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獵人們的效率非常不錯,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關(guān)于蘿妮爾的線索。 不過也帶回了一條讓人有些失望的消息:他們已經(jīng)穿過了森林,根據(jù)他們經(jīng)過的路線,獵人的頭領(lǐng)有把握猜測他們會選擇進入與之最近的城鎮(zhèn)——羅威埃,一個臭名昭著的無法之地,在那里什么都不是稀罕的事情。 同時獵人們的工作也結(jié)束了,城鎮(zhèn)意味著人多氣味繁雜,他們的獵犬和追蹤術(shù)無法精確地做出判斷。 奧德瑞格如是對契沙圖說道。 他將一條肩帶被割裂的衣裙呈在契沙圖面前,上面有一些屬于蘿妮爾的擦蹭血跡,這是獵人們憑借著蘿妮爾的味道找到的東西。 “契沙圖大人,已經(jīng)由塔莉確認過了,這是失蹤當(dāng)天蘿妮爾穿著的衣服。” 奧德瑞格的面色非常陰沉。 找到的東西不僅僅是這條看著已經(jīng)快被撕成布條的裙子,還有沾染了蘿妮爾血跡的繩子。 契沙圖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他的手握緊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不置一詞,似是在等著奧德瑞格說完最后的結(jié)論。 而奧德瑞格則是真的非常厭惡看到契沙圖一臉平靜的表情。 契沙圖面前的他已經(jīng)出離憤怒,他就算逾矩也要提醒契沙圖一句:“契沙圖大人,她可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現(xiàn)在的蘿妮爾會是什么模樣?赤裸著身體,被人用粗糙的麻繩緊束,她一定會哭泣,其余的他都不敢繼續(xù)往下想。 可眼前這個曾經(jīng)占有過蘿妮爾的男人竟然還能如此冷靜,他根本無法理解契沙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奧德瑞格到現(xiàn)在依舊認為契沙圖用了某些卑劣的手段欺騙了蘿妮爾,不然她怎么可能會想嫁給他? 他真的看不出來契沙圖有多愛蘿妮爾。 契沙圖用他清冷的嗓音回道:“知道了。” 奧德瑞格還想繼續(xù)分辯幾句,契沙圖用眼神打斷他,繼續(xù)道:“我們現(xiàn)在必須主動出擊,羅威埃是個麻煩的地方?!?/br> “而且他們一旦過了羅威埃,基本上都是親附獸人的勢力了?!?/br> 奧德瑞格算是暫且安分了下來,契沙圖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羅威埃是個沒有政府沒有法律的城鎮(zhèn),有的人說那里才是絕對公平的地方,實力至上;有的人卻因為那里毫無秩序而將其視作一個一輩子都不會去涉足的危險禁地。 弗爾格羅的軍隊和神殿的圣騎士團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入城進行大規(guī)模搜查的。 奧德瑞格主動請纓道:“我可以領(lǐng)一小隊精干偽裝成傭兵入城,按照獵人的消息再善用法師的傳送門,我們還來得及先發(fā)制人?!?/br> 契沙圖贊同地點點頭,補充道:“我這邊關(guān)于烏恩諾也有了一些眉目,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會去羅威埃?!?/br> “而且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獸人有關(guān),也請務(wù)必搜集有關(guān)的情報。” 他的態(tài)度總算讓焦躁的奧德瑞格順了一口氣。 “遵從您的命令,尊敬的契沙圖大人?!?/br> …… 自從那天晚上蘿妮爾的裙子徹底報廢后,她就一直穿著貝特的斗篷,足夠?qū)挻?,并且不僅僅是脖頸處有束帶,腰間也有,防風(fēng)的效果很不錯。 而且于貝特而言合身的斗篷,到她這里差不多能從頭裹到腳,腰間系帶的位置也到了大腿處。 唯一一點不太適應(yīng)的就是,蘿妮爾以前還真沒有試過只在斗篷下面穿著一條短短的襯褲,赤裸著上身。 不過貝特給她承諾過,等他們進入了羅威埃,他會給蘿妮爾買一條新裙子,她把這當(dāng)成貝特對那天晚上的事情的致歉。 蘿妮爾對從他嘴里說出道歉這種話語基本不做指望,他只要不再奚落她都算是絕頂?shù)臏厝崃恕?/br>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密林,蘿妮爾已經(jīng)偶爾能見到經(jīng)過的馬車,神色匆匆的旅人和傭兵們,謹慎的貝特還是給蘿妮爾灌了一管子藥劑,她再次被沉默了。 但他們似乎在之前的叢林生活里培養(yǎng)了一點點默契,蘿妮爾只需要稍微給貝特比劃比劃,他不用讀蘿妮爾的唇語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靠近羅威埃一些后,貝特將夜刃豹遣走,他牽著蘿妮爾,給她戴上斗篷上的兜帽,步行進入了這個無法地帶。 貝特還警告了她一句:“跟緊我,不然別想我去哪個娼館把你撈回來。” 這里給蘿妮爾的感覺有點類似于弗爾格羅的貧民窟,混亂且危險。 但是并不絕對,貧民窟蕭條且頹靡,這里的氛圍更貼近于被各色路人的野心和欲望脹滿而制造了出繁榮的假象。 蘿妮爾是不喜歡戴著帽子的,斗篷的帽檐太長,大部分都像被壓著的頭發(fā)一樣耷拉著,在她抬頭的時候又會把她的視線給全部遮住,她也試過偷偷把兜帽給放下來,要說蘿妮爾對這個陌生的城市也有點興趣,但當(dāng)她對上那些直勾勾又不懷好意的目光的時,她又主動把帽子戴了回去。 更何況她時常聽見一些尖利的議論聲,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但帶著明晃晃的調(diào)戲和輕蔑意味,也不知道是在討論誰。 不過這讓蘿妮爾清楚地認識到她是真的已經(jīng)遠離了弗爾格羅,遠離了她所熟悉的一切。 在這期間,并沒有人上前來搭話或者挑釁,蘿妮爾認為貝特天生的具有攻擊性的冷漠面容肯定發(fā)揮了不少作用。 雖然貝特說過讓她跟緊他,但其實是他時刻都緊緊地牽著她,現(xiàn)在就算蘿妮爾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也不用擔(dān)心會撞上別人。 而且他很熟悉羅威埃,他們沒有怎么繞路就到了貝特選擇的旅店。 旅店的大廳白天里只有叁叁兩兩聚在一起吃飯的客人,左側(cè)是旅店老板所在的柜臺,但另一側(cè)也有一些吧臺,吧臺后面的架子上擺了各色的酒水,酒??赡芡砩喜砰_始工作,這點也許和弗爾格羅是一樣的。 蘿妮爾看到正中央還有一個類似于舞臺的地方,中間立了一小塊牌子,畫的應(yīng)該是一個狐人脫衣舞娘,豐滿的胸脯大膽地袒露著,蘿妮爾算是見識到矮小的狐人也能有這樣夸張的大小;她的手正撥弄著自己的假發(fā)——要知道狐人全身都是毛茸茸的,他們沒有像人類一樣的頭發(fā),用假發(fā)來取悅其他種族說不定是個正確的選擇;海報的右下側(cè)還寫了她的名字,舍西麗以及今天的日期,這估計也是晚上才有的節(jié)目。 她瞄了一眼,就紅著臉把視線移開了。 蘿妮爾跟著貝特站在柜臺前,她的身高都讓她看不見柜臺后面和他們說話的旅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