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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當白凌霄踩到最后一塊石階上時,妖池湖面上已然結(jié)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冰晶攀上池中央的金籠,又蔓延到那兩只狏即身上。 它們原先身上燃著的那層火焰終究還是被徹骨的寒意侵襲,黯淡了下去,到最后,冰晶將他們包裹起來,大小兩獸抱在一塊兒,生生會凍成一個碩大的冰塑。 成了!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契妖大典每年皆在妖池中舉辦是有原因的。妖池能夠自動評判契約者與被契約者力量是否相匹配,若是匹配,便會在池面凝起寒冰,一則能夠逼迫池中的妖族現(xiàn)出契印,二則方便人族步入池內(nèi)直接與妖族結(jié)契。 原以為,白凌霄雖說實力不凡,但至多是與那只小狏即相配,誰料這妖池竟連那只大狏即也凍起來了! 他們白府大少爺?shù)钠跫s之力竟足以和兩只狏即獸結(jié)契!若是沒記錯,白凌霄今年才十七歲,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眾人神色略帶感慨地看著瑩白冰面上的紅色人影。 白凌霄蹲下身,小狏即雪白尾巴上浮現(xiàn)出一枚鮮紅五芒星印記,他掌心對準那枚印記,須臾,五芒星印記中分離出一顆渾圓的血珠子飛到他手上。 他捏著那顆血珠子又徐徐步回玉石階,在他咽下那顆血珠子的那一刻,池面寒冰轉(zhuǎn)瞬消逝,小狏即被一陣無形的力道拉扯,被迫離開母親的懷抱,飛出金籠桎梏,赤紅的眸子戀戀不舍地望著奄奄一息的母親,它最終飛到了白凌霄腳邊。 rou眼可見的,小狏即身體驟然間成長,身形甚至相比池中那只大狏即只高不矮,威風凜凜地站于紅衣青年身側(cè),再配上后頭瑩白的妖池,頓時美得像幅畫似的。 “父親,小狏即獸孩兒便收下了。”白凌霄到白冀面前行禮,小狏即也被迫跟在他身后,只是它一步三回頭,圓圓的紅眼擔憂地望著池中的母親。 白冀頷首:“方才為何獨獨與這小狏即結(jié)契?”若是他想,大可以把兩只一起契了。 “關心則亂。孩兒見在那大狏即在籠中時,一直抱著小狏即,想必是舐犢情深,假使將它們一塊收了,今后若是遇到危險,孩兒不能保證我這大狏即究竟會救主人還是孩子,因而還是契一只較為保險!” 白凌霄很聰明,沒有扯什么大狏即讓給父親之類的說辭。 白冀個性高傲自負,自尊心極強,若是白凌霄說大狏即是孝敬他的,他不僅不會高興,還會覺得羞辱。 契妖受制于主人,倘若真出現(xiàn)白凌霄所說的情況,大狏即也只有乖乖保護主人的份,出現(xiàn)白凌霄所述情況的概率實際上少之又少。 “吾兒甚慧?!卑准?jīng)]有深究,自家兒子向來謹慎,如此想亦有一番道理。 白冀環(huán)顧眾人,“可有族人愿收那大狏即獸?” 眾人默。 少頃,不知誰喊了一聲:“那妖池中的狏即獸怎的額前契印仍未消失?” 與小狏即相同的赤紅五芒星印記在母獸額前閃爍,更有逐漸暗去之勢。 這母獸方才受了妖池中的寒氣侵襲,加之金蛇傷口尚未痊愈,恐怕是性命堪憂。 白冀沉吟半晌,不再遲疑,一步步踏入妖池中,妖池對他體內(nèi)的契約之力起了反應,寒冰裹上大狏即身軀。 在那妖獸命懸一線之際,白冀與它結(jié)了契約。 白冀召來畢鶴,畢鶴連同大狏即一道銜起金籠不知飛去了何方。 契妖儀式畢,眾人圍著白家父子連連祝賀后,便相繼離去。 “巫蘭,隨我來?!?/br> 巫蘭腳步微頓,不耐:“又要作甚?”她趕著回去吃飯好吧。 白冀自顧自朝前走,“過來?!?/br> 巫蘭無奈,手掌摁了下白燼塵的腦袋,眼神示意他先回去。 白燼塵抿了下唇,略有遲疑。 白衣少年佇立原地,直到目送白冀領著巫蘭去了白冀臥房方向才離開。 第31章 汪!x31 【一修】 天色已晚,路邊點著幾盞昏黃的燈籠,白燼塵走在涼涼的鵝卵石路上。 “站住?!迸赃吇乩绕峒t柱后頭忽地跳出一個圓滾滾身影,淡而短的眉梢倒豎,語氣兇巴巴,“豎子!沒了你娘的庇佑,我看你還敢趾高氣揚?” 方才小胖墩在宴席上吃了癟,心里暗暗不服氣,憑著一股怨氣,守株待兔到現(xiàn)在。 他擼起袖子,一步步朝白燼塵逼近,口中吟誦咒語,將自己的契妖召了出來。 小野豬憑空立于他身側(cè),鬃毛倒豎,長嘴獠牙,圓圓鼻孔里呲呲噴著氣。 小胖墩露出一個得逞的譏笑,嘴里吐出一個“突”字,小野豬粗壯的身體驟然撞向羸弱的白衣少年。 白燼塵對于白府不時出現(xiàn)的刁難已經(jīng)司空見慣,他不置一詞,虛虛后退半步,只專心研究那野豬的進勢,打算瞅準時機用絲線將它牽絆住。 娘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在族人面前暴露自己會妖術,否則他約莫會被當做妖族看待扔進嗣場或是白府妖池,因此用妖術這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貿(mào)然出手。 “嗷嗚——” 適時,一聲似狼似犬的長嘯劃破天際,聲音自空中傳來,小胖墩仰頭看去。 白燼塵眼睫顫了顫,趁此機會,又堪堪后退兩步,指尖輕抖兩下,一根幾不可查的銀絲在野豬蹄下擦過又迅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