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莫名其妙的采訪
“我從小就是孤兒,后來被領(lǐng)養(yǎng)了也沒有過的特別好,而且我十八歲之后就自立門戶了,所以關(guān)于我自己的成長或者是寫書,都沒有什么家庭因素的影響?!蔽蚁肓讼耄旨由弦痪洌骸安贿^我很感謝我的養(yǎng)父?!?/br> 那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我還沒有看明白那種情緒,那情緒便被平靜掩蓋。 說完后,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些曾經(jīng)被視為傷疤的故事,原來有一天也會被我平靜的講出來,甚至內(nèi)心也再無半點波瀾。現(xiàn)在再回頭想一想,其實干媽說的很對,自己對于他們早已經(jīng)毫無愧欠,就算曾經(jīng)有,自己也早已經(jīng)加倍償還過了。 在那之后,他再也沒問過什么奇奇怪怪的問題,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按部就班的進行著,采訪接近尾聲的時候,jerry李拿出了一個稿件給我看、 “這是您很久以前寫過的一個短篇小說,我們雜志社希望能夠在有關(guān)你的采訪的附頁刊登你的這篇小說,這樣也可以讓更多的讀者了解你?!?/br> 我接過文件,認真的讀了起來。那的確是一篇歷史悠久的小說,我自己讀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生疏。 這個短篇的名字叫做良辰美景奈何天,是我在學(xué)生時代寫的比較拿得出手的一個作品。內(nèi)容也是天真暖心,那時候總覺得只要認真等,就總有人會赴約,那時候就算等的很苦,也從不想放棄最初的夢想。但是現(xiàn)在我的已經(jīng)明白,天底下哪里會有那么純潔的愛,故事終歸是故事,現(xiàn)實終歸還是現(xiàn)實。 (一)“良辰美景 初見季良辰,是在大哥婚禮的前一天。夏暖兮至今都記得那個穿一套灰色運動服的少年在她面前走過的時候似笑非笑的表情,貌似還順帶了一句:“煩人?!蹦菚r的夏暖兮并沒有深究,畢竟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他們并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夏暖兮卻深深的記住了這個痞里痞氣的少年。 后來,夏暖兮在家中看見了自家母上大人的同學(xué),身邊坐著他。他略帶痞氣的笑著,眉眼彎彎的看著夏暖兮。 直到那時,夏暖兮才知道,那個痞里痞氣的少年是兒時隔壁阿姨家的小哥哥,名字叫做季良辰。 有時候,緣分就是那么神奇,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兒時的小哥哥出現(xiàn)在了夏暖兮的生活里,為她的生活帶去了一絲溫暖。 他們在同一所學(xué)校讀書,夏暖兮高二,他高三。 北方的深秋。涼意入骨,而夏暖兮總是忘記穿她的棉校服外套。所以每次室外課的前五分鐘,夏暖兮總會準時的出現(xiàn)在高三八班的門口,等著季良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拿給她穿。 夏暖兮總是會在cao場上甜甜的喊季良辰哥哥或是歐尼醬。把自己吃剩下的零食塞給他。每當(dāng)這時季良辰的同學(xué)總會一陣打趣,季良辰就在一邊邪邪的笑。 青春期的少女心中總會有那么一個神圣的存在。那個人一定長得很帥,笑起來很陽光仿佛自帶背景。學(xué)習(xí)成績在學(xué)校里名列前茅,幾乎匯集了所有優(yōu)點在一身。 陸景年,在夏暖兮的心中就是那樣的一個存在,就是笑起來會發(fā)光卻不是如來佛祖的那個人。夏暖兮喜歡他,不計后果十分囂張的喜歡這著。 夏暖兮認為,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不必遮掩。所以,幾乎整個年組都知道高二十二班夏暖兮喜歡高二一班陸景年。不算暗戀,近乎明戀。 即便每一場有陸景年的籃球比賽,夏暖兮總是最早到的一個,盡管所有人都對夏暖兮喜歡陸景年這件事情心照不宣,陸景年和夏未暖仍舊是處于那種見面會點頭微笑打招呼的狀態(tài)。沒有半點進展。 在陸景年的生命里,夏暖兮的出現(xiàn)仿佛沒有給他帶來半點漣漪。 夏暖兮覺得,季良辰就是她的“良辰”,陪她一起分享那些美好的時辰。而陸景年便是她一生都在觀望的美景,可遇而不可求的風(fēng)景。 (二)或許,生活總該有點波瀾 記得在記事本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記得那些大雨中為你撐傘的人,幫你擋住外來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陪伴你的人,逗你笑的人,坐車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帶你四處游蕩的人說想念你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 這句話是村上春樹說的,讀到這段話時正值寒假,夏暖兮心中莫名的想到了季良辰。如果要給季良辰一個稱呼,夏暖兮會毫不遲疑的叫他‘中國好哥哥’。 夏暖兮曾在日記中寫過,可能是上天垂憐她對陸景年的愛而不得,所以特意派了一個哥哥下來陪伴用以打發(fā)那些無聊的時光。 夏暖兮,忽然想見他,那種心情就像是在外面住久了想家一樣。 夏暖兮穿上校服,偷偷的進了學(xué)校。 高三的學(xué)生因為臨近高考,所以提前了七天開學(xué)。