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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她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許稚猶豫地接了起來,對方?jīng)]說話,她靈敏地聽到了倒車雷達的聲音。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電感應,許稚突然愣在原地。落地窗外雪花更大,她看得有些出神。身旁有年紀大的中國游客,看她一個小姑娘在機場待了那么久,問她要不要搭便車。 許稚剛要說話,耳邊就聽到孟約的聲音,真的冷,比這漫天大雪還要冷。 他說:“許稚,”下一句是,“站在那兒別動?!?/br> 是命令,也是威脅。 “小姑娘,走不走呀?” 許稚頓了下,立馬搖搖頭:“不用了,有人來接我,真的謝謝您?!?/br> 大媽擺擺手,還囑咐她一個小姑娘在外要注意安全。 半小時后,孟約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出現(xiàn)在許稚的視野里。 他肩膀上都是雪,看到她時眉頭緊皺。機場聚集了很多人,大包小包,擁擠嘈雜,但他溫柔的神色中帶著凌厲。許稚看著他,有些狼狽。 從出站大廳到停車場,路程大約十五分鐘。許稚跟在他身后,手機一直在振動,她無心去看。前面那人腳步越來越快,她走得踉蹌。她停下來看著孟約的背影,下一秒,腳步加快,猛地從背后抱住了他。 “我走不動了。”她臉頰貼著他的羽絨服,聲音在冷風中更顯可憐,似乎是感覺到了孟約的僵硬,她又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你怎么來的呀?你怎么會有我手機號的?你不是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嗎?你為什么要吻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 少女的問題太多,說得還委屈。孟約轉(zhuǎn)身,將她擁進自己懷里,她身體凍得像冰。 他沒說話。 因為他的安靜,許稚難過起來,她狠心地踢了他一腳:“渣男?!?/br> 她推開他就要跑,又被拽回,被擁進懷里,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我有和你說過我抵抗不了誘惑吧?” 許稚沒明白,眼睛被雪花擋住。他將她擁得更緊,她眨了下眼睛,想從他表情里找出蛛絲馬跡。只見他腦袋垂下來,再后來,她唇上有冰雪的味道。 四周白茫茫的,氣溫一降再降,身體早就被凍得毫無知覺。掌心被攥緊,心口仿佛有羽毛滑過,她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眼前的人似乎要將自己吃掉。 誘惑到底是什么? “我要是親你,你不會躲?”他瞇著眼睛反問。 許稚頓了下,氣勢忽然降了下來:“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聽見了嗎?” “沒有?!?/br> “那你在想什么?” “吻你。”他目光guntang,指尖滑進她后頸,冰得她縮起脖子,呼吸變得更急。她情不自禁地仰著頭,唇又被貼上,摩擦出暖意,喉間有薄荷和微苦的煙草氣息,“從見到你的那一秒我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該怎么吻你?!?/br> 許稚瞪大眼睛,覺得眼前的孟約有些陌生:“為什么要吻我?” “我想?!?/br> “可你做的不都是因為你想嗎?” 他眼底含笑,有千萬種情緒在翻滾:“不是,我做很多事情不是因為我想,但是我吻你,是因為我想?!?/br> 這話說得無比繞口,許稚卻被說服了。 車內(nèi)的暖氣被開到最大,許稚裹著孟約扔過來的羊毛毯,靠在副駕駛座位上有些迷糊。 雪下得大,雨刮器不起作用,車速很慢,她悄悄偏過頭靜靜地看著孟約。 他穿著印著學校名字的衛(wèi)衣,很普通的款式,可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容茸總說孟約有多么高不可攀,可許稚偏不信邪,你看他現(xiàn)在不就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她一米范圍內(nèi)嗎? 許稚收不回視線,心跳聲還沒平息,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孟約?!?/br> 他側(cè)過頭來。 許稚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心里一癢:“我還沒你的聯(lián)系方式。” 孟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記得沒錯,是你刪了我。” 許稚理虧,撇了下嘴巴:“那你就不給我了嗎?” 沒有來美國之前,她總在幻想孟約每天是怎么生活的。雖然關注著他的微博,可他沉默寡言,一年都發(fā)不了幾條。好在沈嘉魚不遺余力地出賣他,偶爾還能放張偷拍照。 舍友們都以為許稚有個在美國的男朋友,因為她收藏著舊金山的天氣,時時關注著北美的新聞??蛇@四年沒見她那個男朋友現(xiàn)身,她們私下都說,可能真的是遇到渣男了。 許稚害怕過孟約有喜歡的人,她甚至會絕望地告訴自己,他所遇到的都是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 容茸電話里說的那個結(jié)婚對象,更是讓她害怕。 許稚有些著急,眼尾都開始泛紅:“你不給我,我就去你們學校鬧,最后搞一頂學術不端的帽子給你戴著?!?/br> 車猛地停了。 前面是一幢公寓樓,許稚跟著孟約進去,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他住在側(cè)臥。 “你酒店訂了嗎?我最近課題不順,很忙?!泵霞s轉(zhuǎn)頭看向許稚。 她后知后覺地點點頭,過了兩秒,又說:“沒訂?!?/br> 雪下得越來越大,有種瘋狂的味道。 孟約當著她的面,將衛(wèi)衣?lián)Q成一件灰色的毛衣,速度很快,但她還是看見了他衣服下的腹肌。房間真的很小,空氣里都是孟約的味道。筆記本電腦和書本有些凌亂地放在書桌上,窗簾露出一個角,中央空調(diào)才開始工作,像是夢中的場景,得以窺見,這一切對于許稚來說都太夢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