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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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顏之雅進了內廳,請她坐下,賀顧表情十分猶豫,沉默了半晌,見顏之雅滿臉問號,他才咽了口唾沫,低聲道:“我也是想著……姑娘寫了那樣多的話本子,所以有件事就想問問顏姑娘……” 顏之雅茫然道:“什么事?” 賀顧又沉默了半天,才艱難的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我有一個朋友,他也是個男子,他有個身份甚高的朋友,我這個朋友對他那個朋友就……就生了那種念頭,那種……姑娘懂吧?但是他和那個朋友,又不可能成事,所以我這個朋友,近些日子就總是夢到那人……” 他這番話,朋友來朋友去,繞了個天昏地暗,顏之雅卻似乎聽懂了,只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看著賀顧的表情實在太過意味深長,直看的賀顧話只說出了一半,后面那一半,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顏之雅目光繞著賀顧上下打量了一圈,半晌才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呃……這人真是小侯爺?shù)呐笥衙矗俊?/br> 賀顧:“……” 第70章 有那么一瞬間,賀顧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顏之雅看穿心中所想了。 但過了半刻,他卻又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他都離京快要小半年,眼下才剛回來,在旁人眼中他應還是個癡情為妻服喪的駙馬,顏之雅應當想不到,他說的這個朋友就是他自己,更加想不到另外那人便是三殿下。 賀顧定了定心神,睜眼說瞎話,篤定道:“的確是我的一個朋友?!?/br> 顏之雅聞言沉默了一會,道:“好吧,那便算是小侯爺?shù)囊粋€朋友罷,侯爺可有什么要替他問我的?” 賀顧道:“我這朋友一連做夢,夢見那人好幾個月了,備受困擾,可前幾日他遭了些事,如今想通了,總是沉溺于夢境不是辦法,我這朋友便打算干脆不再繼續(xù)糾纏下去,也不再想著他那朋友,只是真要放手……又難免有些不甘心,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釋懷……” 顏之雅道:“為何一定要放手?” 賀顧怔了怔,顏之雅這個問題,問得讓他覺得很沒道理,他心中惦記的人是皇帝的親兒子,以后說不準還要再更近一步,屆時三殿下嬌妻美妾無數(shù),他自然只能放棄了。 便答道:“我方才說過,我朋友鐘意的那人身份尊貴,以后定是要娶妻生子,為他家中綿延子嗣香火,我朋友雖有心意,卻也不愿與旁人共事一君的?!?/br> 顏之雅道:“他如何就知道,以后定會與旁人共事一君呢?或許侯爺朋友鐘情之人,根本就沒這個心思呢?侯爺?shù)呐笥芽稍H口去問過,怎么就能這樣肯定?” 賀顧怔了怔,半晌才道:“這……他的確未曾問過,只是這樣的事,如何開口問得?斷袖之癖……畢竟也不是大道,貿然去問,也未免太過唐突了……這等事若真有心,總能覺察出來,我朋友也是覺得,他鐘意那人……那人……” 說到此處頓了頓,猛然反應過來,裴昭珩是與他表過白的,不僅如此,還在公主府的游廊里主動親過他,他們兩人之間,裴昭珩其實一直是主動的那個,而從頭到尾猶豫不決,進退不定的人,反倒是他自己。 顏之雅嚴肅道:“怎么?那位公子難不成字清句明的告訴過侯爺?shù)呐笥?,說他以后定會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不成?若是沒說過,無論他是什么身份,侯爺?shù)倪@位朋友僅以己心,揣度他人,是不是有些武斷?既然已經這樣鐘情與人家,何不問個明話,得個準信兒,難堪雖是難堪了些,可若是什么都沒說清楚,人家也不是侯爺朋友肚子里的蛔蟲,如何知曉他憂心介懷之事呢?” “侯爺不若叫您這位朋友親口去問,兩人之間的事,總要兩個人說清楚,咱們這樣的局外人,說什么也是不算的,只要侯爺?shù)呐笥褑栠^了,若是人家與他一樣心意,自然便可兩心相同,以后比翼雙飛,就算不成,那也算是盡過了力,緣分一事是天注定,侯爺也不必……呃,我是說,侯爺?shù)呐笥岩膊槐靥^因此傷懷?!?/br> 賀顧:“……” 比……比翼雙飛?? 和三殿下比翼雙飛,這……這聽起來似乎還不賴…… 賀小侯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種念頭,他以前生都沒生出過,一時不由愣怔出神。 