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安全
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言未晚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才朦朧著眼睛抬起了頭,惺忪的看了看安諾,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容紹和言肆,才稍微清醒了些,想起自己是在酒吧。 安諾把她叫醒后就一直垂著頭,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不想去看他們。 這里不像其他酒吧里一樣燈光絢爛,反而有些灰暗,加上她們本來就坐在角落的卡座,容紹和言肆兩個人一走過來,便遮住了一大半的光亮,只剩桌上點著的蠟燭在輕輕搖曳。 言肆站在安諾的身側(cè),垂著眼簾看著她的后腦勺,柔順的長發(fā)也因為她低著頭而垂到了兩側(cè),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一覺過后清醒多了的言未晚站起了身,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言肆和容紹中間,伸手抓住了言肆的袖子扯了扯,打了個哈欠,“走吧?!?/br> 言肆睨了一眼渾身酒氣的meimei,視線又移到了安諾的身上,遲遲沒有動。 她喝多了的時候特別乖,跟她說什么她都笑著答應(yīng),溫柔如水的樣子。 “阿紹!”向晚清脆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她喝的不算多,但是也有些暈了,能夠正常走路但是卻沒辦法把這兩個人帶回去,所以給容紹打了電話,反正言肆也一直都跟他在一起,順便能把言未晚帶走。 “喝了多少?”容紹看到臉色緋紅的向晚,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把她拉入了懷中。 “沒喝多少……”向晚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容紹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言肆。 言肆站在原地一直沒動,言未晚也站在他的身側(cè),垂著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站著就睡著了。 安諾感覺到自己身側(cè)的光線依舊很暗,像是他們絲毫不準(zhǔn)備離開的樣子,輕聲嘆了口氣,拿著手機站起了身,準(zhǔn)備往外走。 言肆直直的擋在她的面前,沒有挪動一分。 他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想說要送她回家,可是心里又惱怒于她的做法,現(xiàn)在言氏的丑聞還沒有壓下去,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來對待她。 糾結(jié)和惆悵讓他有些煩躁,卻并不露在面上,薄唇緊抿著,直到她抬起了頭。 安諾有些暈乎乎的,拿著手機起身想要出去,可是言肆一直擋在面前,自己站了半天他也不動一份,只能皺起了眉頭,掀開眼簾抬頭看著他,“麻煩讓一下,謝謝。” 言肆的目光微沉,她軟膩的嗓音蓋過了耳邊的音樂,看著她無力的樣子,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視線驀然停在了她的嘴角處。 因為用冰敷過,已經(jīng)沒那么腫了,只是還帶著紅紫色的痕跡,在白皙的臉上很是顯眼。 “怎么回事?”言肆的語氣冷冽,驚的言未晚酒意都醒了幾分。 他聲音低沉,目光灼灼,言未晚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想也沒想就回答了,“我打的?!?/br> “言未晚!”言肆咬牙切齒的捏住了言未晚的手腕,目光危險的瞪著她,“你瘋了嗎?” 居然還會學(xué)著打人了?她跟夏久安以前關(guān)系不是那么好嗎,怎么現(xiàn)在居然還打起來了?打完之后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真是能耐啊。 言未晚嚇得渾身一抖,訕訕的后退了半步,沒有敢說話。 安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guān)系?!?/br> 說完看了他們一眼,想要側(cè)身擠出去,言肆卻不依不饒的攔住了她的去路,“我送你?!?/br> 容紹跟向晚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不說話也不發(fā)表意見,難得看到言肆這么主動的一面,卻是在別人心灰意冷之后。 “不用了?!卑仓Z擺了擺手,想打哈欠卻又扯痛了嘴角,疼得滿眼淚花,捂著唇角低下了頭,轉(zhuǎn)身想要從另一邊走出去,卻被言肆扣住了手腕。 “我?guī)闳メt(yī)院?!彼闯鰜砹税仓Z的疼意,在她低頭的一剎那分明看見了她緊皺起的眉頭,語氣有些急切。 “不去?!卑仓Z想甩開他的手,可是自己手腕間的溫度灼熱,言肆的就這么一直扣著她,自己再大的力度也甩不開,只好不悅的回頭看著他,“這點小傷不用縫針!” 言肆一怔,手里的力度松懈了一下,她趁機掙脫了出去,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腳步有些急促也有些踉蹌,繞過桌子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的臺階,一腳踩空差點摔倒了。 