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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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外祖,已解甲多年,我舅舅身子也不好,不曾做官,表弟并無資格入讀國子監(jiān),是以我昨日便想著去求一求王家大哥,他如今在國子監(jiān)做司業(yè),或許能幫幫忙,把我的名額換給我表弟?!?/br> 裴昭珩聞言,知他昨日原來不是和蘭宵、或者什么別的女子在外面風流快活,心底某處便隱秘的稍稍一寬,但沒半晌,卻又開始有些不是滋味—— 子環(huán)果然……并未把他當作一家人。 不過是送他表弟去國子監(jiān)讀書,這等小事,只要子環(huán)愿意跟他開口,不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么? 他卻寧愿去求外人,也不愿告訴他。 裴昭珩心中,不免有些自嘲的想:也是,他與子環(huán)這夫妻,本就名不副實、貌合神離,沒有至親,只有至疏。 否則子環(huán)家中有了難處,自己又怎么會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盡管賀顧可能的確動了三分情意,但那也是對“長公主”裴昭瑜,而不是對三皇子裴昭珩。 裴昭珩也不傻,自然能看得出,賀顧之所以心慕與“長公主”,很大原因是因著他這幅皮囊,所以前日七夕宮宴,湖畔月下,子環(huán)才會情難自抑…… 可是正如那書坊門前的小販所言,再好的皮囊,若是一直都是個菩薩,看得見摸不著,碰也碰不到,子環(huán)會移情到別的……能與他有夫妻之實的女子身上,便再正常不過了。 蘭疏說,子環(huán)成婚前,多半還是童子之身…… ……那如今呢? 他是否已經(jīng)和別的女子…… ……纏綿悱惻,耳鬢廝磨了? 活了十八年,裴昭珩頭一次這般心中酸澀難言,嗓子眼發(fā)干,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蘭疏在邊上問道:“殿下,駙馬爺,今日可還要習字么?若要練,奴婢這便去準備文墨?!?/br> 賀顧本來就是為了回來,和瑜兒jiejie得瑟,他這些日子,習字的進益之處的,但此刻卻猶豫了一下,道:“jiejie若是沒歇好,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裴昭珩頓了頓,半晌才道:“不必……去備文墨吧?!?/br> 蘭疏躬身應是,轉(zhuǎn)身便去書案前準備筆墨紙硯了。 裴昭珩眼下,并不想讓賀顧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異狀。 若說之前,還有等著和賀顧慢慢熟悉,確定他是值得信賴之人,便可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他這念頭,如今卻已徹底打消了。 不為別的,眼下再叫他和子環(huán)將此事和盤托出,他早已開不了口了。 若是子環(huán)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 以賀顧心性,倒未必會怨他、憎他,可畢竟因著這樁婚事,賀顧如此人品才學,卻前程盡失,若真的知曉他根本不是那個他魂牽夢縈的“瑜兒jiejie”…… 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有今日這般親厚模樣了吧…… 他知道他這心思自私且陰暗。 可裴昭珩卻仍然…… 說不出口。 更舍不得。 蘭疏備好文墨,笑道:“已收拾好了,前些日子惠州府進貢了一批上好的羊毫,娘娘知道殿下總習字,特意吩咐奴婢帶了幾支回來,正好今日,殿下和駙馬爺,便可一試了?!?/br> 賀顧笑道:“哦?那我倒要沾沾jiejie的光,試一試這上好的貢筆了?!?