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指間的香煙繚繞著,眼前的人正在逗弄一只無毛貓。她眉目如今更加的柔和,和以前那種裝出來的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總是強勢的,對待親近的人,實在要描述的話也只能說是鋼鐵般的溫柔。她面龐上是歲月積淀的溫柔穩(wěn)重,行事間卻也還帶著少時的活潑恣意,只是不在人前顯現(xiàn),私底下與熟人相處時偶爾流露出一星半點。她如今真的改變了很多,包括戒煙戒酒。 他索性還是掐了香煙。 她抬起頭,眼神清澈:“你不用在意我啊,想抽就抽。” 周莫言一挑眉:“別了,不然戚先生又要找我問長問短?!?/br> 戚桐聞言嘆氣:“你別理他,年紀大了就是這樣,喜歡多說話。”雖然她像是在抱怨,可字里行間還是雜糅著溫存的情意。 這讓習慣了她不動神色的冷酷的周莫言有一刻的怔忪。 他心里想,是了,他能抹平你背上的疤痕,也能救你衰弱的心肝……可真是個傻子,這人誰我不認識,寧愿還我那個孤獨的神經病也不要這個沉溺在愛情里卻什么都不知道的神經病。 偶然間,他會覺得這樣笑著的戚桐比當初狠戾陰郁的戚桐還要可怕一萬倍。 他將牛皮紙袋遞給了她,低聲道:“你父親最近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你……” “莫言哥,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不用試探我,想問什么直接問就是了?!彼孕χ?,卻趕走了手邊的無毛貓,側過臉看他。 周莫言莫名地想移開眼睛,但他心里反復提醒自己是沒有錯的,便皺著眉,聲音凝結成一把寒刃:“他在拉攏許多政商,這他有告訴過你嗎?小桐,你父親畢竟是戚氏更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果他想從你這里奪權,哪怕是我爸,說不定也會幫襯著他一些的,你……不可不防?!?/br> 戚桐將資料都抽出來,平靜地看完后將它們又裝了回去,這個舉動讓周莫言心里有些急躁,迫切道:“你還沒有受夠所謂親人帶給你的壓迫嗎?李總當年明著是要培養(yǎng)你,可她又時時刻刻想掌控你交出戚氏,如今你父親和你……” 可看著戚桐無波無瀾的眼睛,并且一如往昔地信任和包容,讓周莫言斷了話頭,移開眼神,“抱歉,我失言了?!?/br> 戚桐卻搖搖頭,“你不說反倒不像你了。”她笑起來,目光無一絲不滿:“莫言哥,你是不是也上了年紀,變得愛嘮叨啦?” “喂!” “以前的你也不會和我說這些,都是幫我直接解決掉的?!?/br> “……”周莫言沒有回答她,心里卻被這句話折了一下。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xiàn)在不夠信你了?”戚桐的聲音清朗,氣息也綿長了許多,“莫言,不管什么時候,我最信任的人都是你?!?/br> 他嘴皮子一動,卻又聽到她說:“我父親那邊不用擔心,不是我相不相信他的問題?!彼龔南銦熀欣锍槌鲆桓鶃恚瑡故斓攸c火吸煙,悠閑地吐出煙圈。從容自若地笑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從我手里拿走權利,而我想擁有的,也會掌握在我的手心?!?/br> 她同樣也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給周莫言,他打開一看,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受轉讓人是戚梧。 周莫言看完了整個合同,驀地失言。 ——明面上,她是要把股權轉讓給戚梧,這樣釜底抽薪的做法,便是將戚楓徹底拉下來,而她從此光明正大的掌控住了戚氏。 可這樣做不異于利用了戚梧做筏子,周莫言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但是他以為她會不愿意…… “小桐,你……” “我很壞?”戚桐無所謂地攤手:“我是什么樣的人,他已經知道了?!?/br> 就算如此,他還是要幫她。 “我依然是我,不會有任何改變?!?/br> 周莫言沉默良久,然后低頭笑了笑,接著抽出香煙繼續(xù)吞云吐霧。 心里輕松了不少。 “行?!?/br> *** 夜半時分,戚桐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他與她的家,很難得的,她看見從窗戶里透出些光亮來,那說明他在家,他在等她回來么?她扯開嘴角,連因醉酒而朦朧的視線都清明了些似的,用那搖搖欲墜的身子走向光的來源。 他的身邊。 戚梧半抱自己的女兒,將她安置到床上,眉頭有些皺,語氣卻難掩關心:“怎么又喝了那么多酒?” “高興,就多喝了幾杯?!逼萃├∷氖謸u了搖,笑了兩聲。 戚梧蹲下身子,與她視線齊平,撫摸著她染上酒氣而緋紅的臉頰,溫柔摩挲,“什么事這么高興?