言肆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腕往回拽了拽,一手扣著她的后背把她提了起來,卻也沒有準(zhǔn)備放開她。 踩空了的安諾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被拉回來的一瞬間腿都有些發(fā)軟,卻又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胃里感覺像是在翻涌一般,難受的皺起了眉。 言肆毫不在乎她喝了多少,手掌按在她的背上,緊貼著自己,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背后的容紹勾起了一個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向晚卻皺起了眉頭,看著兩個人,神情有些糾結(jié)。 “我送你?!毖运恋穆曇粼谒^頂響起,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安諾強行按捺住了自己胃里的翻涌,深吸了一口氣,鼻息間都是他好聞的氣息,像是比酒還醉人,想讓人沉淪在這樣的懷里,偏偏她又那么清醒,尤其是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后,才支撐著自己,強行推開了他。 “不用了。”安諾擺了擺手,垂下了頭,“謝謝,我有司機?!?/br> 幾個黑衣人都在外面等著的,這酒吧里今晚上這么冷清,就他們幾個人,估計也是被自己的幾個黑衣人嚇得,顧客都不敢來了。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言肆皺起了眉頭,強行攔住了她,“不行!” 雖然是她的保鏢,每天都隨行的出入的,就連去廁所都會守在門口,但是她現(xiàn)在喝多了,又是一個人住,怎么想都覺得不安全。 于是言肆又補了一句,“不安全。” 安諾:“……” 安全這種東西,從她準(zhǔn)備回來的那一刻,就沒有在意過了。 “我覺得言少爺送我回去更不安全?!卑仓Z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柔的開著玩笑,卻帶著疏離。 在言肆愣神之際,她已經(jīng)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三人看著安諾離開的背影,各懷心事的垂下了眼簾。 言肆想要追上去,卻又暗暗握緊了拳。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她為什么離開,不知道她到底為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看著那嬌小的背影,明明已經(jīng)喝醉了,卻還是挺胸抬頭的一步步往外走著,言肆心里生疼,卻又不敢上去拉住她。 “言肆。”容紹看到了言肆的表情變化,輕嘆著叫了他一聲,“你這一身高傲,什么時候才放得下去?” 心里有疑惑不去問,看到她離去不去追,難道這輩子就等著她來哄他嗎? 哪怕是安安再愛他,這樣子的愛也太累了,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哄他一輩子,不計較他有多高傲有多傷痛人的心,那對方八成也沒有心,或者心并不是在他身上。 “沒事啊?!毖晕赐磬洁炝艘痪?,“反正安安也不喜歡他了?!?/br> 所以說喝酒誤事,這種話放在清醒的時候,言未晚是死都不敢說的。 尤其是在說完之后,還笑嘻嘻的看著容紹和向晚,重復(fù)著安諾的話,“她說想找個溫柔體貼的,會愿意向自己低頭的人才會幸福,我覺得也是……畢竟下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呢,是吧?” 容紹:“……” 向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言肆的表情,恨不得趕緊捂住言未晚的嘴。 雖然她現(xiàn)在不知道言肆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安安,還是說僅僅是習(xí)慣了安安的陪伴,忘不了她而已,但是看言肆的行為和表現(xiàn),這三年來他是真的很想安安。 不過,他為人高傲冷淡也是真的…… 只是言未晚說的這么直白,直接的就否定了他,這言大少爺怕是等她清醒了之后,又要好好的教訓(xùn)她一頓了。 言肆回頭睨了一眼言未晚,徑直朝外面走去,心卻像是被弄丟了在某個角落。 她說,反正安安也不喜歡他了。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刺的他渾身發(fā)疼,卻又找不到傷口。 “容紹。”言肆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來情緒,高傲的男人就那樣站在大廳中間,目光停留在門口的方向,“你們?nèi)ニ鸵幌滤??!?/br> 安諾喝了酒不喜歡坐在車?yán)?,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也不安全,想讓言未晚跟著她回去,但是她喝的爛醉的樣子…… 言肆睨了一眼身后的言未晚,面若冰霜。 等她酒醒了再跟她好好算賬。 “哦……”容紹聳了聳肩,攬著向晚大步朝門外走去。 安諾確實沒有坐車回去,而是坐在了外面的長椅上,揉著眉心給葉歆依打電話。 雖然這里離家不算太遠(yuǎn),但是她現(xiàn)在喝的也有些暈了,有種無力的感覺,哪里有力氣走路回家。 “安安!” 面前的光突然被擋住了,一大片陰影遮住了安諾的視線,聽著熟悉的聲音,安諾緩緩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