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下意識接住，滿手溫熱，抬頭茫然，“嗯？”

    這個角度看不清聶然的表情，但她話說得分明。

    聶然說：“勞駕給我騰個空兒。”

    沈黛聽了話，還真讓開了。

    聶然擠在她身邊，貓窩就那么一點大，聶然和她靠得很近很近，近到有些體溫都能互相傳遞。

    沈黛順手把膝蓋上的毛毯分她一點，分外后才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么就……坐下來，和她一起陪貓了呢？

    沈黛懵了懵：“你…看書看好了？”

    “對?！?/br>
    聶然覺得，沈黛遠比她姑姑更關心自己的學習。

    “那你怎么不睡覺？”

    沈黛看客廳掛的大鐘，雖然看不清楚，可她一覺都睡好了，怎么也半夜了才對。

    “陪陪你啊?！?/br>
    她說得輕描淡寫，像是不經意似的。

    沈黛陪陪害怕的貓，那她就陪□□不著的沈黛。聶然偏頭看著沈黛，和她撞撞裝了牛奶的杯子，笑著和她說“干杯”。

    廚房燈被熄滅了，只有聶然房間的門留著一條縫，透出來的光亮和客廳窗簾蓋不住的地方，有皎潔的月色和路燈。

    沈黛才不要“干杯”，她捧著杯子，抿了一口，和同樣喝了一小口的聶然道謝。

    “謝謝你。”

    “這是你的牛奶，”聶然不怎么羞愧，“不用客氣。”

    “……”

    沈黛從善如流：“謝謝你幫我一起喝掉，不然就要放到過期了。”

    她不喜歡喝牛奶，只是會下意識囤一點。

    萬一，想喝了，也不至于要出去買。

    分針一格一格轉，貓在她膝蓋上睡著了，團成一團，睡得暖融融的。

    沈黛低低頭，看著貓，聶然看著沈黛。

    “阿咬睡著了。”

    “所以，聶同學也該要睡覺了?！鄙蝼旄櫲徽f，“晚安，聶然。”

    聶然沒動彈，反問，“那沈同學呢？”

    “…”沈黛眨眨眼，“沈同學睡過一覺了，現(xiàn)在睡不著了?！?/br>
    第15章 代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學同學”地叫誰，居然還有點意思。

    “你今天怎么跑回家？”貓窩堆在墻邊，沈黛懶懶靠著墻，看出了聶然也不想睡覺，摸摸睡熟的貓，像和聶然談心。

    傍晚時，沖她跑過來的聶然刻在她腦海里，一晃神就想了起來。

    “太冷了，熱熱身？”

    沈黛問完問題之后，總有自己的猜測。

    聶然“呼”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實話實說也沒什么的，反正沈黛能偏開意思，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想早點回家吧?！?/br>
    想早點見到你，如果可以，一分一秒都不要離開你。

    沈黛點點頭：“女孩子確實要早點回家，晚上也不太安全?！?/br>
    聶然一口老血：“……”

    雖然早有準備，偶爾還是會有意外的無力。

    她嘆了口氣，側頭看沈黛，對上她無辜的圓眼，貓似的。

    聶然想揉亂她的發(fā)。

    “下次，你記得叫我等你，”沈黛躲開眼，低頭輕輕說，“我是想要等你的，但是我走路很快，往往走了很遠才記起來，還有一個你，回去又很煩?！?/br>
    “你要叫叫我。”

    沈黛沒有等人的習慣，也總是一個人回家，走路的時候又會放空大腦，這已經成為了她的條件反射，沈黛一時之間也無力更改。

    “等我的話，你會很無聊的。”聶然的“好啊”在齒間輾轉，最后變成了別的意思。她腦海里，日漸西沉，教室里空空蕩蕩，只有沈黛一個人伏案。

    也許沈黛會表情淡漠、寂寥。

    孤獨的讓人發(fā)冷。

    那場景光想想，聶然就不能忍受。

    沈黛想了想：“有什么無聊的，不也是玩手機嗎？”

    在房間里一個人玩，和在教室里一個人玩，區(qū)別不是很大。

    這話理所當然到聶然表情一度空白，她無言一晌，郁悶想，怎么就…忘了這茬呢？

    聶然喉頭動了動，說了聲“好”。

    倚著墻默然很久，連呼吸聲都分外清淺。

    沈黛輕輕放下貓，貓睡得熟，眼睜了睜，又愜意窩窩身體，陷在被坐熱的貓窩里睡了過去。

    “睡覺吧，”沈黛跟明顯因為熬夜和學習看上去靈魂都要出竅的聶然說，“再不睡，你明天不用上學了。”

    聶然確實撐不住了，也樂意見沈黛早些休息，對她點頭一笑，說了“晚安”。

    沈黛回了“晚安”，她率先回了房間，聶然看她的房門合上，舒了口氣。

    一眼掠過落下奶白的玻璃杯，她挑起沈黛的杯子看了幾眼，眼眸深深，一起拿到廚房去洗了干凈，扣在茶杯墊上。

    聶然困極了，睡得很快。

    沈黛轉輾反側，到四五點才有點睡意，將就著淺眠。

    手機在黑暗里閃了好幾下。

    幾條消息推送和微信信息跳在鎖屏界面上。

    *

    日方破曉，聶然睜了睜眼，神志尚未清醒，人已經端坐在床上，條件反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昨天臨睡前背的英文。

    隔壁房間一如往常沒有動靜。

    聶然洗漱的時候聲音格外輕，睡太少腦子還有點缺氧，出門看到貓的時候順手把貓和自己一起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