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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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顧想到這里,被自己的念頭稍微驚了一下,他五指微微收緊了一些。 賀子環(huán),你在想什么呢? ……人家未來可能是要得登大寶、君臨天下的,此刻都已答應(yīng)了為你終身不娶,難不成你竟還要不知足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道理都懂,可是情愛一事,卻又哪里能是道理能夠說的清楚的? 要明白很容易,可要甘心卻很難。 賀顧出神,裴昭珩自然有所察覺,他側(cè)目看著賀顧,低聲道:“怎么了?” 賀顧聞言轉(zhuǎn)頭看著他,怔了怔,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緩緩道:“沒什么,就是在想以后我和殿下的事。” 裴昭珩聞言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道:“你不必想太多?!?/br> 賀顧卻搖了搖頭,道:“不,殿下,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前我也不好和你說……” 頓了頓,又道:“殿下一定要小心太子,他……他是個瘋子?!?/br> 他這話說的十分大膽,十分坦坦蕩蕩、毫不遮掩、委婉一二,他本以為裴昭珩多半會蹙起眉來,問他為什么這樣說,正想著該如何和他解釋,卻聽裴昭珩道:“我知道。” 賀顧道:“啊……殿下知道啊……?” 裴昭珩道:“宗山屠寺、驚害母后,都是大哥所為,大哥似對母后仍然心存怨懟?!?/br> 賀顧怔了怔,立刻抓到了關(guān)鍵詞,神色有些疑惑,道“……仍然?” 裴昭珩轉(zhuǎn)目看了賀顧一眼,微微頷首,半晌他才復(fù)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夜色下承河水波流動的河面,目色飄遠,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裴昭珩道:“……當年皇姐夭折,是姨母所為?!?/br> 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也沒什么鋪墊,賀顧猝不及防之間聽到這么一個要命的皇室秘辛,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半天才驚得微微張大了嘴,瞠目道:“什……什么?” 裴昭珩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李嬤嬤說,當初父皇登基,冊姨母為后,母后為淳惠皇貴妃,母后與姨母是親姐妹,二人在宮中,也比與旁人更親厚,只是后來姨母生下了大哥,大哥剛滿周歲,便被父皇立為儲君、昭告天下,沒多久聞貴妃便又生下了二哥,母后也懷上了我與皇姐,自那時起,姨母便不再常來母后宮中走動了?!?/br> “父皇本就寵愛母后,我與皇姐出世后,他更是三不五時,就往母后宮中來,除了初一十五,幾乎都宿在母后宮中,時日久了,便有朝臣納諫,說父皇過于寵愛妃妾,未曾雨露均沾,不利綿延皇嗣,且冷落正宮,恐會危及國儲,與國有妨?!?/br> “父皇迫于諫言,不得不來的稍緩些,倒是母后聽了,知曉前朝后宮,都已流言四起,以為姨母是受了冷言冷語,心中委屈,才會對她日漸疏離,便叫李嬤嬤抱著我與皇姐去見了姨母,直言愿永尊姨母為后,大哥為皇儲,她絕無非分之想,懇求姨母不要因旁人閑言碎語多心 ,害了姐妹情分。” 裴昭珩說這些往事時,神色淡淡,便好像說的只是話本子里的故事,和他沒什么相干一樣,賀顧聽著聽著,卻隨著裴昭珩娓娓道來的往事,有些出神了。 “那之后,姨母果然又恢復(fù)了往日對母后的親厚,母后很高興,便也請求父皇,求他一月也多去看姨母幾回,莫要太冷落她,也好保全正宮皇后的顏面,父皇允了,果然每個月都多去看姨母幾回,其實我看出母后心中也并不很快活,但她還是裝著沒事,生生忍了?!?/br> “母后以為維持住了和姨母的情分,卻不知姨母與她……并不相同?!?