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她沒事
在沒能看清楚眼前的世界之前,安諾只能選擇按兵不動,但是在眼前的黑布被揭開,言律那樣興奮而又帶著毀滅色彩的雙眸,讓她整個人都在冒冷汗。 她在賭。 賭這個時候陸晨曦的精神防線,賭她對自己的憎恨和對這個世界的怨恨,但是言律,是個未知數(shù)。 所有的變數(shù)不是在陸晨曦身上,而是在言律的身上。 安諾看上去很鎮(zhèn)定,似乎是沒有一絲恐懼之色,白皙的小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就連眼底都顯得波瀾不驚。 看著眼前兩個人突然停下來了的動作,安諾刻意的忽視了言律,把視線全部放在了陸晨曦的身上。 陸晨曦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音容,過去有多風(fēng)光,裝的有多優(yōu)雅,現(xiàn)在就有多么的猙獰。 她還在安諾那樣堅定的話語中沒有回過神來,眼底的詫異還遲遲沒有散去。 以前葉歆依就說過,安諾不應(yīng)該學(xué)設(shè)計,而是應(yīng)該去學(xué)心理學(xué),她這些年來幾乎沒有看錯過人,甚至很多時候,都能洞察別人內(nèi)心的想法和恐懼。 安諾的眼光毒辣,是公認(rèn)的,所以這個時候她才敢賭陸晨曦對自己的怨恨。 現(xiàn)在的陸晨曦恨死了她,畢竟當(dāng)初的陸家風(fēng)險風(fēng)光,在這s城里幾乎沒人敢打壓,只是在安諾的出現(xiàn)之后,一次次的被人戳脊梁骨,一步步的被推下深淵。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愿意跟安諾廢話的話,那才是真的缺心眼。 但是有個言律就不一樣了,言律的目標(biāo)是言肆,他不想讓言肆好過,而陸晨曦只想讓安諾去死。 安諾不知道現(xiàn)在陸晨曦對于言肆是什么樣的感情,但是既然她會選擇跟言律合作,那么,如今的言肆于陸晨曦而言,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了。 畢竟在被逼上絕路的時候,最后一把,是言肆推的。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抓住她的精神防線。 所以安諾才敢這樣賭一把,賭她聽完自己的話之后,會收起殺了自己的想法,而變成一個跟言律一樣的人。 她經(jīng)歷過那樣的名聲掃地,也見到過當(dāng)初言肆的冷漠,所以在安諾提起的時候,陸晨曦肯定不會無動于衷。 至少,就像是言律想的那樣。 與其一槍給她一個痛快,不如讓她抱憾死去,比如讓言肆見到她身軀殘破的樣子,比如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侵犯侮辱。 安諾咬緊了牙,身后的手緊緊攥成了拳,指甲嵌入掌心的痛讓她堅持住了自己的意志。 她不僅是在賭陸晨曦,還在賭言肆。 押上了自己的清白和性命,賭他一定會來,一定會在天黑之前趕來。 言肆說過,不會讓她輸?shù)摹?/br> 時間像是凝固了,耳邊聽不到一絲的喧囂和吵鬧,像是整個世界都被靜止了一樣。 片刻之后,陸晨曦的眼底染上了陰狠的玩味,松開了自己抓在言律槍上的手,陰森森的看向了安諾。 “你這么介意清白啊?”她笑的猙獰,一步步走到了安諾面前,“當(dāng)初你爬上言肆的床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介意啊?!?/br> “……” “當(dāng)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陸晨曦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言肆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你這種人,也不知道跟別人睡過多少次了?!?/br> 安諾抿著唇,淡漠的看著她。 她不知道自己被綁來了多久,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昏迷的時間并不長。 現(xiàn)在是夏天,天黑的比較晚,可是自己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她現(xiàn)在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了。 看到陸晨曦的陰狠之后,安諾就沒有再繼續(xù)開口說話了,這個時候,陸晨曦只要沒了殺意,那她就還能再想辦法。 驀然,陸晨曦伸手拽住了安諾的衣領(lǐng),雙手使勁往外一扯,胸口的紐扣就這樣崩落了。 她穿的是一件杏色的寬松v領(lǐng)襯衫,被陸晨曦這樣一扯,雪白的胸口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里,遮住的地方也就更是惹人遐想。 陸晨曦這樣猝不及防的一個動作,讓安諾整個人都顫了一下,臉色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凈。 “反正你也說了言肆找不到?!标懗筷睾鋈换仡^朝言律笑了笑,“那還廢話什么呢,至少,先把她睡了吧。” 言律看了陸晨曦一眼,眸色幽暗的落在了安諾的身上。 她還被綁在椅子上,手腳都被束縛著,偏偏胸口暴露出來的地方,讓人口干舌燥,就連那種簡單的文胸,在這個時候都比情趣內(nèi)衣更加的讓人興奮。 安諾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甚至是忘了動,也忘了出聲。 