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來了 第35節(jié)
腦子里不斷回響許硯柏那句話。 妙妙告訴我,她想要一個孩子。 他們竟然做了!而且還什么措施都沒有! 他緊緊咬著牙,眼底痛色和怒火交織,一雙眼睛赤紅如染了血,每個毛孔都像是被針扎著一樣,他痛得身體都在隱隱顫抖。 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林清妙坐在許硯柏腿上給他消腫,煮熟的雞蛋在他的嘴角上滾來滾去,血倒是沒流,就是嘴角腫了。 林清妙動作輕柔,磨了兩下小聲問了一句:“疼不疼?。俊?/br> “不疼?!?/br> “那你剛剛又說疼?!?/br> “就想看看你心疼我的樣子。” “……” 林清妙嗔了他一眼,“幼稚!” 林清妙突然想到她剛剛落水的那一刻,腦子里涌上來的陌生記憶,她一時沒注意手下,疼得許硯柏嘶了一聲。 “對不起,我走神了,弄疼你了?” 許硯柏笑了笑,“沒事,你在想什么?” “我想到我剛剛落水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br> 許硯柏笑意頓時僵住,表情明顯緊張起來,“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我好像曾經(jīng)也掉到水里過,坐在車上,連車帶人一起掉了下去?!?/br> “還有呢?” “沒了,就只有這個,而且就只是短暫的畫面?!?/br> 許硯柏悄悄松了一口氣。 “硯柏,我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為什么大家都覺得我必死無疑?” 許硯柏道:“你當時去安城郊外的懸崖邊考察,那邊市政已經(jīng)開始規(guī)劃,要發(fā)展起來,到時候肯定要架一座橋通往對岸,你想設計一座橋去投,不料在離開時遇到了垮塌,連人帶車一起掉下懸崖?!?/br> 林清妙點點頭,難怪了,為什么落水的感覺那么熟悉。 “明天回去之后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痹S硯柏說道。 “檢查什么?” “之前照了片,醫(yī)生說你腦袋里面有陰影,去檢查一下陰影有沒有消失?!?/br> 林清妙點了點頭,沒再問了。 夜深了,兩人在離開橫港之前,林清妙和許硯柏先去了一趟橫港的警察局,昨晚報了警,要去錄口供,于貞涉嫌故意傷人,雖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要被拘役一段時間,大概會留案底。 去錄口供的時候林清妙沒看到于貞也沒看到蔣千俞,其實這件事并沒有對林清妙造成什么傷害,只要于貞好好道個歉就可以不用計較,不過林清妙想給于貞一個教訓,教教她,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一個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當林清妙和許硯柏回去之后,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趙秀秀急急來找林清妙,趙秀秀將林清妙約出去大吃了一頓,期間難掩興奮。 “我靠你不知道我得知于貞要留案底的時候有多興奮,果然還是只有你能對付她。” 林清妙不是很理解,她覺得于貞看上去也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她疑惑反問:“于貞很難對付嗎?” “當然難對付啦,你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她是怎么欺負我的嗎?搶我的地盤,撕毀了我和前blue代理簽的合約,各種挑釁,有蔣千俞護著,我根本拿她沒辦法。不過現(xiàn)在好啦,堂堂blue代理因為故意傷人未遂被拘役,到時候我再買通幾個媒體曝光一下,讓她嘗嘗墻倒眾人推的滋味?!?/br> 在和趙秀秀聚餐后的第二天,許硯柏帶林清妙去了一趟醫(yī)院做ct,做完之后許硯柏去了醫(yī)生辦公室和他單獨談話。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之前你說她腦部有陰影,現(xiàn)在她頭部的陰影有沒有什么變化?” 醫(yī)生辦公室里還留了林清妙的檔案,她之前拍的那張ct也還在,醫(yī)生將兩張照片對比了一下,他說道:“雖然相隔時間不長,不過還是能看到她陰影部分在輕微減少,人的身體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在慢慢愈合也不奇怪。” 聽到這話許硯柏的表情卻凝重下來,“如果有一天,她腦內(nèi)的陰影愈合完了,是不是她失去的記憶也會回來?” “這個也說不準,我現(xiàn)在還沒法給你明確的答復?!?