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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駙馬,真皇后 第106節(jié)

    只是這幾日,他都枕著三殿下那塊玉入睡,可卻一個夢也不曾做過,可見這塊玉要么就是已經(jīng)失了效用,要么就是個冒牌貨,并不是他的那塊“心想事成玉”。

    還好……如今皇后娘娘也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賀顧完全沒感覺到陳皇后介意自己拐帶了她兒子搞斷袖這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皇后娘娘,能這樣看的開,但總歸不是壞事,不僅如此,陳皇后還和陛下請求,推遲兩年給三殿下指婚,這對賀顧來說,自然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至少他能安心出京去,不必擔心回來就聽說王府里有了恪王妃,頭上一片綠。

    今日比武是最后一日,為著爭最后的拔用名額,各個擂臺都打的很血腥,賀小侯爺心情好了,看擂臺也比昨日有趣兒的多。

    只有一件事比較奇怪,賀顧前幾日都心不在焉的,今日上午比完了,準備叫賀誠一同去吃午膳,才忽然發(fā)現(xiàn)賀誠竟然不見了。

    仔細一想,前兩日,到了午膳時候,似乎也都是他和言定野兩個人一塊用飯,少了賀誠,他也沒多想,只覺得可能是和新結識的朋友見面去了。

    只是怎么一連就是三天?

    還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倒還挺規(guī)律。

    看來少年人就是少年人,甭管平素性子再穩(wěn)重,結識了新朋友,都是熱火朝天、玩得自己都不記得姓什么了的……

    下午比完,各個擂臺終于決出了最后一個拔用名額,比較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是北三臺的擂主,最后定下的竟然是柳見山。

    賀顧發(fā)現(xiàn)是他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無他,這走向實在與上輩子完全不同,柳見山若是真去了承河大營,那一來幾年以后的廣越倭患,就要無人領兵鎮(zhèn)壓,還有廣越夷人叛亂,這些事一旦發(fā)生了,那朝廷可怎么辦?

    不僅如此,柳見山不去洛陵大營,那就不會被聞家招攬,忠王將來可謂是直接斷了一臂,這樣他定然是不可能與太子相抗衡了,也不知道裴昭臨究竟還能支棱多久……若是太子提前盯上了三殿下,那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現(xiàn)在著急也沒有用,賀顧只得暗自在心中記下這些事,以后再想辦法看看怎么解決。

    天色漸晚,這幾日賀顧與三殿下都沒怎么見面,白日里碰了頭,也只是裝做普通郎舅倆頷首打個招呼,再沒什么多的接觸了,憋了幾天,心里還有點饞,索性借著還玉的機會,直接去了裴昭珩的王帳。

    剛到帳邊,果然迎面就遇上一個小內(nèi)官,那小內(nèi)官走的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差點一不小心撞上賀顧,還好賀顧眼疾手快,一把給擋住了。

    賀顧蹙眉道:“你是哪位主子帳中的?怎么這樣毛躁,也不看路?”

    那小內(nèi)官嚇了一跳,看清他面容,連忙跪下道:“哎呦,奴婢不長眼,沖撞了侯爺,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給侯爺磕頭賠罪了?!?/br>
    賀顧見狀,趕忙攔住,道:“罷了罷了,不必磕了,你自去吧,小心些別再撞了別人?!?/br>
    那小內(nèi)官趕忙站起身來,撣撣衣衫下擺,低著頭道:“是、是、多謝侯爺提點,奴婢省的了。”

    便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賀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古怪,然而仔細去想,卻也一時想不到是哪里古怪,正怔愣著,便聽到后面?zhèn)鱽硪宦曈行@訝的輕喚:“賀侯爺?”

    賀顧扭頭一看,叫他的竟也是個小內(nèi)官,只是眼下這個小內(nèi)官,賀顧認得,他似乎是皇帝身邊的,名叫齋兒。

    賀顧道:“你怎么在這里?”

    齋兒躬身行了個禮,道:“是幾日前,陛下遣了奴婢,到三王爺帳子這邊伺候的?!?/br>
    賀顧看著他身上的衣衫,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回過了神來,方才到底是哪里覺得那個撞了他的內(nèi)官不對勁了——

    那內(nèi)官全程不敢對他抬頭,叫他看見正臉,而且穿著打扮,皆與齋兒無異,就連腰上掛著的穗子也是一樣的式樣,身量、胖瘦皆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熟悉的人,只看個背影,或是遠遠瞧一眼,搞不好都得弄混了。

    賀顧雖然平素遲鈍,但上輩子畢竟還是被人陷害,才會叫裴昭元列足了十三條大罪,死的凄慘,是以他心中驟然警覺了起來,本能告訴他……方才那個小內(nèi)官,絕對不對頭!