她低估了陸晨曦的恨意,陸晨曦早就已經(jīng)沒了過去的耐心,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那一層皮,她就根本懶得偽裝了。 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諾絕望的樣子。 那樣一定會大快人心。 “大哥!” 突然有個人跌跌撞撞的沖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的,一臉惶恐的站在門口,“有、有……有人來了!” “誰?”言律陡然沉下了臉色,一臉的不耐煩,像是被人打斷了好事,“這里是老子的地盤,誰敢來把他打出去,不然就讓他死在這里!” 那個跑來的男人有些顫顫巍巍的,“是……言肆?!?/br> 言律沒有在他們面前說過自己的身世,但是之前言家私生子的事情各種大肆報道,早就有所聽聞了,他們也就隱隱猜到了言律為什么對于言肆這樣的仇視。 只是沒有人敢提起,畢竟言肆在這s城只手遮天,言律又在這個地盤作威作福,誰都惹不起,只能選擇不吭聲。 他們位于s城的北郊,這邊鮮少有人過來,更不用說那些達(dá)官顯貴了,言肆也從來沒有留意過言律的動向,甚至也查不到他。 這還多虧了言明那個精細(xì)的父親,覺得自己給不了言律一個正當(dāng)?shù)纳矸?,心里特別愧疚,對于言肆的那種狠厲和細(xì)心也有所忌憚,所以一直以來把言律都藏的很好。 但是現(xiàn)在言肆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讓所有人都亂了陣腳,甚至言律的臉上都有了一絲不可置信。 言肆……怎么會這么快找到這里? 前后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從城區(qū)到這邊,都要四十分鐘的車程。 陸晨曦也突然間慌了,大概是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對于言肆,她真的惹不起,所以她才會一再的給自己找退路,甚至不惜找到了言律。 她知道言肆做事狠厲,也知道他能有多么的狠心,所以她才不甘心就這樣被言肆逼上絕路,至少在這之前,她要先殺了安諾。 安諾在聽到言肆來了的那一刻,眼底的欣喜和激動幾乎是掩藏不住的,也是在這一瞬間,淚腺也被惶恐和不安刺激,眼前一片霧氣朦朧。 耳邊突然響起了扣動扳機(jī)的聲音,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言律擰著眉頭,握著槍抬起了手,槍口直直的對著安諾。 所有的變數(shù),都在言律身上。 他并不認(rèn)識安諾,更是跟她沒有什么淵源,只是,她對于言肆來說,實(shí)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也想要看看,言肆在看見這具尸體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至少,不能讓他白跑這一趟。 安諾直勾勾的看著那個漆黑的槍口,連呼吸都像是停住了,胸口的心跳也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屋內(nèi)一片寂靜,好像在給下一秒鐘的槍響,莊重的進(jìn)行著什么儀式。 外面突然響起了打斗聲,言律對準(zhǔn)了安諾的額頭,沉聲對陸晨曦說了一句,“閃開。” 門口的那個男人年紀(jì)不大,見到這樣的場面也有些腿軟,大概是沒有想到言律竟然會真的準(zhǔn)備動手,還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 “大……大哥,殺人會引來警察的……” 言律睨了他一眼,一臉的淡漠,剛準(zhǔn)備扣動扳機(jī)的時候,忽然捕捉到了他的話語。 “警察?”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外面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聲響,“言肆幾個人?” “他一個……” 言律怔住了兩秒,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那種冷漠和輕蔑越發(fā)的濃烈。 本來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反正自己這些年什么事都干過,獨(dú)獨(dú)就那個監(jiān)獄還沒去蹲過,要是能在進(jìn)去之前讓言肆痛苦一輩子,那也能讓自己有個樂頭。 結(jié)果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對于言肆來說,真的是重要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樣一個冷靜周全的人,竟然會就這樣單槍匹馬的沖來了這里。 “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吧?!毖月傻穆曇舻?,這個時候竟然跟言肆有七八分的相似,一樣的不近人情,一樣的冷漠,可是他獨(dú)獨(dú)比言肆多了一份,嗜血決絕。 言肆不會把一個鮮活的生命看的如此淡漠,可是言律不一樣,他做得到。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所有的聲音,一瞬間的寂靜之后,安諾像是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那一聲槍響是從外面?zhèn)鱽淼?,不知道是誰先開了槍,她也不知道外面的言肆有沒有受傷。 