/br> “我與皇姐七歲生辰小宴那日,宮人不小心弄灑了案上的湯,便叫廚房重新做了一份,湯重新端上來……皇姐早慧,性子也倔強,怕新湯剛出鍋,燙著母后,便一定要自己先端過去,吹了半天,又嘗了一口,才跟母后說不燙了,母后那時還十分展顏,只是不想沒半盞茶的功夫……” 賀顧聽到這里,基本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盡管三殿下從頭到尾語氣都很平淡,但是這種往事,誰提到心中能不難過呢,畢竟是小小年紀,就眼睜睜目睹著親jiejie被親生姨母毒殺,這種事,尋常人哪里會遇得上,要是心理脆弱點的,可能當即就要瘋了去,何況那時他只是個孩童呢? “那盅湯,廚房原是燉給我的,死的原該是我,皇姐……也是代我逝世的?!?/br> “母后不愿意接受,不是不知此事是誰所為,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她對姨母還有姐妹之情,可姨母卻已瘋了。” 裴昭珩淡淡道:“姨母死在了她自己宮中,此事也只有幾人知曉真相,我原以為大哥與姨母是不同的,他是父皇親自教養(yǎng),但終究是我過于淺薄,大哥畢竟是姨母的孩子,與姨母一樣,只要能達目的,他并不介意有誰流血?!?/br> 賀顧沉默了一會,有心寬慰他,便拉過了他的手,道:“前塵舊事,多思無益,徒增傷懷,還是向前看吧,我會幫殿下的?!?/br> 他這話說的十分認真,卻不想裴昭珩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忽然側(cè)過頭來,微涼的唇在他額頭上碰了碰。 他又突然襲擊,賀顧十分猝不及防,臉頓時“騰”一下又紅了,磕磕巴巴道:“殿……殿下你你干什么,我說正事呢。” 裴昭珩笑了笑,道:“我知道?!?/br> 賀顧:“……” 夜色漸深,遠處亮著的篝火也陸陸續(xù)續(xù)滅了,大約是到了收帳歇息的時候,裴、賀二人坐了一會,也沒再多言,只一道回去,又分別各自回了營帳歇息。 賀誠早已經(jīng)回來了,只是他渾身的酒氣,也不知道被言定野的狐朋狗友灌了多少,儼然已經(jīng)人事不醒,睡得呼嚕聲震天響,也不知道言定野是怎么把他抬回來的。 賀顧很簡單的稍作清洗,便脫了外裳躺下了,這一夜他的心情已然與前一夜截然不同了,現(xiàn)在他也是有了家室、有了牽掛的人,雖說親人也是牽掛,但畢竟與心慕之人兩心相同,還是要格外不同些的,那感覺像是一片無依無靠的浮萍,忽然有了歸處,像是遠游的候鳥,一下有了躲避風(fēng)雨、棲息的小窩,讓他覺得一下心里有了底、有了方向。 這感覺實在很踏實,賀顧上一世一個人過得孑然一身,本以為他是不在意的,畢竟一個大老爺們也沒那么多矯情的,可也許是物極必反,上一世他過得有多飄,這輩子便多想有個底,有個歸處。 這感覺實在太好了,賀小侯爺就算是在夢里也忍不住要揚起嘴角傻笑。 他和三殿下的好日子還長呢。 一夜無夢。 接下來,又是連續(xù)兩日的慶典,一天比一天熱鬧,弓馬大會除了是大越朝變相的武舉,有擇將拔官之用,也是西域、北方稱臣的胡夷部族,和天子接觸的一個絕好機會,絡(luò)繹不絕的有來遲的車隊、馬隊、甚至還有騎著駱駝的,他們圍著這片草原安營扎寨,每日的熱鬧花樣、各式的表演歌舞、更是層出不窮,盡管比武還沒正式開始,按捺不住的年輕男子們卻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賀顧武藝絕群,上一次來弓馬大會就很是出了一番風(fēng)頭,只是那時他年紀還輕,無法拔用,但少年人嘛,有點本事就憋不住,難免要抖三抖,何況他本事還不小,一通嘚瑟后,自然是徹底聲名遠揚了。 只是嘚瑟的時候,還是貨真價實的小屁孩賀顧,如今這殼子里裝得卻是活過一回的,自然沒那么強烈的嘚瑟欲望了,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人人都知道他賀小侯爺有本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后連那些外邦夷人也好奇了起來,心癢難撓,一定要找這位京畿勛貴子弟中第一武勇的小侯爺比個高下。 “聽說你很厲害,是天朝和我一樣年紀的人里,最勇猛的,你……來和我摔跤吧!” 賀顧:“……” 被這位金發(fā)藍眼,生的十分西域的卷毛少年,攔著他要和他比摔跤時,已是慶典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后一日,天色將晚,賀顧正準備腳底抹油跑路,偷偷溜去月神石邊會三殿下。 雖說沒人知道,他這皮囊里的靈魂,已是活了第二回 了,可情愛這種事,他也是頭一遭陷進去,至于那邊的三殿下,更是貨真價實的十九歲,血氣方剛,初嘗情愛滋味,二人皆是一時有些沉淪,無法自拔,連著兩日晚上都在河邊膩歪到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去。 