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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謝您的配合,那關于其中細節(jié),還請?zhí)菩〗阋撇骄?,我們細細交談?!?/br> “警局?”唐鸝抬眼通過開著的門看向外面整齊站立的警察和烏泱泱人頭攢動的娛樂記者們,“您這不由分說的大清早就帶人闖了我家,還要將我?guī)У骄??薛隊長,這不太好看吧?” 她沖外面抬了抬下巴:“你讓他們怎么寫我?” 薛歧站起身,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警局辦案一切講究證據,目前唯一與死者接觸過的只有唐小姐您,按照流程,您必須走這一趟?!?/br> “清董來了也無濟于事?!?/br> 都將清董搬了出來。 清董即便再厲害也只是個商人,且在這上海灘還不做不到只手遮天,更別說干擾警局辦案。 她沒做這些事倒是也無所謂,只不過得勞煩清董費些功夫給她做公關了。 此時,茶茶快步走過去在她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大意是早上清董來電時,言明認真配合警察,其余事情她會在外面周旋。 唐鸝停下不斷撥弄左手手腕的紅珊瑚珠串,徐徐起身,仍舊儀態(tài)萬方,半點沒失了身份。 昂著頭顱雙目清明:“我問心無愧,便隨薛隊長走這一遭?!?/br> 薛歧贊賞的看著她,面色柔和了些,伸手道:“唐小姐請。” —— “啪”的合上書,按在封面上的拇指指甲蓋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澤恩眼中陰霾聚起,舌尖抵了抵腮幫。 他在這一世將半縷元神注入那條珊瑚手串,跟之前的血紅玉佩一樣,起一個簡單的保護作用,也可通過此物為媒介感知她所處的危險狀態(tài)。 那什么男人死亡的事,他是清楚的。 能在根本沒有現場人員參與的情況下突然死亡,兇手只有竹如君一人。 當然,對此竹如君本人都供認不諱,他以為就此可以使?jié)啥鱽y了陣腳。 竹如君沒料到的是,當時的澤恩身邊已經有了言樞幫忙做掩護。 而他竟然會冒著危險親自跑下了凡間。 澤恩向后仰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開始回想當初的過往。 他在得知唐鸝被抓進警局后,的確勃然大怒,但那時的他并不知自己對她到底是個什么感情。 輪回第一世時他從未現身過,只是因著心里極度的悔恨愧疚和一些奇怪陌生的情緒點了半縷元神過去,直到孔瓊死于戰(zhàn)場后,他才發(fā)覺自己情緒有些反常。 暴躁的比當初得知自己被人背叛還厲害。 但他從未嘗過情之滋味,被身邊人接連背叛了幾次,他唯一的樂趣就是將人煉成傀儡,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敢欺他辱他。 頭回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又慌又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后來過了許久許久,她重新托生于揚州一戶貧苦人家,戰(zhàn)亂頻繁的年代吃不飽穿不暖,他悄悄將元神附在她身上的某些小物件上,沒敢大張旗鼓的化作首飾之類,以免被她家那不懷好心的家人搶走。 然后晚間罰一罰那些欺負她的人,讓她過得舒心一些。 后來她十六歲那年輾轉來到上海,并被清董一眼相中并開始親手培養(yǎng),一舉捧成上海灘最炙手可熱的歌星。 此后衣食無憂生活富足,他這才放了心,并在她穩(wěn)定下來附在她最喜歡的珊瑚手串上。 原以為不會再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沒想到還是不慎著了道。 他雖仍舊不知自己是個什么感情,但知他看不得她受苦。 一點點都不行。 既然這樣保護不好,那他就親自下去。 于是,他將目光放在了南方杜家的嫡子杜言之身上,他自幼待在巴黎,即將赴任上海政府新一任的最高長官。 彼時,杜言之同時收到調令和杜家發(fā)來的一封信,準備啟程回國。 澤恩就是在他臨行的前一晚下凡,將熟睡的男人看了一圈,拂袖將他迷暈并藏起,自己搖身一變化作杜言之的模樣,替他赴任上海。 杜言之生母早逝,他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杜老爺子借一堆亂七八糟的理由送到巴黎,只帶了無數錢財和三四個老仆來照料他的起居,以示對他的不重視,才將他保了下來。 這些年老仆接連病逝,世上唯一真正了解杜言之的人已經全部消失。 便無人再能看出真假。 所幸這杜言之長得不賴,是個極其俊美的風流浪子,雖浪蕩yin.逸生活混亂,但這張臉澤恩倒不怎么嫌棄,還算能裝得下去。 反正人世百年時光飛逝,用不了多久。 他沒想到的是,剛踏上祖國土地,就被問了一個問題。 對方是個小他六歲的男孩,被杜家意外收留,因著這男孩機靈懂事,被杜老爺子作為杜言之的副官暗中培養(yǎng)。 男孩沒見過他,卻是個性子活潑的,知道對方日后是自己主子,特意尋了話題聊:“少爺您眼角這顆紅痣瞧著還挺好看的,是生來就帶的嗎?” “嗯?!?/br> 杜老爺子二十多年的不聞不問徹底放松了其他姨太太們的警戒,這么多年,大家?guī)缀醵纪浟硕偶疫€有這么一個嫡子。 即便有打聽過他,也只知他是個驕奢yin.逸的浪蕩公子哥,成不了什么氣候。 直到對方攜著調令回國,各方這才如臨大敵,知曉了這么多年杜老爺子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