/br> 許硯柏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沒有先去見林清妙,而是去抽煙室吸了一根煙,腦部陰影有減少的趨勢,雖然減少得很慢,可時間長了說不準也會慢慢愈合,再想到她之前落水時出現(xiàn)了失憶的片段。 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但說不準幾年或者幾十年就可以恢復,當然也有可能到死都恢復不了。許硯柏將煙頭摁滅,罷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最早幾年后恢復,說不準那時候她已經(jīng)愛到離不開他了,就算想起來也不一定就會離開他。 許硯柏和林清妙坐上車,林清妙問道:“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你腦袋里的陰影有減少的趨勢。” 林清妙點點頭,她靠在許硯柏懷中,輕嘆一聲說道:“硯柏,如果我腦子里陰影消失了,是不是我的記憶也會恢復?” “有這個可能?!?/br> “那我不想它消失?!?/br> 許硯柏低頭看她,“為什么?” “雖然我覺得我就算恢復記憶了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可蔣千俞一直信誓旦旦說我記起來會恨你,你好像也很怕我記起來,所以我不想記起來?!?/br> 許硯柏笑了笑,嗔她:“怎么盡說傻話?” 可他心里明白,他確實怕,如果她注定要想起來,那得在她想起來之前做好萬全之策。 “我記得在橫港的時候,你說過回來就結婚,當初那話是故意哄我開心的嗎?”許硯柏故作隨口一問般問了一句。 林清妙道:“當然不是啊?!绷智迕钆踔S硯柏的臉,“我們什么時候結婚都可以?!?/br> 許硯柏輕笑,眼睛彎出一條弧形,乖乖被她捧著臉,那鋒利而桀驁不馴的眉眼因為眼睛彎出的弧度而顯得乖順。 “那我現(xiàn)在就開始準備了,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br> “盛大不盛大不重要,反正能跟你結婚就行?!?/br> “嗯?這么愛我?” 林清妙不太好意思將臉埋進他胸口,“你明明知道啊?!?/br> 許硯柏喜歡極了她對他撒嬌,對他害羞,喜歡她像一只小貓咪賴在他懷中的模樣,喜歡她雙眼明亮,滿眼都是他,他急切地想要將這一切都抓住。 “我們先把結婚證領了好嗎?” 領了結婚證他們就是受法律保護的夫妻,只要他不同意,這個婚就離不掉,許硯柏知道他這樣做太過自私了一點,可他只想將她留在身邊。 林清妙自然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許硯柏讓司機將車開到洪楠街,楊蕓聽說兩人打算結婚也挺高興,楊蕓現(xiàn)在算是苦盡甘來,女兒回來了,又有個好歸宿,她現(xiàn)在就只求女兒能過得好。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領證?”楊蕓問道。 林清妙道:“我想盡快?!?/br> 楊蕓卻犯了難,“那真是不巧了,因為要換健康卡,社區(qū)那邊將戶口本收走了,可能要過幾天才能還回來?!?/br> 那還真是不巧了,許硯柏心底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這一路而來,他能和林清妙走到一起,實在是太艱難了。 不過一路坎坷都走過來了,也不差這些。 許硯柏道:“沒事,等戶口本送回來了我們再來拿?!?/br> 雖然戶口本沒拿到,但并不妨礙許硯柏籌備婚禮,就連林清妙也能感覺到他的著急,不過這樣也挺好,證明他想早點將她娶回家。 蔣千俞從橫港回來之后狀態(tài)明顯不太好,縱使他依然自律上班,高強度工作。他一大早就來到公司,井井有條主持會議,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會議中盡顯領導者的風范,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很差,略顯沙啞的聲音也透出他的疲態(tài)。 散會了,秘書跟進來,拿了幾分文件給他簽字,最后一份文件是和blue有關的,蔣千俞對blue有定期投資。接過這份文件之后蔣千俞卻許久沒有下筆簽字。 他想起在從橫港回來之前接到于貞的電話,于貞在電話里拜托他:“蔣千俞,我最后一次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刑拘,我不想留案底,那會是我人生最大的污點,要是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了,一定會被拿來做文章的?!?