    然而他轉過身去,層層疊疊的營帳中留出的小路盡頭,已然空無一人,賀顧轉身便一把抓過了齋兒,道:“這幾日都是你服侍在王爺帳子里?”

    齋兒嚇了一跳,道:“是……是是的,除了奴婢,還有兩個宮女,只是王爺都不許她們進帳子去?!?/br>
    賀顧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齋兒臉一紅,喏喏道:“這……今早上廚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甜湯,王爺一慣是不喝這個的,便賜給了奴婢……呃……按說奴婢也不該貪嘴,喝了太多東西,要耽誤辦差,只是……只是今兒一時沒忍住,就嘴饞了一回,方才便忍不住,出恭去了……”

    賀顧眉頭擰成了一團,道:“王爺帳子里混進人了,你趕緊叫幾個人,趁現(xiàn)在四下左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身量、打扮和你一樣的內(nèi)官,務必要抓出來!”

    齋兒明顯懵了,道:“???”、

    賀顧心中著急,擔心那人從裴昭珩帳子里拿走了什么、亦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正要和齋兒解釋,背后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不必了,讓他去吧?!?/br>
    賀顧微微一怔,扭頭看著裴昭珩,道:“讓他去?”

    裴昭珩走到他身邊,垂眸看著他“嗯”了一聲,低聲道:“本王就是等著他們來取的?!?/br>
    第80章

    賀顧和裴昭珩剛進了王帳坐下,便忍不住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剛才那個內(nèi)官形跡可疑,你既知道有人要來偷東西,為何還不小心些,眼下恐怕下人再去找他,也是找不到的了,這可怎么辦?”

    裴昭珩道:“他取走的那一份,本就不是真的。”

    賀顧怔了怔,道:“王爺這是……故意備了一份假的,等人來偷?那到底是什么?”

    裴昭珩坐下,給賀顧倒了杯茶,才答道:“我自接任工部,因去年江洛水患之故,父皇叫我清查各州、府、道河工水利失修,堤壩不固之事,只是我朝疆域遼闊,要一一清查絕非一日之功,近處如江慶、洛陵、往返也需將近兩日,遠到北境、廣越、乃至西邊雁斷山,腳程慢些,一兩個月也無法走一個往返來回,若是一一遣人摸排,恐怕三五年也查不出個所以然?!?/br>
    賀顧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如此,而且有水之處便有河堤,如此上上下下起碼幾十個州府道,工程繁瑣冗雜,那王爺想了什么辦法,這又與那偷東西的蟊賊有什么關系?”

    裴昭珩道:“我列了近十年所有加固整修、亦或是泛過水患的州府道衙門,凡是給朝廷要過銀錢重修的,都記錄下來做了份單子,清算了一下花銷開度,有過大或是過小的,依此理出一份名冊,叫承微帶人去各家錢莊,查了一下這些官員支取寄存錢銀的記錄,果然有五六個,都能與河工整修時間對上,后頭的事便只需順藤摸瓜了?!?/br>
    賀顧有點驚訝,道:“錢莊賬錄,那不都是各個錢莊的私冊,怎會給承微他們看?”

    話一出口賀顧就立刻反應過來了,暗道他真是越來越榆木腦袋,承微他們這樣出身十二衛(wèi),以前又是在皇帝身邊當差的,輕功能差到哪去?上房揭瓦、偷潛入室,看個賬本倒還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這樣的手段,他之前的確萬萬沒想到,一向看起來很正經(jīng)的三殿下竟然會用。

    看來,這半年他去給“長公主”奔喪,三殿下一人留在京中,工部、刑部庶務繁雜,他果然是被這些瑣事摧殘的老練多了,先前他還替三殿下?lián)倪^,怕他只會有光明正大之想,行光明正大之事,最后反被小人陰詭手段算計,那就不好了,還好還好,如今看來,三殿下行事還是知道變通的,是他擔心太過了。

    至于方才那個偷東西的蟊賊,賀顧細想了一下,便也大概清楚了,那些官員會把銀錢存在錢莊,恐怕這幾家錢莊背后,也是和他們有所牽連干系的。

    裴昭珩道:“承微與他部下,手腳干凈,普通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行跡,離京前我便察覺王府左近,多了些行跡可疑之人,那時就猜到他們不肯坐以待斃、善罷甘休,多半是要臨死前一搏,偷走那份名冊和證據(jù),便特意做了一份假的,貼身帶來了弓馬大會?!?/br>
    賀顧怔然了片刻,其實他已經(jīng)猜到了偷東西的是誰,畢竟管著官員調(diào)動任用的,除了吏部和太子,再沒有人有這樣大的權利,只是還是有些為三殿下這一出釜底抽薪感慨——

    恐怕那個偷東西的,見裴昭珩把假名冊和證據(jù)單子這樣貼身收著,珍而重之,也要信以為真,覺得東西是真貨了。

    賀顧道:“只是他們這樣費盡苦心偷了去,其實也用處不大吧,太……他又如何知道,你只抄錄了這么一份?”

