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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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話音未落,府門外卻忽然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小丫鬟,見了賀顧納頭便拜,帶著哭腔連連道:“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不好了,駙馬爺快去看看吧!” 這一出來得突然,賀顧一時半會也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姑娘”又是誰,倒是一直跟著他的征野一眼看了出來這是顏姑娘身邊的丫鬟春彤,立刻變色,急聲道:“顏姑娘怎么了?” 春彤著急的險些咬了舌頭,說話都不大利索,聽得能急死人,半天才把話講明白。 原來是顏之雅的那個醫(yī)館,來了砸場子的。 顏之雅那醫(yī)館,開的時日雖然短,卻已然在京城小有名頭,大夫這個營生,最是論資排輩,尤其是在皇城根兒底下這樣年頭久的地方,歷史悠久,意味著各行各業(yè)也自有“規(guī)矩”,新來的人倘若不守規(guī)矩,就多多少少得被排擠。 顏之雅說到底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又是個女兒身,是以自打匯春堂開門的那一天起,就已然引得一群人矚目,只是她心態(tài)好,旁人愛看就看,也不介意罷了。 匯春堂剛開時,多得是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態(tài),尤其是同行,都暗地里攥著一股勁,等著看這個鄉(xiāng)下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在京城被現(xiàn)實毒打呢,結(jié)果不想?yún)R春堂不但沒關(guān)門大吉開不下去,半年過去反而愈發(fā)蒸蒸日上,求醫(yī)問藥者甚眾。 不僅如此,短短半年,匯春堂的名頭擴散的速度之快,也如同石子投入水波后蕩開的漣漪一般,尤其在平頭百姓里,打響了聲名。 這下就有人坐不住了,趕忙叫人或是喬裝打扮或是暗中觀察的一日白天黑夜的盯著醫(yī)館,把春彤都給嚇得心里發(fā)毛。 顏之雅卻很淡定。 因為匯春堂能做得下去,其實沒什么秘密,唯有“便宜”和“勤快”,四字而已。 ——就算讓他們知道了,如果他們狠不下心來,和她一樣便宜,又一日十二個時辰親自候診,隨叫隨到,來者不拒,知道了也白搭。 就算他們真能做到,也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顏姑娘本來是有這個自信的,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肝很好。 然而事實證明,顏之雅還是太年輕了,她的設(shè)想是在對方還肯講道理、當人的情況下,卻沒想到,其實人家壓根就沒打算當人過。 賀顧趕到匯春堂的時候,原本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的鋪子已經(jīng)一片狼藉,裝草藥的抽屜柜子被人翻過,開的七七八八,摔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散碎藥材扔的滿地都是,這里似乎經(jīng)過一番混戰(zhàn)推搡,顏之雅跌坐在地上,發(fā)鬢也散亂著,左臉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十分刺目。 十來個家丁圍在醫(yī)館門前,正中間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夫人,和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婆子。 賀顧和征野來時,看到的恰好是那婆子抬手作勢要去抓顏之雅頭發(fā)時的模樣。 征野看見顏之雅的模樣,立時倒吸一口涼氣。 賀顧怒喝道:“住手!