/br> 又道:“只是可惜,羊毫還是寫楷書、隸書為佳,近日我與jiejie,習的卻是王老先生的行書帖子?!?/br> 裴昭珩也走到了書案前,他方才已在心中,叫自己盡量別再想那些事,先如常陪著子環(huán),習過今日的字。 只溫聲道:“書者不擇筆,雖然有些差距,也不是不能寫的。” 賀顧點點頭,執(zhí)起筆,把帖子翻開了,又抬頭看著長公主。 然而他等了半天,那邊瑜兒jiejie卻半晌沒動靜,賀顧只得咽了口唾沫,沒忍住問道:“jiejie……今日不帶著我寫了么?” 裴昭珩:“……” 裴昭珩:“這些日子,我見你運筆已沒太大問題,眼下倒也不必再那般一筆一筆帶著寫了,你只照著帖子臨就是?!?/br> 賀顧聞言,心中不由大感失落,可惜他也不好意思明說,只得蔫巴巴的小聲道了句“好”,這才執(zhí)起筆開始臨了起來。 還好賀顧雖然失落,卻也記得今日初衷,他是要給瑜兒jiejie交一份滿意答卷的,很快就進入了狀態(tài),認真起來。 裴昭珩站在書案這邊,書案那邊的賀小侯爺?shù)椭^,一副聚精會神模樣。 賀顧臉上,雖然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獨有的稚氣,但他畢竟生了副劍眉星目、五官朗闊的好相貌,認真起來時,那副屏氣凝神、下唇微抿的模樣,莫名就讓人聯(lián)想到,草原上那些還沒成年的幼年獵豹,一瞬不錯的盯準獵物的模樣。 明明只是在寫字,卻寫出了三分野性來。 ……既野性,又可愛。 裴昭珩看著他的側(cè)臉,微微恍了恍神,他發(fā)覺自己的心思跑遠了,想要挪開目光,卻又鬼使神差的瞧見了賀小侯爺腦袋頂上,那個小小的發(fā)旋兒。 子環(huán)……好可愛。 三殿下忍不住如是想。 賀顧不知道身邊的長公主,注意力壓根兒不在他寫的字上,他剛一筆一筆、認認真真,將最后十來個字臨完,便十分興奮的放下筆,抬頭問道:“如何……jiejie,我臨的還行么?” 裴昭珩:“……” 他這才挪開目光,看了看賀顧筆下的字,頓了頓,道:“……甚好。” 賀顧茫然:“啊……甚好?” 往日里,不論他怎么寫,瑜兒jiejie都總是能挑出一堆又一堆的毛病,這里間架結(jié)構(gòu)歪了,那里落筆輕重不對,怎么今日卻竟然一處也不說了,只說了一句“甚好”? 裴昭珩語畢,也才發(fā)覺自己這短短一句“甚好”,有些過于敷衍,他輕咳一聲,挪開目光,道:“你不過只練了短短十來日,便能有這般進益,已經(jīng)很難得,不必過于苛求自己?!?/br> 賀顧撓撓鼻子,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jiejie夸了他,他自然是開心的,也不再多想,只笑道:“jiejie既說好,那我自然再開心不過了!” 裴昭珩如今心思變了,再一聽到賀小侯爺這般猛烈又直白的表達愛慕,不免心跳驟然一快,但他很快又想到了蘭宵、以及賀顧寫的那些個男風話本子,心中便不由得,忽而又冷了三分。 ……可謂冰火二極,十分刺激。 他沉默了一會,輕聲問了句:“這些日子,在府中過得還習慣嗎?” 賀顧聽她關(guān)懷自己,忙點頭道:“自然好的很?!?/br> 事事都有人伺候,整日吃穿用度,幾乎可以比照親王,這還能不好么? 裴昭珩又道:“……下人伺候的可還習慣?” 賀顧道:“很好了?!?/br> 裴昭珩鋪墊了半天,終于能把這句說出來了,道:“蘭宵……可還盡心?” 賀顧想起白撿了蘭宵這么個算賬小能手的事,心情立馬就好了幾分,笑得陽光燦爛,道:“蘭宵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啦,我原先都不知道,原來她有這么大本事呢!果然是宮中貴人身邊出來的。” 裴昭珩:“……” ……這么大本事?哪種本事? 他險些沒崩住面上神色,臉幾乎都要黑下去三分,還好賀顧話一出口,也忽然感覺有點歧義,趕忙道:“自然了,我最喜歡的,只有瑜兒jiejie!” 裴昭珩聽了他這話,心中一動,沉默了片刻,道:“你……當真這般喜歡我么?” 