賀顧不知曉三殿下是怎么想的,總之若不是白日里必須留在慶典上,又要顧及旁人目光,他才不得不裝的一副和三殿下只是尋常郎舅倆的道貌岸然模樣,其實心中早就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和他泡在一起了。 而且男人嘛……只要一確定了關(guān)系,就難免要開始饞那檔子事,這是天性和本能,除非被閹過了,否則是不可能真有幾個男子能面對心上人坐懷不亂,做得了柳下惠的。 賀顧也不例外。 只是畢竟也才兩日,他也怕他要是一下就表現(xiàn)出要殘害三殿下屁股的意思,會嚇到人家,只好暫且裝的人模狗樣一些,掩飾一下,不過心里卻還是沒放棄自己的小算盤,只換了溫和策略,打算循序漸進,逐漸瓦解三殿下的防線。 果然昨日拉著他先是談了會天,沒多久賀顧就開始手腳不老實的摸來摸去,直摸的三殿下也臉色不對了—— 兩人在夜色里、遠離著大營這邊的篝火,如何膩歪暫且不提。 反正賀小侯爺總結(jié)了一下,還需努力,不可得意,更不可放棄。 眼下他這不,就準備繼續(xù)卻河邊會三殿下了,只不曉得這個忽然蹦出來,要找他摔跤的神經(jīng)病是誰。 賀顧蹙了蹙眉,道:“你誰???” 那金發(fā)卷毛少年聞言,睜圓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竟然有人不知道他是誰,氣鼓鼓道:“我的父親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汗王!” 賀顧感覺和他無法交流,無語道:“我問你是誰,又沒問你爹是誰?!?/br>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打圓場,道:“駙馬爺,這位是忽彭汗王的兒子,多格王子。” 賀顧怔了怔,道:“你……你是昨日那個……呃……那個小姑娘的哥哥?” 多格哼了一聲,道:“沒錯,朵木齊是我的meimei。” 賀顧仰天伸展了一下筋骨,也不打算和他扯皮,摔跤就摔跤吧,趕緊把他揍一頓,自己好去會心上人,省的這些一根筋的夷人窮追猛打的煩人,道:“行,比就比,你來吧?!?/br> 多格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 但他回過神來,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了興奮神色。 旁邊看熱鬧的很有眼色,立刻讓出了一個小圈給他們倆,還有人貼心的喊了開始。 話音剛落,多格就朝著賀顧沖了過來。 多格小王子看著細胳膊細腿,頂多十四五歲,還沒發(fā)育健全,力氣倒是不小,速度也很快,只是孩子畢竟是孩子,力氣再大也不能和賀顧身上那言家祖?zhèn)鞯墓至ο嗫购?,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魏世恒那樣三十多歲格斗技巧出眾、身形高壯的漢子,都錘不過賀顧,何況眼前這一個說話都還帶點奶氣的小王子了?賀顧也很簡單粗暴,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多格一沖過來還沒出招,等待著他的就是一記干脆利落的過肩摔。 被賀顧反剪著雙手按在地上時,多格顯然也傻了,大概沒想到自己這么輕易就落敗了。 賀顧剛想開口說好了就這樣吧,我有事要先走了,多格卻忽然目色一狠,十分不講道理的轉(zhuǎn)身就是一扭,他也不顧雙手被賀顧反剪著這樣扭過去會疼到要上天,只紅著眼狠命的硬生生扭了過去,然后反把賀顧一拉,和他一起滾在了地上。 賀顧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這么無賴,一時不防被他按到了地上,兩人就這么神奇的扭成了一團,你拉我胳膊我掰你大腿,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 眾人:“……” 咳,我們不懂。 正此刻,有人忽然看到了一抹玄色衣角,順著那衣角抬頭一望,看到來人瞬間嚇了一跳,趕忙垂首禮道:“見過王爺?!?/br> “這……是在做什么?” 第74章 地上兩個少年人已然扭成了一團,那姿勢十分詭異,表情也十分猙獰,雖說摔跤本就是近身格斗,但扭成了這副模樣,看著卻有些不太對頭。 