天子腳下,難不成你們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那婆子被這一聲暴喝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身著寶藍色錦衣的俊俏公子哥正冷著臉看他,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正想請示一下自家夫人,卻忽然感覺到手腕子一痛,被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好大力氣,鐵錮一般捏的她生疼,動彈不得。 婆子幾乎沒看清楚那公子哥是怎么在短短兩息工夫里接近她的,只是發(fā)出一聲吃痛的驚叫。 那夫人見狀,冷笑道:“你是哪家公子?我家處理私事,與你什么相干,倒要來多管閑事?” 賀顧寒聲道:“既然是夫人家的私事,怎么就能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動用私刑了?” 那夫人道:“她診死了我親兒媳婦,害人性命,這樣罪大惡極,怎么,我只是叫人打她兩耳光,便不行了?” 春彤自剛才跟著來,見顏之雅模樣,便一下子撲到了她身邊,抽泣著一邊喊姑娘,一邊撥她散落的頭發(fā),看她臉上紅痕,此刻聞言不由得立刻抬起頭,看著那夫人怒道:“你胡說,你家少夫人分明是自己難產(chǎn)去的,與姑娘何干?!” “先前姑娘就說過,你家少夫人這一胎胎位不正,她孕中又心氣郁結(jié),平日里吃得也不好,身子底子差的很,若不開腹娶子,只讓少夫人自己熬,那就多半兇多吉少了,是夫人你自己不同意,后來你家少夫人沒了,怎么能怪到姑娘頭上?” 趙夫人冷笑道:“就算我兒媳婦不是她親自接生時去的,前頭一干養(yǎng)胎藥,看診,不都是這個姓顏的小蹄子親自辦的?婉兒難產(chǎn)去了,如今不怪她,又叫我怪誰?” 顏之雅嘴角滲了血痕,她抬著手指在嘴角點了點,瞅了一眼指尖的血污,這才站起身來道:“少夫人先天體弱,自娘胎里就不足,性子又文弱多愁善感,懷上孩子時幾乎只剩下一把骨架子了,你們府上見她懷了,也不顧及她體質(zhì),只一股腦的給她上各種大補的藥材、膳食,還逼著她都得吃完,一個安胎的活,也不怎么費事,可京中這么多的醫(yī)館,家家看了她的脈都叫夫人另請高明,您就真的不懂為什么嗎?” 趙夫人“哼”了一聲,道:“你別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你承認,是你開的藥方子,今日便合該送你去見官,給我兒媳和孫兒償命!” 賀顧道:“顏大夫是良家百姓,也不是奴籍,見不見官,夫人還是等先去報了官,汴京府衙門親自來拿人吧,天子腳下豈能容你草菅人命?” 趙夫人蹙眉寒聲道:“你究竟是誰家晚輩,也輪得到你一個毛小子來管閑事?真要管,叫你家家中長輩出來說話,你懂得什么?” 賀顧道:“那倒不湊巧,我家中便是我做主,夫人有什么話,還是直說吧?!?/br> 邊上終于有人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 “……夫人,這位是長陽侯賀小侯爺,就是……就是駙馬爺呀?!?/br> 趙夫人聞言,頓時愣在了原地。 --------- 今日帶頭鬧事這位趙夫人,其實倒也不算陌生了,早前選駙馬時,賀顧便見過她那犯渾惹怒皇帝的兒子,趙默。 許是畢竟還顧及他身份,今日趙夫人總算還是罷休了,只虛張聲勢的威脅了兩句,就灰溜溜帶著家丁仆役離開了。 他們走了,賀顧便見顏之雅十分熟練的從抽屜里摸出了一個小罐子,給自己臉上涂藥—— ……那動作簡直,嫻熟的讓人有些心疼。 賀顧道:“不是第一回 了?” 顏之雅知道他在問什么,道:“不是了,總有被挑動來鋪子里鬧事的,只是今天這個格外蠢,別人說什么她都信。” 賀顧道:“有人叫她這樣干的?” 顏之雅道:“有,他們整天吃飯睡覺都在想著怎么叫我完蛋,隔三差五就有來無理取鬧折騰的,不稀奇了?!?/br> 賀顧道:“怎么不告訴我?” 顏之雅道:“沒什么效用,就算都抓住打一頓,過兩日總還有新的來?!?/br> 征野忍不住皺眉道:“到底是誰干的,怎么就這么恨姑娘?” 春彤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他們自然恨了,京中其他醫(yī)館不收的疑難雜癥,頑苛舊疾,別人不收的姑娘都收了,外面都說咱們匯春堂的大夫,醫(yī)術(shù)比他們都更高明,他們自然不答應(yīng)了。” 賀顧皺眉道:“原來如此,怎么這樣卑鄙?自己治不了還不許別人治,難不成非得叫那些得了病的,躺在床上等死不成?” 顏之雅道:“他們不是治不了,只是不愿意治罷了,這些病藥材耗費大,又兇險,難保幾分勝算,費心費力擔(dān)風(fēng)險,只賺這一點銀錢,不愿意做這個虧本買賣罷了?!?/br> 賀顧道:“我叫人把鋪子重新幫姑娘整修一遍,明日我便要出發(fā)往北地去了,姑娘應(yīng)當也聽蘭宵說過,這樣吧,我留下幾個人,到時候幫姑娘……” 顏之雅卻忽然嘆了口氣,道:“不必了?!?