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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稚被蠱惑,似乎并沒意識到他在說什么。 只是跟著他的引誘。 他問好不好。 好不好? 她被男色誘惑得回了什么? 好像是—— 好。 (7) “淡淡,”許稚小心翼翼地在胡淡淡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來,她瞄了眼茶幾上剛剛沖好的高鈣奶粉,“沈fish給我打電話了。” “哦。” 許稚看著胡淡淡平坦的小腹,還是不太敢相信。 胡淡淡瞥了她一眼:“別看了,真有了?!?/br> 許稚收回目光。門口有人在敲門,力度特別大,她愣了下,就聽到沈嘉魚的聲音。 可胡淡淡一動都不動,還面無表情。 這門她要不要開呀?算了。許稚硬著頭皮,還是將門給打開了。 沈嘉魚似乎剛下課,還帶著筆記本電腦,直接跑進來,對著胡淡淡就大叫:“生下來!那是我兒子!” 胡淡淡眼神冷漠,像看只傻狗一樣看著他。 許稚粗略地聽了下,兩人大概是某天在一個派對上喝多了,然后睡在一起,就這么巧懷上了。 狗血,太狗血。許稚聰明地用最快的時間出門趕去實驗室。 當初許稚申請導師的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挑了個專業(yè)領域最厲害的教授之一,沒想到教授膽子更大,居然收了她。實驗室內(nèi)師兄師姐都是牛哄哄的人物,只有她覺得天賦不夠,連跟上進度都艱難。 “Kylee,寫碼不規(guī)范,學長兩行淚。” 實驗室同為中國人的學長杭山,看著許稚電腦屏幕上的亂碼,出聲阻止她一錯再錯。 許稚:“……” 見許稚臉色不大好,杭山拍了下她腦袋:“你也不要太有壓力,畢竟研究生還是比博士好畢業(yè)的,你看里面那幾個學姐學長他們的頭發(fā)還在嗎?” 我看孟約的頭發(fā)還挺多的。許稚在心里小聲反駁。 “不要拿你男人的標準來要求我們?!焙忌剿坪蹩赐噶怂男睦砘顒印?/br> …… 好吧。 她問:“學長,你也認識孟約呀?” 杭山端著保溫杯,一副我懂的表情:“我當然認識,學CS的誰不認識孟大牛?我和你說,帶我們的導師之前就是Yul的導師,那簡直愛他愛得深沉。你看他的臉是不是黑了一個多月,那是因為他的愛徒被他的死對頭騙走了。” 許稚腦子里都是杭山的話,有些疑惑,心里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她居然和孟約是一個導師?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實驗室突然躁動。 杭山聽著里面的對話,立刻打開了一個帖子。 照片上顯示的是金門大橋。 正在…… 直播自殺。 “這個月都第二個了,又是個博士。再這樣下去,金門大橋都快成自殺勝地了?!?/br> 許稚看著照片心里惴惴不安:“為什么要自殺???” 杭山自嘲地笑了下:“能因為什么?還不是paper交不出,導師不簽字。你看帖子上寫的八年青春,八年讀博,這么大的壓力,稍微出現(xiàn)點問題都會崩潰。反正我死都不讀博,我混個碩士學位就行了?!?/br> 照片在不停地更新,最新的一張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孟約?他怎么在那兒?他不應該還在匹茲堡嗎? “天哪,這是白安啊?!?/br> 杭山扔下鼠標,就往外跑。 許稚想都沒想立刻快步跟上他。 她后來才知道白安是個中韓混血,之前也和孟約、杭山跟著一個導師,后來項目一直做不出來,拿不出研究成果就轉(zhuǎn)了導師,然后又耗了兩年。 八年的博士生涯。 到底多苦。 外面下著大雨,還是下午,天空烏壓壓的,云低得可怕。 金門大橋上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 許稚跟著杭山穿過人群,來到警戒線前。 孟約還穿著那件黑色連帽衛(wèi)衣,雨太大了,許稚看不清晰,只模糊地瞧見他一直冷著臉在和站在橋上的白安說些什么。 許稚難過死了,她之前真的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雖然總有報道說學業(yè)壓力過重導致學生自殺,但…… 這么多苦都過來了,都已經(jīng)到最后一步了。 讀到了世界名校的博士了。 你都已經(jīng)這么優(yōu)秀了,哪怕真的很辛苦再堅持下好不好。 身后警笛聲呼嘯著,耳邊路人冷漠地用英語交換著剛剛知道的信息。 許稚不知眼前是雨水還是眼淚,心像壓著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喘不過氣來。 孟約看到許稚有些錯愕:“你怎么來了?” 許稚聞聲抬頭望去。 他聲音更低了些:“怎么還哭了?” 下一秒孟約拉住許稚的胳膊,稍稍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下,女孩已經(jīng)被雨淋得全身濕透,哭得眼睛紅腫,弱小又可憐地站在人群里。 孟約輕輕摟著她,將傘撐在她頭頂,他伸手擦了下她臉上的眼淚。 小姑娘的臉都是冰的。 “別哭了,他下來了。”他啞著嗓子,溫柔得不真實。 許稚看見杭山扶著白安走了過來。 白安臉色蒼白,停下來看了眼孟約:“謝謝?!?/br> 孟約點了下頭,低頭看向許稚:“認識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