顏姑娘不愧是寫了一摞又一摞的龍陽話本子的人,這番話說的敞亮又通透,幾乎叫這么些日子以來,賀小侯爺心中那些糾結煩躁、剪不斷理還亂的破事,一下子就顯得簡單明了了起來。 ……看來有些事,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不清楚就難免瞻前顧后,瞻前顧后就只會越來越顧忌這、顧忌那,于是更加迷茫,更加泥足深陷。 賀顧出了半天的神,過了許久,才道:“姑娘說的有道理……” 只是深想一下,若是真的按照顏之雅所言,他豈非要親口去給三殿下把一切都挑明了,然后再討個明確答案? 這可該怎么問? 王爺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搞斷袖? 王爺愿不愿意為了我終身不娶? 不,不僅是終身不娶,賀顧對自己究竟能吃幾缸醋心里很有數(shù),應該問:王爺愿不愿意為了我,一輩子都不多看旁的女子……不,不止女子,包括男子一眼? 王爺愿不愿意為了我絕后? 天老爺……總覺得親口在三殿下面前,問出這些問題,那場面可能會有點尷尬…… 但……但他今日都已經虛心向顏姑娘一個女子求教了,人家都能這樣爽快利落,他若還是婆婆mama、猶豫不決,豈不是還不如人家一個姑娘? 賀小侯爺狠了狠心,咬了咬牙—— 罷了,問就問吧! 如今“心想事成玉”不見了,他以后再不能入夢催眠自己,自我麻痹了,盡管現(xiàn)實中的三王爺,未必會如同夢中的那個三殿下一樣,對他予取予求、百依百順…… 可……可他也應該試一試的! 就像當初,他一門心思要娶“長公主”一樣,如今三殿下還是那個三殿下,是他在長街上一見傾心的人,沒道理對“長公主”,他能竭盡一切努力,對三殿下卻要畏首畏尾。 最重要的是…… 當初三殿下還是“長公主”時,臨行前那一夜,他已經和三殿下有了肌膚之親,讓人家屁股遭了殃,如今若還這樣慫,可對的起三殿下遭殃的屁股?他可還算是個男人么? 賀顧越想越拿定了主意,他面上風云變幻,顏之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半天不吭聲,顏之雅只得干咳了一聲,喚他道:“……侯爺?” 賀顧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顏之雅,這次是由衷的感謝起了來自“一顧先生”的點撥,真誠道:“姑娘說的太有道理了,我回去一定轉告我朋友?!?/br> 顏之雅聞言,神情有點微妙,先是嘿嘿笑了兩聲,半晌才意味深長道:“小事……都是小事罷了,何須言謝,只要侯爺?shù)呐笥涯芟腴_,不鉆牛角尖,便比什么都好了?!?/br> 頓了頓,又忍不住提醒一句,道:“這個……我方才說的不盡完善,雖說問是該問的,但問過以后,若是……” 她還沒說完,賀顧便了然道:“姑娘不必說了,我都明白?!?/br> 他懂的,既然是要表白,自然得挑個良辰吉日,打扮的像個人樣,然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娓娓道來,不能什么都不講究的硬來,對吧? 他都懂的。 顏之雅:“……” 顏之雅何等聰明,剛才賀顧一開口,她便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小侯爺說的那位朋友,和他話里心慕的友人究竟是誰,顏之雅心中也大概有了個人選,只是若真是那一位…… 估計小侯爺這詢問表白,八成能成,而且會一帆風順的。 畢竟當初三殿下剛剛回京時,小侯爺請她給三殿下看病,三殿下就給她塞了銀子和小紙條,叫她幫忙忽悠小侯爺……說他身上的確有些小毛病,別叫小侯爺知道三殿下其實屁事沒有,身子骨生猛的不能更生猛…… 沒病裝病,還非得忽悠賀侯爺,這不就是苦rou計,為了在人家面前賣個可憐,博個關心嗎? ……老套路了,她懂,她都懂。 若說那時候顏之雅還有些拿不準,不知道究竟是她實在腦補能力太強,還是真的叫她嗅到了蛛絲馬跡…… 那后來這二人之間諸般親密行止,再包括小侯爺唱的這出“我有一個朋友”,便基本坐實了這個猜測。 既是兩廂情愿的事,侯爺豈能鎩羽而歸? 她本想提醒提醒,叫小侯爺注意一下,別到時候一表白成功,就叫人家三王爺逮著,給就地正法了…… 不過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是心中有數(shù)的吧? 那她便不多嘴了。 ------------------ 西山弓馬大會在即,宮中皇帝卻沒有絲毫即將出行游樂的喜悅。 皇帝坐在攬政殿偏殿的茶廳里,面前的案上擺了一盆蘭草,他挽著衣袖,一邊侍弄著蘭草,一邊聽堂下復命的一位統(tǒng)領打扮的武官答話。 那武官小心翼翼的說完,卻半天沒聽見皇帝回答,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此次圣上命他去宗山,所查之事實在事關重大。 皇帝沉默了許久,才道:“……哦?那你的意思是,屠寺之事,和承河鎮(zhèn)守大營有關?” 