賀顧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我從前對jiejie說的話,句句發(fā)自肺腑,絕無虛言,若是撒謊了,便叫我天打……” 裴昭珩連忙打斷了他,有些無奈道:“行了,我也只是隨口問問,駙馬不必如此?!?/br> 在邊上的蘭疏:“……” 雖然心知三殿下與駙馬爺,同為男子,他二人之間,如今只有一個不知情的駙馬爺,一頭熱乎,但是這般總也不避諱她在邊上,便是她年紀大了,聽了這些話,都總是免不得耳熱。 小侯爺說起情話來……真是一套又一套,還好三殿下是個男子,否則天下間,哪個女子聽了,能扛得住這么一個俊俏風流,還癡心愛慕自己的少年郎呢? 今日練完了字,賀顧用飯用的草草,只扒拉了沒兩口,便說有事,又出門去了。 膳廳里只剩下了裴昭珩、蘭疏主仆二人,以及邊上侍立在側(cè)、一眾大氣不敢喘的下人。 裴昭珩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看了看剛才賀顧坐的位置,和那碗幾乎沒怎么動過的飯食,目光微微沉了沉。 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賀顧又是帶著蘭宵出門去的。 蘭疏看出來,三殿下似乎不太高興,便遣退了膳廳中的其他婢仆,低聲道:“殿下,可是飯菜不合口味么?怎么不用了?” 裴昭珩沉默了一會,道:“恐怕不是不合我的口味,而是不合子環(huán)的口味?!?/br> 蘭疏怔了怔,才聽出三殿下這話,是在說駙馬爺沒吃兩口,便又跑了這事,道:“駙馬爺不是說在府外還有事沒處理么?想是著急去辦,這才不吃了吧,駙馬爺最喜歡糖醋排骨,今兒也沒夾幾筷子,可見是的確有事,不是飯菜不合口味?!?/br> 裴昭珩:“……” 不是飯菜不合口味,那便是飯桌上的人不合口味了。 他頓了頓,忽然道:“蘭姨,與我相處,子環(huán)是不是覺得很累?” 蘭疏道:“怎會呢,那些個小販的渾話,不過是捕風捉影、都是瞎編的,殿下怎地還當了真,駙馬爺分明是十分愛重殿下的?!?/br> 她留了意,特地說的是“愛重”,而不是“愛慕”,蘭疏也心知,如今殿下將小侯爺視若親弟,雖然cao心為他張羅納妾,不想叫他因自己絕后,但這么些日子相處下來,人心都是rou長的,殿下定然也是不希望小侯爺討厭自己的。 誰知裴昭珩聽了,卻仿佛并沒被寬慰到,只又道:“他今日,又帶著蘭宵?!?/br> ……可賀顧分明說,他最喜歡的是自己。 裴昭珩放在膝上的五指緊了緊,忽然想到了……他的父皇和母后。 蘭疏道:“如今正在新鮮勁兒上,總想帶在身邊,也屬正常?!?/br> 裴昭珩忽然低聲道:“蘭疏,你說,子環(huán)是不是和父皇……也是一般的?” 蘭疏這次沒聽懂他什么意思,一臉茫然。 “父皇總跟母后說,他心中最在意的,只有母后一人,可是這些年,后宮中,還是一個又一個的進女人。” “便是當年,父皇口口聲聲說,母后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發(fā)妻,可在我與皇姐出世之前,父皇卻能先同姨母,生下了大哥,又同聞貴妃,生下了二哥。” “我相信父皇心中,母后的確是最緊要的,可是在父皇的心中,除了最緊要的,卻還有第二緊要、第三緊要的,總之除了母后,他還能分給許多人,是不是?” 蘭疏聽得徹底呆住了。 三殿下一向性情古板、嚴正,對于君父,他總是表現(xiàn)的既敬且慕,即使蘭疏侍奉他多年,也從未聽他挑剔過皇帝的不是,今日卻怎么……忽然沒來由的說了這么一番話? 蘭疏也的確有些驚著了,聽殿下這話,他心中好似是對陛下,懷著幾分怨氣的。 這么多年了,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 裴昭珩低聲道:“我也知曉,本來只是覺得,父皇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有很多身不由己,但如今看,這般的男子,卻不止父皇一個,子環(huán)嘴上說愛慕于我,但除了我,他心中是否也有第二緊要的蘭宵,第三緊要的……那個他養(yǎng)在外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