和我說說。” “太多了,大事小事都有,比如我贏了戚楓,比如莫言哥從德國回來給我?guī)Я艘槐菊伊撕芫玫膫饔浶≌f,比如小樂均已經會叫我干媽了,還有……想到你一直在我身邊,就開心得無以復加?!彼Z氣輕軟,柔和的笑容像是照亮了一方天地那樣明媚,戚梧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于是湊上身子,吻住了她的柔唇,細細研磨。 良久分開,他的手仍然不舍得放開她。 戚梧看著微弱燈光下的女兒,她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煥發(fā)著讓他目眩神迷的光彩,哪怕身處黑暗,她也如同那一顆幽謎深海中的珍珠,靜靜地綻放光華,于是他心甘情愿的墮入她的深海。 他嗓子干啞,此刻躺在床上的她,曲線優(yōu)美得實在過分迷人,眼神嬌媚溫柔,她呼出的氣息如同最勾魂攝魄的迷香,讓他忍不住去采擷,去掠奪,進而狠狠蹂躪她的柔軟,把她的脆弱納入自己的懷抱。 視線糾纏著,不知誰先動的念,等回過神來早已赤裸著擁做一團。 “我愛你?!彼暮顾芾於?,執(zhí)著的看著她同樣被情欲染遍的臉頰。 “你真好……”她喃喃著,盡情享受著他溫柔體貼的對待——熱吻,愛撫,輕插慢搖,說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 安撫了她過去所有的不如意,并陪著她邁步走向新的未來。 “……好深?!彼t著臉說,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討厭?!?/br> “桐桐,叫我一聲。” 自從他們好起來后,她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 “……不要?!?/br> “聽話?!?/br> 他腰腹用力往上一頂,戚桐不可抑制的媚叫出來,含著淚水瞪了他一眼,“就是不要?!比缓笥值吐暭氄Z:“女兒和情人,你只能選一個,不能貪心?!?/br> 他失笑,“好吧,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是妻子,不是情人?!?/br> 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她失神地摟著他的脖子,感受著他越來越快地動作,插得她腦子一片空白,糊涂道:“哪怕……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怪你?!?/br> 他笑著吻過她的嘴角,只當她是浸在情欲之中不可自拔,于是讓她纖長的雙腿夾緊他的勁腰,更加玩命的抽插她的媚xue,帶她跌入癲狂欲淵。 “只給我你的命怎么行,我還要你的身子,你的xiaoxue,你的眼睛,你的心……我愛你的一切,你都得給我?!?/br> 戚桐迷蒙中還是笑了,用最勾人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 “那就一直愛我吧。” 瘋狂幾乎持續(xù)了一整個晚上,直到黎明將將到來前那刻,他才緊緊擁著她平復下來,這個良宵就要結束了。 兩人的狀況都不算好,戚梧背后有她動情劇烈時抓撓的道道紅痕,戚桐下身一片狼藉,xue口被反復進出后閉合不上了,而其中她更是兩次不濟昏倒。 旖旎,瘋狂,不舍,最終融為一體。但兩人都是爽得暢快淋漓。 她嗓子有些沙啞,終于又喚了他一聲:“爸爸,我想去放煙火??梢詥??”良久,她詢問他,聲音輕柔的像是怕驚破一場美夢。 “現(xiàn)在嗎?好?!?/br> 他給她穿上衣服,抱著她來到花園里,將她無力的身子安置在秋千上,在她的肩上搭了一塊披肩,微笑著讓她等一會。 將要黎明的天空是最暗沉深幽的,戚桐靠在秋千架上,半闔著眼眸,望不清眼前的種種,只耳邊聽到他忽近忽遠的腳步聲。 他從倉庫里拿來了煙花,是那種很常見的一米高呲花,他把叁簇并排放在她面前兩米遠,點燃了引線,嘶啦一下,一簇火光便突兀的閃現(xiàn)在戚桐眼前。 他趕緊跑回來擁著她坐到一起,然后一起看著紅的、黃的和銀色的呲花噴薄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花園。 “爸爸。” 戚梧聽到到她喊他,于是轉頭看她。呲花還劈里啪啦像個guntang的巖漿噴泉一般,持續(xù)不斷地噴涌綻放出絢爛的金色火雨。倒映在她眼里,像來自宇宙深處、百年一遇的彗星劃過夜幕沉沉。 絕景。他想。 “戚梧?!逼萃┯趾傲艘淮嗡拿郑舜藴囟雀咏咏?。最后她吻上他。 于是戚梧眼看著那顆彗星降臨到他的陸地,燃燒起整個山海的生靈。 祝好。從此就只有我們、這個良宵和往后的歲月。 煙花燃盡了,他竭力擁著她漸冷的身軀,更深露重,她有些顫抖。 當黎明那絲光亮在天邊乍現(xiàn)時,他終于開口。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