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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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丫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裴大人可是將師兄的心套的牢牢的,而且,謝靜和謝姝也告訴她了,那本《魚雁承歡》就是以他師兄和裴大人為原型的,這讓她難過的心更加難過了。 且不說這裴大人與話本里的江湖大俠差了多少,就她師兄,除了“神醫(yī)美人”這四個字外,與話本里的那位差了可不止十萬八千里! 孫三丫本就感情受挫,現(xiàn)在連自己喜歡的神仙眷侶也是假的,想到這里,她滿心傷悲,憤憤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蘋果,拽了拽言硯的衣角:“師兄,你歇會兒吧!半個時辰你都看了八遍了,人家還能被你看醒??!” 言硯坐立不安,皺眉自言自語道:“他還從來沒有昏過這么久,哦…除了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次是失血過多,也是劍傷…” “你要相信自己的醫(yī)術(shù)?!睂O三丫鼓勵道。 “我是相信?!毖猿庺[心道:“可我還是擔心…” 師兄這么關(guān)心過人嗎?顯然是沒有的。 孫三丫大開眼界,她那高傲的掌門師兄,無論何時都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懷著一種迷之自信的師兄,此刻…為了床上那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醫(yī)術(shù)了,嘖嘖嘖。 孫三丫悲憤的咬了一口蘋果,憑啥師兄就可以神仙眷侶,自己就得情路坎坷? “哦,對了。”言硯抽空關(guān)心了一下自己的師妹:“你跟那誰…大當家,怎么樣了?” 孫三丫深得師門真?zhèn)?,白眼兒翻得比誰都快:“哎呦喂,您可算想起我來了?!?/br> “閑著沒事兒?!?/br> “……” “快說,到底怎么樣了?他沒為難你吧?”言硯懷疑問道。 孫三丫一副自暴自棄的態(tài)度:“我倒是想讓他為難我,可人家見都不見我,你說,世上咋有人比你心眼兒還小呢。” “我抽你我!”言硯作勢揚了揚巴掌,孫三丫連忙躲開了。 孫三丫將蘋果核兒扔到一邊,隨便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言硯嫌棄地丟給她一條帕子。 孫三丫將手擦干凈,十分納悶兒道:“你說為啥啊?我在他身邊都四年了,四年啊,我捂一塊石頭都該捂熱了,可風(fēng)哥…唉~師兄,你說,我真的很差勁嗎?” “那不至于?!毖猿幍馈?/br> 孫三丫點頭:“是吧,我也覺得我停好…” “但也不好得很?!毖猿幋驍嗨?。 孫三丫:“……” 言硯挑剔地看著她的手,道:“比如說,你這吃完東西就舔指頭的臭毛病。” 孫三丫不以為意道:“那不怕浪費嗎?我又不是不洗手…” 言硯問道:“他不見你?” “嗯嗯?!睂O三丫委屈地點了點頭。 言硯好奇問道:“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睂O三丫甜蜜道:“當初我離開世安,在外面逛了一年,后來途徑此處,他們竟然想打劫我!” 言硯趁機教育道:“是吧,你看,獨自出門就不太好,容易遇見壞人,后來呢?” “后來,”孫三丫驕傲道:“后來我把他們給劫了,還扣了人,讓他們拿錢來贖!” 言硯:“……” “但是吧,追風(fēng)寨就是摳兒,寧愿打群架也不給我銀子?!睂O三丫嘆氣道:“你說,我能打得過三四個,可我打不過十來個啊!然后我就被抓了?!?/br> 孫三丫繼續(xù)道:“到了追風(fēng)寨后,風(fēng)哥見我是個柔弱女子,就放了我,可我瞧著風(fēng)哥著實英俊不凡,也就起了歪心…啊不,也就起了愛慕之心?!?/br> “而且——我當時都十六歲了,也該嫁人了。我就尋思著,留下當個壓寨夫人?!睂O三丫美滋滋地回憶道。 言硯潑冷水道:“然后人家不要你?” “你能不能別這么直白?!睂O三丫不滿道。 “哦好,師兄錯了,你接著說?!毖猿幏笱艿睾宓?。 孫三丫明顯心情不好了起來:“說什么說啊,然后就是他不娶我,后來嫌我煩,就給了我個二當家做,就這。” 言硯噗嗤一笑,揶揄道:“我還以為你這二當家是如何來的呢?!?/br> “你別笑了。”孫三丫不高興道:“嫌我不夠煩啊?!?/br> 言硯忍笑摸了摸孫三丫的腦袋,笑道:“行了,你別煩了,師兄去幫你問問他什么意思。” 孫三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言硯的袖子:“哎師兄…” 言硯回身:“怎么了嗎?” “你…還是別去了吧?!睂O三丫猶豫道:“你們不對付,我怕…” “放心。”言硯善解人意道:“我不欺負他。” “不是啊?!睂O三丫為難道:“我…我是怕…怕他揍你,論武功,你又打不過他!” 言硯沒好氣道:“滾!” 適夜 百里慕風(fēng)正站在山上的一處亭子里眺望山下,忽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他戒備道:“誰?” 