/br> 賀顧一愣,道:“什么,不必了?” 顏之雅攤手道:“不瞞侯爺,京城的生意實在太難做了,就為著醫(yī)館這一點錢,我三不五時就要被人打一頓,實在不想做了,鋪子盤了算算賬直接還給侯爺吧?!?/br> 顏之雅所言的確不虛,這些日子只算陳皇后給的賞賜,也夠她吃用幾輩子了。 顏之雅主意已定,賀顧也沒勸她,只是她一聽說賀顧和征野明日就要動身前往北地,忽然福至心靈,說想跟著小侯爺一道去北地,也好四處看看風(fēng)景,慰藉一下她莫名挨打的脆弱心靈。 賀顧倒沒想太多,畢竟顏之雅一個大夫,走到哪兒也不怕沒營生做,便立刻應(yīng)了。 等回到公主府時,已然快要月上中天了,小廝跟他說三王爺久等他不到,已然歇下了。 這二位關(guān)系好,以前三王爺又在公主府住過一段時日,裴昭珩那個院子,賀顧也一直吩咐下人按時打掃,給他空著,是以聞言,賀顧便立刻去了那個院子。 然而沒人。 不僅沒看到三殿下,也沒看到承微小哥,甚至連守夜的小廝丫鬟都沒見到。 賀顧已叫征野去歇了,又不許丫鬟小廝跟著他,所以此刻往三殿下的院子去卻撲了個空,剩下的便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對著半輪皎潔明月。 正此刻,賀顧卻聽見了一聲琴弦撥動的輕鳴。 聲音很小,賀小侯爺耳朵卻尖—— 那聲音竟然是從主院里傳過來的。 “瑜兒jiejie”住的地方。 賀顧當然知道彈琴的是誰,但他心中卻忽然想起了去年七夕宮宴前的那個夜晚,“長公主殿下”只著中衣,在月下?lián)崆俚臉幼印?/br>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賀顧心跳就微微快了幾分,鬼使神差的就朝正院去了—— 進了門,繞過院墻,果然在月下庭前,看到一個端坐著的挺拔背影。 承微不在,也沒有侍候的下人在,月光如練,琴聲也如流水輕柔婉轉(zhuǎn),越發(fā)襯得三殿下的背影形單影只,顯出幾分寂寥來。 其實賀顧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此刻他卻不舍得打破這樣的氛圍。 裴昭珩還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琴聲停住了,他轉(zhuǎn)身站了起來。 賀顧看了看那把琴,又看了看裴昭珩,道:“……我一直留著這把琴?!?/br> 裴昭珩卻沒回答他,只兩步走到了賀顧近前,抬手碰了碰他鬢邊落下的發(fā)絲,低聲道:“太晚了?!?/br> 賀顧道:“今日臨時出了點事,我……” 只是話沒說完,便被人一把攬進了懷里。 賀顧的頭搭在裴昭珩肩窩處,恰好能聞到三殿下身上那種淡淡的檀香味。 三殿下抱的還蠻緊的,勒的賀顧有點難受。 平日里裴昭珩的感情總是內(nèi)斂的,賀顧從沒有從他的擁抱里感覺出這么多復(fù)雜的情緒。 今天是第一回 。 裴昭珩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不想讓你去?!?/br> 賀顧感覺到裴昭珩溫?zé)岬暮粑拇蛟谒蟆?/br> 裴昭珩的聲音很低,賀顧的耳垂被銳利工整的齒尖輕輕咬了一下,頓時頭皮一陣發(fā)麻。 “……子環(huán),你知道為什么嗎?” 三殿下的聲音已然很低,卻很輕柔,聽在賀顧耳里和蠱惑無異,賀小侯爺從沒見過這樣的三殿下,既不是人前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也不像先前他們兩回云雨時,一言不發(fā)只管發(fā)狠。 賀顧感覺到三殿下的手在他后背游移,還有點往下的趨勢,頓時更加腦袋嗡嗡作響了。 ……這誰頂?shù)淖???/br> 盡管他心里還在打怵,卻也無法拒絕這樣的三殿下?。?/br> 賀顧憋了半天,終于憋不住了,道:“咱們先回偏院去……” “為何要回去?” “這里是你我成婚的地方,子環(huán)與我喝過合巹酒、發(fā)過誓……不記得了?” 賀顧聞言一愣,腦海里卻飛快的浮現(xiàn)他與“長公主”成婚那日晚上,兩人一同喝那杯合巹酒的畫面來。 …… “瑜兒jiejie,喝了這杯酒,日后我與你,便是夫妻一體、同甘共苦、患難與共,這輩子,我定然都再不松開你的手,也絕不叫你受一點委屈,讓旁人欺負你一分一毫,此心矢志不渝?!?/br> “咱們白頭偕老,舉案齊眉,好不好?” …… 賀小侯爺都想起來了,臉一下子紅成了個猴子屁股,只是他眼下就在三殿下面前,躲也沒處躲,便只能側(cè)過目光,不去看他,以此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