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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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疏一哽,心道每次一有話要說,果然都瞞不住殿下,有些小聲道:“奴婢……奴婢這話可能有些多心,只不知道,為何陛下,要選蘭宵到駙馬爺身邊伺候,她原來在張貴人宮中,便不是什么本分的人……只怕,只怕……” 裴昭珩沉默了一會,道:“只怕什么?” 蘭疏頓了頓,道:“只怕她在駙馬爺身邊,也不會安分的?!?/br> 裴昭珩卻淡淡道:“不安分便不安分吧?!?/br> 蘭疏一怔,心中這才猛地回過味兒來…… 這……蘭宵,難道是陛下和三殿下,故意安排在駙馬爺身邊的嗎? 也是……若是有個嬌美妾室,一則能讓駙馬正常生兒育女,為他們賀家留下子嗣,二來也好讓駙馬別整天盯著殿下,改天露了陷兒。 正想著,他們身后卻遠遠傳來了賀小侯爺十分興奮的叫聲—— “瑜——兒——姐——姐——” “你在這兒呀!” 裴昭珩:“……” 蘭疏:“……” 第31章 若是尋常夫妻成婚,第二日是斷斷不會像如今的賀顧與長公主這么閑的,且不說賀顧這睡到日上三竿的大懶覺,肯定是沒了,長公主也決計不可能這么優(yōu)哉游哉的練劍。 普通媳婦,還得給公婆敬茶呢。 但如今成婚的是帝女,自然沒這種煩惱,整個公主府唯一的主人便是她—— 在這府中,公主和駙馬夫妻二人就是天,當然誰的茶也不必敬,怎么舒坦就怎么過。 如果是以前,賀顧聽說長公主晨起練劍,十有八九會以為,她練的是那種輕柔好看的花架子,大越朝有不少女子,都把劍這么練,與其說是練劍,倒不如說是舞劍,更為貼切。 但有了昨日在喜房中的一番交手,他自然也知道長公主身上,是有真功夫的,所以知她練劍去了,賀小侯爺就免不得犯了老毛病,想要在如今的妻子面前,好生展露展露自己的本事,也好叫她早日傾心于自己。 自然是風風火火,趕來找她。 蘭疏見他過來,垂首屈膝禮道:“見過駙馬爺。” 賀顧只朝她微微一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便轉頭看著長公主,笑的春光燦爛道:“jiejie這是練的什么劍?要不要我陪你?” 長公主道:“我已練罷,不必了?!?/br> 賀顧聞言,不免微覺可惜,立刻開始追悔莫及起來。 新婚第一日,他竟然就沒出息的睡了個大懶覺,不僅錯過了瑜兒jiejie的頭一回梳妝,眼下匆忙趕來,她竟然連劍都已經(jīng)練完了。 賀顧心中的小算盤落了空,也只得有些不甘心的悻悻道:“啊……那好吧,改日咱們再一起?!?/br> 不過仔細想想,劍明日還能練,今天他與瑜兒jiejie,卻還有大好的時光,賀顧便又重新振作了起來,道:“jiejie,咱們?nèi)コ猿趁???/br> 長公主卻忽然無來由的微微嘆了口氣。 賀顧也不知道她在嘆什么,只以為她是練完劍累了,仍然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問道:“jiejie?” 長公主默不作聲的邁步,賀小侯爺見狀也立刻跟上,二人便帶著后面的蘭疏,一齊回到了公主府前院膳廳。 朝食準備的不算琳瑯滿目、十分豐盛,但卻絕對算得上精致用心,燉的濃稠鮮香的骨湯、再加上順滑勁道的細面,上綴幾點碧綠蔥花,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長公主畢竟是錦衣玉食長大,皇后娘娘心疼女兒,估計直接將宮中做御膳的廚子,都往公主府塞了一大群,膳食上自然精心。 但賀小侯爺這頓飯,卻食之無味,這倒不是面的問題,而是因為他的注意力,壓根兒就不在飲食上罷了。 他自以為只是在用余光打量長公主,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豈知裴昭珩其實也早已被他盯的后背發(fā)毛,渾身難受。 長公主忽然放下碗筷,道:“我用完了,駙馬慢慢吃吧?!?/br> 賀顧愣了愣,尋思瑜兒jiejie好像也沒吃幾口啊,正要發(fā)問,長公主卻忽然低頭看著他,淡淡道:“你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吃飯時專心些,不要心不在焉,這樣會長不高?!?/br> 賀顧:“……” 他一時,竟被長公主這番話給說的呆住了,只張著嘴愣愣的看著長公主施施然的領著蘭疏走了。 直過了半盞茶功夫,蘭宵見他始終呆若木雞,不得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后面問了一句,道:“駙馬爺?您還吃么,再不用當心涼了……” 賀顧心里正難受呢—— 他的瑜兒jiejie,一向溫柔內(nèi)向,再體貼不過。 剛才會那樣說,可見是真的很嫌棄自家夫君,個頭比她還矮了。 賀小侯爺?shù)哪樕?,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簡直異彩紛呈。 賀顧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比瑜兒jiejie矮,和被她親口嫌棄,那對賀小侯爺脆弱的心靈,造成的傷害程度,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賀顧頭一次感覺到,他那一向堅若磐石的自尊心,瞬間嘩啦啦的碎了一地,若不是長公主此刻已經(jīng)離開,他簡直就無地自容了。 對一個男子來說,有什么能比被滿心愛慕的女子,嫌棄個頭矮,傷害還大呢? 估計也只有嫌棄床上不行了。 旁邊蘭宵心知,自己今日惹了駙馬不快,本就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畢竟是年輕姑娘,盡管有些小算盤在心中,臉皮卻還是薄的,若不是苦于現(xiàn)下有差使在身,她定然是臊得慌,躲得遠遠的了。 