/br> 她聲音凄切哀婉,聽上去悲慘又可憐,可他卻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為什么?千俞,我好歹也陪了你這么多年了,你一點情分都不念嗎?” 他只是冷冷回了她一句,“你最不該的就是對她動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她要怎么作他都可以容忍,也可以念在這么多年她留在他身邊的情分不跟她計較,可她要傷害林清妙,這點他無法原諒。 收回思緒,蔣千俞轉手將文件拿給秘書,并吩咐道:“以后銘鷹不再給blue投資,也不用再給我簽字?!?/br> 秘書沒有多問,應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里安靜下來,蔣千俞揉了揉額頭,整個人放松下來,面上越發(fā)顯出疲態(tài)。 他這幾天都沒睡好,縱使他借助咖啡和藥物強打精神,可還是抵不過骨子里的累。在離開橫港的那一晚他確實被打擊得不輕。 其實也沒什么好想的了,他也用不著自我折磨,她什么都忘了,她不知道他們的曾經(jīng),說到底,她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林清妙。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掛念? 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心底的痛和不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說服的。 這幾天林清妙和許硯柏都在積極準備婚禮,王璽生日想搞個趴,給兩人也打了電話,不過因為婚禮事情太多,兩人就沒去,只送上了禮物。 蔣千俞自然也接到了王璽的電話,本來往年他都是沒空出席的,只將禮物送上,不過這一次他打算去看看。 雖然很清楚,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她了,可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想和她見見面。 王璽的生日趴包下了整座茶樓,棋牌喝茶還提供中餐,挺方便的。王璽正在包廂里面陪著幾個工地上的大佬,驟然看到推門進來的蔣千俞他都愣了一下,要知道蔣千俞接手銘鷹之后,只要不是重大場合他都不會出席的,畢竟身份擺在那里,作為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他生日蔣千俞不到場,王璽也能理解,所以驟然看到蔣千俞,王璽確實挺意外。 “你怎么有空過來?” “手上事情忙完了就過來看看?!?/br> 包廂里有認識蔣千俞的,急忙起身來跟他打招呼,蔣千俞掃了一圈,沒看到他想看到的人,他問王璽:“人都到齊了嗎?” 王璽道:“都來得差不多了?!蓖醐t大約猜到蔣千俞的意思,他想了想說道:“許哥和妙妙沒來,他倆去國外量婚紗了?!?/br> “量婚紗?” 王璽掃了一眼他的表情,他不解反問,“你還不知道嗎?許哥和妙妙準備結婚了?!?/br> 聽到這話,蔣千俞只覺得像被雷劈了一道,眼前一黑,他差點沒站穩(wěn)。 王璽見他不對勁,急忙扶了他一把,問道:“千俞你沒事兒吧?” 這幾天沒太休息好,驟然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一時氣血上涌,被刺激得太過,確實讓他挺難受,蔣千俞緩了好一會兒,忍著不適問道:“你剛剛說,許硯柏要和妙妙結婚了?” 王璽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小聲道:“我還以為你知道的?!?/br> 蔣千俞沉默許久,他沖王璽揮揮手,“有點不舒服,先走了?!?/br> 蔣千俞坐上車,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這個消息確實讓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他從來沒想過林清妙會嫁給別人,一直以來,她似乎就注定是屬于他的,小時候是他的小媳婦,長大了成了他真正的老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一輩子都是他蔣千俞的人。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就有了意外? 這種感覺就好像硬生生從他身上拆掉他的骨頭,他以后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她會和別人生兒育女。 一想到這些,就像有人拿著刀子一下一下攪著他的心臟。