    裴昭珩卻緩緩搖了搖頭,道:“子環(huán)想岔了,他要的并不是我留不下證據(jù)與名冊,他只是要提前知道我有何證據(jù),怕我奏稟父皇,好早做準備罷了。”

    賀顧“啊”了一聲,恍然道:“……原來如此?!?/br>
    頓了頓,又道:“那……回京后我得了拔用,就得往承河去了,屆時他曉得了王爺在查此事,會不會……”

    賀顧話還沒說完,倒是方才心焦口渴,大口喝茶,唇角沾了水漬,正骨碌碌順著下巴往下滾,他自己也沒在意。

    裴昭珩見狀,卻放下了茶杯,從袖中取出一塊純白絹帕,一邊給他沾了沾下巴上的水漬一邊道:“不必擔心,父皇一直安排了人在我身邊,他也還不至如此狗急跳墻,總要顧及體面,不敢真的做什么?!?/br>
    賀顧本來還在憂心太子的事,結果卻忽被三殿下拿帕子給他這樣細細擦了一回,他不知為何便覺出幾分臊意來,臉也有點紅了,想要拒絕,說自己擦就好,抬頭卻對上了裴昭珩也正低頭靜靜看著他的桃花眼,頓時心臟猛地漏跳一拍,滿心滿眼全是裴昭珩那張無一處線條不俊美凌厲的臉,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了,舌頭也一時打了結,又哪里還記得怎么拒絕?

    這樣無聲對視,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片寂然,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和三殿下清淺緩淡的呼吸聲,可賀顧卻也能清楚的聽到帳外遠處傳來的人聲喧囂,盡管如此,他卻忽然覺得,此刻帳中和帳外那個喧囂煩鬧的世界,好像一分為二了,一動一靜,互不相干,喧囂是別人的,可帳中這個世界確是獨屬于他和裴昭珩的。

    裴昭珩的指腹是溫熱的,盡管隔著絹帕,賀顧的皮膚也能敏感的感知到那指腹的熱度。

    絹帕微冷,可溫熱的指腹卻隔著那微冷的絹帕,在賀顧下頜上輕輕游移,這感覺實在是太要命了,不輕不重,卻又撓的人心里癢癢,最后,那指腹終于覆在了賀顧唇上,停著不動了。

    賀顧感覺臉上有點發(fā)燙,腦子里也嗡嗡的響,可思緒卻很清明,他知道自己這是太過興奮了,或者說來自三殿下的每一個觸碰,都會叫他這樣難以自抑的心跳加速,精神高度緊張且亢奮。

    賀顧的眉眼,平素瞧著都是英氣朗朗的,這樣輪廓分明、干凈利落的劍眉星目,是所有男子都要羨慕、磊落堂堂的好相貌,此刻他抬眼一瞬不錯的看著裴昭珩,那雙眼睛便更顯得熠熠有神,直如會說話一般。

    裴昭珩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道:“……別這樣看我。”

    賀顧不明就里,倒也沒想太多,只十分沒心沒肺的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哪忍得住,殿下這么好看,干嘛不讓人看?”

    他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唇上隔著絲帕的指腹,力度大了幾分,那指腹隔著絹帕,揉了揉賀顧飽滿的唇珠,輕攏慢捻抹復調(diào),賀顧莫名的從這樣的撫摸里,覺察出了幾分曖昧與玩味,又飛速由此,聯(lián)想到了一些顏之雅話本子里、那些個十分難登大雅之堂的片段,頓時有點尷尬,趕忙推開了裴昭珩的手,道:“我……我自己擦就行了,不敢勞煩王爺?!?/br>
    他推開了,裴昭珩倒也沒非得繼續(xù)給他硬擦,只是不說話了,目光卻還落在他身上,賀顧被他盯著看的發(fā)毛,越擦越尷尬,還好他記得另一件事,放下帕子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玉,道:“我今天是來把這東西還給王爺?shù)??!?/br>
    語罷把玉放在了小案上。

    ……三殿下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點不對勁,眼神也很奇怪,賀顧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只本能的感覺到眼下他應該跑路,故而也沒等他答話,便站起身來道了句告辭,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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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最后一日圓滿結束,東南西北各三臺,共比出了六十位擂主,得了拔用資格,待回京后,兵部衙門下了拔官調(diào)令,便可前往各地戍守大營。

    接下來的幾日,便是弓馬大比,只是弓馬大比并不分臺、不分場子,也不似擂臺比武那樣有明確拔用規(guī)則和慣例,但歷年來都有前頭武試未得拔用,可弓馬過人被皇帝瞧中,破格提拔任用的,總而言之,看本事,更看運氣。

