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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她急的眼眶通紅,拽著他衣襟的手又加了力道:“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孔玠皺眉:“孔瓊你是不是讓風吹傻了?” “那,那就是氣我當初打你一巴掌是不是?可我不記得緣由了嘛,連這件事都還是問了旁人才知曉的?!?/br> “哥哥別氣好不好?”她松開手去摸他臉,可又不知當時打的是那邊,索性兩邊都一齊揉著,扁嘴憋著淚,“給哥哥揉揉,哥哥不要不喜歡瓊兒。” “好不好?” 孔玠僵住,錯愕的垂眸看懷里整日耀武揚威欺負人的小奶娃,此刻那副泫然若泣的模樣瞧的他心疼,也萬沒想到她竟胡思亂想到了別處。 那輕輕柔柔沒什么力道的一巴掌,他雖一直記得,但從未有過半分不悅。 他眼底泛了熱意,將她兩只小手抓在手心,連著哈了幾口氣給她暖著,如今快入冬了,她連個湯婆子都不抱還敢到處跑。 接過身后丫鬟遞來的湯婆子塞她手里,又把自己外袍脫下裹好小姑娘,這才抱著她起身,提了提外袍將她護的嚴嚴實實:“哥哥一直都最喜歡瓊兒了,嗯?” “真的嗎?” “真的,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你該吃飯了?!?/br> “好?!?/br> “那哥哥開心了嗎?” “開心了。”孔玠穩(wěn)穩(wěn)的抱著她,垂下眼瞼,半晌后問,“瓊兒就這么喜歡兵法?” “喜歡呀,哥哥不也喜歡嗎?” “嗯?!?/br> 小孔瓊玩了一整天,剛才又大喜大悲過,此時待在哥哥暖融融的懷里,沒多久就困了。 小手抱著他脖子,腦袋一歪,栽在他頸間閉了眼。 聽到懷里小姑娘呼吸勻稱,孔玠面色復雜。 如果可以,他寧愿她一輩子都不要接觸這些東西,不懂兵法,不學兵器,無憂無慮的長大,然后跟旁的閨閣女子一般學學女紅和琴棋書畫,最后擇個好夫婿,相夫教子安穩(wěn)過日。 他聽了外面太多言論,說忠勇侯一生只娶一妻,致使侯府子嗣不旺,如今邊關不穩(wěn)戰(zhàn)亂頻繁,指不定這唯一的女兒也得上陣殺敵。 他原本不以為然,天下男兒不知凡幾,軍中將士各各英勇善戰(zhàn),還有他孔玠在,何時能輪到他的瓊兒去。 可直到他見到孔瓊在軍事上的天賦,以及小小年紀就想著上陣殺敵的決心,這才心慌意亂到如臨大敵。 “唉?!?/br> 抱著她的手臂縮緊,微微挪動個舒服的姿勢讓她能睡的更安穩(wěn)些。 金烏西墜,晚霞漫天。 石子路上的少年身影逐漸拉長。 —— 臨近年關,白雪裹著寒風降臨,不過一晚,府內(nèi)各院皆是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小孔瓊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后就沖到院里抓雪玩,娘親喊吃飯都聽不到,撒丫子跑出院子說要去找哥哥一起玩雪。 自那次哥哥說了最喜歡她后,雖平日里還是那么一副少年老成的嚴肅模樣,小孔瓊卻不再像之前那么怕他。 沖出去的她被門口小廝急忙攔下:“小姐可別凍著,世子今日出府了,特意讓小的給您留話。” “哥哥今日不用上學,出府做什么去?” “小的也不知,世子只說午時便回。” “那好吧?!?/br> 一心惦記著和哥哥玩雪的小孔瓊連練功都心不在焉,這可是今年頭一場雪,哥哥怎的能跑出去不在家呢? 快到午時,正房院內(nèi)就已經(jīng)站了個小身影,棗紅色內(nèi)衫外裹著銀白色的狐毛披風,素凈小臉被絨毛遮的只余一雙黑曜石般大眼睛撲閃撲閃,越發(fā)襯她玲瓏可愛。 小手里抱著倆湯婆子,正踮著腳尖翹首以盼的看向門外,不停問旁邊一直照顧自己的丫鬟:“哥哥不是說午時就回?人呢?” “興許是有些事耽擱了,小姐快進屋吧,奴婢替小姐在這里等著世子可好?” 小孔瓊搖頭:“不要,我要自己等哥哥?!?/br> 侯爺夫人也出來喊她:“瓊兒,進屋?!?/br> “不要。” “不聽話娘親要生氣了。” 這邊正僵持著,門外小廝大聲來報:“世子回來了!” 她一個激靈:“哥哥!” 湯婆子都不要了就往出跑,與門外疾步進門的少年相撞,險些摔個屁股墩。 “誒??!” 被少年護在懷里,剛站穩(wěn)腦門就是一痛,仰頭看見他又皺起了眉:“說了不要跑太快,下雪天路滑,又不聽。” “嘿嘿,哥哥一大早去了哪里?我等你好久?!?/br> “去取了個東西。” 她點頭,然后拉著他袖子往里拖,“哥哥我們來玩雪?!?/br> 孔玠抓好她的小爪子捏在手心,牽著她穩(wěn)穩(wěn)當當往院里走。 侯爺夫人在檐下又氣又笑的喊他倆:“快進來先喝口熱茶,去去風寒。” “好的母親。”孔玠笑著應聲,看了眼小孔瓊只想玩雪不想進屋的委屈模樣,故意板著臉小聲訓她,“莫要惹母親生氣?!?/br> “知道啦?!?/br> 侯爺夫人為他斟好熱茶,抬手摸了摸孔玠冰涼的臉,心疼道:“你這孩子,昨個兒下這么大雪,天冷路滑的出去作甚?” 孔玠寬慰她:“讓您擔心了,只是之前便與對方約好了今日,即便下雪也不該爽約才是?!?/br> “哥哥一大早的去了哪?”小孔瓊從甜湯碗里抬起頭,眨巴著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