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有意義的婚禮
嬸嬸一邊讓我消消氣,一邊拉著我往桌子旁坐下,我氣呼呼的坐在另一邊,死活都不肯跟希文和解。 大概是看氣氛鬧得很僵,于是叔叔嬸嬸說了實話。 “都怪你叔叔不好,老是跟我計較這樣,計較那樣,才會導(dǎo)致這場誤會?!眿饗鹦α诵Γ闹业氖直痴f:“你們兩個就不要再為這件事情爭吵了。” 嬸嬸的話沒有起到能夠緩和我跟希文關(guān)系上的任何作用,這時叔叔又接著說:“你嬸嬸最近身體總是不舒服,所以我硬是拉著她去了一趟醫(yī)院,不去還好,這一去得到的消息卻是不盡人意?!?/br> 叔叔說這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嘆著氣,好似有著許多的無可奈何。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跟希文同時轉(zhuǎn)向了臉,看見叔叔的時候,他眼里的復(fù)雜讓我們兩個雙目對視了一下。 “是什么病嗎?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終于,我不再糾結(jié)于剛才與希文的爭執(zhí),開始關(guān)心起叔叔嬸嬸的事情。 在我看來,這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嬸嬸聽了我的話,和睦的笑了笑,隨意道:“沒什么,小病。”然后下意識的推了推身邊的叔叔,“你叔叔這人就喜歡夸張,什么事情到他嘴里都像是壞事?!?/br> 叔叔欲要反駁,但話到了嘴里又咽了回去。 “嬸嬸,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說啊,不管是什么病,盡快醫(yī)治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蔽乙恢卑欀碱^,因為我沒有辦法分辨叔叔跟嬸嬸兩人誰說的話更為可信一些。 “好。”嬸嬸答應(yīng)著,隨后將話題扯到吃飯上面,“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先去做飯了,免得餓壞你們了?!?/br> 說著,嬸嬸便鉆進了廚房,我想著能在做飯之余跟嬸嬸單獨聊聊,于是借著打下手的借口,我跟嬸嬸去了廚房。 可是我想得太容易了,在整個做飯的過程中,嬸嬸跟我聊了很多,唯獨沒有把我問的問題回答出來。 吃過晚餐,我回到了房間,拿著一張張空白的紙沒有頭緒,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叔叔嬸嬸愁容滿面的樣子。 咚咚咚…… 在我冥思苦想之際,希文敲了我的門,以為他要跟我共同探討設(shè)計圖的事情,于是便讓他進了房間。 收拾好剛才散漫的心情,準備跟希文敘述我自己的想法時,他淡然的問我,“知道了嗎?” 我還以為他剛才跟我說了什么,但由于我的分心沒能聽進去,于是有些忸怩不安問,“什么?” 希文深邃的眼眸落在我身上,忽而他垂眸,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叔叔跟嬸嬸的事情你知道了?” 我像個沒頭蒼蠅搖了搖頭,迷惘的眼神看著他,“你知道了?” 聽希文的口氣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既然從叔叔嬸嬸得不到答案,至少可以從希文口中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嗯?!彼⑽Ⅻc了點頭。 就在我準備問希文知道什么時,他好像能夠了解我想問的是什么,還沒等我問出口,他便接著解釋,“嬸嬸得了癌癥,時間好像不多了,叔叔一直想要讓她去醫(yī)院治療,但嬸嬸堅持說自己沒什么問題,不需要住院,于是才有了今天我們聽見的話?!?/br> “嬸嬸得了癌癥?”希文說的一整段話里面,我最清楚的無非是“癌癥”兩個字,嬸嬸平日里看起來那么健康,我完全不能把這兩字跟她聯(lián)系起來。 想到這里,我突然有些心發(fā)慌,腦袋里嗡嗡作響。 雖然我們來到這里沒多久,但叔叔嬸嬸待人真誠,我們早就將他們看成了一家人,現(xiàn)在聽到嬸嬸得了癌癥,我的心里有點發(fā)悶。 “你怎么了?”在我沉默之際,希文問了我。 我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可下一秒我卻躲開了他的眼睛,“沒什么。” 裝作一點沒事的樣子我繼續(xù)拿著剛才設(shè)計的畫稿看了看,但怎么都看不進去。 希文講解著自己想法的話一直飄在我四周,可我一句也沒聽清楚。 “我們勸嬸嬸去醫(yī)院吧!” 終于,我說出了口,不管希文是不是介意我沒有聽他之前的話,但我想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他看著我,眼神淡漠。 忽而,他把畫稿放在桌上,雙手合十緊握著,“嬸嬸時間并不多,她之所以不愿意去的原因大概是不想把剩下的時間留在醫(yī)院。” “可那怎么行!”我激動的站起來,剛才那些拿著的畫紙全都散落地上,“哪怕剩下一天,也是值得去努力的,更何況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 希文抬眼看了看我,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躬身去撿地上的稿紙。 