    這也是因著早年弓馬大會,本就不是為了選將而生,而是世家勛貴子弟們自發(fā)組織而行,一塊出京游山玩水,比武切磋的集會。

    弓馬這一環(huán),尤其適合一群人場邊吃喝吆喝,看著馬場內(nèi)的人揮汗如雨、縱情馳騁,分個高下勝負,是以多年來勛貴之間總以比弓馬為樂,一直長盛不衰。

    只是這一日賀顧晚上回去,有件怪事,賀誠竟然和他說明日也想湊個熱鬧,求大哥教教他,看看有什么能不能臨時抱佛腳一下的辦法,明兒不至于在校場上太丟人。

    賀顧十分納悶。

    無他,雖然以前他不知道自己與誠弟是同胞兄弟,和賀誠也并不算很親厚,但好歹也算是看著賀誠長大的,實在不記得他曾經(jīng)對弓馬、武藝一道產(chǎn)生過一丁點的興趣,怎么明日就要弓馬大比了,賀誠這個幾乎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的文弱……呃,好吧,或許并不很文弱,但總之他還是只是個書生的,就算真的天生大力,他今晚又抱個佛腳,明日也不見得能贏過那些馬背上玩著長大的糙小子啊。

    賀顧把這道理告訴了賀誠,有心勸他還是別折騰了,知難而退為妙,可不要回頭摔出個什么好歹來,又給人家顏姑娘增加負擔,誰知賀誠卻很固執(zhí),一點不聽勸,仍然執(zhí)意要比。

    賀顧無奈,只得到:“好吧,就算這樣,你也得想想,你與別人不同,只有一只眼能瞧見,這樣要騎射、要瞄準,比別人難得多,多半是事倍功半的?!?/br>
    賀誠卻道:“大哥,我這只眼睛,昨日已能看見東西了?!?/br>
    賀顧聞言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拉住賀誠肩膀,果然見他那只眼睛似乎有了些神采,能夠隨著動作轉動了,

    與以前那幅呆板模樣不太相同,這變化十分細微,若不是賀誠主動提了,他險些都沒注意到。

    這幾日賀誠為了恢復、適應光線,都堅持著沒帶眼罩,賀顧盯著他看了半天,心中簡直五味陳雜。

    這個弟弟,直到娘去世時,都不曉得他還活著,而那時他娘在榻上病逝,誠弟也不曉得,正院里死了的那個,并不只是他的嫡母,更是他的生身母親。

    賀誠命苦,這輩子苦上輩子更苦,好在他重生了一回,好在三殿下心思細發(fā)現(xiàn)了不對,好在他那時也沒有因著心中芥蒂放任不管誠弟的眼睛,賀誠才能有這樣重見光明的一天。

    賀顧想及此處,眼眶不由有些泛紅,他憋著那鼻頭發(fā)酸的滋味,拍了拍賀誠的肩膀,道:“能看見了就好,以后都會好了,再不會有什么不順意的了?!?/br>
    頓了頓,又道:“既是誠弟想學,那就學吧,只是你這眼睛剛剛恢復,是不是還得小心些,你問沒問過顏姑娘?她說能騎射嗎,真沒問題?”

    賀誠摸了摸腦袋,道:“昨日我便去問過了,姑娘說既然能看見了,那便應該是大好了,只是要小心修養(yǎng)……”

    話沒說完,賀顧聞言便瞪眼道:“那你還要攪和弓馬大比做什么?還不老實歇著!”

    賀誠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就是想去試試……”

    賀顧眉頭一跳,冷聲道:“是不是言定野這個小兔崽子攛掇你去的?”

    賀誠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如撥浪鼓,道:“沒有沒有,沒人攛掇我,就是我自己想去?!?/br>
    “……真的?”

    “真的!”

    賀顧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抗住弟弟一片赤誠、帶著懇求的眼神,嘆了口氣道:“好吧,但是湊個熱鬧也就罷了,不許鬧得太累,要是感覺眼睛不舒服,你就立刻認輸下場來,記得沒?”

    賀誠連忙點頭如搗蒜。

    當晚兩兄弟拿了把不大的角弓,賀顧跟他說了一下如何馬上運弓,如何在拉弓時不牽韁繩保持平衡,嘩啦啦一股腦的教了許多,幾乎傾囊相授,只是瞧著賀誠點頭如搗蒜,也不知究竟聽懂了幾分。

    賀小侯爺心中不由得暗嘆了口氣,心道畢竟還是將門出身,誠弟雖然自幼定下要走科舉路子,如今一見了弓馬大會這樣的盛事,見了一群與他同齡、又世代從武的勛貴子弟,果然還是立時被同化了,也開始爭強好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