武官連忙答道:“回陛下的話,卑職本也不敢妄加揣測,只是奉陛下之命查過后,的確事事可疑,卑職已細細盤問過那宗山腳下的所有村戶,他們都說年關前后,事發(fā)之時,的確有一伙馬匪,沖上宗山,不到半日,便又縱馬下山離去。” “村戶們都說,那日這伙馬匪足有百多人,行路齊整迅捷,望之訓練有素,可尋常馬匪都是三五作亂,哪有這樣多的?若是那真的上了數(shù)目,占了山頭為禍的,卑職的人必能查到根由,怎會事后便如同人間蒸發(fā)一樣,方圓三百里都打聽不到,有這么一伙馬匪?” “他們上山半日,雖殺了寺中所有的姑子、滅了所有活口,但下山離去時,見了沿途村戶,卻視若無睹,并不曾燒殺劫害,只著急在大雪封山之前離去,似乎就是沖著蓮華寺去的,且特意挑在了大雪即將封山之際行事,也是為了在雪后,不留一點蹄印、痕跡?!?/br> “關外雖馬匪肆虐,也多是秋末冬初為患,可這伙馬匪,卻是三九□□事,蓮華寺是佛門凈地,也是先帝在位時,老太后幾次遠行清修之地,又有隨行長公主殿下的禁軍,駐扎在宗山腳下,尋常匪徒見了,都是繞道而行,豈有這么大膽子?” “可這伙人不但不怕,竟還真的殺盡了當日駐在山下的所有隨行禁軍,那些禁軍可都是陛下親遣去的,個個都有真本事,什么馬匪,竟能與他們匹敵?又是什么馬匪,會在那樣鵝毛大雪的寒天里,殘害佛門清修之地?” 皇帝侍弄蘭草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面色無悲無喜,不知在想什么。 武官話說罷了,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拱手奉上。 皇帝接過那玩意兒,皺了皺眉道:“這是什么?” 武官道:“這是蓮華寺被屠戮后,那伙馬匪放火燒寺,落下燒干了的頂梁殘渣?!?/br> 皇帝道:“有何名堂?” 武官道:“還請圣上屈尊一嗅?!?/br> 皇帝聞言愣了愣,卻還是依言低頭聞了聞那黑乎乎的炭塊,他皺了皺眉道:“是火油的味道,不過……似與尋?;鹩蜔^后氣味有所不同……” 武官道:“陛下圣明,這是承河鎮(zhèn)守大營獨有的乾機炮,所用的特殊火油的氣味,的確與尋?;鹩筒煌?,陛下只要隨便尋一個cao縱過乾機炮的兵士,都能聞得出來?!?/br> 皇帝聞言,徹底怔住了。 軍中炮火所用火油,都是朝廷專司此道的衙門特制,平日里這樣的軍火禁物,是絕不可能外流的,更不可能在民間出現(xiàn)。 皇帝遣人特去北地調查屠寺一案,如今看來,似乎已經證據(jù)確鑿了,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承河鎮(zhèn)守大營—— 或者說其后的聞伯爺和忠郡王。 皇帝沉默了。 那武官跪下叩首,抬起頭聲色懇切道:“承河大營駐守北境,是國朝江山在北境,最堅固的一道防線,雖說近些年來,北境尚算安寧,但居安不可不司危啊陛下!賀家的老侯爺雖然家事昏聵,敗亂綱?!@不假,但他任北營將軍時,承河大營軍紀嚴明、令行禁止,豈有這等治軍不嚴,兵士燒殺擄掠、為禍百姓之事?” 皇帝端著茶杯,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他垂目看了看還跪在堂下的武官,忽道:“你也不必如此,朕還沒有老邁昏聵至斯,不必這樣拐彎抹角的提點朕,朕看得出來,這哪是什么治軍不嚴?分明就是處心積慮,有意為之?!?/br> 武官動作頓了頓,又叩了一首道:“卑職不敢,卑職也只是如實奏稟罷了,事實究竟如何,還要陛下圣心獨斷才是?!?/br> 皇帝盯著花盆里那株亭亭玉立的蘭草,出了一會神,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道:“秋山啊……你說……朕的孩子們,是不是都長大了……” 李秋山沒敢回話。 三日后,皇帝親下了一道御旨,西山弓馬大會,太子、恪王隨駕,與君父一同前往西山,忠王留京,協(xié)理六部,司監(jiān)國之責。 這消息一傳開,頓時朝野一片嘩然,無他,依本朝舊例,帝王離京,留京監(jiān)國者多為太子,可如今東宮已定,太子仍在,卻要叫一個剛剛封了郡王的皇子監(jiān)國…… 沒這樣的舊例。 若放在平常,群臣定然是要上奏納諫、勸皇帝依循舊例,勸皇帝三思而后行的,但是這一回眾臣卻猶豫了起來。 無他,西山弓馬大會,說白了是大越朝三年一度、變相的武舉,也是一等一的盛事慶典,皇帝無論愿意帶著哪一位皇子前去,都是極為昭顯榮寵之事,畢竟弓馬大會是和國朝未來即將得到拔用的青年武將們結識的最好機會—— 但這也是個隱患,因為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子,一旦結交了武將,說不得日后便會有擁兵作亂的可能,所以以前裴家的皇帝們,帶著皇子去弓馬大會都是十分謹慎的,非特別受寵者,幾乎不用想有這樣的機會。 便是以前,皇帝也從來沒有帶著太子前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