不慌不忙的將畫稿整理放在桌上,這才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想的,這個世界是有奇跡,但不是每個人都足夠幸運?!?/br> 他的眼神格外的淡漠,像是在告訴我,這就是真相,不是每個人都很幸運的遇到奇跡。 就像我,哪怕能在手術(shù)室上親眼看著楚蒔川醒過來,也沒能讓他再繼續(xù)活在這個世界上。 也許,這個世界對待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公平,你得到了什么,別人就會從其他地方拿走你什么。 不會多也不會少…… 我癱坐在椅子上,內(nèi)心痛苦極了,明明是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可我卻如此的難受,大概是因為經(jīng)歷過太多生離死別,所以才會那樣的為別人嘆惋。 “季小姐,你睡了嗎?”就在我跟希文都沉默不語的時候,嬸嬸突然站在門口敲了敲我的門。 我們兩個相互對視了一下,繼而我連忙打開了門。 此時叔叔嬸嬸就站在我們門前,我一收之前難過的心態(tài),笑著問,“叔叔嬸嬸找我們有事嗎?” 叔叔嬸嬸往房間里瞧了瞧,發(fā)現(xiàn)希文也在我房間里,慈眉善目道:“原來希文先生也在啊。” 希文禮貌性的站起來點了點頭,并沒有多余的話。 我邀請叔叔嬸嬸進屋坐,等兩人進屋之后,嬸嬸才開口說:“大晚上打擾你們了,不過我跟你叔叔有點小事需要你們幫忙?!?/br> 嬸嬸說完,叔叔又接著說:“剛剛我們在房里討論了半天,你嬸嬸有個小心愿,可能會需要你們的幫忙?!?/br> “您說?!毕N恼酒饋?,不偏不倚的看著叔叔。 嬸嬸低頭一笑,眉宇間有些青澀的女孩羞赧的神態(tài),“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跟你叔叔生活這么多年,也算是無憾,只是最近老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發(fā)現(xiàn)還沒能讓你叔叔看一次我穿婚紗的樣子,所以我們想麻煩你們替我們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br> 嬸嬸說完,叔叔立馬牽起了她的手,雙眼通紅卻又語重心長道:“人這一生總該有個始終,原本我執(zhí)拗的想要讓你嬸嬸去醫(yī)院,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我們要把剩下的時間留在那樣一個封閉的空間里,你嬸嬸在最后的時光里有這么一個小心愿,我也想滿足她,雖說讓你們兩個幫忙很唐突,但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們最后一次?!?/br> 叔叔真摯的話語讓我突然淚目,能在最后的時光里只留下與愛人共同美好的畫面,這真的是讓人感到感動和浪漫的事情了。 “當然,我們愿意幫助叔叔嬸嬸?!蔽依鴭饗鸬母觳?,努力的擠出一些笑容。 叔叔嬸嬸很高興我跟幫忙,但也有些擔心希文不同意。 畢竟他那樣的怪脾氣,沒準并不見到愿意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 “好。”希文的聲音飄進我的腦海中。 我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他,他能答應(yīng)幫叔叔嬸嬸真的讓我很意外,就連一旁的叔叔嬸嬸也相視笑了笑。 不管希文幫助叔叔嬸嬸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態(tài),我依舊很感謝他沒在關(guān)鍵時候潑冷水,我想也正是那個時候開始,我對希文有了不一樣的改觀。 那晚,我們大家聊得很高興…… 具體婚禮的事宜大家用一個晚上聊了出來,雖然叔叔跟嬸嬸對婚禮沒有特別的要求,但至少這是他們?nèi)松钪档眉o念的一次,所以我想搞得特別些。 最先計劃的,是為兩位拍婚紗照,這樣也算是為彼此留個念想。 我了解過叔叔嬸嬸兩人都是在這個村落生活了一輩子的人,所以對這個鄉(xiāng)村有著不一樣的情懷,正好鄉(xiāng)村有著不一樣的美景,拍出來的婚紗照也一定別具特色。 我們聯(lián)系到了當?shù)氐囊粋€不錯的攝影師,可好像希文不是很喜歡攝影師的拍攝風格,于是只借了對方的拍攝工具。 “希文,你會拍照?”我有些驚訝,畢竟希文并不想是一個專業(yè)的攝影師。 他拿著剛借來的照相機對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陣亂拍,像是很專業(yè)的樣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br> 說完,他把剛才拍的照片給我看了看。 雖然我不懂拍攝,但至少對圖片有著一些了解和賞析,照相機里的圖片呈現(xiàn)在我眼前,確實讓我有些驚訝,因為跟專業(yè)的攝影師拍出來的效果難分伯仲。 我贊揚道:“原來你還有這么一手?” 希文云淡風輕的看著相機里面的東西,嘴角微微上揚,“過去有那么一瞬間,我想做個攝影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