夏暖兮成功的混了進去,并且給季良辰帶了一大袋子零食。 季良辰見到她是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的同學(xué)們一邊調(diào)侃他,一邊稱贊季良辰有一個國服好meimei。 季良辰挑挑眉,忽然問她:“你喜歡哪個叫陸什么年的?真沒看出來他那里好,哪有你哥哥我?guī)洑饷匀孙L(fēng)流倜儻啊?!?/br> 夏暖兮翻了個白眼,十分傲嬌的說:“我就是喜歡他啊,他在我眼中是最完美的。” 季良辰不屑的冷哼一聲:“那你就喜歡他去吧,人家又不喜歡你。這么多人都知道你喜歡他,他難道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傻呢,盡早放棄吧?!?/br> “我愿意??!”夏暖兮有些火了,侮辱她心中的男神也就算了,還讓她放棄? “夏暖兮,你特么就那么喜歡倒貼?”季良辰似乎比夏暖兮的火氣還大。 夏暖兮轉(zhuǎn)身便想離開,季良辰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扯得夏暖兮一陣rou疼。 “小妹,他不適合你,聽我一句勸,早點走出來對你有好處?!?/br>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他不適合!” 夏暖兮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了他的手直接走掉了。 季良辰的同學(xué)有些看不過去,上前去勸說季良辰:“你妹好心好意的來看看你,怎么還讓你給氣走了?!?/br> 季良辰的眸子暗了暗:“找點刺激唄?!?/br> 最后,還是季良辰拿著假條把夏暖兮送出了校門,盡管夏暖兮一直賭氣般的不說一句話。 從那之后,夏暖兮再也沒有和季良辰說過一句話,但那天他說的話她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那話猶如一根針,悄無聲息的刺進她的心口。 夏暖兮決定向陸景年表白了,時間就定在開學(xué)的那天。 (三)你來的好遲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這句話被夏暖兮視為最溫暖的情話。 開學(xué)的前一天,夏暖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情書早已準備好,表白的話早已對著鏡子練習(xí)了許多遍,但她還是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讓心還是緊張過度。 第二天,因為失眠所以夏暖兮有了黑眼圈,夏暖兮不得不帶上一個眼鏡框去遮掩。本來斗志滿滿的夏暖兮有些膽怯了。她怕被拒絕,雖然之前已經(jīng)在心里無數(shù)次安慰自己,如果他拒絕就可以徹底的放下他了。但是她自己其實很明白,她放不下。 她放不下多年來根深蒂固的執(zhí)念,她放不下那個有溫和修長的背影少年。 夏暖兮還是去了,有種壯士渡易水不成功則成仁的悲壯感。 在陸景年要進入班級的那一瞬間,夏暖兮拉住了他。那一瞬間,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有事?”平淡的語氣,仿佛不帶一絲情感,但是下夏未暖竟然覺得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有?!痹捯袈浜螅瑑扇硕疾辉谡f話。陸景年安靜的注視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夏暖兮的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亂撞,緊張的說不出話,之前準備好的臺詞全部被她拋在腦后。 時間仿佛被定格在那一瞬間,難得的陽光從窗口照進教室,冰雪還未完全消融的初春竟有種青草甜味。 “我覺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不過是,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我想從今以后夢醒時都能有你,所以,你可以做我男朋友么?” 空氣忽然安靜,沒有人起哄,沒有人送花,也沒有他的回答。 夏暖兮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三十秒,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就在夏暖兮認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緩緩地開口。 “你來的好遲,你知不知道你讓我等了多久。” 夏暖兮目瞪口呆。還沒等夏暖兮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上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夏暖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飛也似的逃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陸景年望著被她扯皺的白襯衫低眉笑了好久,看癡了春日和煦的風(fēng)。 夏暖兮跑回教室坐好,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臉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