賀顧的大腿根被多格鎖住了,那卷發(fā)少年鞋底死死抵住了賀顧脖頸下巴,他一時半會也掙脫不得,只能一樣拽著多格的大腿,咬牙切齒的吼道:“什么王子,打不過就這樣耍賴,你知不知羞啊!” 誰知卷發(fā)少年聞言,卻還是憋紅著臉,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fā)的維持著這個姿勢,絲毫不為所動,二人一時僵持住了,場面十分尷尬。 裴昭珩見狀皺了皺眉,轉(zhuǎn)目看著邊上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勛貴子弟們,道:“還不快去拉開?!?/br> 眾人聞言一怔,先是面面相覷了一會,很快還是有人依言上去把地上扭成一團的駙馬爺和異族小王子拉開了,畢竟發(fā)話的是恪王,雖然三個皇子中他不算最得寵,但畢竟也是天子親封的一品親王,是以雖然這些王孫公子平日里也是頤指氣使慣了的,在他面前卻還是不敢不乖乖聽話。 眾人使出了吃奶得勁兒,才好容易把這兩個人分開,兩人身上俱已是沾了不少泥土草屑、都十分狼狽,賀顧剛才只覺得疼,現(xiàn)在分開了才感覺到大腿根上一股刺痛,他摸了一下便立刻“嘶”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多格怒道:“你屬狗的?。吭趺催€帶咬人的?!” 多格卻只扭頭過去哼了一聲,并不回答。 裴昭珩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沉聲道:“比武明日才開始,王子原可不必如此心急,你既是忽彭汗王之子,本王也怕駙馬一時不慎傷到了你,今日切磋,還是點到為止吧?!?/br> 語畢才轉(zhuǎn)目看向賀顧,低聲道:“走吧?!?/br> 賀顧拍了拍衣裳上沾臟了的地方,倒也沒和多格計較,只看了他一眼,便和恪王一道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二人一走,一群人便圍了上去,這三日這些王孫公子本已與多格混熟了,見他直爽豪邁,性子不錯,才會一時腦熱,答應(yīng)了替他引薦賀小侯爺,只是不想這原本還十分正常的小王子,見了賀小侯爺便忽然開始發(fā)瘋,鬧得這樣難看,來了這么一出,畢竟那還是恪王殿下的親姐夫,他們二人相交甚篤,方才瞧著王爺顯然也是心中不快的,可別一同算上了他們的帳才好。 眾人心中紛紛有些埋怨起多格來,又不好明言,只得道:“王子這是做什么?小侯爺一向是武藝絕群的,我們汴京城中的勛貴子弟,也沒一個干得過他的,打不過他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王子何必搞得這樣難看?” 事情過了半天,剛才上頭了,現(xiàn)在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耍賴,多格終于也有點繃不住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有點紅,半晌才喏喏道:“我……我只是想看看,越朝的勇士是什么樣,你們都說他是最厲害的,我的meimei朵木齊要選擇越朝最勇猛的男子嫁給他,我必須先替朵木齊看看,不能讓她挑錯了。” 眾人:“……” 感情你只是看不慣未來妹夫才找茬而已啊…… 有人道:“王子不必擔心這個,雖說我們這樣的少年人里,賀子環(huán)無論是弓馬騎射、還是近身武斗,都是人中佼佼,他說第二的確無人敢稱第一,但是他是絕不可能做王子meimei的夫婿的,你大可不必找他的麻煩的。” 多格怔了怔,道:“為什么?” 那人答道:“害,也怪我們,先前只和王子稱他小侯爺,未曾與你說清楚,賀子環(huán)的確已承了他家爵位,只是除去這個,他也是我朝的駙馬吶!” 多格驚道:“什么?駙馬,他已經(jīng)娶了你們越朝的公主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半晌才有人小聲道:“這事兒原也不好說,畢竟事情才過去小半年,也怕陛下和娘娘聽了傷心,王子既然是替你meimeicao心,那這會子聽我們說了也就罷了,以后你心中知道就好,可千萬別在旁人面前、尤其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來,省的觸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霉頭。” 多格越發(fā)茫然,問道:“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