刃?你的?陛下的?還是那已經(jīng)死了的人的?” “你覺得呢?”鹿鳴挑眉問道。 “我覺得?”裴既明眉眼疏離地看向鹿鳴:“我覺得我不是利刃?!?/br> 鹿鳴:“……” 裴既明將腰間佩劍抽了出來,橫在身前直視著鹿鳴:“再鋒利的兵刃也可能被折斷。” 說完,只聽那把劍發(fā)出一陣脆響,頓時碎成了幾段,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而我,”裴既明淡淡道:“不會被任何人折斷?!?/br> 裴既明松開手中的只剩下個劍柄的劍,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手:“所以峰主,別再說那種話了,我不愛聽。” 鹿鳴對于裴既明這種威脅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通常這種時候,他都會善解人意地閉嘴。 裴既明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鹿鳴暗地里松了口氣,好歹這小子這次沒打他。 “你惹他干嗎?”覃轅從鹿鳴身后冒了出來:“你不找打嗎?” 鹿鳴聳了聳肩膀:“日子無趣,找些樂子?!?/br> “他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你管那么多干嗎?”覃轅幸災樂禍道。 “姓言那小子,心機頗深,我瞧不上?!甭锅Q道。 覃轅譏誚道:“你瞧不上?都督瞧上就行了,再說了,你也太大驚小怪了,言硯于都督有救命之恩,都督對他特殊些也是該的,你在這兒瞎湊什么熱鬧?” “你覺得都督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鹿鳴微微蹙眉:“對言硯,他可上心的很。” 覃轅斜了他一眼:“你奈何得了他嗎?” 鹿鳴答非所問道:“我不希望他重蹈他父親的覆轍?!?/br> 覃轅怔了下,鹿鳴又道:“他父親瞧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愛而不得地守了他一輩子,都督呢?他跟言硯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一個閑云野鶴,一個囚籠獵鷹,一個進不來這牢籠,一個則飛不出這困境,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