砰—— 第二聲,是從屋內(nèi)傳出去的,伴隨著的還有女人的一聲尖叫。 “安安!” 言肆猩紅著眼睛,看著二樓那個傳出來槍聲的房間,畢生的力氣和感知像是在這一刻被抽干,所有的血液在逆流,耳邊的世界也陷入了沉寂。 第一聲槍響是他開的,外面守著的這些人始終還是沒有見過血,拿著刀敢上,拿著槍卻不敢開,他沒有時間去跟他們打斗,一聲槍響震懾住了大部分人。 可是第二聲,是言律開的。 他不知道樓上的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敢去細(xì)想,心跳靜止了兩秒之后,他拔腿就往樓上跑了過去。 漆黑的眸底帶著決絕和痛苦,眼前的樓梯和走廊都像是一條延伸到絕境的路,兩側(cè)都是深淵,盡頭更是黑暗。 倉庫門口的男人突然被一腳踹了進(jìn)去,取而代之的,是言肆握著槍站在門口的場景。 他背對著光,整個屋內(nèi)都暗了下來,身上的白色襯衫沾染著血跡,握著槍的手也青筋暴起,視線在屋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安諾的身上。 “言肆?!?/br> 她臥在地上,身后還被綁著椅子,眼眶紅的可怕,卻在看到言肆的那一瞬間,忽然揚(yáng)起了唇角,輕輕的叫了他一聲。 那樣的聲音,像是所有的期望和欣喜都包含其中,又突然爆發(fā),越柔和,越讓人心顫。 她沒事。 言肆的眼底帶了太多的情緒,在聽到安諾的聲音之后,看著地上的女人,白皙的小臉上帶著笑意,艱難的抬頭望著他,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了一樣。 痛苦和自責(zé),慶幸和后怕。 甚至自己的眼眶也紅了幾分。 言肆頓了兩秒之后,才大步走向了安諾,只是剛剛向前一步,就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你看,不請自來,堂堂s城的太子爺怎么能這么魯莽呢?”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言律又恢復(fù)了之前那樣溫潤的樣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手里的槍卻毫不留情的對準(zhǔn)了言肆。 言肆的目光一直放在安諾的身上沒離開過,甚至是并不想管言律的話語,想要上前把她扶起來。 這樣的安諾,太過于狼狽了。 她就連當(dāng)初離開自己的時候,都沒有這么難堪,受過了所有的傷害都能依舊笑著等明天,他們又怎么敢,把她變成這樣。 “比比吧?!毖月煽此麤]準(zhǔn)備搭理自己的樣子,并不惱怒,反而來了興趣,那黑漆漆的槍口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對準(zhǔn)了安諾,“看看你跟子彈,誰的速度快。” 言肆陡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安諾的姿勢太過于難受,卻又只能那樣偏著頭去看他,外面的光線一點(diǎn)點(diǎn)的暗下來了,房間里并沒有開燈。 光線越暗,安諾的世界就越暗,她甚至都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卻又隔著兩三步的距離,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緊張。 坐在一旁的陸晨曦臉色煞白,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涌著鮮血,她很痛苦,卻又看到言肆的目光一直在安諾身上的時候,又覺得好笑。 自己付出了這么多,甚至換不來他看自己一眼,好像他從進(jìn)門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安諾一樣。 外面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斗聲越來越大,原本上了樓的幾個人也重新沖了下去。 看來言肆并不是單槍匹馬而來。 言律聽到外面的動靜,分神了幾秒,回頭的一瞬間,言肆已經(jīng)舉起槍對準(zhǔn)了他。 這個時候的言肆,才像是一個孤傲的王,冷漠決絕,陰狠無情,漆黑的雙眸里不帶任何情緒,周身的冷冽像是能講空氣都凝固住一樣。 都說言肆行事雷厲風(fēng)行,做事果斷決絕,不給別人留一絲退路,因?yàn)樽约褐皇终谔炀退翢o忌憚。 可是過去的種種加起來,都比不過他這時候的冷漠。 言律看著他那樣冷冽的面容,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兩個人對視了片刻后,言肆突然垂下了手,重新邁著步子走到了安諾面前。 在解開她手腳上的束縛的時候,他的手都有些顫抖,白皙的肌膚已經(jīng)被勒出了紅痕,在扶著安諾起身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她胸口的衣服凌亂的敞開著。 言肆一瞬間收緊了手指,渾身緊繃著,像是被拉到了極致的弦,下一秒就攬著安諾的腰,單手將她按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安諾也沒有出聲,只是緩緩抬起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言律覺得言肆能如此淡漠的走到安諾面前扶起她,甚至是不管身后的槍口,實(shí)在是……愚蠢。 