言硯撥開草叢走了出來,坦然道:“我?!?/br> 百里慕風(fēng)淡淡瞥了言硯一眼,語氣如常道:“言先生有何貴干?” 言硯走近腳步,躬身作輯,鄭重道:“那日說話有不當之處,還請大當家見諒?!?/br> 百里慕風(fēng)神色一愣,他沒有料到言硯是來向他道歉的,在他看來,言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血氣方剛,心高氣傲,道歉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些不同尋常,怪不得能帶出孫三丫。 百里慕風(fēng)也鄭重拱手:“先生嚴重了,在下管教不嚴,才…給先生造成了困擾,先生不介意…自是最好?!?/br> 言硯坦然笑道:“都過去了?!?/br> 百里慕風(fēng)臉色凝重道:“那孩子…如何了?” 他問的是裴既明,言硯了然,如實道:“情況穩(wěn)定了,但是還在昏迷?!?/br> “寨中也有些藥草,先生若不嫌棄,盡管拿去用?!卑倮锬斤L(fēng)道。 “多謝大當家?!毖猿幍?。 言硯往山下看,明火竟然少了許多,難不成壽州情況緊急,他們迫不得已退兵回去支援了? 百里慕風(fēng)也想到了這一層,眉頭皺的更深了。 言硯調(diào)笑道:“大當家這地方是真隱蔽,可叫我好找?!?/br> 百里慕風(fēng):“……” 言硯接著道:“明人不說暗話,大當家你在…躲我?guī)熋脝???/br> 百里慕風(fēng)不自在道:“…沒有?!?/br> 言硯問道:“是因為我和…既明的緣故嗎?” 百里慕風(fēng)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不是,先生不要多想,我只是希望三妹能想明白…” 言硯疑惑道:“她很喜歡你啊,這還不夠明白嗎?” “不是…”百里慕風(fēng)無奈扶額道:“我年事已高,實在無心兒女情長…” 言硯噗嗤一笑,調(diào)侃道:“大當家是在說笑嗎?” 百里慕風(fēng)略顯尷尬,他頓了頓,似乎是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道:“實不相瞞,先生那日的話對在下而言,實在是醍醐灌頂,冤情還未昭雪,在下寢食難安,先生所言極是,也許…我該為侯爺做些事。 “雖然可能如蜉蝣撼樹,可我總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已躲藏七年之久,接下來,我不想再躲了?!?/br> 言硯了然道:“你怕…耽誤師妹?” 百里慕風(fēng)沒有回答,算是沉默了。 言硯摸了摸下巴,眼神緬懷道:“既明以前也怕連累我,雖然我不怕他連累,但他不這樣以為,我們吵過好幾次,最終還是走在了一起?!?/br> “當然,大當家行事自是有自己的考量。”言硯善解人意道:“但我是覺得,只要兩廂情愿,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br> 百里慕風(fēng)還是沉默著,言硯在夜風(fēng)中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道:“大當家,我就先走了。” 百里慕風(fēng)頷首,言硯就離開了亭子。 誰知還沒走幾步,百里陵游就突然跑了過來,略帶驚喜道:“阿爹!山下退兵了!” 百里慕風(fēng)眺望著遠方漸漸遠去的明火,淡淡應(yīng)道:“嗯?!?/br> 百里陵游又道:“還有…山上來了一批奇怪的人,是找裴大人和言先生的?!?/br> 言硯心中一凜,就聽百里陵游繼續(xù)道:“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兒,帶著山鬼面具?!?/br> 山鬼面具!百里慕風(fēng)和言硯同時抬眸,神色一片了然,是六合司。 言硯道:“還請少當家?guī)贰!?/br> 言硯被帶到大堂,謝眺孫三丫他們也在,他看清了來的幾個人,果然都是六合司的人,以容旭遙為首,一共七人。 容旭遙看見言硯后,急忙跑了過來,擔憂道:“言神醫(yī),聽說我家都督受傷了,怎么樣了?” “你家?”言硯加重語氣問道。 容旭遙忙改口:“…呃,你家的你家的!都督怎么樣了?” 言硯神色黯淡道:“還在昏迷?!?/br> 容旭遙松了口氣:“沒死就好?!?/br> 言硯不滿道:“你這是什么話?!?/br> 容旭遙不以為意道:“言神醫(yī),我們當殺手的,能保住命就很不錯了。” “……”言硯心里一陣復(fù)雜。 容旭遙感到四周的眼神都不太友善,遲疑問道:“言神醫(yī),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覺得那些人對我們似乎帶著敵意呢?” 言硯語氣如常:“這不挺正常嗎?你還指望你們六合司所到之處交口稱譽嗎?” “…倒沒有這個指望?!比菪襁b無語道。 言硯又問:“山下的官兵是你們趕走的?” 容旭遙頷首道:“嗯,北岳侵犯壽州,幸好都督事先傳信給那邊的六合司據(jù)點,壽州損失不大,但北岳與周國的戰(zhàn)火算是被點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