可如今卻還得時時刻刻跟著賀顧,見他不答,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駙馬爺……您這……是不是不吃了……” 她話音未落,賀顧卻忽然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蘭宵被那清脆聲響,嚇得心頭一跳,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么話,卻聽駙馬道:“怎么不吃!我還要吃,你去跟廚房說,再弄點來,不要光是湯和面,骨頭也要,要大塊的!” 蘭宵:“……” 她也不敢問,駙馬爺這究竟是搭錯了哪根筋,只悶不做聲,扭頭乖乖的去廚房傳信了。 賀顧這才重新端起碗來,惡狠狠地吸溜著碗里的面條,心道,不就是長個兒嗎? 多吃點,難道他還怕長不過瑜兒jiejie一個女子不成? 定不能叫她看輕了自己! 卻說另一邊兒,公主府書房里,裴昭珩正站在案前,抬肘垂眸臨帖,他臨的是先帝時的書法大家,王止明的行書,蘭疏則悄不做聲的站在一邊,侍候文墨。 裴昭珩有一手好字,更有一副泰山崩于前,從來不改其色的好定力。 但這些東西,卻也不是生來便如此的。 蘭疏眼下看著雖然模樣年輕,但她其實也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自三殿下還是個奶娃娃時,她便已被皇后娘娘安排著,照顧長公主和三殿下雙生子兩個。 時至今日,蘭疏都還記得,小時候的三殿下,并不是如今這幅冷冰冰的模樣。 那時的三皇子,還是個愛哭、愛撒嬌、軟乎乎粉嫩嫩的小團子,動不動就要皇后娘娘抱,跑起來一顛兒一顛兒,甚是可愛。 倒是那位真正的長公主殿下裴昭瑜,才是自小早熟且早慧,心思多且重。 許是因著是女孩罷,天生便對這后宮中,女人對女人的惡意,更為敏感。 長公主也因此,從小性子內(nèi)向穩(wěn)重、沉默寡言。 三殿下其實只比長公主晚了一會,從親娘肚子里出來,但畢竟是幺兒,好像天生就點滿了撒嬌技能,不光是皇后娘娘拿這愛嬌的小兒子沒辦法,便是那不比他大多少的長姐,也對這個幼弟愛護有加。 直到后來…… 長公主殿下不明不白的薨了,皇后娘娘一夜之間狀若瘋狂。 三殿下人生中,兩個最愛護、疼愛、能讓他做個無憂無慮小娃娃的女性長輩,一下子就沒了一個半兒。 他也終于不得不直面,沒了母親和jiejie這兩把保護傘后,與昔日相比,顯得截然不同起來的皇宮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年南方水災,陛下與諸大臣在議政閣同吃同睡,七日不出。 而長公主薨了整整三日,皇后娘娘卻一直抱著公主已經(jīng)涼了的小小身體,哭著不讓任何人接近,更不許發(fā)喪。 后來娘娘累的實在撐不住了,終于在第四日不小心睡了過去,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的女兒竟然正在睜著眼看她。 “長公主”眨巴眨巴眼睛,問:“母妃,你怎么哭了呀?” 蘭疏想到這里,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三殿下是個聰明的孩子。 裴昭珩心情不好時,便愛臨帖,且一臨便是一兩個時辰,常常一個上午便這么過去了。 他臨了一摞一摞的貼,性情也一點點變得越來越像死去的jiejie,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包括精神時常不正常的母親。 他變成這副模樣,蘭疏剛開始本來只是覺得陌生,但到了后來…… 當初那個奶團團、愛撒嬌小娃娃的舊影,竟然也開始一點點,在她心里變得模糊起來。 就仿佛那個真實的三皇子,其實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今日殿下又忽然開始大清早臨帖,多半又是心緒不暢了,蘭疏也不敢問,究竟是為什么,只一聲不吭站在邊上研墨。 裴昭珩卻忽然開口道:“蘭疏?!?/br> 蘭疏連忙道:“奴婢在?!?/br> “你覺得駙馬好嗎?” 蘭疏怔了怔,不知他為何忽然問這樣的問題,只老實道:“駙馬爺?shù)募沂?、人品、才學、俱是貴重,難得的是心性又純良,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br> 裴昭珩低聲道:“你說的不錯?!?/br> 蘭疏見他這幅神色,終于沒忍住問道:“殿下這是怎么了?可是駙馬爺做了什么,讓殿下覺得不順意了?” 裴昭珩筆下,正好寫到那字帖“賀吾師壽辰古稀之喜”一句中的“賀”字,不知為何,忽然筆下力道失了輕重,將那賀字的一半沾上了個黑黢黢的大墨點。 他便皺著眉,把筆往邊上筆架上一扔。 蘭疏見狀,正要安撫他,字而已,重寫就是了,卻聽裴昭珩沉默了一會,忽然道:“前些日子,我便想不通,他有家世有才學,為何要來選駙馬,自斷前程?!碧m疏聞言愣了愣。 裴昭珩頓了頓,低聲道,“……是我與父皇欺瞞于他……妨了他一生前程?!?/br> 蘭疏這才明白過來,殿下今日,為何忽然臨起貼來了。 她簡直恍然大悟—— 僅管三殿下對外,一向是副清冷孤傲的模樣,仿佛對誰、對什么都不上心,但蘭疏卻知他秉性,其實再淳良不過。 否則也不會甘愿委屈自己,為了母親心甘情愿男扮女裝多年了。 若駙馬爺真是個紈绔,那倒還好,三殿下心中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負擔,但越知道駙馬爺有才學,有人品,卻因著這樁婚事斷送了前程—— 三殿下會因此愧疚,覺得賀小侯爺明珠暗投,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