陸晨曦也抓住了這樣的一個機(jī)會,撲過去把地上那個男人的槍搶了過來,跌跌撞撞的起了身,雙手握著槍對著兩個人。 “我如果怕你們手里的槍,就不會過來了?!毖运两K于開了口,聲音像是從萬丈冰川中發(fā)出來的一樣,寒意透骨。 他抱緊了懷里的女人,另一只手也毫不畏懼的抬了起來,只是,槍口對準(zhǔn)了陸晨曦。 言律看到他這個動作,忽然嗤笑了一聲。 “你這可就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br> 言律的目標(biāo)是言肆,陸晨曦的槍口對準(zhǔn)的是言肆懷里的安諾,而言肆卻看也沒看言律一眼,像是當(dāng)他不存在一樣。 言律陰陽怪氣的,這樣的話卻讓陸晨曦有些顫抖。 也不知道他上一句話到底是在說誰,所以又很快的補(bǔ)充了一句,“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的,而且陸小姐的目標(biāo)是你懷里的女人,又不是你,干嘛拿槍指著別人呢?” “……” “萬一擦槍走火了多不好?!毖月尚Φ臏睾停袷窃谡f著一個平淡無奇的玩笑。 陸晨曦不可置信的看著言肆,那個黑漆漆的槍口更是讓她無比的恐懼。 她再陰狠,卻也沒有摸過槍,見到這個場面的時候,也止不住的恐懼,反而,跟她比起來,安諾顯得鎮(zhèn)靜的多,至少沒有喊鬧,甚至連一滴淚都沒落。 眼前的言肆目光沉沉的看了陸晨曦片刻,才忽然勾起了唇角。 那樣的微笑,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墜入深淵。 甚至是,地獄。 他說,“我不會讓她有走火的機(jī)會?!?/br> 言肆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笑意,卻又冰冷滲人。 安諾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將自己所有的思緒都交付給了他,不管這一切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至少能在他的心跳中找到安穩(wěn)的感覺。 言肆扣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捂住了她的耳朵,也更強(qiáng)勢的把她按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槍響,言肆眼都沒眨的給了陸晨曦的肩膀一槍,沒有打中要害,卻讓她整個人都痛苦的跪坐在了地上。 言律并不是什么善茬,只是沒想到言肆的心狠程度并不亞于他,雖然沒打中陸晨曦的要害,但是卻也沒有給人思慮的時間。 既然他連句遺言都不肯交代,那就讓他消失好了。 言律看了一眼捂著肩膀臉色蒼白的陸晨曦,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jī)。 砰—— 安諾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響聲了,只是這一次,她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言肆的手依舊捂在她的耳朵上,可是這樣的動作,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心安罷了。 有什么東西倒了地,整個世界又恢復(fù)了寂靜,抱著自己的男人依舊站的筆直。 安諾雙手拽緊了他的衣角,在一瞬間,才發(fā)現(xiàn)言肆的心跳猛然加快,是那種緊繃之后的松懈,放下了心來之后才有的瘋狂跳動。 不知道為什么,安諾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崩塌了,之前的隱忍都爆發(fā)了出來,淚水奪眶而出,猛地抱住了言肆的腰身。 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像是得到了重生。 這個男人,到底是用怎樣的一種心情來的這里,又是用的怎么樣的情緒,漠視著自己身后的危險,也要一步步走到她身邊的。 安諾的淚水打濕了言肆的衣衫,卻咬著下唇?jīng)]有出聲。 就算是沒有轉(zhuǎn)頭去看,她也像是知道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看不見的世界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懷里最安全。 只是這樣的寂靜,也讓她一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微微松開自己的雙手,抬起頭想要去看他。 外面的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至少這個時候安諾哪怕是抬頭,也什么都看不見,只是言肆還是遮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br> 他的聲音沙啞,短短兩個字安撫了安諾所有的情緒。 言肆的手擋在她的眼前,她只能聞到一股血腥氣,周圍越是寂靜,越是讓人不安。 “陸晨曦。”言肆終于打破了這樣的沉默,在小心翼翼的護(hù)著安諾的同時,眸色漸冷,看著陸晨曦的時候,卻又輕輕的笑了起來。 不像是之前的冷笑,而是一種在黑暗中攝人心魄的笑容,這好像是頭一次言肆朝她露出這樣的笑容。 很好看,很淡漠,也很讓人絕望。 “你沒那么好運(yùn)?!彼谋〈綇埡现?,笑意之中的言語,偏偏讓人生出無邊的恐懼,“你死不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